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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iness and Purity (7)
「聖潔香，你在廁所嗎？」
其實廁所的門是開著，而裏面沒有人。
她大概是又出去了，明明剛才說不想那麼急地遊覽這座飯店。
我一直聽到開門與關門的聲響，我終究無法習慣她這對我愛理不理的態度，但這畢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強迫她扭轉只會適得其反，我不是每個人都和乙女子一樣蹭一下就能得到相應的回饋。
「你洗完了嗎？」為保險我再高聲尋詢問。
嗯，她肯定是不在此處了，現在輪到我使用這奢侈的浴室了。
露天私人溫泉被兩層門分開，穿過第一道門後的是更衣間。我忍不住想要體驗很久沒有享受的露天溫泉，就和大女兒一樣隨便將脫下的衣物丟到一地，毛巾也不披上，一股腦勁奔向第二道門後的溫泉。
即使今天是炎熱的天氣，我依然想憑藉溫暖的泉水洗滌身上的污垢和憋了幾個小時的汗臭。和聖潔香所說的一樣，我的身體真的蠻臭的，可是我有點自戀，覺得這味道也不賴。每次她們看到我舉起胳肢窩嗅聞，就會用看到污穢物的眼神鄙視我。
我不是變態，這也是確保自己是處於乾淨清爽的狀態，一到夏天就見真章，我希望在不使用體香劑的前提下讓自己的大汗缺點暴露得太明顯，以致周遭的人怕了我的汗味而遠離我。
這幾年我已經克制飲食習慣，避免進食會加劇體味問題的食物，太還是會有禁不住嘴巴的時刻。
「……」
「……」
氤氳的溫泉煙霧等了一會兒仍未散去，我還以為是溫度太高導致整個私人溫泉都煙霧瀰漫，令視野變得朦朧，倍添神秘感。
原來真相並非什麼高雅浪漫的格調，只不過是裏面還有人在泡湯，那人就是我千呼萬喚也得不到回應的長女聖潔香。
「你……」她坐在小凳子上塗抹沐浴乳的模樣已經刻印在眼皮底下了。
自從她沒有和我一起洗澡後，我就沒有看過聖潔香最純潔無瑕的姿態，即使她以前曾只穿著內衣或泳衣，也絕非是現今我所看到的她比得上的火辣絕倫的聖潔香。
即使她長得沒有乙女子高，身形卻比三妹看上去更高挑，難怪她曾經以無名模特的身份上過雜誌封面。
「聖潔香，你不是已經洗完了嗎？」
「你是怎樣得到這個結論的……？」她蹙起雙眉，臉紅耳赤地仇視著我。
「我在裏面聽到開門聲，就以為你出去了……」
現在的狀態是準備入浴的我在浴室碰見仍在洗刷身體的大女兒，我們彼此坦誠相對，沒有半道物理上阻擋我們的隔膜，所以……
「你果然是有病的！你這個思覺失調的偷窺狂！我哪裡開門了！」她站起來朝我揮拳，已經不顧把所有東西都給我看到的窘態了。
雖然我也曾經「大意」地給她看了我最不堪的一面，那比看到各種血腥畫面更恐怖，對聖潔香造成無法撫平的傷痛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一直都在這……」我的聽力很敏感，但總會聽見本來不存在的聲音，這是醫生診斷過後的問題。過量的幻覺會令我變得具攻擊性。
「你不是吃了藥了嗎？你到底在門後偷窺了多久！說啊！變態！」
我的氣力比不上聖潔香，我被她推回脫衣間，她擰住我的脖子，再撲倒我在木地板上。她身上的汗水和溫泉水都滴在我身上，我單憑殘留在空氣中的水氣也能判斷聖潔香在溫泉呆了許久，根本沒有出來過。
「說啊！說啊！死變態！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她放開其中一隻手，卻是用它來拍我的額頭。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就在這兒！因為你很久沒有回話，我就……以為你不想理會我就先出去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對我做什麼？你看不到我的衣服就脫在床上了嗎？」
「嗯……那你應該換上新的衣服吧……」
「你是瞎子嗎？那邊的衣物你也看不到？」
我忽略了原來脫衣間的流動置物架上放著她的新衣物，而且那被我脫下的髒衣服蓋住了，便以為那是用來放穿過的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啊！」此刻，我是擔憂多於興奮，聖潔香生氣起來什麼事也能做出。「請你原諒我啊！我是無辜的！」
我已經不想再被我的家人討厭了。
「絕對不是無辜，我都很清楚你在盤算什麼！一開始的眼神和表情出賣了你！和看小乙的樣子一模一樣下流！」
聖潔香的五指變換成拳頭，準備擊打我的眼角。我下意識用雙手包覆她的單拳，卻依然抵擋不了她的蠻力。
這場爭執產生的身體接觸已經超過這幾年來我觸碰聖潔香的次數，她是瑤最愛的女兒，不希望我髒兮兮的手玷污她。
由於她是在塗抹沐浴乳期間被我「硬闖」，她連身上的泡沫也沒洗乾淨就與我扭打成一團。而且她只是用手掌、膝蓋和小腿支撐自己的身體，她一不慎滑倒就和平躺在很滑的木質地板上緊貼成一團。
「……」
「……」
「冷靜點聖潔香，你慢慢站起來……我沒有對你產生非分之想，我不想再發生更奇怪的事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全都被你看光了！」
我們都察覺身心不對勁，視覺和觸覺受到的衝擊快要令我們理智崩盤，繼續無謂的爭拗只會演變成走極端的下場。不管是聖潔香把一切說給瑤，還是我不管一切變得進取，我的人生都會因過火的舉動而葬送。
「剛剛那是啥？真的很礙眼，明明外表那麼弱小，不明白為什麼可以征服媽媽和玲奈。我現在只要是看到男性也倒胃口，就是因為你。」
「你不會和媽媽說吧？不會吧？」我挽著聖潔香的手臂哀求。
「不知道呢，反正要看的都被你看光了，滿意了？我不是你眼中那麼完美，你的小公主比我好多了。」聖潔香甩開我的手。「不要碰我，垃圾。」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當作是我的幻覺，以為你已經出浴了。」
「你本身已經夠黑了，我不告密你也不能挽回我們的印象。」聖潔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體走回凳子上繼續抹沐浴乳，顯然她很快接受已經被我大飽眼福的事實。
其實在外面泡湯也是這樣被陌生人盯著裸體看，就不能把我當作女性嗎？反正她們平常也不會在乎我穿女裝和表現得像一位女生。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站在聖潔香面前，視線和心智都被溫泉蒙上一層模糊的水氣了。
「你站在這令我很不安，現在的我是最沒防備的，也是可以豁出去和你拼命。」她紮起蓬鬆的金色捲髮，我們家的人的頭髮量都很大。「別忘了我是繼承了你的瘋子基因，會做出各種你意想不到的事。」
「那我……可以幫你擦背嗎？」聖潔香和乙女子的頭髮都很長，不把頭髮束起來就無法仔細地洗背部。「以前都是貞守華她們幫你擦背是吧？」
「是誰也好，總之我不要是你。」
「但現在只有我耶……」
「你摸奇怪的地方就宰了你。」
聖潔香很重視自己敏感的膚質，她深知若疏忽打理皮膚，就會長出雀斑、紅疹和顆粒之類影響觀感的東西。這在外國會被視作缺陷美，不過聖潔香畢竟是在重櫻成長，對美的定義就是要白皙無瑕的肌膚。
我經常幫瑤和玲奈擦背，因此也掌握女生認為舒服的力度。就跟按摩一樣，她們不喜歡被指甲太長的手觸摸，更討厭力度不均一的撫摸。久違地觸碰聖潔香，我令她不悅就是滔天大罪，我只有採用相對溫柔和可以讓她沉醉在擦背帶來的酥麻感，暫時忘記對我的怨恨。
「原來你擦背也可以那麼好的啊。」聖潔香彎下腰，卸下心防，放鬆背脊，讓我任意為她搓揉背部，清洗皮膚上的污垢。
從觸感我可以得知聖潔香已經放鬆她的肌肉，讓我為她進行這個洗澡時必經的過程。然而她不是信任我，僅僅是我的把柄在她手和別無人選。
「舒服嗎？」我問。
「不要說話，我試著想幫我擦的人是小貞。」
我果然太得意忘形了，聖潔香不希望有她不喜歡的人靠近她。外表上熱情奔放，裏頭築起多重防線，按照層次隔絕不同程度的人。
她不單外表繼承了我沒有機會見面的芬蘭裔五代祖先，性格也和芬蘭人如出一轍，外熱內冷是他們的獨特民族性情，我去芬蘭旅遊時見識過這一點了。
「我也來幫你吧。」
「你不會耍花樣吧？」
聖潔香也想幫我擦背，我不太樂意，但我也不想在徹底洗淨身子前泡湯，這不會令自己皮膚深處的污垢忽然流走。
「當然不會，我不像你和小乙言而無信。」
和她說的一樣，大女兒只是用她的纖柔玉手用力抹我弱不禁風的背部，並沒像瑤、玲奈和乙女子一樣用我希望的泡泡浴方式洗刷，她們三個只是看一下影片就掌握技巧了。以聖潔香的慧根，她定能很快上手，不過她沒有超出我的期待，在我的背脊上遊走的一貫是她的手。
至少她不排斥接觸我。
「這段時間媽媽還有幫你洗澡嗎？」
「嗯，但她都沒啥和我說話，像是服務我的業者。」
「你在說媽媽是風俗娘嗎？」沖洗時，明明蓮蓬頭的水仍是熱水，我卻因她的殺氣感到一股涼意。
「不是的！我想知道她是以什麼心態和我保持片面的親密關係……」
「她只是將你當作欺騙過自己多次的前夫，我沒交往過，也不知道這種複雜的心態。」
聖潔香關掉蓮蓬頭，起身走進黑色大理石池子。縱使她防備著我，還是在我面前邁出腳步，不差在被我多看幾眼。成年女兒還和父親一起入浴，被任何男性知道都會是扣分點。
「明明我不打開那台電腦就好了……」聖潔香呢喃著，她後悔按了令家庭崩壞的按鈕。
「呃？為什麼你背對著我？」我也踏入溫泉後，聖潔香隨即將身體扭到另一邊，只給我看到她的背部。
「雖然我已經被你看光，但我還是有一個停損點，而且我有很認真的事要對你說，我不想你因為小事而分心。」
「那我和你背貼背說吧。」
「嗯。」
水池很大，但我和聖潔香的距離明顯地收窄了。我們之間沒有隔閡，稍稍移動就能感覺到彼此背部的觸感。儘管不明顯，聖潔香的肌肉頗結實，當醫生沒有一定的體能是難以應付高強度與長時間的醫療工作。
我刻意用我的背部壓下去，她的背肌同時很柔軟，我很慶幸她在生理上放鬆下來，不令自己身心一直繃緊。說實話，我還是最喜歡乙女子豐滿的身材，被她擁抱著會感到很安全。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反應那麼大嗎？小乙的事。」聖潔香先開口問。
「她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女兒，所以……」
「不，我和小貞其實料到這一天會來，所以嘗試做好心理準備，只是知道後也很難控制好情緒。」
「我都說是乙女子……」
「你先聽我說完！」聖潔香打斷我的狡辯，然後又回復平和。「你就是這種愛辯找藉口和不負責任的性格，媽媽才會一直不爽你。還有這個性也令你失去我們會體諒你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就比較衝動……」
「都四十幾歲還不懂如何收斂？你們兩個被我們抓包當天，我們只看到不斷逃避和不承認錯誤的你們，尤其是你，一直把錯推搪在小乙上，她有自閉症也不是讓你隨便這樣操控。我……我都問過小乙了，她說是你不斷對她說什麼她已經是大人，可以做壞壞的事，引誘她對你下手，然後你就用你的身份和地位將將事情曲解成是小乙任性對你做那種事。」
「……」
「你們兩個都不可信，但小乙單純許多，不會拐彎抹角和隱瞞，我們幾個都知道是你起的頭了。」
「難怪你媽媽一直不肯原諒我啊……」
「那是當然的，媽媽希望你如實說出真相，結果你還是沒有，還裝作沒事發生，你是真的白癡還是不想面對？現在你不在家期間，我想會有更多事被她爆出來，你今後給我小心一點。」
難怪她特地約我出來旅行，我還以為她忽然變得那麼好心腸，原來是為了讓瑤她們向乙女子套話，這下可麻煩了，我承認我做了許多卑鄙的事，卻找不到時機全盤托出，妄想能掩蓋一輩子。
「沒話了？我們只會當作一家人之間的秘密處理，但你再做奇怪的事，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玉石俱焚。」聖潔香果真是腹黑的女兒，她為了達成目標，不惜使用犧牲自己利益的手段。
「剛才……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確利用了乙女子做我想做的事，我……我很擔心會被你們發現，就打算隱瞞下去……」我不寒而慄，在溫熱的泉水中發抖。
「你真的帶著良心做人嗎？小乙那樣你也敢下手？我們沒打算鬧大，但會當作威脅你以後好好地做人的把柄。」
「可能我的的骨子裏刻著出軌的基因吧，難得身邊那麼多美女，這是我從未想像過的。」
「這都是因為媽媽帶給你的，對自己的女兒產生感情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我不覺間將身子靠在聖潔香的背上，她真的很高大，是一位能擔當起家庭的女強人。可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戳中她的痛處，摧毀她對生活的熱情，將不必要的壓力推給她。
「你喜新厭舊，每看到新的女性就會胡亂幻想，搞成這樣都是你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玲奈也是因為你花心……」
「但沒有玲奈你們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生活！」我突然暴怒，站起來面對聖潔香。
「你又忘了吃藥？我一轉過身來你就會被我暴打喔。」
「對不起……但玲奈真的幫了我們很多，那是我的計劃的一部分。」
「什麼計劃？你不是只按你的慾望行動嗎？」
「我是重遇玲奈後才抓住那個機會，我們當時過得很辛苦，瑤的收入根本不能養得起你們三人，就只能旁敲側擊令玲奈接受我。」
說來話長，我只能說玲奈是基於她自身嚮往自由的性情，使她和我的兄長離婚，也發現自己不是什麼結婚的材料。她本身是通知我這件事，卻被我已經成家一事震撼到，就提出要幫助我們，我就紓解她的寂寞，都是各取所需。
沒想到這段關係已經持續了十幾年，我也看著玲奈慢慢對我消散熱情，和瑤發展新的關係。
「我就算不讀好的學校也能考進醫學系。」聖潔香本身就不是唸特別好的高中，但她突出的外表和傑出的才華令她鶴立雞群。
「學費、生活費和其他消遣都不是小錢啊……你真的能忍受不能買保養品的生活？」
「……」
下一節 (Holiness and Purity 8)
聖潔香與貞守華的縮圖：
我 (41)：(還是去洗一下比較好，情緒激動就會分泌太多汗和味道。)
大心池 聖潔香 (21)：(因爲近視看了一陣子才發現是父親) 死變態！垃圾！你要幹嘛！我要報警！
我：我......要怎樣說你才滿意？我當然沒忘記我們的身份！
聖潔香：亂摸我就叫媽媽打死你。
我：(誒嘿嘿......很久沒有摸到聖潔香了......不行，我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聖潔香：所以是我的問題？我破壞了你們的好事？越晚發現你們連怎樣死也不知道。現在我們都知道是你利用了小乙滿足你的心願。
我：我是爲了你們才出軌！這不是我的私慾！我是承擔著不少罪名來成全你們現在的生活！輪不到你來指責我！
本節用到的捏圖網頁：
這個章節詮釋了兩個人對經營家庭的理念的差異。聖潔香認爲只要維持現狀，不出任何事，聽媽媽說的就能讓家庭平穩走下去；父親選擇了千夫所指的方法，爲自己超越道德底線的行爲辯解，雖然只看結果是比起不搭上大嫂的道路好。
聖潔香的情緒變動其實很大，尤其是她對着一個明明說著人話，卻難以溝通的父親。她越社會化，就越搞不懂自己的老爸在想什麼，總是充滿各種歪理和鬼點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