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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儒者曰:「五四以來,父不父,子不子,皆非儒之禍耳。儒者,天地之大本,萬物之根基,安可不尊哉?不尊則已,豈可非之?」
曰:「父不父,子不子,由來已久矣。蓋父子有親,生民之性,非儒學之力也。昔者,炎漢之於儒者,可謂至矣。然竟有『舉孝廉,父別居』之語,儒之為用,其何如哉?
且綱常名教,陋儒所為,古人所苦也。夫父為子綱,卑高以陳。當此之時,人子非親父愛父也,實敬之畏之。觀乎孔鯉、寶玉,足證吾所言非虛。骨肉之親,竟至於此,悲乎!夫儒者,實忠信之薄,而亂之首。父子,至親也。離散至親,儒者之過也。
而泰西未有儒學,子弒其父者有之,然子愛其父者亦有之,乃知風俗厚薄,未始繫乎儒也。今綱常湮滅,父子相對,千言萬語,可盡訴心跡,不必拘於禮教,斯是滅儒之福也!
察古今,觀中外。儒不祿社稷而荼毒黔首,明矣。已矣哉吾子!儒不可恃也!」
儒者氣結,久不能言。居有頃,自剄以謝其罪。屍骸委地,人皆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