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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自創】APH——《1930!1945!,Chapter 06.(上)》(長篇預定)

作者:冬將軍™伊薩│2013-08-09 23:02:35│巴幣:4│人氣:393
※APH自律聲明※
〈注意!這裡的文章乃延伸自漫畫作品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與現實存在的國家人事物並無直接關連。〉

引用史實:1934年(民國23年),1月1日,中華民國19路軍由蔣中正派往福建,引起福建事變,其與國民黨內之反蔣左派於福建成立中華共和國(又稱福建人民政府),蔣中正立即於第二天向福建人民政府開戰。

因為這篇真的太長了,所以只好分上下篇、分兩次來放。

這篇的主要角色有三個——中共的范崇霖、國民黨的蔣志青、蘇聯的約瑟夫。

范崇霖遺傳到了爸爸的暴力跟政治頭腦,附加面癱淡定與毒舌屬性,格鬥技跟蘇聯紅軍有得比——嗚喔喔這是什麼可愛又可怕的萌角色!(不要廚自己的角色

主題是虐心虐到死的蘇中,不忍說阿蔣跟約瑟夫這對根本就是催淚瓦斯(´;ω;`)明明一開始就是好朋友為什麼先後成為領導人之後就一直想疏遠對方呢(´;ω;`)

本篇主旨:「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是這世界,逼我們非得如此。


——正文開始↓——


當歐洲深陷於經濟大蕭條時,亞洲並未受到影響。

或許這聽在歐洲人的耳裡,是令人稱羨的,但是如果認為亞洲會因此天下太平,那麼也是大錯特錯。

這一點,目前身為中華民國的化身——王耀,與其之上司兼國民黨主席的蔣志青,如果有那空閒時間的話絕對可以解釋他們目前的處境多麼窘迫。

身為世界上第一個出現的民主體制國家,王耀多少也感到驕傲,但由於人那自古以來要不得的劣根性,在建國初期各地仍被各個大大小小的軍閥割據,一直到七年前才由新任的黨主席——同時身為黃埔陸軍軍校的校長的蔣志青將這些軍閥收歸,中國總算是統一了。

不過目前實際上仍是「以黨治國」的狀態,由國民政府主治中華民國。

雖然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因為中國北方正好有個與他們為盟友關係、卻處處跟他們理念互相牴觸的同為世界上第一個出現的、卻是正好與他們走相反道路的共產集權國家,全名叫做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邦、簡稱蘇聯的國家。

如果詢問為什麼他們明明是民主國家,卻還跟蘇聯打交道的話,蔣志青絕對會很無奈的說——「這是孫先生的意思,就算討厭蘇聯、我也沒辦法啊。」

蔣志青口中的孫先生是國民黨的創建人、辛亥革命的參與人員、也是中華民國的國父,叫做「孫日新」。

由於當時中國內部存在著「北洋政府」,孫日新兩次保護《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的護法行動皆以失敗告終,使得他深感必須擁有自己的軍隊,但是西方各國卻是皆不給予回應,急的孫日新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此時伸出援手的——正巧就是剛成立不久、也正巧平定了紅白內戰的蘇維埃俄國。

蘇俄的領導人是個黑髮藍眼、擁有猶太血統的俄國人,叫做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烏里揚諾夫,他主動向孫日新伸出援手,並答應願意廢除之前帝俄與中國簽下之部分不平等條約。

雖然知道來者可能有別的意圖、而且孫日新也知道蘇俄的理念與他們互相牴觸,但是後無退路、前有大難,縱使擔心,孫日新仍然是接受了蘇俄的提議,並在距今十年前正式與蘇俄、也就是現今的蘇聯結盟至今。

雖然在蘇俄的援助下,國民黨是順利的將北洋政府驅逐了,但同時也埋下了後患。

孫日新曾經對蔣志青說過——「與蘇俄結盟,必定是項飲鴆止渴的決策。」

如今看來,確實是那樣呢——蔣志青無奈的想著,默默喝完手中的茶。



或許身為領導人的蔣志青不是那麼清楚,但是身為國家的化身,王耀可是清楚的很。

縱使距離北伐統一已經有了七年之久,但是中國各地仍頻傳有不少的事變,這種事情讓身為領導人的蔣志青很頭痛,也讓王耀覺得身體很吃不消。

加上最近因為日本新任天皇的上任,讓日本境內不少右翼派軍人看準這次的的年輕天皇也算是個軍國主義者、再者因為其年紀尚小,不懂得拒絕內閣們的提議,因此讓日本一步步走向軍國主義,到了現今,日本已經變成「天皇親政」的局面了。

也許聽起來沒什麼,但是誰想的到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天皇的夢想,竟然深受了祖父的影響,也就是「大東亞共榮圈」。

但是那只是麻痺自己的藉口,實際上就只是想要將整個亞洲納入大日本帝國的版圖、或許連全世界都想要——這正是日本野心之大,當然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位在旁邊、目前仍然搖搖欲墜的中國。

新任天皇在剛即位不過兩年便早已被右翼派軍人影響了決策及地位,日軍在未經天皇同意下擅自出兵至中國,在蔣志青北伐期間於瀋陽的皇姑屯埋下炸藥,殺死了正好搭乘火車經過那的最後一位奉系軍閥——也正巧是張漢卿的父親,張雨亭。

此舉震驚了中國,也讓中國境內對日本的印象變壞,但同時也因為張漢卿想為父親報仇的心態影響,在張漢卿接手軍閥之位向蔣志青投降後,中國才正式算是北伐統一。

但是這件事並未傳回日本,一方面是因少壯派軍人不希望天皇做無謂的擔心與驚慌,另一方面也是日本的化身、名叫本田菊的穿著純白軍服的青年與少壯派軍人聯合,向天皇隱瞞此事。

不過如果以為日本的行動會就此告一段落,那也還真是太過天真。

自從那次皇姑屯事件之後,日本並未停下侵華的行動,而是一次比一次更加來的劇烈與狠毒,搞的蔣志青是一個頭兩個大、也讓王耀深感身體狀況不適,但是天皇卻隻字未聞,而本田菊也隻字未提。

然而在這四年之中日軍侵華的事件,在天皇因為台灣的霧社事件之後正式親政,卻也沒有被提及——或許是本田菊自身的意願,不想讓自家上司對軍隊追溯到那時的事,畢竟過去的都過去了、他對中國造成的傷害也早已根深蒂固,如今即使迪宮裕仁想要了解,也不能減少他對中國的野心之大。

他的理想就是如此,讓天皇親政是再好不過了——就算想反悔也來不及了、不是嗎?畢竟就是他本身聯合少壯派軍人做出這種事的。

如今距離天皇親政開始,已經有四年了,然而在第二年時,中日之間就爆發了不少嚴重的衝突,其中就以淞滬戰爭最為知名。

事件爆發於中國上海,在由蔣志青派去的十九路軍的抵抗下,淞滬戰爭在一個多月後結束,中日兩方簽下停戰協定。

然而日本卻更加堅信,若是沒有中共扯後腿的話,國軍必定更快就能打贏。

雖然十九路軍被當成抗日的代表,但在停戰協定簽下後,蔣志青將十九路軍調往福建,幫助剿滅閩西一帶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武裝紅軍。

由於十九路軍並非蔣志青的嫡系部隊,因而此舉在一些人看來是其打擊紅軍,順便削弱十九路軍的策略。

再者因為被派去福建作戰的十九路軍疲憊不堪,使得戰況不盡人意,也讓蔣志青在心急如焚的情況下不停的對位於福建的十九路軍施壓,讓十九路軍對將領心生不滿。

福建事變的禍根就從此扎下,也讓中國境內民主與共產那永遠無法和平相處的理念再次產生了磨擦。


披著上頭有著紅色五芒星圖樣的鐵灰色連帽斗篷的范崇霖走在福建省內的鄉間小路上,隨意往牆上一看,盡是貼著些「打倒國民黨」、「實行工農解放」等太過理想的標題,他嘆了一口氣,伸手往牆上撕下一張標語,隨後便將其折好,放進口袋內。

爸爸看到啊、會很想笑吧——范崇霖這麼想著,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下,隨後便將視線轉回那吸引了眾多福建人民前去的地方。

幾乎可說是萬人空巷,大多數福建人民都被那聽來氣勢如虹的演講聲所吸引,然而卻全然不瞭解其中的內容,只是一昧的支持著這些煽動者。

或許共產黨就是如此,利用沒有知識的農民造成暴動,藉以達成自身理想。

縱使這些煽動者是為了他、為了宣揚共產思想而如此衝動莽撞,但他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倒是覺得更加煩躁——不懂得瞻前顧後、一群沒腦袋的笨傢伙,這種人,就算是黨員也不足惜吧。

他靠在牆上,遠遠望去那吵雜聲越漸紛亂的地方,臉上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似是讚揚,又像嘲諷般,用著混雜那不明所以的笑意的聲音,說道:

『啊啊、還真是一群——腦子有病的傢伙呢。』

他轉過身,腳踩踏過一張掉在地上的無辜標語,他的腳步頓了下,隨後便用力地將腳往後移,隨著他這粗暴的舉動與凹凸不平的路面相互作用,那張印著標語的紙張被撕扯、損壞。

一如他不打算相信這次的行動,硬生生的毀壞那些本是他該遵循的事物。



范崇霖之所以打算離開那裡,是因為不想要看到那群無知的人,當然更多的,是他這次打算當個叛亂者。

他去到了位在南京的國民政府,才剛來到了門口,便被兩名衛兵攔了下來。

他早就料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他的本意並非傷人,而是自保。

『我要找蔣志青,你們的黨主席,讓我去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連身分都沒有表明的人還想見蔣委員長?先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中共的黨化身,這樣就夠清楚了吧。』

雖然並非每個人都聽過范崇霖這個名字,但是只要一說出中共,只要是國民黨員都會知道。

但是他這一表明身分,卻招致了反效果。

兩名衛兵一聽見他是中共的黨化身,隨即便舉起手中的槍,打算直接在此讓他打退堂鼓——因為,中共與國民黨畢竟是對立的,中共的黨化身自動來見國民黨主席,任誰都會忍不住起疑。

但是,他這次來並非想要對蔣志青怎樣,而是單純為了延長自己的性命——「爸爸」曾經教過他,黨化身具有在黨不滅的前提下近乎是永生的生命,因此為了延長他自己的生命,他這次勢必得當個叛亂者。

他壓低身子,右腳用力朝其中一名衛兵的手踢了過去,受到強烈痛覺衝擊的衛兵鬆了手,武器便掉在地上。

也許是被嚇著了,另外一名衛兵下意識就想開槍反擊,但他只是伸手過去,用力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將對方的手朝違反人體工學的方向用力扭轉,衛兵從喉間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之後便鬆了手,因受到強烈痛楚而蹲低在地面上。

『我只是想要延長我自己的性命而已。』

他由上而下的俯視著兩名蹲在地上、皆是抓著自己受傷的手的兩名衛兵,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道,那雙與東方人一點都扯不上干係的血紅色眼眸滿溢著的並非生而為人該有的,近乎殘忍的冷靜。

他抬高腳,用力的往一名衛兵的頭上踩下,隨後便往旁側踢,不偏不倚的命中另外一名衛兵的太陽穴,兩人皆是昏厥了過去,短暫的時間應是不會醒來。

『我只是——為了延長我自己的生命而剷除擋在前面的人而已。』

他不帶感情的說道,用腳尖踢了踢那兩具昏死過去的軀體,確保兩人都失去意識之後,才從衛兵身上摸出大門的鑰匙,開了門直接走進去,朝蔣志青的辦公室走去。

出乎他意料的,蔣志青的辦公室大門並沒有關起來,反而是敞開的。

警戒心也太低了吧、他是以為那群衛兵不會被打倒嗎?——范崇霖在心中如此嘲笑著蔣志青,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他抬腳踏進辦公室,由於他將斗篷的帽子戴上,以至於辦公室的兩人都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他卻是看見了那兩人在沒看到他的長相的前提下,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中國共產黨,的黨化身。』

站在蔣志青旁邊的綁著馬尾的、身為中國這片土地的化身,名叫王耀的童顏青年,用著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擠出這幾個字。

原本該是反應最為劇烈的蔣志青,反倒像是石化似的定在原地不動,只是嘴唇張合著,像是隻無法呼吸的魚,呆然的樣子忍不住那隱藏在斗篷下的年輕身影笑出聲。

『別緊張,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對國民黨下手。』

他舉起雙手,向兩人證明他並沒有攜帶武器,但或許他本人並不知道他的身體就是個活生生的武器,以他那從小跟著紅軍訓練出來的格鬥技巧,多少能夠跟身為軍校校長的蔣志青拚個高下,誰輸誰贏不清楚、但至少能打個平手。

就算他本人供稱他並沒有惡劣意圖,但是兩人皆是以不信任的眼神盯著他看,他早就料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畢竟、就算他此時當個叛亂者,也不能改變他與國民黨對立的事實——蔣志青與王耀沒有那個權利、沒有那個義務需要相信他。

他脫下斗篷,而底下穿的軍服是蘇軍的軍服,這點倒是讓王耀受到不少驚嚇。

范崇霖身為中共的黨化身,身上穿的竟然是蘇軍的軍服,那麼這一切大概也說的通——中國共產黨,是由他們的「盟友」蘇聯扶持起來的。

雖然也有可能只是范崇霖隨意借穿了別人的衣服,但在中國哪找的到蘇軍的衣服?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管道足以讓范崇霖拿到紅軍軍服。

王耀瞥了眼站在旁邊的蔣志青,臉上浮現了複雜的神色,或許是不知道該不該向蔣志青說明,不過更多的、也許是不想向蔣志青表明事實。

因為他知道,雖然蔣志青表面上總是跟他說不會再與蘇聯領導人有所往來,私底下卻仍然常以書信互相往來,也許頻率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但是要蔣志青放下這段得來不易的友誼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因為兩人都被國際孤立,所以感情特別深厚。但在面對這種被理念分隔的時期,就算是深交也不太可能被認同。

『哪、這個給你們看。』

范崇霖從軍服下擺的口袋拿出一張被摺疊過的宣傳標語,他將標語攤開來,放在蔣志青的桌子上。

上面擺明了寫著妄想打倒國民黨的可笑理想,但那分明就是共產黨所欲,為何如今卻自動來招供?這正是蔣志青所無法理解,因此他遲遲沒有出聲。

『十九路軍…………在福建、引起事變了?』

『嗯,還有那群為反對你而反對的無腦左派,勸你趕快下命令,再晚、身為中共的我也救不了你。』

『我也……沒有想要你出手幫我的意思。』

蔣志青拿起那張標語,雖然口頭上是這麼說,但范崇霖可以清楚的看到蔣志青的雙手正在不停的顫抖,就連聲調都有些上下起伏。

也許是因錯愕而如此,不過范崇霖心想大概還是因為那感受到黨內如此不合群而心寒吧。

畢竟那是人自古以來的劣根性,有支持者,就意味著必定有反對者,而這些反對者也不知是否真心厭惡、或許也只是一昧的盲從。

這正是蔣志青所無法瞭解、卻又熟悉至極的事物,自從國民黨成立至今,這種事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發生,但是一直到了現在,這種事情卻仍然沒有改善,甚至是隨著中共的出現而越趨嚴重。

蔣志青沒有想將全部的錯推到中共身上的意思,畢竟會想要反對,也多半得怪那些人意志不夠堅定吧。

『這次、謝謝你提醒我,我……會馬上處理的。』

蔣志青沉下臉,默默的將那張標語收好,語調又變回了平常那樣堅忍,但那裡頭或許是染上了幾分因為心寒而變的有些過分寒冷,甚至是變調成了無感情,原本像是墨玉般閃著光澤的黑眼中的光彩也消失殆盡。

比起范崇霖那令人看到就忍不住退避三舍的血紅色眼眸,蔣志青的瞳眸在東方人眼裡算是常見的,但在此時變成如此黯淡,也會讓人不禁擔心。

范崇霖不打算給予蔣志青憐憫,他想蔣志青可能也不屑接受他的憐憫。

他只是以搖頭取代任何以他們兩人的立場看來而顯得多餘的話語,紅色的瞳眸望著蔣志青,隨即便又默默將視線轉開,他穿好斗篷、稍微整理下衣裝後,便轉身朝門口邁步。

『………為什麼?』

蔣志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聽起來似是用盡全身力氣、咬牙切齒說出的話與清楚的傳進范崇霖的耳朵裡。

范崇霖下意識的轉頭,用與蔣志青不同的冷漠音調回應:

什麼為什麼,哪有什麼為什麼。

『……?!』

鮮紅色的瞳眸倒映出蔣志青那顯得有些錯愕的臉龐,范崇霖的表情沒有多加變化,只是微微瞇細眼眸。

『只是為了延長我的生命而已,順便幫你剷除那些沒有主見的反對派。』

『那分明就是你們共匪所欲、為何身為共產黨化身的你還親自來招供?』

蔣志青的表情一瞬間變的有些慍怒,但是范崇霖並不知道他為何惹怒蔣志青,他也不想要知道。

那不重要,也不是他需要瞭解的事。

『那些人啊,對你對我而言,都是沒用的垃圾。既然是廢物,就該有廢物的結局。

反正到最後他們不是失敗就是被國民黨殺掉,都是死路一條,那乾脆就讓他們死得痛快一點。』

『你是化身,就跟耀哥一樣。黨內受到嚴重的傷害,那些傷也會一併投射到你自身上,即使如此你也願意?』

『願意,沒有什麼好遲疑的——暫時的痛苦能夠換來長期的存活,算是場值得的交易。』

『………………。』

蔣志青並沒有回話,范崇霖愣了愣,接著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至少對王耀與蔣志青算是難得的。

『再會,希望能盡快聽到國民黨勝利的消息。』

范崇霖轉回去,背對著他們舉起右手,那因為隱藏在斗篷之下而顯得悶悶的聲音之中確實是因為混雜著笑聲而顯得親切,他三步併兩步的跑出門口,朝著大門跑去,在離開時還不忘把搶來的鑰匙塞回那個依舊昏死的衛兵的口袋中。

王耀將視線轉向蔣志青,用著擔憂的眼神望著自家上司,蔣志青只是嘆了一口氣,向他露出一個看來疲累的笑容。

『阿蔣………。』

王耀輕拍著蔣志青的背,接著又像是對待小孩子那般揉了揉對方的黑髮,聲線中滿溢著的除了擔心、就只剩下無奈。

蔣志青將手撐在桌子上,雙手在不自覺中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中,頭低到不能再低,面容因為被垂下的臉頰旁的黑髮擋住而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不過從那聽來無奈、卻又混雜著那不明所以的笑意而顯的詭異的聲調來推斷,蔣志青的心中一定是五味雜陳的。

『………有時候、我很羨慕共產黨,能夠如此殘酷、冷靜——以不至於破壞整體節奏的步調活著。』

因為民主有時太過仁慈,反而難以達到所謂理想。

蔣志青不敢去想像,擁有那樣像是孩子般純真又溫暖的笑容的范崇霖,心裡隱藏的究竟是多麼狠毒暴戾的紅色理想——就像掌管著那遠在北方,暴露於寒冬之下的世界大國的、有著淡金色頭髮與金黃色瞳眸的他的好友。

那是多麼的神似,有那麼一剎那讓他的視野搖晃了,讓范崇霖與好友的身影相互重疊。

王耀頓了下,沒有馬上回應,只是在一陣尷尬又僵硬的沉默過後,他決定強制結束這個話題,因此並未針對蔣志青那像是自暴自棄的話回覆,而是直接詢問:

『那……阿蔣,你決定要怎麼處理十九路軍?』

『啊、說的也是,現在該解決的應該是十九路軍………我會調兵過去的、請耀哥放心吧,弟兄們頂多就是受些皮肉傷,大抵是沒有大礙的。』

王耀微笑著點點頭,望著蔣志青的臉上又浮現出與平常無異的那個笑容,或許那其中仍然包含了那麼些無奈,不過也差不多消除了大半不快的情緒吧。

蔣志青微微偏過頭,半闔上眼簾,雖然臉上的笑容並未退去,但聲音卻是壓低了許多。

『如果有那個必要——』

他如此低聲說道,如墨玉般清澈卻又純黑、讓人看不清的黑色眼眸中閃過一抹未知的光彩。

『我必定會取下他們的項上人頭。』




『吶吶、蔣先生——如果以後我們能夠脫離政治的話,我們……就一起在冬天去看梅花吧?或是在夏天一起去看向日葵、或是一起回我老家喬治亞看看也可以……我們、可以繼續當好朋友吧?』

『那個只是『如果』,實現的機率少之又少啊。』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但是一定………嗯?蔣先生、蔣先生?』

【啪喀。

嘟……嘟……嘟……】

『蔣先生、等、等等……?不、不要不理我、不要啊……我、你不是說……我們一直都會是好朋友……嗚嗚、嗚……。』

【嘟……嘟……】



那些都早已是從前,即使緬懷也回不去。

也許我們只能放在心裡,偶爾在獨自一人時重溫那時的美好。

但是請切記,那些都早已是往日舊夢——即使放不下,也得該學著去遺忘。

這不是選擇題,從來就不存在不接受這個選項。


『列斯塔?啊、謝天謝地,幸好你在這——你有看到約瑟夫去哪了嗎?』

圍著米白色圍巾的高大男人一隻手搭在白髮紅眼的青年的肩上,一邊喘著氣,看來是連續跑了很多個地方才會這樣吧。

青年的頭微歪了一下,等到對方稍微平緩了自己的呼吸頻率後,他才開口:

『總書記先生去軍隊那邊了,也許現在還在,可以去看看。』

『軍隊?』

男人不解的喃喃自語,重複著那個詞彙,臉上浮現了複雜的神情。

白髮紅眼的青年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加回應。

『是嗎……還真是、有那麼點令人擔心呢,我去看看他。』

青年只是微微點了頭,說了句「請小心」,便又轉回視線,批改自己份內的公文。



『哪裡發生了問題啊?真是麻煩………』

『你們是笨蛋嗎?砲管角度沒調好啊!』

軍人們紛亂中帶點嘻笑的談天聲鋪天蓋地的襲向聽覺神經,站在其中一台坦克旁、有著淡金色頭髮與金黃色瞳眸、圍著一條紅色圍巾的青年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雖然有點吵,但是也可以剛好消去一點他們對於戰爭那未知的期待與害怕吧?青年這麼想著,臉上露出笑容,注視著那些各忙各的軍人。

『約——瑟——夫——?』

背後傳來青年熟悉至極的聲音,那擺明了是在叫喚自己,他下意識轉過頭,金黃色的瞳眸中倒映出一個圍著米白色圍巾、同樣有著淡金色頭髮,紫瞳的高大男人的身影。

對方名叫伊凡‧布拉金斯基,是俄羅斯這塊土地的化身,雖然在現今應該改稱其為蘇聯了。

他微歪過頭,納悶為何對方會知道他在這,不過後來想到「可能是列斯塔告訴他的吧」,便沒有多加過問,只是笑笑的問了聲「怎麼了?」。

『沒什麼、你怎麼會突然來軍隊這?平常不是都不會特地來的嗎?』

『啊、這個嗎………伊凡你過來一點。』

約瑟夫笑了笑,示意伊凡靠過來,接著便將嘴湊進對方的耳邊,小小聲的說了些什麼。

他將眼睛與嘴的彎成新月形,反倒是在他講完後,伊凡露出了很錯愕的表情。

『真的要嗎……?可是、那樣子的話……結盟的關係會………』

『那些都已經是往事了,如今早已不存在結盟這回事。』

約瑟夫仍然是笑著如此說道,但在那段話之中,伊凡能清楚感受到自家上司的無奈與悲哀。

並非是冷酷無情而如此,正是因為自知對彼此早不該存有感情才會選擇下手。

但就算、真是那樣好了,在對朋友下手之前不免會掙扎幾下——那麼、約瑟夫究竟是掙扎了多久,才決定進行這項計劃的呢?

伊凡不知道,也永遠無法知道。

他瞭解約瑟夫、卻也不瞭解約瑟夫——對方太沉默、太安靜了,能夠讓人摸透他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他身為國家的化身,說瞭解對方也就只比其他官員瞭解吧,事實上真正知道的卻也不算多。

他所不了解的對方還太多,了解的或許只佔了表層,對方的內心所想的、所有的過往與傷痛,他其實了解的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比想像中的少。

明明對方身為自己的上司,他應該是與對方靠的最近的啊——這樣子、何其諷刺。

伊凡如此想著,微微垂下眼簾,笑著說:

『……嗯,我知道了。』

約瑟夫同樣是露出笑容,微歪了下頭,才像是認同似的點點頭。

他抬頭望向天空,雖然在這寒冬之中,太陽能夠出現是件值得令人欣喜的事,不過那個太陽是否能夠帶給暴露於寒冬之下的這個國家、或是這個國家的領導人些許的溫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縱使有太陽,仍然令人覺得寒冷——就如同眼前這為身為蘇聯總書記的青年,即使臉上帶著像是足以融化一切寒冷的溫煦微笑,但就唯獨無法融化他自身心中那一塊永遠被冰封住的區塊,如萬年冰川般屹立不搖,或許到了闔上雙眼前都不能稍微一窺究竟。

話說如此,但青年本人或許在這方面也早以心死,不願再去想辦法讓那些冰冷融化。

沒有必要、沒有意義、沒有義務………——。

約瑟夫呼出一口顯而易見的白氣,他的眼神放空了一下子,金黃色的眼瞳裡或許還倒映的出世間萬物,卻再也找不到任何他身為人應有的事物。

也許在那雙眼眸之中還找的到「靈魂」,但那上頭刻滿的究竟是他本身的理想、又或是早以被那閃著紅光的鐵槌與鐮刀給隨意切割,最後連夢想都不剩下,只剩下那影響他的人生的紅星。

『?………』

伊凡用有點擔心的眼神望著無故發著呆的自家上司,約瑟夫只是對他搖了搖手,拉起圍在頸項上的紅色圍巾,拉到鼻子下方像是動物般嗅了嗅上頭的氣味,接著露出了苦笑。

『沒事………只是覺得,這條不是加維利耶送給我的圍巾圍在身上,有那麼點奇怪——不過、列斯塔也辛苦了……。』

『啊、這麼說來………你原本的圍巾是列斯塔幫你拿去洗了?那這條圍巾是……』

『嗯、是列斯塔做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是紅色,也許只是為了跟衣服的顏色搭配吧。』

約瑟夫笑了下,伸手摸上圍巾,默默收緊手,那無聲揪住了圍巾的手不明所以的顫抖著,就像是要遏止多餘的情感冒出似的,他咬緊下嘴唇,在嚐到鐵鏽味之後才鬆口。

他伸出舌舔了舔嘴唇,將上頭滲出的細小血珠稍微清理乾淨之後,便又將視線轉回那群軍人身上,臉上沒有再出現任何表情變化。

血的味道並不好嚐,伊凡或許不知道約瑟夫為何可以如此自虐,但他多少也瞭解對方心中那矛盾又衝突的心理。

雖然仍舊喜歡、在意那個身為盟友的對方,卻不願意再去談、不願意再伸手觸碰,所以選擇了轉移話題吧………。

伊凡如此想著,面容浮現出不知是憐憫亦或是無奈的苦笑,他並不想要去造成對方的二次傷害,因此他選擇沉默。

沉默,是最無能、卻也最有效的——解決之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感受是如何,但是我很喜歡聯俄容共呢。』

『畢竟是因為那個決策,我們才能變成好朋友的、要不然可能就連相遇都很困難吧。』

『可是、我們的立場真是有點尷尬呢——如果我們可以放下政治的話、我希望我們還會是好朋友。』

『還會是嗎?還會是吧,是吧、蔣先生。』

『吶、蔣先生?蔣先生、蔣先生………蔣——沙沙沙沙、滋滋滋——

『沙沙沙、滋滋——我………沙沙——你………滋沙喀喀——………好、朋友吧………沙沙沙沙滋——



理念像座高牆,隔開了我跟你,但我卻妄想像藤蔓越過那座高牆,緊抓著你不放。

我還想跟你當朋友,你是我得來不易的朋友、是我這殘缺破碎的人生中、能夠支持我的朋友…………。

縱使知道你早已經想疏遠我,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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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銀風月希
要不是用暗示法,我真要先為那兩個衛兵默哀了[e7]

不過這篇看起來果真還是0.0[e3].....

08-09 23:43

冬將軍™伊薩
說實在的我打到那邊時,心裡面一直想著「阿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國民黨的衛兵的」[e6]

這篇真的是虐心虐到死,淚點低一點的人可能要自備衛生紙了[e3]08-09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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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545你好阿~~
歡迎來我的小屋看看喔~~~XD看更多我要大聲說2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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