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班上的同學消失了，在我們的面前。剛回到班上時，除了我的座位外，還有另外兩個座位是空的，地上有一件女生的黑色制服裙子和白色短袖制服。現在有三個空位，地上多了一套男生制服。
我撿起已經沒有主人的手機查看，螢幕顯示著Facebook的查詢結果，搜尋欄寫著我的名字「王鈞傑」，但第一個搜尋結果的使用者名稱是一堆的亂碼，大頭貼被替換成了熟悉的藍色問號。
同學們這時候才想要尖叫已經來不及了。班上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物理老師也詫異到無法合上嘴巴，再也無法說出什麼「較現實」的理由來解釋這種情況。
從學務處、走廊的刷卡機，到這隻手機……難道說，不論是誰看到的那剎那間，就會當場消失，並且從其他人的記憶中被消除掉，只要看到這個藍色問號？
但不太對，我直視藍色問號不知道多少次了，我還是沒有消失，除了在別人的記憶裡。
一切問題真的都來得太突然，本打想放棄了思考隨這爛波逐流，看來不論是哪種神鬼妖魔，在讓我的腦袋炸裂之前都不肯罷休。
但真的想不出來，合理的解釋。班上吵成一片，老師已經無力去管理班級的秩序了。
不過，這不具名的同學消失過後，我的記憶裡反而少了很多不愉快的回憶，突然覺得我的人生好像並沒有那麼慘，雖然不知道這位同學對我做過了哪些事，但我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會認為這種同學消失了真好，我為什麼會有這種糟糕的想法產生？
「你也想跟著消失嗎？把手機關掉。」一名同學突然在我面前抓著我的手，眼睛不直視那隻手機的螢幕，她就是剛剛提出超自然現象解釋的同學亞馨，顯然也注意到了同學的消失並不是偶然。
「那個，抱歉，可以請你們安靜一下嗎？現在是上課時間。」正在隔壁班教課的英文老師站在我們教室的前門外，一邊說著一邊用食指比出小聲一點的手勢。但沒有多少人現在想理那位老師。
「請問你們的班長是誰？可以讓你們班的同學們稍微安靜一點嗎？」
我們班的班長，班長……班長？等等，我們班有班長嗎？
因為英文女老師的這句話，讓班上的吵雜情況一次性爆發到更高的境界。
「天啊！連我們的班長也消失啦！」
「幹！世界末日啊？」
「這種情況要怎麼報警？要怎麼跟警察解釋一名同學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但我們完全不知道他是誰？」
英文老師有點看不下去了，走進教室詢問物理男老師。「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我……也不知道……」
物理老師和同學們向英文老師敘說從今早到剛才他們所看到的事情經過。
「怎麼可能同學會憑空消失？而且是在你們的面前？」
「老師你也有教我們班，你不也不記得他跟那些消失的同學？」一名同學指著我反問英文老師。
我在亞馨同學面前假裝把這隻手機關上螢幕並闔上手機殼放進口袋，然後再從口袋裡拿出我自己的手機，打算登入我的FB看其他資料是不是也跟著消失了，但發現我的手機竟然沒有網路，甚至連訊號也沒有了，明明昨晚使用時還很正常。
「可以再告訴我一次你的名字嗎？」亞馨同學主動跟我搭話讓我挺驚訝的，因為班上同學會自行主動跟我搭話的就只有祥義同學而已，且留著短黑髮、有點厭世的亞馨也不是那種平常會主動跟別人聊天的類型。
「額…我叫王鈞傑。」
「王鈞傑，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亞馨同學用食指推了一下黑色的眼鏡框，一臉嚴肅的問問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面前的她與平常那個對班上漠不關心、冷淡的亞馨同學簡直判若兩人。
「當然知道，妳叫做李亞馨。怎麼，我說過我已經跟你們相處將近一年了啊！當時妳沒聽清楚嗎？」
「你講話客氣點，我只是對今天發生的事感到好奇，確認一下不行嗎？」聽她這麼一說，感覺我說話的確有著不饒人的感覺，雖然對方也跟我一樣不怎麼擅長與人說話。
當別的女同學在聊韓國歐巴或哪裡的餐廳甜點很好吃時，她則沉迷在科幻小說、電影的世界以及關注著最近NASA又有什麼新發現，格格不入的她因此被宸恩他們那群人戲稱「外星人」，雖然說是跟我一樣的邊緣人，但似乎大家只喜歡欺負我而懶得理她。真是幸運。
「看樣子這一切絕對跟你有關。」
哇靠！說的好像就是我造成這一切似的，我跟大家一樣不理解現在的情況，而且我也不可能做到那些事，把人變不見連同在別人的記憶裡一切抹除的這種事只有神做的到好嗎！
我想我除了不擅長與人交談外，也不擅長掩飾我現在的心情以及內心的想法，從她的眼神中大概可以猜出我現在是多麼無奈與生氣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這場......超自然的災難你是最早被捲入其中的，所以我想同學們的消失可能與你有關，或者說是造成你不存在這世上的假象和消失的人，都是來自於同一個未知的事物所造成的。」
跟班上靜不下心的同學們和腦容量枯竭的我不一樣，她只是在旁邊冷靜看著事情的發生，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我旁邊，也能分析出不少的資訊與指出重要的關鍵——我存在過的他人記憶被抹滅，以及同學們的消失同時我們的記憶也被消除，皆是同一個未知事物造成的，這麼說起來……
「你剛剛在撿起的手機上看到了什麼？」
真的，這一切真的跟那圖案脫不了任何關係，就是那圖案造成的，「那螢幕上顯示著FB的搜尋結果，在搜尋欄上是我的名字，但…」
「顯示出來的第一個結果，名字變成了亂碼，大頭貼……被黑底的藍色問號替換了。」
「藍色問號？那是什麼意思？長什麼樣子？」說著亞馨遞給了我一本空白的筆記本和一隻筆要給我畫出問號的樣子。
「代表什麼我不清楚，但我覺得沒必要畫，那圖案就跟我剛剛說的一樣，只是尾端有點像是化成火焰的形狀除此之外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對了，那圖案的周圍佈滿著黑色的雜訊。」
「黑色的雜訊？」亞馨難得跟在上物理課時一樣認真的樣子，努力地拿著筆迅速紀錄下她目前理解的資訊。
「這說起來很複雜，其實不久前，除了我們班上的同學外，還有一名教官和其他在一樓的人群，大概也消失了。」
「事情已經那麼嚴重了啊……話說根據你今天早上的話，昨天我們都還記得你，到了今天卻突然不記得你，這之中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站在講台前的英文老師的確也不記得我和那三名同學。「總之先請你們安靜點，其他班的同學們還要上課，這些事你們可以先跟你們班的班導講……」
老師講到一半，被突然發狂咆哮的學校廣播器打斷，現在是正好會打下課鐘聲的十點整，但這絕對不是平常的鐘聲，這是一個會讓在場所有人忍不住摀住耳朵的刺耳雜音，而且持續響了非常久，令人頭痛欲裂。
看來連學校廣播系統也壞掉了，記得沒錯的話教官他們說學校正遭受病毒攻擊，只有廣播系統沒被感染，直到現在。等到廣播被切掉後，同學們又繼續熱烈的討論，包括其他班的也是，因為這太反常了，真的響了很久，一分鐘有如一小時的耳膜地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到現在還在耳鳴，亞馨這追根究底的精神真值得嘉獎，若能不像記者一樣那麼煩人就好了。英文老師急忙回去隔壁班之後，走廊上漸漸出現了其他下課的同學們，一片喧嘩聲再次蓋住了雨聲。
我努力回想起在昨天放學到今早到校之間的種種經歷，本希望能把那些全都忘掉，但要是連那些都忘掉的話就更不可能從中理解事情的真相，這一切就更不可能結束掉。
「昨天晚上，我在玩滅世天煞時卡關，所以我到網站巴哈姆特去查攻略，但翻到其中一篇文章底下的相關創作時，發現其中一篇文章的篇名是一串亂碼，預覽圖就是那個藍色問號……」
一群同學下課後就跑去找教官求助了，其餘大部分都去做自己的事，少部分的同學，包含亞馨和祥義同學在內，仔細聽著我昨晚的經歷，這些話早上我都沒有講過。
當時不只全國停電，因為遊戲的伺服器人數是瞬間空了一半，而全台灣有遊玩此遊戲的人數占全世界的人數十分之一都不到，所以一定不是只有台灣發生大規模的停電，是全球在同一時間大規模的停電。
然後我接著從目睹汽車撞在一切以及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傳出，進入了我難以忘懷的虛無世界，到今天醒來發現一切正常，到學校發現我的學生證上的雜訊為止，都告訴了亞馨同學。
因為下課時間只有十分鐘這麼短，很快的又到了上第三節課的時間，十點又十分，但這次廣播器沒有響起鐘聲或是震耳欲聾的雜音，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等到同學們意識到廣播系統壞掉時已經過了好一陣子。
「你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藍色問號，但自己並沒有消失，緊接著你周遭的所有一切都停電了，除了你房間裡的電腦和手機。穿越到你所說的虛無時是連同你的房間一起的……」亞馨把我說的經歷再精簡重複了一邊，同時她的筆記本上已經寫滿了林林總總的分析資料和示意圖。
「那個……亞馨妳覺得，這像是一場夢嗎？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好不現實。」
亞馨的手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向我，表情仍然沒有任何的改變，「我也覺得很虛幻，但這就是是現實，你沒在做夢，你所經歷的一切全都是真實的，此時此刻我們就是活在現實世界。」
「至少對於我們來說的確是真實的。」她說完後，拿起眼鏡用身上的衣服擦拭後戴了回去。
「你的存在過的證明消失但你並沒有消失，你醒來後發現房間仍跟平常一樣除了你的登山背包跟昨晚的位置一樣……我想我大概釐清了一些事。」
說著，她闔上了筆記本發出「啪」的聲響。說來奇怪，她的頭腦比我們班上大部分的人都還要來得清楚，能只聽一邊就抓住重點的這種資優生性質，在班上的成績排名卻比懶得讀書的我還來的低，仔細想想還真是矛盾。
「我有個假設，能解釋你看到藍色問號卻不會消失。」接著，她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雖然不明顯，但怕她所說的假設又是今天早上她說的那種假設。
「不會又是妳今早提出來的說法吧？而且重點不是應該先釐清藍色問號從何而來以及了解其原理和目的嗎？」
「不對，不是那個假設，這個更加合理。」她無視了我的後半句話，眼睛炯炯有神，語氣也開始參雜些興奮在裡面。她又再次推了一下眼鏡框。
「我說啊……你應該是從平行宇宙穿越過來的呦！」
………
………………
………………………
公殺小？
祥義是個懂得體諒和樂於幫助所有同學的好人，但聽到這裡連他也忍不住「噗」了一聲，隨後又摀住了嘴巴假裝自己並不覺得好笑。
老實說，我原本以為這同學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果然跟宸恩他們說的一樣，是個神經病！虧我向她解釋了那麼多，甚至覺得希望可能都寄託在她身上了，結果是殺小？平行宇宙？我實在笑不出來。
「不然要怎麼解釋？在這個世界裡原本的你是存在的，但後來看到了藍色問號因此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但隨後你因為不明原因從另一個平行宇宙被傳送到這裡來，因此你本身沒有消失但卻不存在我們的記憶裡！」
「而這個藍色問號應該只對這個世界才能有所影響，所以你可以直視藍色問號卻不會消失，有關你新的一切也不會跟著消失，也就是說，來自另一個宇宙的你代替了這個宇宙的你的存在！」
不曉得現在這個興奮過頭有點聒噪的她才是她真正的個性，還是原本冷酷文靜簡言的她。「你的房間沒有變動是因為那是這個世界的房間，不是你那邊的，而登山背包是跟著你一起被傳送到這裡的。」
「我說，就沒有更合理的解釋嗎？你那個外星人陰謀論也跟這差不了多少啊！」
「讓我說完！還有你在昏迷當中聽到的那些話也可以證明我的假……」
「你們先等一下再說……」祥義突然打斷正說得興高采烈的亞馨，不安的往講台的方向看著。「……這節是什麼課？」
「英文課，怎麼了？」我回答並看向祥義看的方向，那裡除了講桌和黑板外什麼都沒有，讓我有點疑惑。
「話說回來上課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吧，老師怎麼還沒過來？」我望著時鐘，已經十點二十八分了，還是有一部分的同學還在外面，正陸續緩慢的進來教室。
「我們的班導是誰啊！？」同學翔新從前門進來就對教師內的同學喊著。
「蛤？連班導也消失了？這也太可怕了吧！」
「既然連班導也忘記是誰了幹嘛叫我找班導啊？」
「那……」祥義繼續說著，「上節是什麼課？」
「上節甚麼課？不就是物——」
頓時，我立刻理解了為什麼祥義要一直盯著前方講台。
「這是什麼？」翔新低頭看著地上的一團衣服，不解的問著，「這是誰的衣服放在這裡？」
他對著班上的人喊著，沒有人敢回應，現在只要聽到有一套衣服散亂的被放在地上，我大概就知道又發生什麼事了，而且那並不是「被放在」地上。
在不久前，國文課分組時，如同日常般，沒有人願意跟我一組。不論我是就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看著他們熱烈的拉別人入組直到他們要坐在一起所以把我從我的位置上趕走，還是我主動出擊到處去問還有沒有餘額可以讓我進入，他們表面擺出無奈的表情說沒有多的空額，實際上想著你他媽去旁邊吃土去，你怎麼還有臉想跟我一組。
後者我是在廁所蹲大號時聽到翔新跟身旁的同學是這麼說的，當下只覺得，我為什麼會身在這樣的世界，為什麼會身為人類。
當然，他們不會對待我如同對待亞馨一樣，至於每次都最先被搶走的祥義是不是也是這樣想，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自主分組真的很神奇，因為只是簡單容易完成的步驟，就可以看見人性的醜惡與墮落，也許這根本不足為奇，但每到要分組時，我只想死。
「怎麼有這麼可悲的人？生來就是跟笑話。」在翔新離開廁所前說了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真的無法理解，理解這個殘酷的世界、險惡的人性、悲哀的我，我是為了什麼而受罪？因為我講話比較直率？不擅長與人交際？有個笨爸爸還有可疑的媽媽？還就只是因為，我就是我？
感覺我也墮落了，自甘墮落，在無邊無際的遊戲世界裡快活多了，但只維持了幾分鐘，然後一個匿名者在公開頻道裡毫不掩飾的指名辱罵了我，只因為我遊戲玩的不是很好，然後一而十、十而百，我成了他們之間耍寶搞笑的一種扭曲的梗。
畢業旅行的最後一天，是大家重所期待的遊樂園，導遊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兩人以上結伴遊玩，一個人遲到所有人就要等他才能發便當吃午餐。
我跟著一群應該算是熟的人一起走，包含祥義，他們閒晃了一番後，說要去鬼屋玩，有些人怕鬼不敢去，但我們還是去了。
後來記憶有點模糊，可能是因為出現了一團看不清楚的人影在面前，這人影的本身消失了，我怎麼去想都再也想不起那個人影是誰了，但在那個人影旁邊的人，就是翔新。
翔新和那人影加入了我們的群隊，一同前往鬼屋。到達鬼屋後，工作人員要我們算好人數在開放進去，因為要有人數限制才能達到最好的體驗，一次只開放一梯。我看著售票口旁邊的裝飾打發進去前的等待時間，眼角間看到了翔新不知道跟那團人影在聊什麼，然後又跟工作人員聊了幾句，我想說應該是在報人數吧。
準備進去前，翔新走過來，一臉不悅的表情說道：「***說，你就下一輪在進去吧。」
「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就走進了鬼屋，而我被工作人員擋在了外面。
我不論怎麼的呼喊，沒有一個人願意回頭理我，包含祥義，就這樣像風似的走進去了，而我則是當場哭了出來，是的，當時我17歲了。
工作人員聽了我的解釋之後，並沒有任何感到對不起的意思，只有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在昏暗的燈光和假裝破損老舊的牆壁旁，一直以來我覺得這不合邏輯的道理，給了我永生難忘的體驗，真正的鬼屋體驗，能體驗到有生以來最可怕的鬼屋體驗還正是萬分的慶幸。
「人比鬼更可怕。」
既然都來了，自己和全程在旁看著這一切的陌生人們就一起進入了鬼屋也罷，他們很好心的把所有嚇人的點都提前告訴了我，並說這是他們今天第三次進入鬼屋，跟他們的同學嘻笑玩鬧，嘲笑這完全不嚇人的鬼屋。真的，就算我並不知道嚇人的點在哪，比較起來這鬼屋真的不恐怖。
然後，這就是我的錯了，我因過度傷心而把雨傘忘在鬼屋的門口，當我想起了並回去拿時，已經12點整了。
我永生也不會忘記，他們是怎麼把我拋棄在鬼屋的，以及當我到達集合地點時，永遠也不會忘記同學們和導遊他們看著我的眼神，以及有點冷掉的便當滋味。
那天，如同今天一樣，不斷的下著雨，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止。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是誰了，希望變成什麼樣才符合自己的期待，符合大家的期待，但倘若可以的話，有能力辦得到的話……
我想要讓全人類都滅絕，從這個世界上就此消失。
先從這位罪該萬死的翔新開始好像是不錯的選擇，而且，他不只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連同所有人，包含我的記憶，一起抹除存在乾淨利落。少了那些痛苦的回憶，我應該會跟現在比起來，更開心吧?
他現在看對著地上的衣服，準備把視線移到桌上的點名簿了，我想大概也是原本是寫著我的名字的地方，變成那個可以幫助我的藍色問號。我只要，什麼都不做，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著藍色問號的神蹟顯靈就好。
只要，什麼都不做，我就可以忘掉那痛苦的回憶，我就會比較開心了，未來就更美好了......
………
………………
………………………
唉——
我果然有遺傳到我爸的笨。
我當下立刻衝上前，在他把視線移到講桌上的那本點名簿前，用力把他推開，並把桌上的點名簿闔上，不讓任何人看到。
不論過去他怎麼對待你的，我都覺得不重要了，現在不能再讓任何人就這樣消失，抹除記憶和抹除他也許可以幫到我，但仔細想想，這真的值得嗎？
力度沒有控制好，翔新他的三分髮型頭硬生生的撞上了牆壁發出沉重的咚隆聲，痛苦的躺在地上抱著頭。
「你幹什麼？白癡啊！」他站了起來大聲斥責我，怒氣衝天的說了一堆侮辱性的話，罵的我狗血淋頭。
「真是對不起……」我想，我剛剛怎麼會做出這麼錯誤的事情出來，我真的要跟他說聲對不起才行。
「很抱歉我推了你，當下我就覺得後悔了，對不起。」
創作內容
[無解:身處] 第五章:傷疤
日記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