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髮妖2

    哥爾貢是個農家的孩子，生活在一個小小的村莊中，家裡靠著幫忙領主種田過活，不過領主其實並沒有很重視這個村莊，畢竟是一個偏遠的小村落，所以哥爾貢也沒有見過領主長什麼樣。哥爾貢一直過著和平的生活，作為一個農村的小孩長大，幫忙家裡種田，偶爾到村長那裡和一群小孩子一起聽村長講故事。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了十多年，哥爾貢十五歲。一天，正在農忙的哥爾貢聽到了村裡警急的鈴聲。

「是緊急集合的鈴聲」

隨手抓著農具，哥爾貢就衝到了集合區域，準備和村裡的男子們一起捍衛村子。

「吼！」

一聲震天的吼叫，沒有想到，村子遇到的並不是盜賊襲擊，而是大量的怪獸。牠們衝進了村子，一下子就打倒了所有人，哥爾貢也不敵怪物的襲集，被怪物抓回了起來。

 

    路上哥爾貢不停的掙扎，但是沒有辦法掙脫怪物的手臂，就這樣被一路夾著，來到了一座高塔中，一群村民被丟進了監牢裡。

「我們會怎麼樣?」

「不知道。」

「快放我們出去。」

十五歲的哥爾貢擠在小小的牢房裡，跟著村民們互相依偎著。漸漸的有人來將村民一個一個的帶走，遠遠的還聽見了慘叫聲。村民越來越少，被帶走的人越來越多，終於，輪到了哥爾貢。

 

    哥爾貢現在十分得害怕，自己現在為於一個平台上，平台四周有著各式各樣沒有見過的器具，哥爾貢的手腳都被綁起來，沒有辦法動彈，四周十分的黑暗，只有頭上大大的魔法燈照射著刺眼的光芒，毫無疑問的，這裡是法師的地盤，帶走村民們和哥爾貢的人就是魔法師。

「你好啊，小朋友。」

一個身著法師袍的人出現在哥爾貢的面前，長長的兜帽蓋住了臉，看不清楚長相，鬍子從下巴垂了下來，看起來有些年紀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

涉世未深的哥爾貢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朝著對方問到。

「你不需要知道，你們是作為我的實驗材料才過來的，感到榮幸吧，你將為永生不朽的軀體作出貢獻。」

法師摸了摸哥爾貢的腹部，長期務農讓哥爾貢有著緊實的肌肉。

「啊……是年輕的肉體，果然十五歲的肉體就是這麼的健康，是個好材料。」

法師的手離開了哥爾貢的身體，但他的撫摸仍然殘留的感覺令哥爾貢趕到不舒服。

「開始吧，我們的儀式，讓這副肉體轉變成更為強大的存在吧。」

法師念念有詞，台座的四周法陣發出了光芒，強大的力量進入了哥爾貢的身體，強行的扭曲他的身體。

「嗚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轉變令哥爾貢感到痛苦，很快的，哥爾貢暈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之後，哥爾貢還是覺得渾身無力，但已經不在被綁在台上了，身體可以自由的活動，馬上的，哥爾貢就發現了不對勁，自己的衣服不見了，再仔細的看看自己的身體，手腳變得細長白皙，手腕腳腕的部分有著綠色的磷片，身體變得更加圓滑，仔細一看，這不是女性的身體嗎?一時慌了手腳的哥爾貢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自己的頭，卻抓到了詭異的觸感，冰冷的磷片，仔細的端詳起來，自己的頭髮不但長長了，還變成了一條條碧綠色的蛇，每隻蛇都是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感覺到蛇髮溜過手掌的感覺。檢查過了自己的身軀之後，發現除了手腳，腰上也長了磷片，自己已經不是正常人了，一邊控制著自己的頭髮一邊這麼想著，哥爾貢開始確認四周的環境。自己正在一個牢房裡，牢房是用石頭打造的，門是鐵作的，有個小孔，可以遞食物進來，用力的敲了敲鐵門，傳來了金屬的回音，自己的力氣好像有比較大了一點，卻仍然敲不破這扇門，彷彿有著魔法再保護這扇門。哥爾貢沒有辦法，只能無力的待在大牢中，時不時的朝著外面大喊，敲門，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每天都有食物定時的送到牢房內，除此之外對外界完全沒有連繫，送來食物的是一雙漆黑的手，不管哥爾貢如何的喊叫，對方都不會回應，僅僅是把食物塞到哥爾貢的牢房內。這樣的日子過了好些時日，漸漸的，哥爾貢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除了在牢房裡嘗試各種逃脫的手段之外，就只有吃送來的食物了，就在感到絕望的時候，大牢的門開了，兩個魔物走了進來，雖然有著人形，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有著奇怪的頭部的兩個魔獸，架起了不知所措的哥爾貢，將其帶出了牢房。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

回答哥爾貢的是沉默，兩個怪獸只是拎著哥爾貢，來到了另一個密閉的空間。

「啊，來啦，新的怪獸。」

謎樣的人物這麼說著。

「你是誰?要對我做什麼?」

「哈哈哈，還挺漂亮，可以賣個好價錢，真不愧是法師大人，拿出手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迷樣的人哈哈大笑，一邊開始準備手上的工作。

「快放開我！」

哥爾貢踢了對方ㄧ腳。

「性子烈了點，沒關係，調整一下就行了。喂！把她放上來。」

神秘人命令怪獸將哥爾貢綁上了平台。

「該給你洗腦洗腦了，這樣你就會乖乖聽話了。」

神秘人啟動了法術，強大的力量灌進了哥爾貢的腦中。

「嗚啊啊啊！」

強烈的頭痛令哥爾貢瞪大了眼睛，看見了神秘人和怪獸興奮的模樣，一股力量從眼中放射出去，接著哥爾貢感到一陣放鬆。

「怎麼……回事?」

只見圍著的三個人都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哥爾貢這才想起了掙扎，使盡了力氣要掙脫，好不容易，聽見了繩子斷裂的聲音，哥爾貢的身體恢復了自由。哥爾貢好奇的摸摸神秘人，神秘人變得非常的硬，敲了敲，感覺是實心的，旁邊的怪獸也是同樣的情況，哥爾貢心想此時不逃更待何時，趕緊的下了實驗台，摸索著道路，朝著不是牢房的方向跑去。

 

    哥爾貢順著路直直的走下去，來到了一間房間，裡面也有著無數的牢籠，許多長相特異的人物被關在牢籠中，他們十分安靜，靜靜的坐在牢籠的裡面。哥爾貢好奇的往其中的牢籠看去，牢中的生物也回望向她，又是一陣奇異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從眼中射出一般，對方又變得靜止不動了，哥爾貢忍不住又伸手碰了碰對方，只有堅硬的觸感傳回手中，對方又是呈現那種如石頭一般的狀態。

「喂！新玩具準備好了沒有啊?」

從房間的另一邊傳來了人聲，有人過來了。哥爾貢想要逃跑，卻沒有地方可以逃，只能縮著身體躲在小小的角落。

「真是的怎麼那麼久啊?我們還要趕去市集呢。」

一個大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人，外面的亮光將房間給照亮，哥爾貢即使拚命的縮小身體，也無法避免被發現的命運。

「喔?已經好了就說一聲啊，還不趕快進去籠子裡。」

大漢說著就要去抓哥爾貢，哥爾貢害怕的抬頭一看，正好跟大漢的眼神對到，神奇的力量又從眼睛中射出，大漢瞬間就靜止了。

「喂！大個?你怎麼啦?」

後頭的人拍了拍大漢的肩膀。

「哇，好硬！不好是石化詛咒，不要看那個怪物的眼睛，快去拿眼罩過來。」

「是！」

後頭有人急急忙忙得往後跑去，其他人則是閉上了眼睛，向著哥爾貢的方向抓去。閉起眼睛的人們當然很難抓到哥爾貢，哥爾貢也發現了這一點，奮力的朝著對方揮拳，一拳就把一個人給打飛了出去。

「可惡，小心，那怪物力氣很大，大家站穩腳步壓住它。」

頭領的人似乎很有經驗，馬上的給予了指示，其他人改變了捕捉的方式，一湧而上壓住了哥爾貢，雖然哥爾貢變成怪物之後力氣又大了不少，但畢竟架不住人多，四五個人壓在哥爾貢身上，哥爾貢的身體變無法動彈了。

「眼罩拿來了！」

「很好，快去帶在它臉上！」

「我?」

「不然難道是我嗎?」

來人很不甘願的上前，一邊歪著頭，避免跟哥爾貢對視，一邊給哥爾貢帶上了眼罩，將眼罩後頭的扣子給扣了起來。

「是蛇啊！有蛇。」

「那是她的頭髮，少大驚小怪。」

視線被遮住的哥爾貢，只能無力的掙扎著，但這卻是徒勞的。

「這次的貨還不錯嘛，除去石化詛咒和一頭蛇髮還挺標緻的，似乎洗腦失敗了，不過我們的訓獸師大概是完蛋了，法師大人這次給了個扎手貨，只好運倒市場再處理了。喂！把她綁起來，準備走了。」

哥爾貢只能感覺到被綁了起來，似乎是特製的繩子，沒辦法用怪力掙脫，接著人就被拎起來了，沒多久，就被摔到了一個地方，只聽見馬蹄聲，以及地上傳來的震動。

    被遮住雙眼的哥爾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手腳也被綁住，無法動彈，只知道自己不斷的在移動，朝著未知的方向前進。一路上有人定時的喂哥爾貢吃東西，雖然只是稀爛的粥，勉強能夠維持著不死，哥爾貢也沒有少被粗暴的對待，一開始的時候，因為抗拒吃東西，還被踹了幾次，還有強灌食物，久了以後，乾脆認命的開始自己吃東西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違的傳來了一陣叫囂聲，是抓住了哥爾貢的那群人，接著是一陣打鬥聲，打鬥聲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有一陣陣的哀嚎，沒多久，一切又歸於平靜了。雖然哥爾貢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無法動彈也看不到的哥爾貢還是只能處於被動狀態。

「……剩下這車了。」

感覺到封閉的空間被打開了。

「是誰?」

「喔?是個小妹妹阿，你放心，我不是壞人，你現在安全了。」

一個慈祥的聲音。

「安全?你是誰?」

「等等，我先幫你鬆綁。」

說著，哥爾貢感覺到自己的手腳獲得自由了。哥爾貢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眼罩拆了下來，看到了一張慈祥的面容，正在對著自己笑。哥爾貢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能力，連忙把眼睛閉上。

「不要看我的眼睛，會變成石頭的。」

「呵呵呵，別擔心，張開眼睛吧。」

也許是因為知道對方救了自己，哥爾貢對於這個聲音的指示感到特別的安心，於是小心得睜開了眼睛，只看見對方面對著自己，繼續為笑著，隱約的可以看見只有眼白的眼睛。

「你的眼睛……」

哥爾貢震驚於老者的眼睛。

「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也多虧了這樣你的石化對我是沒有用的喔。」

老者依然用慈祥的語氣說著。

「你是誰?」

哥爾貢想起了要問這個老者的名字。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早就忘了。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你現在自由了，看起來你沒有被洗腦嘛，記得自己的家嗎?」

老者問到。

「不記得。」

哥爾貢搖了搖頭。

「跟其他人不一樣呢。怎麼會在這裡呢?這可是販賣奴隸的商隊。」

老者依舊平靜的說。

「我也不知道，連現在是什麼時間，這裡是哪裡我都不知道……」

哥爾貢把自己從村子裡被抓起來到被救的記憶告訴了老人，老人聽聞點點頭道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所以你現在沒有依靠囉?」

「是的，請幫幫我吧。」

哥爾貢哀求到。

「那麼，就跟著我吧。」

「欸?」

哥爾貢停下了眼淚。

「隨我一起旅行，跟隨我吧。」

就這樣，哥爾貢被老人給帶走了。

 

    夜晚的營火邊，哥爾貢向揚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所以，哥爾貢是被改造才變成這樣的?」

揚有些低落的聽著哥爾貢的故事。

「是啊。」

哥爾貢靠著營火，有些空洞的說。

「吶，哥爾貢，會想家嗎?」

揚輕聲的問。

「當然有想過，不過完全沒有方向，而且大概所有人都被抓去實驗了吧。」

哥爾貢悽慘的笑了笑。

「真慘……」

揚默默的低下頭。

「不過還好有師傅收留我，所以後來就想開了。」

哥爾貢伸出手，摸了摸揚的頭。

「那現在……哥爾貢有什麼目標嗎?」

揚抬起頭，問哥爾貢。

「小時候，聽村長說過一個故事，說一個醜陋的人，為了大家奮鬥，最後被作為英雄接納的故事……我雖然身體改變了，但心還是人，想要總有一天回到人類的社會，為此我必須成為一個偉大的冒險者，幫人們消除災害才行。」

哥爾貢笑了笑說到。

「這就是哥爾貢當冒險者的原因嗎?」

「是的，一半是這樣，另一半是為了找到當初改造我的法師，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相信只要一直狩獵非人的怪物，總有一天會找到他的線索的。」

語氣中，帶了一絲絲的憤怒。

「嗯……希望你能夠早點抓到那個法師。不過，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四處雲遊遇到小鎮就打聽一下情報休息一下，之後繼續走。」

哥爾貢的語氣恢復了平靜。

「沒有目的地?」

揚有些驚訝的問。

「……因為師傅只叫我出來見見世界，說既然要回歸人類社會，就必須要多多見見世面，可是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只指了一個方向給我。」

聽起來，有些無奈的語氣。

「那個方向是……」

「……走了四五天都沒有村落，我覺得師傅根本是亂指的，師傅真是的……後來才找到一個小鎮，慢慢的才接觸到冒險者這個職業，說實話，我是第一次接受委託。」

哥爾貢難得的話語中帶了一絲不滿，不過很快的就平復了。

「第一次就接受消滅狼人的委託……不會難度太高了點嗎?」

揚驚訝的說。

「我對力氣還是有自信的，而且不也成功了嗎?」

哥爾貢舉起手臂，做出了一個示意自己力氣很大的動作。

「是啦！還好意思說我危險……總之現在是漫無目的?」

揚滴咕到，隨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也不算是，就是找非人怪物的痕跡，總之、呃……對！」

哥爾貢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認了。

「……那我有個提議。我們去大城市怎麼樣?」

揚想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城市嗎?」

「城市的情報比較多嘛，而且要見見世面就是要去城市啊，你是在比我還小的村落長大的吧，那更應該去城市看看。」

揚興奮的說著。

「城市有什麼特別的嗎?」

哥爾貢有些好奇的問。

「主要是領主存在的區域，比小鎮大得多，人口也比小鎮多，更多的商品和情報，以及你想像不到的便利設施。總之，先去城市吧，書上的冒險者也都會先前往大城市打聽情報的，或許會有非人生物的情報。」

揚似乎對於城市有著一定的了解。

「就按你說的做吧，反正我也沒有目的地。」

哥爾貢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那就去羅德領主的福斯特城吧，這是最近的城市了。」

揚提議。

「你知道怎麼走嗎?」

「我有地圖。」

揚隨手從背包裡翻出了前往城市的地圖。

「那是什麼?」

哥爾貢從來沒有看過所謂的地圖，對於出身於小村莊的她，地圖並不是必要的存在。

「畫了地理位置和地形的圖啊，哥爾貢沒看過?」

哥爾貢的問題令揚感到訝異。

「我連書都沒有看過。」

哥爾貢老實的承認了。

「所以哥爾貢不認識字?」

揚有些高興的問。

「……對。」

「那就由我來負責看字吧，城市裡面ㄧ定有很多寫字的地方的。」

揚挺起了胸膛，拍了拍胸脯說到。

「……麻煩你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不過土包子的哥爾貢確實是需要一個識字的人幫助她，否則絕對無法在文明的城市內生活。少年揚快樂的說著有關城市的知識，哥爾貢則是一邊聽一邊點頭，對於哥爾貢而言，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似乎彌補了自己修行那段時間沒有朋友的缺憾，雖然有些聒噪，不過不會害怕自己，又與自己親近，忍不住的就給予了很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