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曾經約定,當有不愉快的事情,又或者無法解決的心事時,他們對方會不辭萬辛的到這裡,然後陪伴著對方。或許幫不上忙,或許無法協助,但至少可以看見對方為了自己而傷心、擔心,至少可以讓對方好受一點。
這是一棵樹下,自從她們認識之後,這棵樹外貌一點都沒有變過。還是一樣的茂盛,一樣的隨著四季更換自己的衣裳,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在這裡留下的彼此回憶。
她雖然傾心於他,但卻一直說不出口。自己對他的態度也稍有迴避,但不至於令對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原本該有的態度,以及該如何面對,倒是作的恰到好處。
她想著與他的回憶,笑也好、哭也罷,都俱往矣了。雖說如此,至少……不會被抹滅。
雨,下了。
毫不留情的淋濕他那烏黑卻帶著粉黛的紫色秀髮。她的腳步變得沉重、緩慢,她不清楚自己該怎麼作。走著,走著,她卻突然跪坐在樹幹旁。
她不清楚留過兩側臉龐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分辨不出來了。
她瑟縮在樹幹一旁,望著前方。她等了四天,現在是第五天了,她原本希望自己想要看見的人會出現在她的眼前。不管說什麼都好,說自己怎麼不去避雨,說自己怎麼這麼傻在這裡等他,說自己要不要跟他走……
什麼都好,只要是他的出現,任何一句話都可以將她的心給帶走。
所以,她一直等。
她只能等五天,這是與一個人的約定。五天之後,如果他沒有出現,就該歸隊,並且作出對那一干人等的制裁。
至少,還有今天……
眼前的視線被雨絲切割,水滴流進她的眼瞼令她的所見之物模糊不堪。雖是如此,她還期待一個身影。
一個在她眼前是個壯碩如同高牆一般的身影。
她心想著,只要能夠回到過去的那段時間,不用一天,甚至只是一個下午,一盞茶的時間,她都願意將自己的靈魂賣給惡魔。只為了……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等了多久,這幾天完全沒有離開這。這裡雖然不是人界,但是氣候卻塑造的像是人間一般,有著四季寒暖,有著午後雷陣,但是她卻想要看見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等下去。
已經沒機會了吧,她想。
她將臉深埋入自己的雙臂之中。
一個腳步聲緩緩向她靠近,直到走到她面前停住了,她才發現前方有人。
她滿是欣喜的抬起頭,以為是自己想要見到的那人。但是,並不是,是那位與她約定五天的男子。
他飄逸的銀色長髮,在滿是雨水之中的景色卻像聖物一般的不可侵擾。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他丟出原本抓在手中的長槍到她身旁。
是她的武器。
「時間到了。」
「是……嗎……」她說,有氣無力地。
「該走了。」
「要……去哪裡?」
那人隨即轉過身,彷彿知道她一定會跟上自己。
「要去擬定作戰計畫了,他們在等了。」說完,踏出腳步,瞬間的就淹沒在傾盆大雨之中。
是嗎……時間到了……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望向迷濛且陣雨之中。她也清楚,那段日子已經回不去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抓起了長槍,往剛剛那離開的人方向前進。腳步雖有所遲疑,但也無法再繼續等下去了。
而這棵樹,持續在這裡等著兩人回到它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