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西亞的觀測（３）：《魔女今天也在養孩子》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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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觀測的是黑薩的魔女故事，由於是多篇連載，故事又才剛連載到第六章，阿卡便在閱讀前決定，如果沒有格外出色的地方就以兩章做一個段落寫閱覽報告吧，而開頭令我滿意的書寫手法讓我想閱覽完六章，角色之間簡短的對話，搭配黑薩對夜晚簡潔有力的形容，讓那寂靜中帶有離別的黑夜沁入我的心，我就好像融入了故事裡，看著孩子與母親道別。

被稱呼為孩子的，是一名老人。
被稱呼為母親的，是一名少女。

我很喜歡黑薩首先用年齡的差距帶出主角是位魔女，我認為年紀是很好替角色加分的手段，因為角色「必須有年紀去經歷故事」，假設今天有兩位作者敘述的實力相當，卻寫出不同風格的將軍。

相較於被稱為「天才」的年紀輕輕的謀略家，我更喜歡臉上帶有傷疤的老將軍，他的年紀證明了他的歷練，顯得更可靠，對於一個扮演「將軍」的角色，年紀真的很加分，只要對角色的描寫不要出太大問題的話。

那對於扮演「魔女」的角色呢？黑薩將魔女設定為少女，卻又有著可以當她外公的「孩子」，魔女需要的分數是「神秘」，將老翁親暱地稱為「孩子」，這樣強烈的印象讓我從主角身上感受到的「神秘」增添不少。

看不清實際歲數的少女，讓人不禁好奇她經歷了多少。

伴隨著不知何處民族語言的歌謠，老人睡去，如同疲倦的雛鳥。這段開頭寫得很好。

但我還是只看完了兩章。

讓我們進入今天的觀測吧。

如同前言所說，我帶著期待又滿意的心想看接下來的發展，但也正是第一章的後半段打消我想要閱覽完六章的念頭，來聊聊「為何施展魔法」吧，對於主角是魔女的小說而言，「施展魔法」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環，我指的並不是魔法的「強度」或是「能做到什麼」。

而是「表現手法」和「為何使用」。

表現手法指的是作者的敘述能力，再光鮮亮麗的魔法，無法透過最適當的文字去表現，那傳達到讀者腦海的震撼力就會砍半，在這點上，黑薩敘述的並不差。

比較讓我感到可惜的是，這部作品首度施展魔法是為了「一場一面倒的戰鬥」，這幾乎讓我興致全失。

因為看完後半段，我只知道卡洛很強、龍很可憐、敵人很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收穫，我沒有接收到能讓我感興趣的資訊。

我真的覺得很可惜，因為這樣帶給我的體驗是很無聊的。

故事中，有位最為壯碩的男子看見卡洛施法，保持警戒。

卡洛也提出交易來避免戰鬥。

我原以為那幫人裡有個帶腦子的老大，我原以為卡洛或許能用什麼手段說服對方。

但很可惜，對方仍然是腦子裡長肌肉的野蠻人，卡洛也用魔法制止他們後，將被虐待的龍族少年帶回去。

故事完，故事的舞臺上只留下我一人呆站著，不願相信第一章就這樣結束了。

卡洛的手段是正確的，只會動用蠻力的人，用力量制伏他們是最省力也最迅速的手段。

但就像我們在現實，看到有人用力踏足地面嚇跑想追人的野狗一樣，我們並不會感到有趣。

卡洛是很棒的角色，可惜的是開頭第一章竟然是與無法帶來回饋的雜魚共演。

當然我不否認這樣的橋段可能會讓部份讀者「直呼過癮」，這樣的劇情並不能說真的很差，因為國中時的我看《問題兒童都來自異世界？》的時候，也對開頭主角擁有丟顆石頭過去，地面就像爆炸一樣嚇跑所有人的力量感到興奮，曾經的我很喜歡，那麼現在一定也有人喜歡。

但現在的我並不是這麼想，聊完表現手法，來聊聊「為何使用」吧。

其實不只魔法，套用在「超能力」之類的設定上也說得過去，但這部作品神奇的力量被稱為魔法，所以就以魔法稱呼。

角色為了什麼而使用魔法，作者是要謹慎思考的，因為那是場表演，展現能力和角色人格的表演。

舉兩部作品為例，一本漫畫、一本小說。

JOJO裡東方仗助的「魔法」是將毆打的東西復原，所以當他發現化身為水的敵人跑進他媽肚子裡的時候，他握碎酒瓶並把他媽肚子打穿，再把手伸出來，將肚子復原、將瓶子復原，順勢將水型敵人關進瓶子裡，一氣呵成快到連他媽都沒發現，上述這段畫面加上對話，在動畫上的呈現只有三十秒。

在表現手法上，沒有複雜的戲法或能力解說，簡潔有力又充滿震撼效果，滿分，但除此之外，觀眾得到的東西遠遠多過魔法上的展現，仗助臨危不亂，聰明地馬上想到解決辦法，並充滿膽識地去實行，就算要把媽媽打成甜甜圈也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怯懦，臨危不亂、聰明、有膽識、行動力超強，角色人格在三十秒內就立體起來了。

雖說動畫呈現畫面的效果比文字強，但我可以保證這段寫成文字，絕對也是讓讀者驚嘆不已的段落。

再舉一本可能稍微冷門的小說「迷霧之子」為例。作者在剛開始的章節讓女主角用了三次「魔法」，網上試閱版也查得到，作者是怎麼敘述的呢？從閱讀上，讀者可以知道紋的「幸運」是能抑制他人情緒的某種力量，但作者筆下的紋不將其形容為魔法或能力，而是稱為幸運，我至今仍是佩服作者這個小巧思。

因為「幸運」是不可靠又模糊卻又想讓人依賴的東西，在這三段裡紋都是弱勢且受害的那一方，於是幸運一詞更加深了紋初登場給讀者的「弱小」印象，因為就連紋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掌握了什麼，每次都是以賭博的心態去施展那股力量，如果紋是以力量去形容他，讀者會感覺「紋好像有自保的手段」，不僅降低紋該給人的感受，力量這詞比比皆是，也不吸睛，作者很清楚這點，所以將其稱為「幸運」，這不同於力量或魔法的詞彙，反而更讓讀者好奇到底是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在保護弱小的紋。

這三個段落帶給讀者什麼東西？紋很弱小、紋很懂得察言觀色、以及幸運帶給讀者的好奇，這同時也加深了讀者對紋的遭遇的好奇，因為讀者會好奇今後紋又會用幸運躲過什麼樣的劫難，兩倍的好奇心，這讓讀者怎麼不翻到下一頁？

仗助用魔法展現出他的膽識、行動力、聰明的思維，讓人好奇他今後又會碰上怎樣的冒險。
紋用魔法展現出她的處境、弱小、仰賴著「幸運」看著別人臉色過活，讓人期待她今後又會逃過怎樣的劫難。卡洛用魔法打倒了敵人，救回男孩，就這樣。

並不是要求黑薩要寫出多精彩的段落，只是為後半的篇幅沒有展現出卡洛特別的一面感到可惜。

甚至有些臺詞我覺得有點多餘，這或許是角色的人格展現，如果是的話，力道也不太夠。

所以我覺得很可惜。

看得出來第二章著重的是卡洛的溫柔細心和小龍的可憐，這點的確有寫出來，只不過看到最後還是沒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卡洛替他治療、哄他入睡，的確很溫柔，但也是我預料之內的表現，如果有什麼特別的舉止，我想會更好。

當然，緩慢和平的敘事節奏並不差，我閱讀起來也是蠻舒服的，對我來說，就只是差了個往下閱讀的誘因。

回到黑薩的心得期許。

我對這篇作品的第一印象很好，真的很好，我甚至想把前言的讚美再搬到這裡說一次。就是這麼好，所以導致我在這篇觀測報告上用的可惜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