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潑冷水
在儀式的引動下，劉望的魂力被牽引出來，黑色的魂力在他手中逐漸形成凝聚起來，由虛幻的流光變成有實體的存在。
「這、是獸武魂，而且那個外型……」村長目瞪口呆地看著劉望出現在劉望手上的生物。聽到村長的聲音，劉望也將目光投向自己掌心中的武魂──
那是一隻全身黑色的生物，背上帶著幾條紅色的條紋，有雙短短但厚實的獸足，屁股上有根短短向是尾巴的尖端，比雙腳長上很多並看起來粗壯的雙爪，強而有力的下顎包覆著銳利的牙齒，以及如岩石般堅硬又凹凸不平的腦袋。
「！！！亞……」
「是亞龍類，亞龍類的武魂！」村長驚訝地大喊掩蓋了劉望的話。他激動地拍著旁邊的劉亘，說：「你看到了嗎，阿亘，你兒子覺醒的是亞龍類的武魂啊。」
「是啊……」劉亘一臉錯愕地看著坐在自己兒子掌心中的武魂，那模樣他以前在圖書館的圖鑑中看過類似的。「這個武魂，毫無疑問和亞龍類的霸王龍有關係。看那大小與模樣……，應該是幼年體吧……」
「哈哈，望兒……小望……望子成龍，真的成龍啦！」劉亘說到這裡笑起來，他下意識地走上前，想仔細看看自己兒子的武魂。就在這時……
「好重……」劉望下意識地說，他托著武魂的手承受不住武魂的體重，忍不住向下一晃。
這個晃動讓坐在他手上的武魂慌張地揮動手足，像是想保持平衡一樣，可惜徒勞無功，慌張的牠還是從劉望手上掉了下去，後腦著地後翻了一圈躺在地上。
「……好痛。」劉望用發痠的手摸著自己的後腦，那裡像是被撞到一樣微微發腫。
而躺到地上的武魂也坐了起來，同樣摸著自己的後腦，臉上的表情不知為何也感覺和劉望有點相似。
「呵！」「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啊？好有趣的武魂喔！」「感覺有點可愛呢。」
周圍的小孩看到同樣表情與動作的主人與武魂，忍不住笑出來。看到周圍的人的反應，劉望看了自己的武魂一眼後，他閉上眼用雙手抓著後腦杓用力地揉著，坐在地上的武魂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這個舉動讓孩子們忍不住笑得更大聲。
「呃……，」看到自己兒子故意的舉動，還有那個跟著他一個動作的武魂，劉亘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喃喃地說：「這個武魂……感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嗯，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村長也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說：「不過總覺得牠好像很有靈性，一般獸武魂會這樣和主人同步嗎？」
「好像沒有……不對，好像有一個……」劉亘說著皺起了眉，他想起了當初在武魂城工作時那個討厭的渾球；甩甩頭將那個討厭的傢伙的事拋出腦海，劉亘觀察道：「不過這個武魂渾身漆黑啊，感覺像是黑暗屬性，是怎麼從我的武魂繼承下……」
在劉亘話說到一半時，主持覺醒儀式的木萃菱也解除了武魂附體，上前查看劉望的武魂，一邊說著「真是難得一見的武魂啊。」一邊戳了戳武魂的鼻尖，惹得那武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個小火球就這樣從牠口中飛出，將牠前方的土地燻黑。
「……嗯，原來還是繼承了我的武魂的屬性啊。」劉亘一臉欣慰地看著從那個武魂嘴中噴出的少許火星。
自己的兒子的武魂向著祖宗的方向更加進化了，還繼承了與自己的武魂一樣的火焰屬性；想比自己的經驗也能活用到自己兒子身上吧，對劉亘來說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了。
「咳咳，劉望小弟弟，你先把你的武魂收起來吧。」木萃菱有點尷尬地說，她摸摸自己的手腕，一顆水晶球突然被她握在手中。「接著我們來測試你的先天魂力等級，你把手放上來。」
「是！」劉望也從對自己武魂的驚訝中回過神，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思索了一下，將右手放了上去。一團白光自水晶球的中心擴散開來，在佔據了水晶球的半徑約四成後就停下。
「四級的先天魂力，已經很不錯了。」木萃菱拍著劉望的肩膀鼓勵道：「今天測試出先天魂力的孩子中你是第二高的。」
「嗯，謝謝姊姊。」劉望誠懇的道謝，似乎不怎麼在意自己的魂力等級。他和自己的武魂四目相對，跟著那隻黑色的小恐龍像是明白了一樣點頭示意，牠的身體逐漸變的虛幻，並進入了劉望體內。
「嘿嘿，小望啊。」這時，唐琪走過來用手肘頂了頂劉望，說：「你想不想知道誰是今年測出魂力的孩子中等級最高的？」
「如果不是妳的話，妳就不會來這樣問我了。」劉望舉起拳頭輕輕撞了下唐琪的肩膀，說：「恭喜啦。」
「呿，沒意思。」唐琪不盡興地撇嘴，說：「你就不好奇我的先天魂力高你多少嗎？」
「比起魂力等級，我比較好奇妳是什麼武魂。」劉望聳聳肩，說：「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呼呼，如你所願。」唐琪說著一擺架勢，喊道：「來吧，我的武魂！」
隨著唐琪的呼喊，一隻威猛的巨獸自她背後跳出來，向劉望展現自己佈滿黑色條紋的身軀以及滿是尖牙的血盆大口。
「帥啊……也是老虎呢。」劉望欣賞地看著那頭威猛的老虎，忍不住將手伸向那身橙黑相間的毛皮，但是還來不及摸到，唐琪就將武魂收回去了。
「別想摸，色狼。」唐琪說著向劉望吐了下舌頭。周圍的小孩子也起鬨地喊著「色狼！色狼！」。
「不給摸就不摸。」劉望無視掉周圍小孩子的起鬨聲，都活過上一世了，他很清楚小孩子的性子就是這樣；雖然他對於沒能在那隻老虎武魂身上摸一把還是挺可惜的，不過……
「待會我去你家拜託你爸爸，他應該會讓我摸他的武魂的。」作為上輩子寵物咖啡廳的常客，放過可以擼的毛不摸，是件可恥的事。
「你連我爹都不放過嗎！」
「好了好了，孩子們。」村長拍手將孩子們的目光引到他身上，說：「我很高興今年我們劉家村有五個孩子擁有魂力。沒有魂力的孩子也不要太失望，在你們手中覺醒的武魂，會是與你們共度一生的夥伴……」
村長說到這邊手一張，一把釣竿出現在他手中。村長甩動手腕一揮，魚鉤帶著釣線飛過一棵樹的樹枝，纏繞數圈後飛下來，落向手拉車上的野豬後腿，將其纏住後用力一拉，手拉車上的野豬便輕易地被吊在樹上。
「只要勤加練習運用，像這種事也能做到。」村長懷念地說：「年輕時的我在出門時不小心掉下山谷，那時候就是我的釣竿武魂讓我保住了一命，並且在我受傷無法動彈的時候，讓我能夠取得附近的食物，這才撐到村子的救援到來。」
「這就是我們的武魂。」村長收起釣竿，鄭重地說：「即使做不到我這樣也沒關係，武魂依然是你們的夥伴，會是比親人更親密的存在，你們根本無法預測到未來它們會在哪天幫上你們。所以不要氣餒，也不要埋怨，即使沒有魂力生活依舊過得下去的。」
在村長說完後，在場的幾名大人帶頭拍起手，木萃菱以及懵懂的孩子們也跟著鼓掌。木萃菱道：「劉村長說的很好。沒有魂力不意味著活不下去，人生能不能活得精采還是要看你們自己。即使在武魂城中也有沒魂力的普通人在認真過日子，所以切記不能自暴自棄。」
「「「是──！」」」孩子們一齊回答。
「好，那今晚會在集會場舉辦宴會。你們看是先回家陪父母一起來，還是在這邊等著待會跟老頭子我一起過去。解散吧。」
劉望看著周圍的孩子們散去、村長找木執事以及包含自己父親在內的大人商量晚上辦宴會的事，那麼自己該做的是……
「喂！」劉望才走出幾步，唐琪就從他背後撲上來，抓著劉望的肩膀說：「你還真想去找我爹啊！？」
「是啊。」劉望點個頭，說：「畢竟要開宴會，那就得準備肉和肉還有肉了，得請唐伯伯幫忙才行。」
「啊，是這個道理呢。」唐琪放開劉望，轉而和他並肩前行。過了一會，唐琪又問：「待會你又要做什麼？」
「先回家跟媽媽說，我可以成為魂師這件事。」劉望嘆了口氣，說：「明明她肚子裡還有弟弟或妹妹在，卻還老是擔心我能不能成為魂師。現在我是魂師了，她總算可以安心下來了。」
「嗯！我也是，我要跟爸爸說我覺醒了和他跟爺爺，還有曾爺爺一樣的老虎武魂。」唐琪高興的舉起手，說：「等我從魂師學院畢業，就能去當一個女將軍了！我要上戰場保家衛國！攻城掠地！」
「…………加油。」劉望想了一下後，簡單地祝福一下唐琪，又說：「要是妳實現夢想的路上碰到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商量。我要是可以幫，會盡量幫妳的。」
「這還用你說！」唐琪說的興奮，手一伸就勾著劉望的脖子，說：「我們這一輩就你最狡猾了，你來當我的專屬軍師吧。到時候在武魂城，你和我兩個人一定會是最出風頭的那兩個人！」
「嗯？」劉望愣一下，說：「妳好像搞錯了，我不會去武魂城喔。至少現在不會。」
「……哈？」唐琪過了一會才理解劉望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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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遺憾，但這是事實。」
時間來到傍晚的宴會上，在其他人圍繞的篝火與餐桌享受美食時，木萃菱臉上帶著喝了酒而產生的潮紅，說：「劉望小弟弟確實沒辦法跟妳一起去武魂城的魂師初級學院。」
「為什麼？」唐琪臉色帶不滿地問，她的不滿不只是對面前木執事的話，同時也是對自己身邊事不關己吃著飯的劉望。
「因為魂力等級不夠。」木萃菱靠在桌上，說：「武魂城的初級學院，除了本來就在武魂城的小孩外，大多數是匯聚了從各個武魂殿分殿推薦上來，擁有一定先天魂力的小孩入學的。而這個推薦條件就是六級以上的先天魂力。但劉望小弟弟的魂力只有……」
「四級。」唐琪失望地說：「話說，照木小姐的說法，我七級的先天魂力，在武魂城初級學院那裡也算不了什麼吧。」
「呃……已經挺厲害了啦。」木萃菱有點尷尬地說：「我是說真的，七級的先天魂力在大部分的魂師學院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即使在武魂城的初級學院內也說不上多，那裡大多數都還是五級或六級為主。」
「也就是說比先天七級更高的八級九級甚至十級也是有的嘛。」唐琪說到這裡，一臉不甘心的樣子，隨手從桌上拿走幾樣食物後就跑開了。
「木姊姊，對不起。」劉望代替唐琪鞠躬道歉，說：「唐琪在我們村的孩子裡也是孩子王一樣的存在，她應該是接受不了自己在武魂城那裡會變成中下階級。我會去勸勸她的。」
「啊，我能理解。」木萃菱苦笑地說：「因為有不低的先天魂力所以感覺自己是特別的存在，結果到武魂城後發現自己的資質算不上什麼時，因此大受打擊的孩子確實不少。」
「那我去找唐琪了。」劉望禮貌性地向木萃菱頷首，又跟正在一旁互相商業吹噓的自家父母與唐琪父母打招呼後，就往唐琪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說芸芸啊，」木萃菱走過去拍著劉望的母親的肩膀，說：「雖然成為魂師的孩子大部分都挺早熟的，但是你家的這孩子給我特別成熟的感覺，妳和妳老公是怎麼教的？」
「呼呼，妳想為將來做準備嗎？」
「在那之前老娘得先有個對象啊霍芸芸小姐每次回家那些長輩都在問我有沒有對象與其問這個還不如快給我介紹個好對象啊！」看到閨蜜那隱藏在害羞表情中的得意，以及被踩到心中某個痛點的木萃菱霹靂啪啦地說。
「抱歉。」
「別道歉這樣搞得我好像更可悲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家我這一輩的女人就我還沒找到伴可惡先不管了。回到剛剛的話題，妳和妳老公是怎麼教的？」
「這個嘛，就只是那孩子想學什麼，我們就讓他去學什麼。」霍芸芸害羞地說：「那孩子小時候曾說過『我喜歡爸爸媽媽，所以我想幫上爸爸媽媽的忙。』，所以很多事情都和我們求教，他也學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什麼忙他都能幫，也極積地和村裡其他人接觸，也就是現在這樣了。」
「真的假的啊，天生早熟嗎？呿，那要怎麼學啊？」木萃菱說到這裡勾著霍芸芸的肩膀，不依不饒用手指戳在她的胸口，道：「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
那邊大人們開始發起酒瘋或是勸架時，劉望也追上了坐在一個涼亭裡吃東西的唐琪。
「失禮了。」劉望向正在啃著醬肘子打了聲招呼，稍微思考了一下後，選擇坐到唐琪的身旁。接著涼亭裡只剩下唐琪吃東西的聲音，劉望用這個背景音看著夜晚的村子、思考自己的問題。
「嚼嚼嚼嚼……」在啃完一隻醬肘子後，唐琪拿起一隻雞腿，張嘴就要啃下去時，她停頓了一下，說：「你想說什麼？」
「來詢問妳的想法。」劉望乾脆地說：「妳還想當一名威風的女將軍嗎？」
「當然！」唐琪張嘴用力地將雞腿撕下一大塊，一邊嚼一邊說：「我要像曾是將軍的高爺爺，還有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花木蘭一樣，成為我們家第一位女性的將軍！進可開疆拓土，退則為友軍斷後、保家衛國！成為這樣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
「嗯……好夢想。繼承先人的榮耀，超越世俗對女性的要求，尋求更進一步的自我主張。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夢想。」劉望臉色平靜地稱讚，接著話鋒一轉，說：「但是妳現在要面對的困難有很多，能否在武魂城的魂師初級學校出風頭甚至是最小的問題，比塞在牙縫裡的碎肉還小。」
「……說明清楚。」與劉望有豐富對話經驗的唐琪，轉過臉來對劉望提出要求。
「妳的高爺爺的故事我也聽說過，我也有向妳爸爸問過更詳細的內容，而這也是為什麼妳的爺爺與父親沒有像祖輩一樣從軍，反而在這個鄉下養豬養牛養馬的原因。」劉望說明道：「妳的那位高爺爺以前所屬的軍隊，是星羅帝國的白虎親衛軍。」
「唉，那不是……」
「對，是與我們所處的天鬥帝國敵對的，另一個帝國的皇帝親衛隊。」劉望對一臉錯愕的唐琪說：「而你的高爺爺，是某次天鬥和星羅打仗的時候，因為星羅一方局部戰場失利，為了保護星羅皇帝與戰友所以留下來斷後，並且被俘虜的那群人。雖然並非是官方俘虜的，而是自己落單重傷之後為了修養來到這附近，接著碰上狩獵落敗士兵的農民才被抓住的。」
「等等，雖然我也知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個道理，但是就算又傷又累，我那個高爺爺可是魂帝唉！能夠把魂帝給俘虜的村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妳以為為什麼村長在內的所有人都希望小孩可以成為魂師，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啊。」劉望哈哈笑著說：「能對抗魂師的只有魂師，就算我們自己不主動讓魂師去找人麻煩，但自己沒有魂師就沒辦法阻止別的魂師來找我們麻煩啊。而且將流亡的軍人抓住，除了防止他們跑到村裡掠奪外，如果抓到的是我方那就是救人，反之抓到敵方士兵就可以拿他的人頭與裝備去領賞啊。不管怎麼說，在這些大多數比自己人要強的魂師士兵進村之前，就趁他們又傷又累把他們給抓住是最安全的。」
「呃……好像有點道理。不過這附近的村民是不是有點兇殘啊？」唐琪吐槽道：「雖然不知道高爺爺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感覺當時只要一不小心，我們家從我曾爺爺開始就不會出生在這世界上了。」
「總之，先回到原本的話題吧。」劉望擺正臉色，說：「戰爭結束後，星羅那邊不知道什麼理由，星羅皇帝並沒有打算將包含妳的高爺爺在內的俘虜贖回；雖然妳的高爺爺並非官方俘虜，而是被我們村子抓住就是。不過因為星羅那邊拒絕贖回的關係，在武魂殿的介入下，讓天鬥帝國決定將俘虜廢掉魂力後分散到各地的村莊作為農奴使用。妳的高爺爺也就此失去了作為俘虜的價值，比較尷尬的是消息傳來的時候，這時候村民正好拿著妳的高爺爺到城裡想換賞，結果聽了消息才知道妳的高爺爺沒了作為俘虜的價值。」
「不過，就算失去了換贖金的價值，妳的高爺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放回去，就算被放回去也有可能被當成是已經向天鬥帝國投誠的奸細。」劉望無奈地聳聳肩，說：「於是經過一番交涉後，妳的高爺爺自廢魂力作為放棄抵抗的證明，不過也被允許用身上帶的財物為本金在這裡經營畜牧場，不用從農奴開始做。站在劉家村的立場，妳的祖先的武魂品質也不錯，如果能夠和村子的女性結婚並且生下孩子的話，將來成為高階魂師的可能性也很高。雖然作為俘虜，僅僅一兩代要獲得信任還是不可能的。」
「原來如此，」唐琪一臉了然的說：「所以爺爺與曾爺爺不選擇從軍的原因，是因為要避嫌啊。」
「除了避嫌之外，貌似也跟他們兩位先天魂力不高也有關。」劉望兩手一攤，說：「哪怕成為魂師成就也不高，哪方勢力都不會為此付出心力拉攏，從軍？那只是給自己自找麻煩罷了。還不如養一堆豬啊牛啊，賣掉後賺大錢當個富家翁爽快多了。」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唐琪提起小拳拳捶著劉望的胸口，鼓著臉說：「那我不也不可能在星羅與天鬥帝國當將軍了嗎？那你還支持我！口頭支持是嗎？單純支持是嗎？支持我跟我能不能當上是兩回事是嗎？」
「乖，別鬧。」
「不，就鬧！」
「行吧行吧，隨妳鬧。」劉望一臉無所謂地挨著唐琪的粉拳，說：「職業上的將軍或許是當不了，但是和將軍一樣威風的工作妳有興趣嗎？」
「嗯？」劉望的話讓唐琪停住手，問道：「和將軍一樣威風的工作是什麼？」
「比方說武魂殿的執法隊。」劉望回答：「妳知道，我爹以前就是執法隊的一員。他取締過作亂的魂師與逮捕邪魂師，這算不算是保護家園？同時他將屬於武魂殿的影響力與行政體系推廣到他巡邏的範圍，這算不算為武魂殿開疆拓土？」
「……又來了，又是你那套感覺很有道理的歪理。」唐琪閉上雙眼想了一會，說：「不過你說的對，執法隊中也有隊長這樣的存在，當一個威風的隊長，率領隊員將作亂的邪魂師打倒，這樣的工作和我想像中的將軍確實相差不多。」
「再說了，妳的爺爺他們是先天魂力不夠高，加上事業開始做大了，為了家族穩定，才沒有選擇加入魂師組織為自己謀求更高的力量與地位。但是妳不同啊。」劉望指著唐琪，說：「我問過了，先天七級的魂力，只要修行途中沒有傷到根基，魂聖是肯定，魂鬥羅與封號都是有望。只要妳在五年一度的全大陸菁英魂師大賽上拿到亮眼的成績，那麼各方勢力都會積極拉攏妳，包含天鬥帝國和星羅帝國，到時候當一個將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那就有一個矛盾點了。」
「什麼矛盾點？」
「那就是妳的魂師學校的選擇。」劉望說：「之前我就跟我爸打聽過了，魂師需要獵殺魂獸、獲取魂環來形成自己的魂技。而想要越強的魂技，就意味著妳需要獵殺越強的魂獸。而我爸說過武魂城聚集了武魂殿大多數的魂師強者，所以只要妳在武魂城的魂師學校讀書，除了武魂殿這個組織累積的知識外，想要強大的魂技應該也是比較容易的，相對的……」
「代價就是我以後要為武魂殿工作吧。」唐琪拿出一塊南瓜餅，將其撕成兩半，一半塞給劉望，啃著另一半，說：「這我無所謂，說實話，雖然現在才知道高爺爺以前是白虎親衛隊的一員，聽起來很厲害，但是感覺也就只是親切一點點而已，更何況高爺爺還是為了斷後才被俘虜的，最後還跟其他人一起被星羅帝國皇帝放棄了。感覺不加入也沒什麼，我爸和爺爺對星羅好像也沒什麼感情。」
「妳也可以選擇加入其他魂師學校，讓自己少欠武魂殿一些人情，雖然能不能捕捉自己想要的魂獸就不一定了。」劉望也邊吃著餅邊說：「像我，我的話應該會先就讀附近指南城的初級魂師學校，等畢業之後看成績，可能有機會去上武魂殿的中級魂師學校，也有可能成績不夠，只能去更大的城市的中級魂師學校就讀。」
「……所以，你以後也會以武魂城的魂師學校為目標嗎？」唐琪一臉期待的問。不過這時候的劉望抓起腰間一個竹筒開始灌水，所以沒有看她的表情。
「當然。」劉望擦了下嘴，說：「雖然之後我還是得親眼看過作判斷，但是照我爸的說法，要想獲取強力魂環的話，武魂殿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爸在那邊也有人脈，劉家村好像也受到武魂殿不少照顧，所以我幫他們工作，也算是回報武魂殿的恩情，這就是所謂的以德報德，以及施與受的道理。」
「知道啦！既然你將來有打算去武魂城那就可以了。」唐琪愉快地晃晃腳，從椅子上跳下來，向劉望伸出手說：「東西都吃完了，我們回去吧，我感覺自己還能再吃一些。也得跟木小姐道歉才行。」
「是啊。」劉望牽起唐琪的手，領著她往集會場走回去。
「話說，小望。」唐琪突然開口，問道：「你剛剛說我要是在魂師大會上表現出色，就有可能被兩大帝國找去當將軍。你就不擔心我被星羅順著高爺爺的關係找回去嗎？」
「妳是說，妳為了夢想所以到星羅帝國當將軍，然後順從皇帝的命令攻打我們的可能性。妳想知道我擔不擔心這種情況嗎？」
「嗯。」唐琪點頭，內心不知怎地感到忐忑不安。
「妳加入了星羅帝國，而我大概還是會待在劉家村吧……也就是說，我們會成為敵人……」說到這邊，劉望緩緩將臉轉向唐琪。
在月光的映照下，唐琪看到劉望的臉上──
有著非常愉快的笑容。
「也就是說，只要我打贏妳就可以把妳變成我的東西了對吧。」
「等等！為什麼會得出這種答案啊！」唐琪甩開劉望的手，指著他的鼻子說：「還有，你先天魂力不過才四級，而我先天魂力可是有七級，不管怎麼想，長大後肯定是我比你強啊！」
「妳說的對。」劉望肯定唐琪的話，笑著說：「以常識角度來看，妳將來作為一名魂師的成就肯定會比我高，實力也會比我強……所以……我絕對不會跟妳戰鬥。」
看著劉望那燦爛的笑容，以及從笑容中露出的尖銳牙齒，從中感覺到攻擊性的唐琪全身激靈。
對了，四歲時自己為了成為孩子王，所以在村裡找年齡相近的孩子確定上下關係時，第一次和劉望見面。當時，唐琪就感覺到這個比自己小幾個月的男孩身上有某種奇怪的東西，或著說氣質。跟他們這些孩子有著根本性上的差異，既讓她感到危險，但是又有種抓住她目光的吸引力。
「還好嗎？」看唐琪一陣發抖，劉望問道：「是不是著涼了？」
「沒事，我沒問題。」唐琪搖搖頭，說：「我們快回去吧，宴會還在等著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