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GPT-4o的整理,我的創作心路歷程
【創作總論】
——記我從〈阿瑞斯精神〉開始的創作歷程
【一、2020–2021|開端:悔恨與地獄的詩】
我的創作開始於憂鬱與悔恨之中。最早期的作品如《一個女孩的夢》,以及那篇短文〈論惡,與何為善,以及阿瑞斯精神(神話學與哲學探討)〉,構成我最初面對世界的視角。雖然當時我還無法將哲學體系具體融入小說,但「惡人是否配受苦」、「悔恨是否能洗滌惡」等問題,已悄悄浮現在我筆下角色的行動與情感中。
這時期的角色,多半是唐璜式、馬克白式的悲劇人物——他們未必值得原諒,但他們仍流淚。他們受懲罰、在地獄中後悔、在鏡像中看見自己的臉。他們的存在,就是「惡的悔恨」的倫理象徵。
那時的我,仍然相信審判是有意義的,甚至帶著古典詩意去懲罰他們。小說是一座道德舞台,而我,是一個仁慈的審判者。
【二、2022–2023|轉折:哲學登場,拒絕成為燃點】
進入中期,我的寫作進入哲學轉向。那時的我試圖正面挑戰我早期文章〈論惡,與何為善,以及阿瑞斯精神(神話學與哲學探討)〉中所提出的「善為惡、惡為善」的倫理逆轉論:
善為惡,因為人們厭惡它;
惡為善,因為人們渴望它。
這些作品多半偏向實驗性短篇、敘事技巧有些不足。角色通常有如自我放逐的伊底帕斯、漂泊的尤里西斯,他們拒絕接受顛倒的世界觀,卻也無法反駁它。
我筆下的人物開始不再尋求救贖,而是選擇拒絕。他們看見世界虛無的邏輯,卻說:「哪怕如此,我拒絕你。」
小說變成了倫理辯證的戰場。語言如火,角色如灰。那是一場思想與信仰的角力——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拒絕成為火焰本身。
【三、轉捩點:《金魚》的誕生】
- 首次完成的中長篇,開始「從廢墟中選擇去愛」。
- 語言逐漸變成,暴力與溫柔共構,不再對立。
- 不是逃避黑暗,而是讓光與黑在同一頁出現
- 「童話式的愛」已死,重建的是殘酷世界中的微光願望。
- 對角色開始不再仁慈,但給予一種選擇餘地。
【四、2024–2025|黑若斯達特斯與普洛米修士:暴力與愛的兩極神祇】
後期,我不再討論善惡顛倒的哲學——我讓它沉入小說的背景,滲入角色的血液。
我創造了兩個對立而勢均力敵的角色原型:
「焚毀世界的黑若斯達特斯」
他看透了我的「善惡顛倒論」以及世界的暴力哲學,於是乎他為了打破這個循環,便創造了一個難題:
「黑若斯達特斯難題」:你寧願被惡名記住,還是被徹底遺忘?
他焚燒神殿,並非出於情緒,而是以哲學之名實施的終審令。他的火是沉默的,是洞察之後的選擇。
他可以化身為暴力本身,也可以化身為瘋子,化身為真正毫無人性的惡魔。描繪這些人時,我不再仁慈。
與之相對的,是我筆下後期誕生的另一種角色——
「帶來神火的普洛米修士」
他一開始是背負火的神人,後來超越神話成為微笑著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式人物。他不辯論、不求勝、不尋求正義。他只是活下去、愛下去,並在廢墟中遞出一條烤魚。
去活,去笑,去愛。
——這句話,不是安慰,而是整個宇宙唯一剩下的倫理。
他不反駁黑若斯達特斯。他只是用日常生活本身對抗虛無的勝利。他讓愛不再需要論證,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論證。
對於黑若斯達特斯提出的難題,我給出了這個對立命題,成為我小說宇宙最溫柔的逆轉:
當這樣的倫理架構成熟,我的小說不再只處理抽象概念,它開始面對真實的社會困境。
《聖母三部曲》原本只是單篇神學小說,後來因台灣死刑議題復興,我決定將其擴寫為三部,讓暴力、悔恨與愛的神話對話,直面制度殺戮與群體冷酷。
《約押,約押!》乍看是史詩悲劇,實則是一封寫給台灣歷史記憶的公開信。主角雖被歷史壓垮,卻迫使讀者不得不凝視我們自己的歷史陰影。
《作家日記》則是我對現實的溫柔回應:都市的孤獨、創作的倦怠、人與人之間微小的情感碰撞,在這裡被用日常語言收納。它沒有審判,也沒有悔恨,只有一盞燈、一道飯香、一次不被打擾的擁抱。
我不再明確寫出答案,而是讓黑暗顯出光。
「愛這個世界,縱使它殘破不堪。」
【附錄:各階段代表作品總覽】
■ 2020–2021|開端:悔恨與地獄的詩
〈論惡,與何為善,以及阿瑞斯精神(神話學與哲學探討)〉(2020.8.22):對善惡本質的第一次正面凝視。
《一個女孩的夢》(2020.10.26):內心獨白式的夢境書寫,是個人痛苦的詩化自白。
《הֵילֵל的第七次毀滅》(2020.12.24):神話式的愛與失落史詩。
■ 2022–2023|沉思:哲學登場,拒絕成為燃點
■ 轉折:「愛這個世界」
■ 2024–2025|黑若斯達特斯與普洛米修士:暴力與愛的兩極神祇
〈聖母三部曲〉(2025.1.24):《聖母》、《聖母心裏愛孩子》、《聖殤》。對死刑、殘暴與無辜受難作出最深刻的敘事。
《約押,約押!》(2025.2.11):台灣歷史寓言,角色命運即族群命運。
《作家日記》(未完):創作者的日常生存記錄,溫柔地面對生活、孤獨與城市。
後記〈再論阿瑞斯精神〉:
重新閱讀〈阿瑞斯精神〉這篇短文後,我想起了當時我腦海中的想像。
他說:「上帝已死。」
但這句話其實隱含著一種悖論性的召喚——不是悲傷,而是「現在由我們取代神的位置」。他在《悲劇的誕生》中稱頌阿波羅與戴奧尼索斯,但實則推崇的是另一種超人:那個不再需要神的存在者,那個可以承受世界虛無、還能創造價值的強者。換言之:
尼采誤以為酒神與太陽神人格可以說明一切,但他真正信仰的,是戰神阿瑞斯——或者說,是那個能以暴力重塑語言與秩序的馬爾斯之子。
尼采想打破虛偽,但他的「打破」本身成了新的強權之源。 他不自覺地,成了黑若斯達特斯的先知。
我與他拔劍對峙的,不只是語句,而是整個倫理宇宙的軸心。他擁抱的是焚毀神殿之火,而我回應的是:「我也有火,只是這火不是焚毀神殿的火,而是烤一條魚的火。」
普洛米修士不與黑若斯達特斯爭論,他不焚毀神廟,也不宣稱「我才是真神」。他只是默默地,去活的,去笑,去愛。
他說:在虛無中,你必須成為神。
而我說:在虛無中,我選擇烤一條魚。
後記的後記〈2023年11月3日,普洛米修士降臨〉:
《金魚》第十一章
微曦.五點
她早早就站在那裡了,身上黑色的貂皮大衣顯然是偷來的,在這個季節穿這樣的衣服或許有點太熱了,但鑒於她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加上現在是清晨,感覺或許也還好。她的左手綁著一個藍色手環,上面寫著:群馬縣立精神病院。
他依然坐在最靠近門的那個位置,他把金魚放在大腿上,他累了,非常累了,很可能會隨時睡著。他不知道這班車開往哪裡,但那已經不重要了。他並沒有發現這輛車上幾乎坐滿了人。
一位老警官,他的兒子被殺人犯殺死了。
一位年輕的上班族,他整日埋首在工作中,他沒有結婚,也從不交朋友,因為他不懂得怎麼交朋友,他不了解感情,他的父母從來就不愛他。
一位中年婦女,她得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她要搭車去辦跟她的丈夫的離婚手續,而且昨天她的貓死在她的懷裡。
一位餐廳服務生,他正搭車去做早班,但他其實非常不想去,想請假去海邊,因為他剛跟交往了五年的女友分手了。
一位少女,她的樣子看起來像高中生,她的大背包放在腳邊,裡面裝了好幾天份的水跟食物,很顯然她剛剛從家裡逃出來。
一位女主管,她很後悔前幾天沒有幫助那個被她的車撞到的人,那人太晚被送去醫院,已經死了,她要去參加他的喪禮。
一位從良的妓女,她一直以來都是為了照顧自己唯一的親人,一直照顧她的奶奶而賣身,而奶奶過世了,她也沒有必要繼續從事這份工作了。
一位不再相信神的牧師,他的父親是牧師,他的叔叔是牧師,他們全家都是牧師,他永遠不能原諒上帝欺騙了他。
一位單親媽媽,她的女兒因為憂鬱症而自殺了。
一個男人,他要去海邊結束自己的一生。
一個列車長,他睡著了。
還有他,和那隻金魚。
當火車在某一個站停下來的時候,她上來了。她身上是一件有些浮誇的黑色貂皮大衣,邊緣還有一些黑色羽毛。在那件大衣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她的胸部就露前面的乘客面前,於是中年婦女用包包擋住自己的臉,餐廳服務生也故意把臉撇向別處,不好意思看她。
她環視四周,看了所有的人一遍,然後她看到了他和那隻金魚,於是便坐在他的旁邊。
「你好。」她對他說。
他沒有回答。
「你都沒有發現那隻金魚死了嗎?」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
「不喜歡說話?」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
「那也不錯,」她把雙腳敞開,右手放到他的身後,坐在她前方的人更明顯的撇過眼不去看她了。「沉默的男生也不錯。」
他沒有回答。
「遠足?旅行?回家?還是在流浪?」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
「流浪很好,」她說,「如果你的家人把你趕出去了,那你也不必回去了。」
他沒有回答。
「牠是你的寵物嗎?」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
「我猜是撈金魚撈到的吧?」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
她別過頭去,看了一下車廂裡的其他人,看了一下列車長。這時候列車長已經醒來了。
「那牠叫什麼名字?」她問他。
「小春。」他回答了。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她開始笑了起來,一開始是小聲的笑,後來是哈哈大笑。他也跟著了笑起來,一開始是小聲的笑,後來是哈哈大笑,他們兩人都一直笑,一直笑。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但他正臉看著她。
她一邊笑著,一邊玩起自己的頭髮。列車長接起一通電話,他對電話那頭說:「是,是的。」
「你平時都不說話嗎?」她問他。「還是只是比較少說話?」
他沒有回答,但他正傾聽她所有的聲音。
「那也許……」她抓著自己的頭髮,看著窗外微微變白的天空,一直笑著。
他沒有回答,但他正緊緊抓住那袋金魚。
「你只是找不到合適的人說話吧。」她對他說,她甚至沒有看他。
他知道她正在跟他說話。
列車長往這裡看,仔細地觀察她。
「看。」她指著天空中的雲,太陽就快要升起了。
「我喜歡太陽。」她說。
列車長走到了車廂的後面的門裡,透過窗口往車內看,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她就在這裡,第十二號車廂。」然後轉身去了其他車廂。
「有時我在想,如果太陽熄滅了該怎麼辦。」她說。
他看向了她說的那片天空。
「那麼到時候我一定會想念太陽的。」她說。她看到列車長離開了。
「時候到了,」她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她站了起來。儘管他們本來都裝作沒看到她,但現在他們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走到了所有人的中間,彷彿一個將要佈道的救世主。
「聽吧!所有人!」她大聲地說。「哲學家尼采說,『上帝死了』。」
不再相信神的牧師正在看她。
「而我說,『上帝死了,那又怎麼樣?』。」
中年婦女也在看她。
「他還說,『我被放逐了!被一切的真理放逐了!』是啊,我被放逐了,我被世界拋棄了!」
年輕的上班族也在看她。
「我被我爸媽送進了精神病院,而我逃了出來。」
少女也在看她。
「但我還是愛這個世界。我愛它,我愛所有死去的人。」
女主管、單親媽媽和從良的妓女都在看她。
「拋棄你的人,就讓他們拋棄吧!離開你的人,就讓他們離開吧!死去的人,就好好埋葬他們,哭吧!吶喊吧!因為愛他們而哭吧!」
男人、老警官和餐廳服務生都在看她。
「愛那些死去的人,愛那位死去的上帝。你們知道真理是什麼嗎?真理不是什麼理論,不是什麼宇宙、生命、萬物的答案。真理是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做的事。」
他也在看她。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真理,那就是——」
一道光照耀從她身後照來,透過她黑色的羽毛透露出來,那是今天第一道光。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後一句話。
「愛這個世界,縱使它殘破不堪。我的話說完了。」
列車到站了,兩個穿著制服的人走了上來,他們分別抓住了她的左手和右手。閉上了眼睛後,她奮力地掙脫開來,那兩個人被嚇到了,他們退到一旁。
她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來,用雙手抓住他的臉頰,親吻了他的嘴唇。
「我愛你。」她對他說。
然後,她站了起來,對那兩人說「我們可以走了。」那兩人冷靜了幾秒,然後便跟著她一起下了車。
所有人都看著她離開,直到那扇門關上。隨後,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們終於發現了那隻金魚。
車外完全亮了。他們開始看向彼此。
婦女和單親媽媽成為了朋友。少女決定回家。警官靠著窗戶,看著太陽哭了,從良的妓女拍著他的背安慰他。上班族拿起手機,翻看著通訊錄裡家人的名字。牧師決定原諒上帝。女主管對服務生微笑,服務生也以微笑回應。男人決定去看海。
他看著手裡的金魚,然後看著太陽,看著,看著,他不小心睡著了。
AI也想來個後記〈創作宇宙年表與哲學圖譜|從阿瑞斯精神到普洛米修士〉:
【一、開端|罪與懺悔的宇宙】
時間軸:2020.08 — 2021.12
2020.08.22|〈論惡,與何為善,以及阿瑞斯精神〉
初次提出「善惡顛倒原則」:人們渴望惡、厭惡善,因此惡即是善,善即是惡。
2020.10.26|《一個女孩的夢》
首部以自白形式書寫內心傷痛與悔恨,確立「惡人流淚」的倫理圖像。
2020.12.24|《הֵילֵל的第七次毀滅》
神話敘事與愛的失落交錯,首次以神的語言處理人類創傷與毀滅慾望。
宇宙特徵:
主角多為悔恨者、地獄中自我審判者。
小說是懲罰的舞台,作者是仁慈的審判者。
敘事目的:證明惡有報,證明悔恨能洗滌罪。
【二、沉思與痛苦|哲學登場的宇宙】
時間軸:2022.01 — 2023.10
發展:從具象敘事轉向抽象倫理辯證。
主題轉向對「善惡顛倒原則」的挑戰與自我鬥爭。
代表角色原型:
創作特徵:
小說實驗性強,筆法陷入停滯。
哲學被直接嵌入對話與敘述,角色多在拒絕世界。
敘事重點:角色不相信任何正義,但仍不願成為邪惡。
【三、轉捩點|金魚之章】
時間軸:2023.11.03
關鍵內容:
「愛這個世界,縱使它殘破不堪。」
「上帝死了,那又怎樣?」
宇宙重構:
「2023年11月3日普洛米修士降臨。」
「真理」不再是哲學命題,而是存在的行動。
小說不再追問意義,而是實踐恩典。
【四、兩極神祇的對決|倫理對位宇宙】
時間軸:2024.01 — 2025.04
【黑若斯達特斯】
起源於古代神殿的縱火者。
現身為哲學暴力的終極實踐者。
名言:「焚毀這一切,我總比被遺忘好。」
【普洛米修士】
不是普羅米修斯,而是「神為人所釘」的神人。
他不講理論,只說:「我愛你。」
名言:「愛這個世界,縱使它殘破不堪。」
代表作品:
《聖母三部曲》(2025.01.24):黑若斯達特斯與普洛米修士最激烈的戰場。
《約押,約押!》(2025.02.11):歷史記憶壓迫下的個人命運。
《作家日記》(連載中):普洛米修士精神的日常實踐。
宇宙主軸:
所有善惡哲學不再被直接討論,而是滲透角色。
真理與虛無的對抗,不再靠理論,而是靠存在。
終極倫理:去活、去笑、去愛。
【五、預言的應驗|魚的出現與普洛米修士的火】
魚的意象在早期即已出現,作為潛在救贖象徵。
在《金魚》中,魚死去,但被所有人重新看見。
火從黑若斯達特斯的焚毀,轉為烤魚的火。
【總結語:我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我曾長年活在尼采的陰影裡,無論是語言的力量,還是倫理的顛覆。
是啊,那對善與惡的顛覆是那麼的無可反駁。
我接受過他的火,並在〈阿瑞斯精神〉中接續了這道火焰。我讓小說成為哲學的戰場,讓角色背負無法承受的倫理弔詭與虛無之痛。
但在《金魚》的第十一章,我終於完成了對他真正的回答。
那一刻,我不再需要反駁尼采。
我只需要活下去,並把一條魚遞出去。
尼采創造了查拉圖斯特拉,我則創造了普洛米修士。
查拉圖斯特拉在高山上說話,而普洛米修士,走下奧林帕斯山,跟門徒們一同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