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喜歡你啊。」厄洛斯環住纖弱的嬌軀,在害臊通紅的耳邊低語,「我就是喜歡你,喜歡到連離開你一分鐘都捨不得。」
因為他們是戀人,所以他很清楚坦率的直球式告白才會讓古旻陽困擾。
儘管他一再在古旻陽耳邊道說愛語,對方也只是沉著臉顫抖,對他的話仍沒有給予回應。
「愛情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
「不是愛情重要。」厄洛斯溫柔地把古旻陽護在懷裡,長指輕撫髮絲,低聲和他解釋,「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那個。」
心頭一震,古旻陽從未聽過這麼肉麻的字句,抬頭望著把他緊抱而顯得安心的男人,他愈發不安,可同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推開對方。
心底是想早早把這件事情解決,希望自己再回歸單身生活,不想再去碰觸愛情這種讓人畏懼三分的東西。
偏偏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違背想法,沒辦法拒絕眼前表情柔如水般的男人。
「旻陽。」
「嗯?」他又被男人呼喚,再次奪去目光和唇瓣。
唇瓣被男人細細掠奪,連自主能力都漸漸失去,古旻陽感覺自己頭昏腦脹,更對男人總是突如其來的襲擊不知所措,但對他而言,最讓他恐慌的,仍是不懂得反抗,甚至為了唇舌交纏而著迷不已的自己。
四片唇瓣帶著相似的熱度貼合,算不上粗魯地吸吮朱唇,又納入口中反覆疼愛,甜膩的吻紊亂了呼吸節奏,眼眶逐漸漫起氤氳,被揪住肩膀而不允許逃避。
「你、你怎麼這麼喜歡亂親人啊!」古旻陽胡亂抹著嘴唇,紅著臉氣憤嬌嗔。
厄洛斯搖搖頭,溫柔地展開微笑,「以前你總是說我們這些外國人,尤其是法國人,看到人就亂親一通,但是我啊……從遇到你就不再去親別人了。」
就在古旻陽想用「騙人」二字駁斥時,俊美的男人用長指指著性感的唇線,揚起壞心的弧線,低聲說著「這裡是你專屬的地方」,煽情的樣子讓他臉頰不免一燙。
他印象裡的愛情並沒有這麼甜蜜,而是讓人毫無原因奉獻而傷痕累累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麼他怎麼都不想接觸愛情,但同時對這個男人啞口無言的原因。
「無論是替學生上課而受歡迎得讓我亂吃飛醋,或是像新婚妻子甜蜜煮著晚餐,還是一起在美術館裡爭吵著到底要把哪幅名畫搬回家的頑皮模樣……」厄洛斯已經無法掩飾眼底的柔情,他再次輕吻害臊的兩頰,「我都深深愛著。」
長相俊美的男人大方展現對他的愛意,嚇得他宛如熟透的小蘋果般滿臉通紅,笨拙地垂下頭,他失去堅決的態度。
不敢置信,自己心裡居然有「那就嘗試一次無妨」的想法。
「莫名奇妙……」古旻陽忍不住咕噥。
不管是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無法抗拒的心態,都莫名地讓他恐慌,但潛意識接受。
「雖然你不記得,但是你的確喜歡上了我。」
厄洛斯的話讓古旻陽墜入沉默,不安使得紅潤的臉龐垂下,反而露出可愛的小耳垂,他忍不住輕撥阻擋視線的瀏海。
「旻陽。」
古旻陽開始畏懼這個柔情滿溢的呼喚,卻又不能迴避地反射性抬首。
「我這一生就只愛過你一個人,愛得每分每秒都只想留在你身邊,無時無刻都想要抱緊你、親吻你。」厄洛斯看他不再說話,俯下身靠上古旻陽耳畔,「甚至想要把你蹂躪到哭得和我求饒……」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羞恥心,說出這麼變態的話!
古旻陽身子一震,驚慌失措地倒退幾步,卻沒察覺自己身後不過牆垣,撞得他頭昏腦脹,同時唇線又被猛地佔據。
「嗚……」他試圖掙扎,但是徒勞無功。
掙扎中發出的嗚咽越是紊亂,俊美的金髮男人越是興奮地吻得激烈,勾弄小舌的唇槍舌戰讓古旻陽神智迷亂。
熱吻太過深入,喘息不時滑出唇線,男人像是吸血鬼對鮮血那般執拗,侵略性地吸吮他的唇瓣。
熱吻的結束,是因為古旻陽幾乎軟倒在厄洛斯懷裡,倘若不是因為人兒喘不過氣,他絕對不會輕易鬆開綿長的親吻,即使這發狂一般的吻,讓彼此都近乎窒息。
在古旻陽開口責罵前,厄洛斯歉意滿滿地先行開口,「對不起,我不該像這樣強迫你的。」
想要責備的人搶先道了歉,要古旻陽用什麼臉再去生氣,他只能倔起被吻得紅腫的嘴唇,無奈地擦擦眼角淚水,黑著臉對著厄洛斯悶不吭言。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很愛你。」
身為人類就能明白吧?被吸引而無法克制視線亂晃的感覺,就是戀上一個人最誠實的證據。
古旻陽總算深深體悟到,此刻站在自己身邊,時時因為他失憶而流露哀傷,看著他時說起甜蜜回憶的男人,是真心而毫無假意愛著自己。
但他不想再像過去愚昧的自己一樣傻傻墜入愛情,然後被人背叛,他真的不想再回意像愛情那種傷人的東西……
「別怕。」好像明白他的表情寫些什麼,厄洛斯用力把古旻陽抱入懷中,「沒關係的,你現在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只要讓我喜歡著你就好。」
欲逃的腳步被看得一清二楚,男人的溫暖像是病毒般傳染迅速,古旻陽因此顫抖身軀,他想要逃離,男人反而抱得更緊。
厄洛斯從來沒打算輕言放棄戀上的人,就算對古旻陽失憶感到難受,他也沒想過就此放棄這段戀情。
「旻陽,讓我喜歡你。」觸碰紅得像是被打了巴掌的臉頰,停滯顫抖的嬌軀像是不再拒絕,厄洛斯稍微鬆下一口氣,他淡淡笑著,同時揉亂愛人的頭髮。
「給我一個機會吧。」
厄洛斯捧起小臉,那雙流露自信的目光吞噬古旻陽心底的徬徨。
機會?
古旻陽不敢去想這個肉麻的男人接下來會說些什麼樣的話,他只知道胸口顫抖得厲害,不知名的情緒萌了芽,讓他發慌又無措。
「旻陽,我真的喜歡你,想要再次珍惜你。」虔誠垂下的迷人眸子倒映錯落剪影,讓古旻陽無法移開視線。
在只有兩人的空間裡,厄洛斯單膝下跪,執起纖細的手,不帶情慾的唇觸染上虔誠,流露出一絲祈求的味道。
「給我一個讓你重新愛上我的機會。」難以抗拒性感的唇線拈上手指,古旻陽渾身一震。
直到午後的陽光照射在滿撮金髮上,古旻陽才想起時間剛過正午,出院就不曾進食的腹部正一次一次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但他的注意力全投遞到男人身上。
西方俊逸而挺拔的五官在居高臨下的視線內,用唇吻撫碰指尖,異樣的情緒像是電流麻痺神經。
他看著好似天使墜下凡間的男人,閃耀得奪目,而自己胸口悸動不止,紅了臉無話可說。
「唉呀,這件事旻陽可以慢慢考慮。」厄洛斯支起身子,溫柔的笑靨讓古旻陽難以抗拒,「你一定餓了吧?我看我還是先去做點東西來果腹吧?」
也許這個男人從浪漫轉變成溫柔的態度實在太過快速,古旻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默默點頭。
「那旻陽先去飯廳或客廳等我,好嗎?」
「我知道了……」
或許不回應也是一種答案,但肯定不是古旻陽心底原本該有的答案。
駐留在掛滿甜蜜合照前,所有情緒像是大雜燴攪和一起,思慮越理越亂。
對於厄洛斯深情要求,他堅決拒絕的態度漸漸沒了底。
「……自己真的喜歡過那種人嗎?」
他從來都對閃閃發亮的王子型沒什麼感覺,反而熱愛在球場、操場上,為了勝利盡全力奔跑的運動健將,仔細一想,他真的不明白和厄洛斯之間的關係是怎麼促成的。
照片裡的自己和厄洛斯勾肩撘背,笑得既自然又放鬆,古旻陽不記得自己的笑容有那麼燦爛,就像是向日葵一般。
膽怯、畏懼、不知所措,古旻陽思考良久,仍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不斷道著愛意的男人。
「這是什麼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
皺緊眉頭,他的身體潛意識往廚房移動,果然看見俊美而看來完美無缺的王子正對著焦黑甚至冒煙的物體發楞。
推開厄洛斯,古旻陽氣憤地搶先關火,蜂蜜色的眸子怒瞪俊臉,「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會用火就不要……」
猛地把話吞回喉頭,蜜色眸瞪得渾圓,古旻陽捂著嘴不敢置信。
「我……」
身體反射性地吼出了慣性才會說出的話,就算他不想承認彼此曾有甜蜜的愛情,潛意識也不斷背叛他。
頭昏腦脹的感覺侵襲古旻陽腦海,他的神智因為身邊男人擔憂的眼神持續注視,而更加渾渾噩噩。
「沒事吧?」古旻陽抿著唇搖頭,但身子還是被納入溫暖的臂彎呵護。
他想要回憶空白的月份,但是腦神經就像有數道電流刺激,陣陣抽痛,苦得他緊按太陽穴。
「沒關係的,不需要那麼急著去想。」厄洛斯的話讓他放鬆身子,痛楚很快消失在甜蜜的低喃,「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好嗎?」
「憑這麼爛的廚藝嗎?」古旻陽忍不住反唇相譏,厄洛斯尷尬地一笑。
「你以前也喜歡笑我什麼都會,就廚藝不行,但是……」厄洛斯攫起栗色髮絲細細輕吻,嘴角弧度比起可掬更像是尷尬,他靜靜在古旻陽耳畔低喃,「愛你是我的強項,給你幸福是我的目標,能不能給我機會?」
厚實的胸懷又一次接納了他,心臟悸動地誇張,胸口暖得嚇人,不可思議的暖流持續滲透血管,隨著血液循環包覆全身。
天底下有哪個人受的了這種溫情攻勢,而他不過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不對這般溫柔傾心?
「嗯,就一次機會……」最後,古旻陽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他真想推開這個肆意靠近的男人,如此就不需害怕自己會不會因此走火入魔。
身體不自覺記起男人的溫度,一旦抽離,就覺得莫名空虛和寂寞。
古旻陽承認自己因為初戀而受傷,雖然外表看來堅強,但實際上心靈脆弱地一碰就碎,根本禁不起猛烈的柔情攻勢,一下就會陷入對方的節奏,隨波逐流拉著移動。
「旻陽,我喜歡你。」愛語在耳邊徘徊不去,伴隨著急不可耐的唇吻堵上他。
古旻陽對自己的想法仍清晰可辨,尤其清楚自己並沒有因此喜歡西方面孔的男人,他只是……
給予對方想要的機會,僅此。
就像是欺騙自己,古旻陽垂下眸子,卻細碎回應激烈的熱吻。
──────────────────────────────────────────
目前總字數:16891 (繼續趕稿中?)
果然身體還是喜歡著,即便心沒辦法直接交付,身體還是拒絕不了炙熱如火的愛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