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白狼】‧Memory‧18(下)
在黑貓幫大樓的基地中，眼在他的辦公室裡，坐在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雖然並沒有任何東西限制或困住他，但就像身體不是自己的那樣，一根毛也移不了。一本聖經就頂在他頭上，保持著良好的平衡，小寵在哥哥的辦公桌邊把自己的公事包放在上頭，邊哼著歌邊打開它。
「哎……能說一下這是要幹甚麼嗎？而且為甚麼我動不了了？我可愛的弟弟？」黑貓幫首領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弟弟，總覺得情況很不妙但也無能為力，王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要人解決他，從小寵的表情上來看應該也不會這樣發展的，除非中間發生了甚麼錯誤……。
「出來吧，我親愛的優利耶爾，呵呵呵。」小寵沒有回答哥哥的疑問，反而從他那小小空間的箱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以黑色烈燄纏燃的黑森鎖鏈，環環綑在一個瘦弱的男人身上，還把他身後的一雙巨大羽翼給捲得亂七八糟、翅骨也全數被折斷，並以鎖鏈刺穿固定，防止他康復。
除了史莉絲外，眼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其他天使，他睜大了眼睛盯著他，就怕還沒看夠就突然消失似的。這位天使看起來非常虛弱，眼神混濁卻仍有一絲的不祥之意，而且似乎是針對小寵而來。
「該工作啦，優利耶爾……。」弟弟掐起天使的脖子，接觸他的那隻手從對方身上有像金色流水的東西傳了過來，收在小寵的體內然後消失，但幾分鐘後他卻全身散發出方才的金光。「哼呵呵呵呵呵。」小寵的笑容充滿了勝利和邪惡，他帶著天使的力量回到哥哥面前，然後把原本攻擊天使的手平放在聖經上，稍微壓著眼的頭。
被抽取力量的天使看起來更憔悴了，雖然自己就要被實施未知的行動，但黑貓幫首領就是忍不住只想去注意那個天使。突然就在那個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很恐怖的眼神，那個天使在瞪他……在瞪著弟弟，瞪著他的背影。那是一種深至地獄的恨意，任何生物或人類都比不上的情緒，一個來自強大靈魂的詛咒與憎恨。
眼說不出話來，他想要警告自己的弟弟，但雙目完全離不開也無法自我，甚至產生了恐懼，恐懼著那位天使。「好啦！完成了！」小寵開心地說著，嚇了眼一跳，好似他剛才從甚麼驚險的狀況裡被救出來似的。「你怎麼啦？」
「我……你剛剛在做甚麼……？」黑貓幫Boss感覺到身體似乎被解放了，他立即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但內心仍有一點驚憂的餘韻在裡頭。
「沒甚麼，因為你老闆說你沒辦法抵擋惡魔……甚麼之類的吧，所以他找我來幫你加強一些防禦。」小寵突然伸手到哥哥的頭上揮了揮，好像他頭上有甚麼煙冒出來似的在驅趕。「惡魔的法術還真是噁心啊，不過我已經幫你弄掉囉！幫你弄了一個更強的，來自天堂的……嘿嘿。」
這時眼才想起來之前都會抽固定的時間去找2號施法加強免疫小Z或加爾基亞的惡魔幻術，弟弟幫他驅掉的應該就是那個，王大概也已經事先跟他解釋過了。
「那個人誰？」比起自己的事，眼更在意公事箱裡的東西。
「喔，是我抓到的天使，他叫作優利耶爾，呵呵。」小寵走向天使，原本黑貓幫首領想阻止自己的弟弟靠近，但那眼神太可怕了，居然可以讓他怕到完全不敢前進。打從第一次知道甚麼叫恐懼後，他的血腥就從來沒有讓他再感受過第二次，然而今天這個紀錄卻被打破了。「很不錯的幫手，哼呵呵。」弟弟就像收拾普通文件那樣的把公事箱的蓋子直接壓下來關上，誰知道在那裡面有多擠、有多難受。不過剛才打開時突然冒出的天使形體，也許人類的質量和空間不適用在天使身上吧……。
「你……你一直跟他在一起嗎？」眼發現自己說話開始顫抖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嚇成這樣。
「對啊，這隻比較強且能量比較多，撐的比較久。」小寵一副輕鬆地道：「不過我想再過一陣子他就不行了，我會再去找下一隻的，這麼強的還蠻少見的呢，真希望下一個也有這麼好用就好了，嘻嘻。」
「你不應該這樣關住他的，你沒有看見他剛看你的樣子嗎？」
「有啊，那又怎麼樣，他常常那樣看著我啊，但是那也不能怎麼樣啊，哈哈！」弟弟無情地嘲笑著箱子裡的靈魂，嘲笑著他對自己的自由和力量無能為力。
「你會死掉的──！」黑貓幫老大突然失去理智地尖喊了一聲，抓著弟弟的雙肩猛力搖晃。
一個巴掌就馬上甩來，讓眼冷靜了不少。「好一點了嗎？」小寵冷冷地問他。
「噢……好多了……。」眼心中的恐懼因為恢復理智而減少了些，但他還是很擔心。「我還是覺得──」
「你覺得──！」小寵搶了他的話，不讓他說下去。「……你根本就不曉得他們是如何看待人類的，更沒看過他們是怎麼對待人類的。」弟弟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屑與怒氣：「相信我，今天這些天使會落到這種下場，都只是剛好而已。」
黑貓幫首領望著自己的弟弟，他的眼神裡的確透露著某種一般人都無法見到的經歷，他也不好再多說些甚麼了，但這個隱憂也只是默默被埋藏起來而已，並不會因為這些話而消失不見。「那你說……你給我做了甚麼防護……？」眼轉了個話題，但他現在很難從天使的事分心開來。
「沒甚麼，就是＂保護＂而已，你不會有甚麼特別的感覺的，但那些惡魔和邪靈可就不一定了。」小寵露出了陰森的笑容，不想太早就把秘密說出來。「就算沒有惡魔要侵犯你，平常用用這些能量和法術，也能強建身體和精神。」
「的確精神好像有好一點……。」
「我這部份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除非你想請我吃飯或吃甜點，不然我要先走囉！」小寵收著他的東西，準備離開。
「這部份的工作？王還僱用了你甚麼？」眼提問攔住了這個唯一的親血家人，他沒想到弟弟已經被捲入了這場與殺手幫的關係之中。
「嗯──我不能在想吃東西的時候說話啦，我會亂說一通的！連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你早餐想吃哪種？中式還是西式？或是複合？」眼無奈換了問題，大概不先解決這個，其他的事就別想問出來了。
「我想吃蛋糕哎。」
「……」實在很難想像凌晨哪間早餐店會賣蛋糕的，看來黑貓幫老大應該會有好一陣子都跟自己的弟弟待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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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上午十點多，昨夜黑貓幫別墅大火之後，打手組們很有組織性地集結起來分了好幾組來修復這棟毀壞的房子。一些人負責搬運貨物、一些人在維修、堪查房子結構並紀錄，待會兒要帶回前庭的帳篷裡開會討論；另一邊則分成巡邏隊與崗哨，防止在這段沒有太多蔽護場所時被其他幫派或警政單位襲擊。
小Z目前和基爾兩人一起行動，要去商業區那邊找一些曾經認識的建商談事情，他們穿梭在小巷子裡，打算先幫忙巡一圈之後再出發。
「後面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哎，自從你消失之後，丐幫除了鹿以外，其他人也不見了。」老同學開始回想起中學時候的事：「聽說他畢業之後跑去唸商科學校了，畢業典禮時我好像還有看到白兔，不過也不確定是不是本人就是了。還有人傳言說，白兔跑去紅街賣藝了。」
「真的？」小Z覺得這倒是很新鮮，以他以前印象中白兔的個性，很難說準有沒有可能是真的，白兔跟他一樣是一個思想飄忽不定的人，是個討人厭的瘋女人！至少大部份是這樣啦……。
「就算加入幫派，我也沒甚麼機會去那裡找真相啊，也許也是因為我其實不太想去吧……」基爾無奈地嘆口氣：「不覺得這樣會很怪嗎？老同學若真的在那裡，見面了多尷尬啊？尤其……她之前蠻囂張的，很難想像她當了酒店小姐之後是甚麼模樣。」
「酒店小姐也不只有一種吧，現在人的喜好各種奇形怪狀都有，說不定她就是專門和客人玩SM的，哈哈！」小Z笑了幾聲，幽默地化解基爾那些微的憂慮：「……噢，我的意思是，她是虐人的那一方喔！」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哈哈。」老同學跟著笑了起來。
繞完一圈後，基爾便先往前庭去牽車，小Z待在別墅外左邊的小路裡等他，想著等會兒要怎麼跟建商談生意。「嘿！」一個只用氣音的叫喚聲在他的身後響起，小Z轉身看時有個人影在岔路停了會兒，然後又閃進轉角消失了，那個人看起來像是眼的樣子。
小Z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去看看對方到底想要幹甚麼，但也並不是毫無戒備地就這麼走過去，他身上有一把基爾借他的小折疊刀。緩緩靠近轉角探出頭觀望，一個人影都沒有，身後也沒有伏擊或跟蹤者，難不成剛才自己在做白日夢？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小Z這麼想時，突然一個力量將他往前推，幾乎飛了好幾尺然後慘摔在地上。還來不及起身防禦，那個人就撲倒他、坐在他身上壓著他的後頸，雙腳各踩住他的一隻手，無法反擊也無法動彈。
「這就是王和哥哥最近很在意的小惡魔嗎？呵呵。」
「我限你三秒內從我身上滾開！否則──」
「否則？否則怎樣？」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後頸侵入，刺刺的有點像電擊，但卻比那個還要熱還要痛，小Z體內的惡魔細胞卻很清楚那是甚麼東西，那是來自天上的力量……。
當這個奇怪的力量幾乎傳導到全身之後，就算只有一點點、濃度不是很高，但小Z還是難受的要命，逼得他不想辦法採取些舉動。「可惜不能現在就殺了你，然後取走你的靈魂……雖然你很弱，但好歹還算是個能量。」
「……你要怎樣？」
「沒怎樣，只是來看一下那個讓我哥醉生又夢死的小混球長甚麼樣子，還以為很可愛、像個女人呢！沒想到只有年輕這點比較可取而已，哼。」小寵的手壓上了小Z的後腦勺，慢慢地施力。「你說……我們就這樣壓死你，讓你的頭爆開，好不好啊……？」
「隨便你，但別以為你能沒事得離開這裡……。」小Z體內的另一個自己非常清楚如果他死了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噢！那一定會很好玩……！
「哈哈哈哈，嘴巴果然很利。」驅魔天才拽起小Z的髮根把他的頭稍微拉了起來，然後又猛力地往地板撞了一下，但沒有要致死他。「而且目前也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不過以後也許有機會吧……真希望呢，嘻嘻！」
「那你就多多禱告你能活到那時候吧……哼！」
小寵從小Z身上離開，在後者反身回擊前他就已經先跳到上方浮了起來，然後展著由金色的能量所形成的半透明羽翼，瞬間飛離了此處，結束了這次的小插曲。
小Z瞪著敵人離開的方向許久，搓著自己方才被壓的後頸和腕部，還有差點就要撞出血來的額頭，等一下一定會出現很明顯的淤青，心裡覺得非常不爽。但在剛才那傢伙接觸他的時候，他也在對方身上留下了一點小小的紀念品，也許以那沒禮貌的天使人的能力來說，大概不足以成為甚麼威脅，但如果他沒有發現，日復一日，他就會變成墓地裡那些死人的一份子了，而且是非常痛苦地……。
「哎！我來囉！這邊沒事吧？」基爾開著黑貓幫的其中一台黑色轎車出現在路口，看見小Z是在巷子裡覺得有點奇怪。
「沒事，我們走吧。」小Z甩著手，不打算把剛才的事告訴基爾，至少目前沒有必要，等他上了車坐定之後，兩人便一起往商業區出發。
小寵回到了自己暫住的飯店，原本以為剛吃完早餐就可以來場刺激的運動協助消化，沒想到對方卻弱成那副德行，一點都不痛快。「哥哥怎麼會被那種小囉嘍打倒啊？真是遜斃了……不知道在搞些甚麼！」他從飯店配給的小冰箱裡拿了些果汁來喝，裡面塞滿了客房服務叫來的點心和糖份飲料，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個小孩子的食物箱。「啊……大概是因為哥哥是凡人的緣故吧，總之聖果法術應該可以維持他一陣子……」當小寵正把喝一半的果汁關好要放進冰箱裡時，突然發現自己左手覆蓋了一些奇怪的青苔，皺皺涼涼的，而且開始有點刺刺的感覺。
「這是甚麼？」他反射性的要用右手去摸看看，突然警覺到了某些東西，然後改成把聖光的能量集中在手心，移到左手上方掃瞄、探測了一下。「……瘟疫？」原來那個半惡魔有製造病菌的能力？有這種技能的惡魔實在不多見啊，通常也不好處理，這可能也是王一直遲遲無法決定要處死那傢伙的原因吧。
小寵回到房間內打開公事包，把優利耶爾叫了出來，要求他擠出更多聖光的能量來治癒手上的瘟疫。但優利耶爾的情況很糟，他已經沒有多少能量可以被抽取了，天使囚禁者無情地賞了他一拳，天使摔下了桌子倒在地上。「廢物！」小寵把手壓在優利耶爾身上，打算強勢奪取，幾秒後卻收手放棄。
「也許我得再去天堂一趟……」他小心思考著自己的下一步，如果他現在把這隻天使僅剩的能量全吸光並花在治療上，那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力量去馴服下一個天使供他使用了；如果他先把這些聖能留著抓另一隻，再治療自己的話，那往後的日子會比較輕鬆也比較可行。「哼，真麻煩。」
小寵把天使拽進公事箱裡關了起來，打包著自己的旅行必需品，準備離開A城做個短暫的旅行。他必須快去快回，不只為了瘟疫擴散的速度，也為了與王簽約的下一個計劃。等他和殺手幫做了個聯絡通知之後，便展翅動身前往天上天使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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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幫首領待在大樓的辦公室裡，剛才才和德忠報了平安，因為老心腹急了一整個早上都在找他，他沒有跟他說他跟弟弟一起出門吃早餐了。「噢……天吶……」他現在飽得不得了，原本清晨就沒甚麼店好開的，早餐店也就那幾種形式而已，一開始小寵還很不高興地拼命點了一大堆雞塊和雞肉漢堡裡的那塊圓圓的大片雞塊來吃。後來等到九點多的時候他居然帶著哥哥一馬衝到麵包店裡面搜括裡頭剛烤好的糖果、餅乾、巧克力和蛋糕，還把一個擺在冰箱展示櫃裡的超大三層慶祝用蛋糕給打包帶走了，兩人跑去附近咖啡廳的室外客座坐了下來，然後看他瘋狂享受這些甜點。眼大概會有一陣子不會再想吃甚麼烤布丁或是馬卡龍了……，也許甜的他應該都會拒絕掉。
等小寵吃完了一半之後，剩下的黑貓幫首領全給他打包帶走了，完全不想留一點兒給自己，他受夠這些東西了。不過好玩的是，他向咖啡廳點了一杯黑咖啡來喝時，小寵光聞到那味道就排斥的要死，甚至把盤子端離桌子把身體一直往外面撤，就是為了要避開那苦澀的味道，那情況真的讓眼笑了很久很久。雖然弟弟的個性還蠻亂七八糟的，做出來的事也像小孩子，不過眼仍然覺得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他本來還擔心王對弟弟所做的交易會不會害小寵被無辜扯進一個極有可能是慘劇的未來，但看著他孩子氣又好勝心強盛的反應來看，眼應該是不用太操心這點，但王會找上小寵還是有點不可思議也很難理解。
一通室內電話打來，黑貓幫老大很直接地就把話筒接了起來，這棟大樓裡的資訊防竊是很嚴謹的，完全可以安心、自然地接電話。
「我知道啊，怎麼了？」
打來的是惡豹子，他人現在似乎是在黑貓幫別墅基地的外圍，監看打手組們的活動和行為。
「真的？」
他說小Z把房子燒了之後，他們一夥人卻沒有遺棄那塊地，反而好像在做些重建的樣子，問眼要不要去確認看看。
「我馬上過去。」黑貓幫首領二話不說就答應，甚至連德忠那邊都忘記要通知，抓著自己的慣穿外套和一些防身裝備就出門了。如果小Z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摧毀基地來達到窩裡反的目的的話，那他到底要做甚麼呢？而且還打算修復燒壞的房子？這實在讓人怎麼想都想不透，所以只好親身去查看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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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庫存快用完了:Q...
還在想要寫甚麼新小說，可是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寫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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