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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與蝶》 -- 4

作者:穆恩‧狄瑟斯│2014-02-13 15:59:33│巴幣:4│人氣:176
 
  悠揚的提琴聲在空氣中迴盪,小喇叭的聲音則令人精神抖擻,雖然法琪雅連樂團的影子都沒見到,卻能認得那些樂器發出的聲音,長笛、豎琴、大鼓和皮鼓,就連還在寇蒂卡斯宅邸外的法琪雅都能清楚地聽到演奏的旋律;一想到大鼓,她又想起主人的那句話:『寇蒂卡斯的莊園可不是一面鼓這麼簡單呀。』不過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那有什麼含意。
 
  如果只用富麗堂皇四個字可能還不足以形容這個寇蒂卡斯的莊園。才剛踏入莊園,你會先看見僕從住的房子,還有大的嚇人的獸欄;這裡就連僕從住的房子看起來都比神聖流域的平民好上幾倍。依山傍水的好環境讓這裡的空氣聞起來清新極了,一點兒都不像神聖流域那樣擁擠,難怪有人說過完美的生活是:住在甲蟲鎮裡、有個美人老婆、再有點金龍,夫復何求?
 
  說起美人,法琪雅看向諾娃,她的主人一頭柔軟的金髮傾瀉及肩並無綑綁,頭上帶著冰藍色的羽飾,金色錦繡點綴的黑色披肩罩住了她雪白的肩膀,卻讓她的臉看起來更顯晶瑩剔透;鑲上金飾的紫色絲綢只夠遮掩她的酥胸,大方地裸露了背脊和纖細的腰線;同樣是黑色緞布的手套上帶著鑲有蛋白石的金飾,蛋白石因陽光而閃爍著七色的油彩;滾上蕾絲邊的澎裙開了個有點暴露的高衩,灰白色的蕾絲長襪長至膝蓋之上,雪白的大腿在其之間若隱若現;她的微笑既甜美又勾魂。她一定是全場最令人著迷的驚嘆號。
 
  法琪雅跟著諾娃穿越了僕從的住所,迎面而來的是一棟巨大的宅邸和兩尊象徵科瑞塔的獅鷲雕像,雕像看起來維妙維肖、活靈活現的,好像隨時會騰起翱翔於空中。在其之下那群一字排開的迎賓僕從各個帶著完美的微笑,對所有權貴人士的禮儀一點兒也不馬虎,一位頭髮蒼白的老管家一一對著貴客唱名,大多數的人他連邀請函都不用看,但法琪雅還是注意到了他對那些受邀而來的其他種族就沒這麼友善,排在她們前面的一個諾恩大漢被攔了下來,直到他第二次讀完那張邀請函後,才放他通行。
 
  「啊!安納琪亞小姐!」他鞠躬,身體劃出沒有對前一個諾恩人做的完美弧度。「歡迎您蒞臨這場宴會,見到熟悉的面孔真好,您今天依然美極了!希望這些粗魯的賓客沒有打擾到您的興致啊!還恕老艾伯特我多嘴幾句,您不需要帶著那些器械入場,還希望您能配合,您是要讓我們,或讓您的僕人替您保管都可以!另外,我們也備妥了僕從的休息區供其使用。」
 
  其實這不是條鐵律,排在她們前面的諾恩人也帶著自己的短劍入場,法琪雅相信那些受邀而至的夏爾也不會願意放下貫手的武器,其實這只是貴族之間自己訂的小規矩,用來彰顯他們的和平和大無畏精神。但在我看起來蠢到了極點。
 
  「您真是太客氣了,艾伯特先生,就這麼辦吧。」諾娃將配帶的細劍和手杖交給了法琪雅,並在一位年輕僕從的引領之下,進入了寇蒂卡斯宅邸。
 
  目送完她的主人後,法琪雅很識相的走下了階梯,她帶著主人的裝備,獨自朝著僕從休息區前進,順著小徑走,可以看見來自各家的僕從,一般舞會都會將僕從和賓客區隔開來,這也算是參與舞會的一種小樂趣,要知道,能獲得最多醜聞的,往往不是舞會本身,而是這個僕從休息區。
 
  法琪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這樣的環境,因為別家的僕人也常常會在這種場合裡對著她指指點點,有些人說她和她的主人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多半得感謝諾娃那種令人難以捉摸的舉動和安納琪亞家的神秘色彩。
 
  事實上,就連法琪雅自己第一次聽說時也感到不可思議,安納琪亞家族有個奇怪的傳統,就是他們會將家族傳給領養的孩子,一切交由他們所信奉的麗莎、掌管命運的女神來引領他們的家族,所有被領養的孩子都得拋棄原本的姓名,當他們成年時,會從養父母身上得到家族的掌管權,當主的位置一經傳遞後,前任的當主總是自動消失的無影無蹤,法琪雅曾聽別人說過真正掌握這個古老到可追溯自伊洛娜流域的安納琪亞家族的並不是任何一個當主,而是名為喚言教團的組織、也有些傳言說其實這是當年安納琪亞老爺為了將當主之位傳給私生子才出此下策。不過不論是哪種說法,這些傳言從來沒得到諾娃的證實過。
 
  走著走著,法琪雅注意到了她的目的地,一張紅白條紋豪華的大帳壟罩著僕從休息區,裡面傳來烤乳豬和啤酒的香味、加了洋蔥和白菜的湯正冒著熱氣、烤盤上的香腸熱得發出滋滋的聲響;這些美食隨時供休息區的人自由拿取,這景象又一次讓法琪雅吃驚極了,她從沒見過餐點這麼豐盛的僕從休息區,她在那兒閒晃了幾圈,試著去聽那些來自不同家族的僕從都在聊些什麼。
 
  「尼棉、你們有看見那個紅頭髮的少爺嗎?我只能說他們家族真是六層地獄的詭異到了極點。」一個連手中的麵包都還沒嚥下去的侍從說。
 
  「他才不是什麼少爺咧!我聽說叫什麼狄瑟斯來著,真要命,他們家族根本就不是貴族,而且邀請函上的名字還是他那個老爸的!他們竟然還厚顏無恥的連家眷也帶上了,還真把自己當成社交圈的貴族嗎?要我說的話,不就是幾個為了銅錢奔波的商人嗎?他們最多也只該和我們在這同席,竟然連商人都可以進去,六神真是瞎了眼。」令一個回嘴道。
 
  「嘿!就連夏爾都能進去的宴會有什麼好嫌的呢?」這傢伙一說完,全部的人都大笑起來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數落起那個商人家族、數落著科瑞塔墮落到王室等級的宴會都要宴請夏爾,這都快讓法琪雅開始覺得有點可憐起這個染紅髮的怪胎了,他們竟然被放在和夏爾一起評論的話題上。
 
  他們還真敢就在別人面前就談起別人的家呀。法琪雅的目光注意到昨天看見的黑髮車伕,如果他會在這裡出現,就表示他不是單單車伕而已,而是狄瑟斯家的僕從。他一言不發地吃著硬麵包,和這場熱鬧的宴會比起顯得有點孤單,法琪雅有點好奇在別人眼中的自己是不是和他一樣孤僻。不過這個人看上去一點也不想為自己的雇主爭辯什麼,因此只拿了一碗熱湯的法琪雅就這樣湊上前去,看能不能和他說上幾句話。
 
  「真是群口無遮攔的人呢。」她說。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開口說:「我記得妳是安納琪亞家的……」
 
  「法琪雅,我們昨天有見過一面。」
 
  「李忠。」
 
  男子簡短的自我介紹,法琪雅這才仔細地觀察這個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他的嘴邊的法令紋讓他看起來充滿威懾力,拿著麵包的右手有著一看就知道不只是家事造成的厚繭,這人是個貼身侍衛。「這種場合的流言蜚語還真是刺耳呢。」她開口想找個話題,不過對方好像不怎麼領情,他只是啃著自己的麵包。
 
  當他把食物完整的吞下去後才開口說:「我討厭這裡,但不是說這個場合,這裡只是一群過家家的人誤把自己當成和他們的主人一樣偉大。」李忠拉過木杯暢飲,法琪雅注意到他喝的是水而不是酒。「好好享受這場盛宴吧!確實是高規格的待遇,不管是裡面還是這裡,所有人都被照顧得服服貼貼的。喝飽了酒、吃撐了肚皮後,這兒的人都會醉的和待宰的豬一樣,我敢打賭味道聞起來也不會差多少,所以我想先離開這了。」
 
  這個叫李忠的人真難相處。法琪雅想著,然後開始享受她的濃湯,還沒吃過早餐的她早就餓了。湯裡除了白菜、洋蔥之外,還加了奶油和馬鈴薯,李忠說的沒錯,這無疑是法琪雅參加過的宴會中,對僕從待遇最好的一餐了。她有點後悔沒帶上冬天,不然這裡的食物也夠牠吃一頓好的。
 
  然後不用多久,這些僕從們各個都喝穿了,有的拿起自備的簡陋樂器敲敲打打,有的則是用餐具響應,他們唱著流行的歌曲,從《四季美人》、《人馬雜碎》唱到《夏恩摩的少女》還有來自阿斯卡隆的《雨殤》,甚至還有人唱起歐雅唱過的那首《老爺的酒杯》。那首歌的內容是在嘲笑以前有位大人,想讓自己的女僕喝下安眠藥好非禮她,但最後酒杯經過輾轉後回到自己的手中,這個大人卻沒發現,就這麼睡死在廚房的地窖裡頭三天又三夜。
 
  除了變得吵雜的音樂外,就連那些流言蜚語也變得辛辣起來,有個小胖子侍從說起自己服侍的紅鬍子詹德公爵特別來勁,他和其他兩個男僕從一搭一唱,說公爵這一周內上過的侍女快比和自己夫人行房的總數還多;不過沒關係,因為夫人也紅杏出牆了不少回。還有人說其實薩拉公爵早就禿頂了,只是現在帶著一頂愚蠢的假髮,不過這個僕從才剛說完,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說了全社交圈都知道的〝公開秘密〞。溫斯特爵士的兩個僕從則當眾擁吻起來,難分難捨,女方還張開雙腿,跳上男方的腰際,還有個瘦子脫光了上衣,想展現自己的男人雄風,但法琪雅只看見像清修教士一樣的瘦骨如柴。
 
  咚、咚、咚,那面用獸皮做成的小鼓讓法琪雅感到有些煩躁,一個正敲著《夏恩摩少女》節奏的鼓手配上吹著《四季美人》的長笛,桌下還有人正酩酊地搭唱著《老爺的酒杯》,不諧和的音樂變成另一種折磨,法琪雅有點受夠這種苦難了,她注意到李忠的身影,他站在僕從休息區的篷外,靠著白色的外牆佇立在那兒。
 
  她想要離開這個已經只剩下荒腔走調的地方,所以她朝著李忠的方向走去,希望那兒會比現在這兒稍為安靜些。
 
  ────咚、咚、咚。
 
  六層地獄的吵死了,別在敲了。
 
  ───咚、咚、咚。
 
  鼓聲好像震得她的心臟開始抗議。
 
  ──咚、咚──────轟!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法琪雅愣了一下,那不是鼓聲。她看見李忠跳了起來,直往莊園的大門跑去,雖然法琪雅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她看了看依然在歡騰的休息區一眼,然後想起了那句話:『寇蒂卡斯的莊園可不是一面鼓這麼簡單呀。』她甩了甩腦袋,用最快的速度跟在李忠的後面,諾娃在出發前說的話現在在她的腦海裡不斷重複:『可惜妳把大鼓打開來一看,裡面什麼也沒有。』她有一點慶幸自己還沒喝酒,不然在這樣的狂奔下,胃鐵定會先抗議。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李忠突然轉過身來,一手將她拉進一旁的灌木叢裡。正當她想要抱怨時,李忠不發一語的指著莊園入口的方向。
 
  一群全副武裝、身著紅衣的內閣衛隊朝著僕從的休息區走去,如果法琪雅沒記錯的話,往僕從休息區的那條路只會進到莊園的後山,法琪雅不明白這群內閣衛隊為什麼有這樣大的動作,然後她在那群內閣衛隊中看見了一個曾在《科瑞塔貴族家徽圖鑑》這本書裡見過的人,那人就是寇蒂卡斯大臣、甲蟲鎮的領主、宴會的主人。
 
  等到所有的內閣衛隊都離開時,李忠才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法琪雅心有餘悸地跟著爬出灌木叢,可惜妳把大鼓打開來一看,裡面什麼也沒有。她站起了身子,如果不像大鼓一樣空無一物,那裡面會裝些什麼?她不安地跟在李忠後邊跑了起來,她已經成看見那兩隻石雕獅鷲了,她發現不再有樂曲的演奏,取而代之的是慌亂的尖叫聲。
 
  「艾沃!該死的你在哪裡鬼混!快給我出來,我要離開這裡!」一個中年男子大喊著,法琪雅認出他就是禿頂的薩拉公爵,因為他的假髮僅有一半還黏在頭上,另一半則隨風飄盪,露出他半個寸草不生的頭皮;在他後面也有很多貴族從宅邸中跑了出來,臉上淨是恐懼,他們要嘛哭喊著、要嘛四處逃竄。
 
  「叛變啦!」
  「女王駕崩啦!」
  「這是夏爾的陰謀!」
 
  她們順著恐懼與慌亂往宅邸內跑,顧不得那幾個用異樣眼光打量她們、卻臥低身姿躲在窗沿下的那些迎賓僕從,李忠也沒停下腳步,直直地穿越宅邸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寇蒂卡斯的大庭院,一座比五個成人還高的噴水池率先映入眼簾,水池之上也有兩頭石雕獅鷲,比起大門的兩尊,看上去更加張牙舞爪。
 
  直到這兒李忠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庭院中游移,像在尋找什麼。原先華美的庭院現在簡直是滿目瘡痍,四處有炸彈炸過的痕跡,黑煙從水池後面裊裊升起,順著源頭看去,一堆廢鐵癱軟在那,後面是一扇半開啟的門廳。
 
  「老李?」紅頭髮的狄瑟斯少爺朝著她們走了過來,他穿著和頭髮一樣紅的襯衫配上白色的背心和長褲,在他一旁的是一個穿著金色甲冑的女子,法琪雅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這人面熟,就在夏恩摩之戰結束時,夏恩摩臨時醫院裡,她見過他、也見過這個女人,她是斯拜爾斯家次女,在那場戰役後被稱為『城垛』的艾瑞莎恩。「我正要去找你,你怎麼進來了?」他開口問。
 
  「斯拜爾斯小姐、少爺。」他鞠躬,「老爺呢?」他並沒有問發生什麼事,而是先詢問主人的安全。
 
  「他在飄浮石頭的噴水池那兒,和幾個貴族討論下一步要怎麼做。」他的手指指向庭院的另一側,那是個神奇的噴水池,有幾個巨大的石頭飄浮在空氣之中,不只如此,還有水從浮石之間傾瀉而下,如果你從某個角度看上去,那幾顆飄浮的石頭會排列成寇蒂卡斯大臣的臉,看起來是個充滿魔法的噴水池,但品味實在不怎麼令人恭維。法琪雅注意到那裡確實有幾個人在交頭接耳。
 
  「話說你們一定不相信發生了什麼事!一台高崙突然把女王還有夏爾的使者給傳送走了!剛才熾天使的隊長洛根已經召集了人馬前去救援,所以我們這些人就被留在這啦!」紅髮青年激動的說著,才把法琪雅的注意力從那個怪異的水池拉回。
 
  法琪雅想起昨天夜裡諾娃寫下的魔法文字,她拿出諾娃的法杖,高舉起來,紫色的蝴蝶從其中翩然而出,朝著庭院另一頭的長廊飛去。如果要找到我,就跟著蝴蝶走。她踏出腳步,跟了上去。
 
  「等等!妳要去哪?」紅頭髮的青年把她攔了下來,連那個『城垛』的艾瑞莎恩也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去找我的小姐,她就在那裡。」
 
  「安納琪亞小姐在那裡面?」紅髮的青年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和艾瑞莎恩面面相覷,「她什麼時候跑進去的?她沒有跟著婦幼們離開嗎?天殺的六層地獄。」
 
  「怎麼了?」他慌張的表情讓法琪雅有點害怕會聽到的消息。
 
  「洛根隊長帶了幾個人追了上去……就是往那個方向。」回答她的是艾瑞莎恩,「我們聽到了更多交戰的聲音,事實上我正要和穆恩一起進去,剛才有人回來報告說,地窖裡面是滿滿的分離主義者,戰況危急,已經死了幾個人手了。」
 
  淡紫色的蝴蝶還沒消失,它們圍繞在另一側的走廊入口前。穆恩從李忠的手上接過一把劍後,就差遣他去找他的父親,她們三人跟著剛才那個回傳情報的僕人後,進入了宅邸之中。
 
  這個豪宅真不愧豪宅的定義。牆上貼滿了櫻桃紅的壁紙,紙上還有繁複而華美的雕花,從走廊的這頭延伸至底,都是一樣的色彩,法琪雅注意到長廊內並沒有燭台,取而代之的是鑲了金色金屬的吊燈,門廊的輪廓是發亮的櫻木,地毯上有泡過香水的味兒,眾多的窗戶讓長廊看起來明亮又溫暖。
 
  他們通過了細長的長廊,沿著地上摸不著的不明金粉前行,來到一個令人嘆為觀止的房間,從沒來過甲蟲鎮的法琪雅都曾聽說過這個地方,這裡是整個寇蒂卡斯莊園裡最大的房間,一般人稱之為寇蒂卡斯老爺的沙龍室。這裡的藏書量相當驚人,將近三層樓高的書櫃被書本扎扎實實的塞的水洩不通,為了這些藏書還特別建了兩個迴旋樓梯。房裡和長廊一樣是紅色的壁紙、紅色的絨布地毯,兩個成人高的壁爐正升著火,火焰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會把這些藏書燻黑似的狂舞著;在火光之下,房裡既溫暖又明亮,壁爐之上是寇蒂卡斯大臣本人的肖像畫,他那搓好認的鬍子任誰一眼都認出他。
 
  不過這幾個人誰也沒有留心如此奢華的廳堂,躺在地上的那些屍體奪去了眾人的目光。其中一具屍體他溫熱的血融入了紅色的地毯中,沙發被這人手上的大劍砍個稀爛,法琪雅注意到大劍上的血跡,打鬥的跡象隨處可見,除了那個傢伙以外還有兩具屍體,法琪雅認得出一個是賓客、另一個是熾天使。
 
  現在除了霹啪作響的火堆之外,宅邸裡鴉雀無聲,在屍體旁那條通往地窖的門大開著,流露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就是這兒了。」那個帶路的人明顯不想進去地窖,尤其是地上那幾具屍體還發出些許的臭味。
 
  法琪雅看著表情沒有改變的兩人,不曉得這兩人是嚇傻了,還是看習慣了,她看了看四周,發現和金粉延伸的方向和她的目標有所不同。
 
  「我的主人在樓上。」她看著向上飛舞的紫蝶說。
 
  「我不知道洛根隊長能等多久!他帶上的幾個人已經有人死啦!看看這個房間、看看這個大宅!誰知道那些房間裡還躲了多少人,我打死也不上去。」帶路的人說,弄得法琪雅有點不耐煩,她頭也不回的就自己踏上階梯,就算這三人都不願意上樓,也和她沒有關係。
 
  「小姐!他說的沒錯,這樣真的很危險!」青年喊著,但法琪雅不加理會,她踏上階梯,悄悄地朝著拐彎看過去,又是一條長廊。

  「該死!」她聽見他抱怨道,「艾瑞莎!我跟著她去看看,妳們先下去。」
 
  「什……?你給我站住!穆恩!」『城垛』的艾瑞莎恩尖叫道,不過看來沒有叫回對方。
 
  被叫做穆恩的青年站在法琪雅的身邊,和她一起探頭觀望著長廊。
 
  「隨便你吧!我簡直不敢相信。」『城垛』的艾瑞莎恩喊道,「快帶路啊!沒時間在這裡耗了!」然後兩人的聲音就這樣離法琪雅越來越遠。
 
  「這樣好嗎?」法琪雅狐疑地看著身旁的穆恩,「保護安納琪亞小姐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
 
  「嘿,安納琪亞小姐可不會穿一身金色戰甲來參加舞會啊。」穆恩打趣地說著,「我了解艾瑞莎,她能保護自己,但我不知道妳們能不能。」
 
  她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笑容,穆恩不說她還沒想到,是甚麼樣的女人才會穿著鎧甲參加舞會呢?不過她沒時間管這個,她才剛轉頭過去看看長廊的樣子,一個傢伙就從裡面推開了其中一扇房間的門。
 
  ──法琪雅認得他,更認得他在市集吹的旋律。
 
  法琪雅抽出配劍,穆恩也照著做,在對方還沒和他們四目相交以前,就先行跳上前去。
 
  「……操你媽的。」對方見狀想跑,卻來不及了,穆恩和法琪雅的劍端指著他,只要他輕舉妄動,不用一個心跳聲的時間她們就能刺穿他的喉嚨。
 
  「你是什麼人?」穆恩打量著對方,「你看起來比我還不像邀請名單上會有的人,快說!女王在哪裡?你們的同夥還有多少人?」
 
  「老爺你冷靜點,我說!什麼都說!六神在上,我什麼都說!」他慌忙的喊著,法琪雅挑高了一邊的眉毛打量著他。
 
  他們才不是什麼分離主義者,他們是班迪!法琪雅沒有喊出聲,她不打算揭開這種無意義的謎底,她要的是主人的安全。但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裡閃過:班迪劫匪不曾單獨行動。
 
  幾乎和腦袋裡的聲音同時,法琪雅伸出她的手拉開穆恩和那個班迪竊賊的距離,兩人因重心不穩踉蹌倒地。突然火槍的聲響倏地爆散,櫻桃木的牆被打的彈痕累累,鮮紅色的壁紙現在滿是彈孔的焦痕。
 
  法琪雅用最快的速度扔出手裡的匕首,匕首的刀刃如蛇的獠牙似的短小而銳利,飛射的匕首沒入班迪竊賊的大腿,他吃痛的一聲跛了下去,跌跌撞撞地推開那個房間的門。穆恩在重新爬起來後追了上去,他一劍刺向那個竊賊,然後急忙地跳到門的另一邊去,連劍也來不及搶回來,隨後又是一陣槍鳴火雨。
 
  「外邊的人還活著,你去看看!」裡面傳來匪徒的聲音,法琪雅後退到剛才的拐角,從裝飾用的鐵甲武士身上借走盾牌,她把盾牌扔給對面的穆恩,對著他點點頭。
 
  當第一個人探出身子來,穆恩舉著盾直直地衝撞上去,那個人因為頭部受到撞擊而站不穩,法琪雅推著他的身子跳進房裡,在一個拿著來福槍的班迪還沒反應過來前,她已經湊近了對方的眼下,她的身姿一個迴旋,劍鋒有如盤蛇那樣襲去,一劍奪去了對方的性命,法琪雅殺了對方才注意到,這個女人還沒有穿好她的衣服。
 
  穆恩壓在先前撞暈的那人身上,劍鋒對著對方的咽喉。「你們這些混蛋在這裡搞些什麼?」但對方只是語意不清的咕噥和哭喊著,對所有的問題一問三不知。
 
  穆恩說完法琪雅才注意到四周,一些貴婦人的洋裝凌亂地散在床緣,床鋪本身被弄得紊亂,被穆恩壓倒的男人下半身裸露著,他的褲子也扔在床邊,另一套應該就是那女人的衣服,這個班迪女人似乎搜刮了幾件貴婦人的衣服後,挑起了那傢伙的情慾,在這裡找起樂子來了。
 
  但最重要的是,她還是沒看見她的小姐。
 
  在知道這人沒什麼用後,穆恩找了條繩子把他綁在床邊,當然沒給他穿上褲子,而且穆恩又把他打暈了過去。
 
  「他說根本沒看見有人,才用這裡的房間,有的時候把劍端指著某個地方會比喉嚨還好用。」穆恩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了看仍盤旋在他們頭上的紫色蝴蝶。「這東西真的和妳主人有關嗎?」
 
  「我想是有。」法琪雅順著走廊走到盡頭,卻什麼也沒有。她朝著入口的方向看過去,每一個房間的大小都差不多,等寬的門距完美地分配了整條長廊,但唯獨法琪雅站的這裡什麼也沒有,只有貼著紅色壁紙的牆壁而已。
 
  於是法琪雅大膽地伸出她的手,朝著牆壁敲了幾下。
 
  ────叩、叩、叩。
  她手指傳回的是木門的觸感。
 
  「────請進。」門的另一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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