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靠岸同時,海岸對面則有另一波動靜。
時隔上百年,身為目標的蓬萊共和社,風俗已與往常漢人有所不同。
經過多年融合,他們身著的漢服邊紋上當地圖騰,溝通上也參雜不少當地用語。
自天啟年間開始,他們與明朝漸行漸遠,但從不忘卻自己傳統習俗。
不知何時,氏族後裔開始在皮帶上鑲嵌蛟龍,並將周遭未開化的部族視為蠻夷。
如此獨立文化,就像在仙島上自立一處小華夏,自立為中原天子般。
如今是這般高傲,現在自然也避不了征服他族的旅途。
「叛亂部落聽好,日升過後仍不降者,通通殺除!」
然而時至當代統領趙雲天,卻剛好是一絕的征服者。
一如往常,只見天色尚未明亮,他率領眾多武者包圍部落,氣氛在此時凝結起來。
然而未待日升天明,極度輕微的踏聲隨即響起,被包圍的部族隨即扛起兵器突圍。
縱使趙雲天早有防範,卻見對方毫不戀戰,以強者在外斷後的陣勢掩護弱者逃離。
然而在荒地一路狂奔,卻聽聞一聲挑琴輕響在後邊。
「著了。」
然而映入眼前的不是生路,是負責伏擊的副統領趙雲海。
原來他早在布陣時就製造突圍破口,並順勢佈下逃亡路線,就只待對方入甕伏擊。
在最後,伎倆相對兵戈碰撞,卻還是蓬萊共和更高一籌。
「百步社,今日滅矣。」
語畢,快劍出鞘,一人獨立萬敵前。
回到圍困部落,卻見他們的強者寧死不屈。
面對絕對弱勢,他們豁命死戰,爭取勝算,任精兵也抵擋不住玉石俱焚的攻勢。
尤其族長攻勢更是猛烈,一連刀轉百變式,眨眼之間就殺了五個蓬萊社的戰士。
然而趙雲天面對困局,竟是原地提箏輕彈。
「該死!對方出招了!」
然而只是提箏出場,百步社諸多死士卻是面露半絲恐懼,攻勢更猛。
只見趙雲天陷入沉默,隨即運轉深沉內力,輕撥一弦以音傳勁,歌掃八荒亂死鬥。
就在眾人痛苦難耐,卻見一人自毀聽覺,腳踏無聲步,行刺趙雲天。
「當雙方實力懸殊時,暴露的險棋只是一種自尋滅亡的手段。」
語畢,趙雲天強拉箏弦,一聲剛強音迅破詭計。
繞指便是再彈,前音甫破殺招,後手便回敬殺招。
隨即弦音挾帶鋒銳劍氣,一擊就貫穿偷襲者要害。
殊不知敵人領袖一掌襲來,將分神的趙雲天打退。
此時雙方人馬殺得不可開交,雙方便走向外邊。
「一對一,這是公平的戰鬥。」
眼見彼此沒有後援,對手振臂就是拳掌相交。
只見對手快步進逼,豁命絕情激發出恐怖至極的殺意。
趙雲天不停後退卻防不勝防,出箏抵禦卻被一拳打碎。
「食人部落談公平?這還真是有趣的說法!」
拉弦反制,卻被一掌劈斷。
但就算被逼到無人援助的處境,趙雲天也是不為所動。
「不過你真的以為,剛才的話只是對別人隨口喊喊?」
語畢,卻見趙雲天反守為攻,提箏就是一連串打擊。
雖然沒有利鋒與穩勁,但只要雙手抬得起來,結實的古箏也算得上兇悍的鈍器。
然而他提起古箏進攻,所使的卻是不折不扣的劍式。
「若真如此,那你就錯了呢......」
百步社絕命反撲,卻引來更致命的伏擊。
重箏無情,一擊便是破釜沉舟,強勁隨即排山倒海而去。
「我從開始就是在針對你。」
無弦之音沉重至極,伴隨的是他們最後一聲慘叫。
就在凱旋回歸後,蓬萊共和社舉社大宴。
只見乾柴燃狼煙冒,敗戰的部族被迫繞起營火,自行圍成一個大圓圈。
這是蓬萊共和社的習俗,歸降者將會宣誓效忠,不屈者則是投火自焚。
自己生死由自己決定,完全就是殘酷的抉擇。
「統領!遠岸邊有海商來到!」
「這才剛舉辦而已啊......」
就在此時,探子來報,卻阻止不了共和社的歡愉氣氛。
趙氏兄弟湊耳細語,似是有所擔憂。
「大哥,縱使來者是客,但客也因應主便,待我們宴會慶祝完再去吧。」
「那可不行,慶功可以延期,但迎賓必須準時。」
而這次宴會也毫無意外,又約有五分之一的人選擇殉死。
畢竟除了不屈的統治者,百步社的部族老早想投降趙雲天。
畢竟蓬萊共和社常對外族征戰,但其治內往往還留有一手。
看似是霸權統治,實則不過非常手段。
「報告統領,岸邊有人說要求見您。」
就在舉宴正歡,整場酒醇肉香之際,趙雲天則又收到唐辰派來的信息。
第二波了,趙雲海也有所不滿,但趙雲天臉色更沉。
「有問他們是誰嗎?」
「他就只說自己是從唐山來的海商,並讓我再轉交一封書信給您。」
然而書信署名不是別物,正是鄭芝龍留下的手印。
看到略為熟悉的手印,趙雲天還沒將書信拆閱便停下慶功,並親往岸邊尋人。
因為他明白鄭芝龍此趟前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此時風起煙斜,似有不祥之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