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先前的兩面之緣,魏忠賢出發了。
預料唐家與海盜的因緣,他決議孤身造訪李自成的軍隊基地。
眼見李自成一手調教下,投靠他麾下的烏合之眾也成為嚴守紀律的組織。
只見山寨兵陣軍勢殺氣騰騰,卻還是震撼不了退隱多年的老太監。
畢竟一路上百姓安然,又以山寨作為大殿,再將山賊充作兵力代表他兵力缺乏。
「好久不見了,替朱家善後的老太監,那位皇帝......朱由檢現在還好吧?」
「老奴退隱江湖已久,早不明白官場局勢,如今只為一故己討人情才來。」
語畢,只見魏忠賢顏色謙和,卻藏不下往日凌駕滿朝文武的大將之風。
縱使李自成神色不改,心中卻又難以招架如此身姿。
正當他想拒絕節外生枝的必要,魏忠賢心中也已漸生不耐。
面對軍情緊要卻閃退不得,李自成急著應付,卻被他怒視駁回。
此時雄厚氣海再翻騰,李自成心生幻象,猶如萬頭公牛於眼前奔騰。
「好,既然你不答應,老朽只好把這裡拆了......」
「您這樣恐嚇我們也不是辦法,我幫就是了!拜託別掀了咱們的老巢!」
面對絕對沉厚的壓制,他不從也得從了,說只好也是只能慫了。
放下故作身段,李自成只能以晚輩身份對他。
「敢問太監,此人何方神聖?」
「他姓唐名辰,曾於六扇門任職,算是老朽的人。」
而魏忠賢也沒繼續進逼,話中雖帶刀,卻也沒有剛才凶狠。
「那我該如何幫他?」
「答應他三個要求。」
此外一提,李自成招降當下,也是由魏忠賢出手處置。
因畏強者,更為敬恩人,他也無奈成全對方要求。
「那他若要我的首級,我又該如何是好?」
「那根本不需要他代勞,就算要剷平你的山寨,光憑老朽一個人也能替他辦到。」
「嗯!不過我想依照您平時為人,應該也不會讓他這麼做。」
「多謝體諒,老朽魏忠賢在此感謝你。」
就在事情談妥過後,李自成卻忽然叫住欲轉身離去的魏忠賢。
只見他咬著下唇,似有一處苦思不解。
「只是您自己就能辦到這麼多,為什麼要靠我們去做?」
然而魏忠賢聽懂李自成的意思,那張滿是皺紋的白眉老臉擠出了會心一笑。
他不以為意地揚袖轉身,姿態猶如翻浪卷雲,相當神氣。
「因為你們年輕還有潛力,而現在的江湖與朝廷都不需要老朽了。」
待他說完,李自成什麼都沒回應,僅僅看著魏忠賢的背影,拱手恭送其出寨。
只見老臉不感一絲滄桑,就彷彿自己只是因應天命,順其自然。
另一視角,在夜裡的仙島旁,則是不夜狂歡。
鄭芝龍徹夜舉宴,歡愉的歌唱傳遍海岸,香醇的酒氣瀰漫整艘船,毫無隱匿之意。
如此象徵勝算充足,更代表海賊的天真爛漫。
「乾了!」
「爽啦!」
只可惜鄭芝龍沒自己手下那麼能喝酒,最早喝到不醒人事的人也往往都是他。
然而這次宴會與眾不同,為他擋酒的唐辰直接替自己一雪屈辱。
時間不過二更,他便擋下近百位嘍囉的敬酒。
「老大,這孩子也太能喝了,他已經喝了近百杯了耶。」
「是聽過商家出身的孩子特能喝酒,但這傢伙也太猛,根本是酒桶精轉世......」
然而狂歡之際,卻見唐辰背後不斷蒸發濃厚酒氣。
看懂他的招路後,鄭芝龍笑得滿臉燦爛。
「不過這孩子實在夠奸啊。」
這樣的宴席便舉辦到清晨,只剩唐辰躺在甲板上小憩。
淋浴於月光照映,縱使內息將酒氣發揮完畢,現在的少年卻帶有三分醉意。
任鹹水岩鹽瀰漫四周,任空氣盡是潮濕悶沉,任海風吹徐的岸邊實屬難受。
淒涼的景色配著淡淡的火光,獨自一人的唐辰沉浸於回憶深處。
他外表僅是稍皺眉頭,內心卻追尋起初求仙的目的。
「三弦琴箏律百變,一曲撫冷心,心冷啐梅酒,苦盼浪子再回頭。」
那一夜相當平安,是與鄭芝龍同行最平靜的時段。
稍晚天明,只見仙島傳開一陣狼煙。
就像是警惕著什麼人來到。
「沒事,畢竟還是船長,總會為他們看看風景而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