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瑞亞、余心中、張栗栗離開自由新鎮後,三人回到納瑞亞的家鄉同時也是組織所在的德國。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便流逝了。
清晨,第一道陽光尚未從窗簾透入房間,某人便緩緩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伸展四肢。
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矮櫃上的鬧鐘,過去那個總是睡過頭的自己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現在的生活非常規律,規律到過去的自己絕對無法想像自己居然會過這樣的生活,如果說給過去的自己聽一定會得到「怎麼可能」這樣的回答吧。
因為怕吵醒隔壁床仍然熟睡的女性而貼心的關掉鬧鐘,拉開蓋在身上的薄毯下床走進浴室。
鏡子映照出了一名有著栗色微卷長髮,神色透著些許疲倦的女性。
看著鏡中的自己少了過去幾分稚氣,這些日子以來增添了幾分穩重與幹練,若是現在的自己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會露出怎樣的表情迎接自己呢?是驚訝、是開心、還是早就忘了自己?
從那裡帶回來的無線電因相距遙遠早就無法聽見他們的聲音了,過去寂寞時、艱辛時、想放棄時雖然無論打開電源說了幾次「大會報告」也沒人做出回應。再次體會到自己已經離開那個地方、已經和大家道別,又總會在夜裡默默留下幾滴淚。
當時的自己一定要離開,大家都因為有著非做不可的事而選擇留下,那麼自己非做不可的事肯定就是陪伴在另一個重要的人身邊,叮嚀她、關心她、保護她遵守離開前訂下的承諾,然後──再次回到那個地方,告訴她「我有遵守承諾」。
在鏡子前拍了拍臉頰提振精神。
洗漱完畢,離開浴室換上一身黑的裝備,看了一眼放在鬧鐘旁的無線電。
「很快就會去接你們了。」
以為無人聽見的呢喃傳進了床上正在裝睡的女性耳裡。
她也期待著相見的那一刻到來。
「還要多久才到?」
飛機上,栗色微捲髮的女性單手撐著臉,問話的語氣顯得心浮氣躁或著該說不耐煩。
「報告,距離目的地飛行時間還需九小時。」
「怎麼那麼久!!」
「非、非常抱歉!」
突然站起嚇到了眼前這位士兵,誤以為惹長官不開心只能慌忙道歉。
「栗栗,先坐下吧。」
右手邊坐著的黑髮女性拉了拉她的手,名字與髮色相符的女性「栗栗」聽話的坐下。
「這種事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呀。」
示意那名士兵離開後,栗栗轉過身望向黑髮女性開口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快點回去。」
那語氣與方才和士兵對話截然不同,少了魄力與威嚴多了撒嬌。
可見身旁的女性是能讓栗栗百分之百信任與放鬆的人。
「我也很想趕快見到他們,可是我們距離這麼遠本來就需要很多時間。」
女性說出的話語就像在哄年紀小的孩子那般溫柔,和過去如出一轍,對待栗栗的態度從沒改變過,這也讓栗栗能夠豪不在意年齡的向她撒嬌。
「嗯。」
失落的模樣全表現在臉上,女性輕拍栗栗的頭。
「那,你要不要想想見到他們之後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可是我有好多話想說,不知道第一句要說什麼。」
栗栗的煩惱一如既往的不失天真。
「心中姊姊呢,心中姊姊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帶著孩子般期待的眼神盯著思考的心中。
「我會跟他們說「我回來了」。」
「那我也要說!」
「好啊,我們一起說。」
被心中這麼一哄,栗栗乖乖的坐在位子上,然後因為路程過於無趣還有早些時間的訓練而不小心睡著。
前方,穿著黑色便裝的男性手裡拿著毯子走來。
將毯子交給心中男性在走道另一邊的位子坐下。
心中將一條毯子蓋在栗栗身上,避免栗栗因為穿的太少而著涼。
「真沒想到她能短時間升上少校這個位子。」
「因為她很努力,為了能夠遵守跟敏兒的約定,為了變得比張子豪更強,她付出了很多很多。」
心中看著睡著的栗栗眼睛下的黑眼圈,她知道離開自由新鎮後栗栗每天有多努力,為了早一步往上升級犧牲了不少的睡眠與時間。
栗栗的努力心中全看在眼裡,剛開始的一年有多煎熬,看見收穫時有多開心。在自由新鎮裡從一個天真的孩子開始被迫長大,所以離開後才能更快變得堅強。
「張子豪會很驚訝吧。」
「那個對話黑洞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搞不好就一個「嗯」字。」
「他從以前開始就很不會說話。」
「我看他只學到吃餅乾,怎麼講話都沒學好。」
兩人談論起了張子豪的話題,接著談論關於還留在自由新鎮的人。
「聽說在我們離開後沒多久就有醫療組織過去。」
「嗯,那個組織裡似乎有挺厲害的人,這次製作解藥有很大的功勞都在他身上。」
「不知道這次回去會不會碰上。」
「自由新鎮就那麼大,不想碰上也會碰上的。」
「也是。」
這讓心中想起之前和張子豪外出在北邊看見玥喬和天風約會的場景,不禁會心一笑。
三人等待著、沉默著,然後回到了名為「自由新鎮」的土地上。
下飛機,走在南邊的機場,闊別了許久的土地與空氣。
「殭屍,已經沒有了吧?」
栗栗握著手槍擋在心中面前環顧四周。
「應該沒有殭屍了。」
「我要確定附近都沒有才行。」
小跑步到附近檢查,別說殭屍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心中姊姊,確定沒有殭屍,安全。」
「好。」
栗栗邊揮手邊告知,心中也邊揮手邊回應。
「納瑞亞,讓他們在這等嗎?」
「嗯,讓他們在這顧著。」
「我們要怎麼回到安全區?」
「我知道!」
栗栗跑回來回答心中的疑問。
「那邊有停直升機,不知道是哪個笨蛋鑰匙還插在上面,我們開直升機過去就好。」
看來是剛才在確認附近情況時發現的。
「那就開直升機過去吧。」
「我來開!」
栗栗自告奮勇的想展現自己的駕駛技術,不過也可能只是想玩直升機而已。
「坐穩囉,記得繫安全帶。」
「好。」
「出發吧,安全區位置妳記得吧?」
「不記得,但是從空中比較好找。」
坐在後座的納瑞亞苦笑著。
「起飛!」
流暢的操作直升機,緩緩升空,平穩的前進。
此時心中從包包裡拿出一直收著的地圖為栗栗指路。
很快的就看見了待了一個月的家。
直升機的聲音轟隆作響,栗栗單手握著操縱桿另一手拿出了無線電。
「大會報告~有聽見嗎?」
栗栗在安全區上空等待有人回應。
一分鐘過去了,無線電沒有絲毫動靜。
「大會報告,有人嗎?林敏兒,妳在哪?」
第二次打開無線電,略帶著哭腔。
她說會在這裡等,她說會一直等著自己來接她,她說一定要記得。
難道,一直不忘的只有自己嗎?
就在淚水將要潰堤時,無線電傳來了沙沙聲。
『栗栗,是妳嗎!?』
有人做出了回應。
「林敏兒,是我,妳在哪?」
『等我,我們馬上回去!』
急促的聲音從無線電傳出,敏兒關閉了無線電。
「栗栗,我們先降落。」
「嗯。」
擦了擦眼淚,栗栗將直升機開進安全區的停機坪。
沒多久,汽車行駛的聲音傳來,接著開門時的喇叭聲響起,栗栗趕忙跳下直升機衝到門口,一台黑色休旅車、兩台跑車、一台機車紛紛開進安全區。
車子停進車庫,出來了許多人,其中也有沒見過的生面孔。
前方一名金色短髮頭上插著兩根雞毛的少女匆匆跑來,一把緊緊抱住栗栗。
「妳回來了,妳沒有忘記約定。」
「我沒忘,我還有好好保護的心中姊姊喔。」
兩人的聲音都有些哽咽,想要故作堅強的忍著淚水,覺得自己都變得堅強、變得勇敢,所以不能老是哭哭啼啼的。
「妳有變得很強嗎?」
「有啊,我現在是子豪大哥的長官了,他現在已經變成子豪小弟了,嘻嘻。」
笑聲中帶著淚水。
「妳不要哭啦,鼻涕都流出來了,鼻涕王。」
「吼又,我才不是鼻涕王。」
這段對話就像回到了過去一樣,就像當初道別時一樣,兩人哭得唏哩嘩啦。
「心中姊姊。」
心中走向敏兒,給了她一個久違的擁抱。
「敏兒,怎麼有不認識的人?」
「妳現在才發現喔。」
「我一直都有發現啦。」
「她們是收養我的人,我的媽媽,林甜甜跟熊奇奇。這次的解藥大功臣就是甜甜。」
聽見敏兒這麼說,栗栗的眼神充滿了尊敬,就像當初尊敬張子豪那樣。
簡單的向甜甜奇奇介紹自己,簡單的和大家述說離開之後發生的種種也聽了大家這段時間的生活,把平凡叫到角落給了他一拳。
「你還在嗎?」
「當然還在啊,也不想想我是誰。」
改變的語氣讓栗栗知道他還在。
「你是我不平凡的朋友,就知道你的任務一定會成功。」
栗栗在最佳鬧事好朋友的肩上輕輕敲了一拳。
「妳也是,剛聽到妳官階比張子豪還高。」
「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
「妳是我第二個好朋友。」
「你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
「栗栗,妳是不是有話忘記說啦。」
「對吼!」
催促著這位不平凡的好朋友和其他人聚在一起,和心中站在一起大聲的宣告:
「「我們回來了!」」
──離開時有多麼難過流下多少淚水,再次相聚時就會有多開心露出多燦爛的笑容去迎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