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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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打了──會痛。
如果被殺了──會死。
那如果被愛呢?
『不好意思~好像喝了太多紅茶了,我可以去下廁所嗎?』
『嗯?當、當然可以啊!話說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講一聲就好了嗎,為甚麼要徵求我的意見阿…』
『嘻嘻~這是女孩子的矜持~』
『……』
還女孩子的矜持哩…
於是就這個樣子,我慢慢目送她到了廁所的方向。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的話,她問我可不可以這個問題,意味著選擇權其實是在我身上的,所以其實我可以選擇別讓她離開我身邊。
我是擁有著選擇權的。
雖然不太可能,但如果我這時是說『不可以』的話,她或許真的會留下來,即便她不留下來,我也可以說到『我也想去廁所』這樣的話而前往離女廁沒多遠的廁所,換言之在她離開的同時我也應該有這個機會離開我們現在座的座位的。
機會是存在著的。
然而當下自然是不會這麼想的,只會想著他為甚麼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簡單的說,對於之後所發生的事我應該也可以說是又著責任的。
逃不開的──責任。
避不開的──目光。
大概在端木離開後幾秒鐘,我因為有些無聊所以就把手機掏出來。
其實並不是為了打電話或是玩遊戲之類的理由,或許這只不過是現代人的小毛病,沒事就會想要掏出手機來看,大概我也不過是現代人中的一小分子而已。
因為無聊──所以拿了手機出來。
然而我卻完全沒想過這麼一個動作、這麼一個小動作、這麼一個純粹的動作──
導致我目擊到了『死亡』的一瞬間。
『──為甚麼你們年輕人這麼喜歡智慧型手機啊?』
某人提問了。
抬頭望前看,是一名大叔。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在端木離開後到我將手機拿出來的時間為止,這個人毫不出聲音的、並擅自就座到端木的位置上。
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身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整個頭髮向後梳的髮型,看起來就像個相當正式的公務員的感覺。
眼神方面所透露出的就是種『我要吃了你』一樣的感覺,而笑容則是會笑道你發寒為止的陰險笑容。
──總覺得不是甚麼好人。
這就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
『…恩…這個嗎…』
大概是在嘗試著回答他的問題,我支支嗚嗚的說著──
『因為還滿方便的阿…像是可以用app來玩遊戲,又或是可以上facebook,而且上網也比一般的手機要方便嘛……』
『恩~這樣啊~不過對我來說我還是不太喜歡智慧型手機,雖然打著smart phone的名號,不過實際上也無法去取代人類的腦袋不是嗎?就這點而言比起電腦,人腦更要來的重要了!』
『……』
說不出話來。
其實不是說不出來,只是不想說,又或是感覺很麻煩。
不想和他進行語言的交流。
『不過這個世界也真是奇怪~打著超越人腦名號的手機早就已經普遍到世界了,看著人手一機的情況下,就想到科學支配人腦的感覺,難道不是嗎?』
『……』
『說到底你們說的facebook也是,說好聽點是交流,然而就實際情況也不過是透過個頁面在交流,沒有聲音、沒有感情,這樣還能說是交流嗎?』
『……這樣啊。』
就這些話來說,我看這位大叔應該是不怎麼喜歡科技新貴的那一類吧…
不過其實我也算的上是科技白癡,所以如果要問我喜不喜歡新科技,老實說我的回答應該會很曖昧。
說著說著,眼前的男人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出來瞧。
是台智慧型手機。
『……』
搞甚麼啊!!
講了半天自己不喜歡手機和高科技的高談闊論,結果自己用的也是智慧型手機啊!?
直到剛才為止你到底是在不爽甚麼!?
『──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手機阿~』他又接著說:『像是那種沒有按鍵的觸感就很難給人一種準確按下去的感覺呀~真的是很麻煩呀手機這種東西~所以大多數我都是用它來看新聞的。』
那你還不是用它來看新聞的app嘛──
想這麼大叫又說不出口。
我想這就是我不想跟他交談的原因了吧。
一邊高談闊論的說著論調,卻在轉個身就打破了自己的說詞。
與闡述著無數的謊言卻讓人相信的絕妙戲者不同。
與闡述著真實讓人無法懷疑的雜學博士不同。
他所敘述的不是語言。
以語言來稱呼實在是太失禮了。
『話說回來──剛才那是你的女朋友嗎?』
像是在邁入下一個話題一般,男人突然就發起了新的問題。
並將問題指向了我。
『咦!?阿……不是啦……』
話說你從剛剛就一直在看啊?
在某種意義比跟蹤狂還令人不舒服。
感覺上就像是在偷窺完以後,還向你問說被偷窺的感覺──真夠差勁的。
糟透了的感覺。
『啥?該不會你到這個年紀都還沒有女朋友吧?』
『……算是吧……』
關你屁事啊!
『哈哈哈~不會吧~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遜阿~難道你相信男人跟女人之間是產生著純正的友宜嗎?在我像你這個年紀的熟後早就左右抱著幾個了~』
『……』
『讓我教你一個小秘訣吧~想要交女朋友的簡單方法~』
接著就像在說悄悄話一樣,他彎前了身子,對著我說:
『──就是錢啊!』
『……哈?』
我歪歪頭。
錢?剛才這樣說了嗎?
是指買東西時會付的金錢嗎?
難道說對眼前的這男人來說,錢就是交往的助力嗎?
這感覺就像是在說著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愛一樣。
純粹的──『無價值』。
『金錢、money、cash,只要有了這樣的東西不論是多少人都會朝你走過來的~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不論是老人還是小孩、不論是好人還是壞人、不論是聰明人還是蠢人,只要誕生在這個世界上被屬名為『人』的產物就都需要金錢。』
『……』
『並且不用說,金錢這種東西甚麼都可以買到,雖然時常有人標榜著「金錢是無法買到萬物的」這種兒戲話,然而那只不過是單純的兒戲,實際上又是如何呢?沒錯──金錢是可以買到萬物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這世上還是有著連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啊……』
就好像是在反駁一般,我頭一次向大叔回了話。
實際上我其實還是不願意和他進行交流的,然而或許就是我的老毛病,一不注意就脫口說出了心中想的話……
『哈哈~這好像是在說著你有著無法得出答案的感覺呢~或者說是我所給的答案你不滿意嗎~?不論怎麼說那也不過是你的論點,我是不會去干涉的。』
他笑著說。
『──不過阿…若是要反駁別人就必須要有十足的論言才行,那麼我就在此提問吧,請你說給我聽吧、請你做給我看吧、只是說話這種小事就請你告訴我吧──「所謂的金錢買不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
是什麼?
──金錢無法買到的東西。
被他這麼一問我實在說不太出東西,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大概就直接舉出了個例子,然而現在的我做不到。
我迷茫了。
在我和『她』──在我和『絕妙戲者』的邂逅後(雖然剛才從端木那知道了名字,不過我大概還不到稱呼她的名字的資格吧),我明白到、認識到不論對凡事都要好好的去思考,不論是多小的事都要擁有自我的思慮,這才足以為『人』。
現在正是如此。
好好的思考,即便想不出很好的答案也無所謂,即便是不明白愛為何物的我,也絕對不能從這個問題中逃開──
『人的感情……之類的……』
『哈哈哈~~~這可真是傑作!沒想到時下居然還有人會回答這麼官方的答案阿~!真是兒戲~~不,這時就老老實實地說你還真是『無知』啊~』
被嘲笑了。
然而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就好像是小孩子在班上回答著理所當然的答案,那就是我所給出的答案。
兒戲又無知的…我的回答。
『可是這是正解吧!無論多少錢都無法買到感情的…』
我辯解到。
是阿……即便回答被嘲笑也沒有關係,只管繼續堅持下去我與可以回答。
『是嗎是嗎~你這麼認為阿~不過哪只不過是你現在的想法而已,我可是不同的』他笑著說,臉上陰險的表情也逐漸的濃厚:『就像是你所說的感情一樣,即便沒有一個官方式的價格,然而只要出得起錢就可以有愛,不正是如此嗎?像是生意的談判一般,只要出得起錢就可以勾起對方的興趣,讓人改變原先的想法改到另一個市場去,這就是金錢所能做到的「回心轉意」。』
『……』
『像是慈善基金一樣,捐地越是多就越能體會他的『愛心』,又好像是結婚一樣,嫁入豪門便是所有女人的夢想,純粹的愛?浪漫的愛?別開玩笑了~那種東西只要有錢就都有了。』
『……』
『又好像是有人曾說過「金錢是買不到夢想的」這樣的一個雜學吧~當然這句話說得很對,讓我佩服到五體投地,因為擁有了金錢就實際上掌握了夢想了!無論是哪一種的夢想都需要錢才能抵達,所以並不是錢買不到夢想,而是「錢就是夢想」,這才是所謂的──「比起生命還要更重要的,關於錢的描述」。』
『……』
無法說話。
除了想不出能反駁的話之外,不願意反駁或許才是最大的原因。
對於感情的見解我自然是只能說人各不同。
然而面對這個男人,我卻無法感受出明確的感情表現。
就好比『絕妙戲者』無數次的被感情所背叛,然而卻依舊相信著的感情,然而眼前的男人卻毫不經意的將這種想法像是破布般的撕爛了。
而對於我所苦惱的問題,他將相是完完全全的沒有去思考就選擇無視。
無價值。
無可救藥。
如果說雜學博士像是絕妙戲者的極端的話,那麼眼前的男人則是他們兩人的異端。
對我而言則是──最惡。
最惡之人。
我大概一輩子都喜歡不上他。
大概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他。
正當我滿懷著無法用言語形容著的複雜情緒時,那件事就印入了我的眼中。
而我眼前就近是看到了甚麼呢?
就是眼前的大叔突然地倒在桌上。
像是為了要趴睡的姿勢一樣的俯臥著。
倒在桌上。
接著印入眼中的──是從他背後噴出的鮮血。
鮮血。
人類的──鮮血。
如同噴泉一般地湧出。
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
究竟是我被印入眼前的印入眼前的事情嚇昏了頭,還是我被眼前的血紅色給暈昏了。
我是看到了夢還是幻覺?
眼前的事是真實的?
無數的血液飛濺的,我像是傻了一樣的待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身後的店員小姐發出如同看到了殺人事件的慘叫聲的聲響後我才回過神來(我想大家應該都把發出慘叫的人當作是我了吧)。
回過神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離開現在的座位。
不用說我身上當然是沾著許多那個男人的鮮血。
所以我趕緊起身想離他遠一點。
然而或許是這一幕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的震撼了吧?再怎麼說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被殺,這樣的場景還是刺激到我了。
我一離開桌邊就嚇得坐在地上。
嚇到摔倒了。
當然即便是地上也是很多的鮮血,然而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後面拍了我的肩膀。
『喔~!這可殺的真是華麗啊!』
我下意識地回頭。
蹲坐在我背後的是端木。
『我上完廁所回來了。』
創作內容
[錯遇]---雜學博士與旁白助手~第三章
絕妙思慮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