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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爾森的冒險之旅-93 強大的對手

佛萊曼 | 2022-10-22 10:54:03 | 巴幣 36 | 人氣 200


  道爾森不是頭一回感到恐懼,但這種恐懼並非發自心底對某種東西感到害怕,而是他對自己的不信任而造成的錯誤預判。
 
  魯卡很強,他的大量能力源自於大量的經驗以及學習,當人的自學能力達到巔峰,那不管什麼樣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道爾森具備同等的條件,雙方的差距在於經驗。僅僅只是經驗上的差距,就能讓他如此恐懼。
 
  「讓我丟吧。」希薇莉卡說:「我也可以丟吧?還有,如果我們贏了,你就會說出自己知道的古城秘密,對吧?」
 
  「當然!我一向是說話算話的人。」魯卡說。
 
  「讓我練習。」希薇莉卡說:「你剛剛讓道爾森練習了。」
 
  魯卡點點頭,希薇莉卡試著丟了幾次,出現四次兩個正面,一次兩個反面,一次一正一反。
 
  「你有認真在測試嗎?」道爾森忍不住捏把冷汗,這個命中率太低了。若是她無法拿捏力道和技巧,不如讓他繼續試試。「話說回來,雷爾。你知道擲筊嗎?」
 
  「我剛剛腦海中突然浮現一連串畫面,我知道這個怎麼玩了。」布拉雷爾盯著魯卡說:「這是你弄得嗎?」
 
  「沒錯,是我弄得。」魯卡說。
 
  「沒問題了,我要開始了。」希薇莉卡說。
 
  她將擲筊捧著,放在胸前,像是天女散花般丟了出去,這次擲筊發出怪異的聲響,是一正一反。
 
  「怪怪的,這聲音好像跟剛剛不太一樣。」魯卡皺眉說:「那個擲筊讓我看一下。」
 
  希薇莉卡臉上掛著一抹促狹的微笑,將擲筊交了出去,魯卡在手中把玩,丟擲,認真的檢查,最終將擲筊還回去。
 
  「哎呀,這次換小哥起疑心病了?」希薇莉卡說。
 
  「你們現在到底是在幹甚麼啊?」布拉雷爾說:「為什麼要玩擲筊?」
 
  「晚點會告訴你原因的,現在就先別問了。這是一場重要的賭注,我們不能輸。」道爾森說。
 
  布拉雷爾聞言後不再多說,他雙臂抱胸,在地面上盤腿坐下。
 
  連續五次,希薇莉卡丟出五次有效。只剩一次了,這次成功,他們便扭轉乾坤,獲得最終的勝利。
 
  魯卡仍舊一臉從容的模樣,他用冷靜的態度看待,只能說不愧是一名職業賭徒嗎?道爾森從頭到尾都在觀察魯卡的動靜,他甚至連眨眼都不敢,深怕少看一眼,對方就會使詐,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若是魯卡再次耍詐,他們也沒把握能夠抓出來,道爾森也不確定希薇莉卡是否出老千,他的直覺告訴他有這回事,魯卡也發現了,只是他無法抓出毛病,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若是這一回,魯卡沒有動作,那他就會輸,因此道爾森只要緊盯好這個人就行了。布拉雷爾在一旁打盹,現在換算原本世界的時間,大概半夜兩、三點左右,是人們入睡的時間了。
 
  「怎麼了?希薇莉卡。」道爾森突然察覺了不對勁。
 
  希薇莉卡的身體在顫抖。她的身體陷入僵化,不知為何,她用懷疑的眼神瞪著魯卡,魯卡擺出大大的笑容,那個笑容此刻讓人不寒而慄,究竟在笑什麼?明明就要輸了,為什麼壓力大的人反而不是他,而是我?希薇莉卡不明白,不對,壓力搞不好是來自這個男人,她很確定自己的身體很正常,畢竟前幾次都一如往常,但卻在這一次,她的身體變得笨重,彷彿有千斤頂壓在上頭,這種情況以前從沒有過,因此希薇莉卡不知所措。
 
  只能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流很多汗阿……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布拉雷爾說。
 
  「就是阿,休息一下吧。小姐,時間多的是,我可以慢慢等你!」魯卡的笑容充滿譏諷,讓希薇莉卡差點要抓狂。
 
  失去理智,用胡亂的態度丟出去,那就輸了。單單以機率來說,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會輸,勝率太低了。
 
  希薇莉卡拋出擲筊,最終,擲筊的結果是兩個正面。
 
  「哎呀,真可惜。跟我剛剛一樣,看樣子人在緊要關頭太過慌張的話,最終容易失常導致敗北呢,我得小心點。」魯卡撿起擲筊。
 
  「這傢伙作弊!」希薇莉卡大罵,她對著布拉雷爾說:「裁判,他剛剛故意用噁心的笑容和討人厭的眼神妨礙我!這是犯規!」
 
  布拉雷爾從打盹醒過來,他摸不著頭緒的說:「這些不算犯規阿,小姐。頂多只能算是沒品罷了,缺德的人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早點習慣吧!」
 
  「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希薇莉卡說。
 
  心理戰。道爾森明白了,魯卡不光是作弊技巧高明,就連掌控敵人的技術都高明無比。兩人都意識到眼前這人的厲害之處和其可怕的點。
 
  「我知道了。」希薇莉卡嘆口氣,「抱歉,是我失誤了。」
 
  「就算剛剛不是心理戰,而是真的在搞鬼,這種作弊裁判也不可能抓到。」道爾森說:「算了吧。」
 
  魯卡丟出擲筊,這次道爾森按照原定計畫,要繼續用魔法暗中干擾,但這次卻沒成功,有一股阻力在妨礙,他深知是魯卡幹的好事,不過一旦出聲抗議,就會被發現自己也作弊,自然是不能採取的舉動。
 
  「我贏了呢!交出你上輩子的記憶吧,道爾森。」他得意洋洋地走上前來,「你的記憶,我收下了。」
 
  「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人對我提出這種荒誕的要求呢。」道爾森闔上雙眼。「你拿走吧。」
 
  「道爾森……」希薇莉卡一臉自責的說:「是我害了你,等一下!你難道不能改拿我的記憶嗎?」
 
  「不行,你的記憶沒什麼參考價值。」魯卡用極為凜冽的眼神說:「我不要,這個大塊頭的也不要。」
 
  「你說甚麼!還有拿走記憶是怎麼回事?道爾森?」布拉雷爾說,
 
  魯卡將手放在道爾森的額頭上,他的手異常冰冷,沒有一點熱量,簡直像是冰河的溫度直達心底深處,讓他不禁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了。」魯卡說,道爾森睜開眼睛,對方的臉充滿一股難以言喻的困惑、震驚、喜悅和遲疑。「這真是不讓我失望的好記憶,噢!唯一的缺點是有點破碎,要將這些整理好並分析不是容易的事情,但……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棒的記憶,太好了!」
 
  「是嗎?獲得你如此深刻的讚賞,看樣子我上輩子幹的不錯。」道爾森說。
 
  「你沒事吧?」布拉雷爾說。
 
  「他剛剛只是把手放在你的頭上,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你有覺得忘了甚麼的感覺嗎?」希薇莉卡說。
 
  「倒是沒有。」道爾森說。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糟糕,一股喜悅油然而生,這比我以前勝過那些強敵都還要讓我高興上百倍,我這輩子沒有白活了,果然阿,只要繼續存在這個世界上,就能看到更有趣的東西,碰見更有意思的人,這種事情是千載難逢的,我看人的眼光一向都不錯……」魯卡狂妄的大笑,他已經開始語無倫次,甚至變得瘋瘋癲癲的。
 
  「下一個要玩什麼,快點開始吧!我迫不及待要贏你這個王八蛋了。」希薇莉卡說。
 
  「好,你們就再陪我玩一場吧。但這是最後一場,如果你們輸了,那我就不玩了,要送客了。這次我要道爾森這輩子的記憶,你要賭嗎?」魯卡說。
 
  他收斂笑容,一旦不笑了,他的表情看來就顯得狡詐、陰險和詭計多端,他有那種尖嘴猴腮的面部特質,道爾森發現,他的臉部下方略窄,整體顯得尖銳,眼角的向上勾起更是加深了這個特點。他的眼角有魚尾紋,笑起來的時候更明顯了,顯然他是常笑的,在那段人生回顧中,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位贏家,精明的賭客,高超的騙子。
 
  「你這次把歪腦筋動到我這輩子的記憶上了,是嗎?」道爾森說:「好啊,就賭吧。這次我會贏你。」
 
  「這麼說來,他是要把你的記憶拿完,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太卑鄙了!」布拉雷爾說:「我幫你痛毆這傢伙一頓吧!」他捲起衣袖,氣勢懾人。
 
  「不用了,這次我會贏。」道爾森說:「願賭服輸,這也是一開始就說好的,我們都清楚這點。」
 
  「那就……」魯卡說。
 
  「等一下!這次賭博的項目由我們來決定!」希薇莉卡說:「丟骰子吧!一次丟三顆的。不過只有五次,來比雙方誰能獲得最高的點數。」
 
  「擲骰子嗎?」魯卡把場景變換成剛剛的賭場,不過這次賭場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機台中獎的聲響。「沒問題啊!剛剛是我決定的,這次交給你們決定也無妨,只是你們要確定喔,搞不好我是骰子高手呢!」
 
  「如果說你是絕世大賭豪的話,不管玩什麼,你都有優勢,那有何差別?就開始吧。」道爾森說:「剛是我先開始的,這回你先。」
 
  「真的要嗎?」希薇莉卡說:「如果先手的話……算了。」她輕嘆口氣。
 
  魯卡這回沒先前那麼自信,他先是練習了一下,他們看著他的練習,觀察他是否有動過手腳,骰子如果改變重量,那會更加明顯,畢竟他們不熟擲筊這東西,但骰子的話,就不一樣了。骰子是全世界通用的一種工具,像是現在魯卡拿出的這號骰子,就是大眾市面上的流通版本,相當常見。
 
  「所以這傢伙找我過來到底要幹嘛?」布拉雷爾對道爾森說。
 
  「當裁判阿。」道爾森說。
 
  「我看是因為這傢伙是個天兵,才找他過來吧。」希薇莉卡嗤之以鼻的說。
 
  「別這麼說嘛……我真的看不出個所以然阿。」布拉雷爾沮喪的說。
 
  「好,我要開始了。」
 
  魯卡將雙手合起來,在裡面激烈的搖晃後,鬆開雙手丟出來。
 
  四、六、六。
 
  「丟骰子有訣竅嗎?」希薇莉卡問道爾森。
 
  「你若是這麼問,我肯定回答有的,這個還真的要研究一下,像剛剛擲筊一樣。我也不是沒丟過骰子,要丟出六的話……」道爾森審慎的思考。「不讓骰子有過大的滾動,然後將三個六都放在手中丟出去,正面落地,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
 
  「你是白癡嗎?丟出去,然後完全不轉動?還是就讓骰子轉一圈,這樣可行性有沒有比較高?」希薇莉卡說。
 
  「你笨蛋啊!要讓三個骰子都同時轉一圈,這個力道和技巧更難拿捏好嗎?」
 
  第二次,魯卡丟出的結果是四、五、四。
 
  「這傢伙真的蠻猛的,還沒丟過低於四的數字。」布拉雷爾說。
 
  道爾森和希薇莉卡一同在觀察魯卡的動作、姿勢,預估他的力道,這回魯卡的姿勢都有變換,看來是沒什麼規律,與先前那種丟擲筊的方式不太一樣。
 
  結束了。總和是七十二。
 
  「沒有一個骰子是低於四的。」希薇莉卡重複道,如同先前布拉雷爾所言,魯卡估計是掌握到某種技巧,或憑藉他高超的賭博經驗,完成了難以達成的水準。
 
  「真的假的……平均起來,一顆骰子至少有四點八的分數。」布拉雷爾說。
 
  「輪到你了,道爾森。」魯卡將骰子交給道爾森。
 
  道爾森冷靜的接過骰子,從他拿著以後,他就沒有任何動作,既沒有端詳,也沒有練習,也不像在測試重量。
 
  「你把據點設在這裡,也是有特別的原因吧?」道爾森說。
 
  魯卡聽了以後,輕笑了幾聲,「是阿,當然的。死去的人會有執念,我的執著不單單只是賭博和這個世界的眷戀。」
 
  「那座古城,對你而言有甚麼特別的意義了?」道爾森說。
 
  「你還不開始嗎?」希薇莉卡說:「現在問他這些有甚麼意義?」
 
  「你們去了,就會知道了。」魯卡說:「不管現在是贏還是輸,你們都會去的。」
 
  道爾森將骰子丟擲出去,奇妙的是,骰子在空中沒有旋轉,更是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飛出去,筆直的掉落了。
 
  三顆六,令人難以置信的,那種怪異的丟擲方式,並沒有使用任何魔法和技巧,希薇莉卡和魯卡都深知這點。
 
  「好強啊!三個六呢。」布拉雷爾說。
 
  「真的阿,不愧是神殿長這樣的大人物。」魯卡說:「要是你連續五次,都丟出五以上的數字,我就將古城的秘密和那件事告訴你。」
 
  當他垂下眼皮時,彷彿早就預料到未來似的,那種淺淺的悲傷是眾人有目共睹的,不過他看來卻沒有一絲遺憾,這是真正令人費解的地方。一名孤獨求敗的賭客?當他對勝負之間失去了執著,那究竟還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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