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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計塔上的望月圓舞曲》第五回 比馬龍的蠟像

萬丈韜 | 2023-01-19 00:49:48 | 巴幣 12 | 人氣 151

停更時計塔上的望月圓舞曲
資料夾簡介
這是始於笨拙的少年與笨拙的少女的青春物語,相似的彼此做出相同的選擇、走上相同的路,卻因現實的無可奈何走向了沒有人幸福的結局,不如在神所創的烏托邦幸福終老吧...

「我回來了」

霧子拖著疲憊的身軀向玄關內部說著,只是今天與往常不同,沒有聽到母親從廚房遠遠的說「你回來啦」,門口處也比平常多出兩雙鞋子,她認的出其中一雙是昨天來探望白癡老哥的同班同學的,那另一雙呢?

她探頭望向廚房一眼,並無看見任何人的身影,自己的母親或許是剛好有事出門,便轉身走上樓梯準備去霧斗的房間偷看。

出乎意料的是,霧斗的房門前早已有人就備戰狀態了。

「你在做什麼?」

圍著圍裙的老媽轉過頭,對霧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像是看好戲一樣看著門縫裡的情況。

霧子一臉奸笑的惦起腳尖,在母親上方找個觀眾席,懷著好奇的心情往房間裡面偷看,以看八卦的態度找著樂子。

但眼前的情況卻驚訝的她說不出話來,床上不但坐著昨天來探望的春川班長,還坐著另一名美若天仙的金髮美少女,看她穿著春之彩的制服,初步判斷應該也是白癡老哥的同學,不過為什麼這麼漂亮的人會來看望他,完全是個謎。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哥哥就是一個整天待在房間玩遊戲的自閉臭宅,放學會直接回家,不會出去玩,也不會去玩社團。

最可笑的一點就是他會說自己對友情跟愛情沒有興趣,結果會邊看校園戀愛動畫還邊喃喃道好羨慕。

這樣的可悲邊緣人怎麼可能會有人來看望他,像昨天她也只認為是身為班長的義務而已。

三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只有霧斗低著頭跪坐不敢看向她們。

從那位金髮美少女處變不驚的無表情來看,霧子只能猜測對方有事相求,此刻她的心中浮現無數猜想:

該不會那個人渣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是偷了她的體育服去聞被發現?還是偷喝她的水壺想跟她間接接吻被發現?

反正她得出的答案全都是這種的,雖然她很想相信自己的哥哥是不敢做出這種事的孬種,但萬一發生了呢?

房間內充斥著山雨欲來的氣氛,霧子祈禱著隨便一個人先開口吧,現在的氛圍跟自己忘記敲門就打開老哥的房間,結果發現他在玩18禁的遊戲時一樣。

她不過是喜歡看自己哥哥小出糗的樣子取樂而已,太過沉重的事她可不樂見,黑色幽默跟悲劇她還是更喜歡前者。

「那個...雖然不知道霧斗同學會不會做,那我就先放你的床上嘍」

「班長的心意我確實接受到了,不過我想我應該還是不會做吧」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昨天那個叫春川的班長,再結合昨天他們兩人的態度,怎麼想都是在說H...,真沒想到那個班長比想像中的還要主動,今天就A了上去了。

「對了,時曲同學好像也很在意你,所以她才跟我過來了」

霧子挑了挑眉,把眼睛瞪的更大了。

依照現場的人數,時曲應該是那位美少女的名字,是說她也很在意?!難不成是3P!現在喜歡這種臭宅才是主流嗎!

霧子捏了捏自己的臉,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真的非常抱歉!我只是覺得妳看起來很孤單才會...」

才會怎樣?雖然自己第一眼也被時曲同學的美貌震懾住,但自己絕對不會有伸出鹹豬手的打算,那可是與人相處的基本觀念,是人與動物最根本的差別,然而這對根本沒有異性能聊天的阿宅可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火光,宛如動畫中走出來美少女,輕易就能模糊他們對於現實與虛擬的分辨力,最終使人鑄下大錯。

平常不管他是因為信任他,沒想到他還是跨越了那條身為人的底線,她默默的拍了拍老媽的肩膀,給她看手機上已經輸入的110,她只是搖了搖頭,小聲的說再觀察看看。

「沒關係,我沒有因為那件事生氣」

霧斗馬上把頭抬了起來,露出一副「真的嗎?」的表情。

「我來這裡是想道謝的,是你...在我暈倒的時候照顧我的嗎?」

「我...」

「啊...時曲同學昏倒的時候真的很嚇人呢!大家都手忙腳亂的」

大概是察覺霧斗的欲言又止,班長急忙出聲轉移話題。

「是嗎...給你們造成困擾了,抱歉...」

「這是不可抗力啦,時曲同學不需要道歉喔」

「我明白了,順便想問一下,我感覺...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自己的衣服被脫掉了...」

「慢...慢著!不是我!是班長在幫妳擦身體!褲子的話也是班長脫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怎麼知道的」

不打自招,他低下頭默默的把頭撇了過去。

「真的很抱歉!」

「我說過我是來道謝的」她的口氣聽起來透露著些許不爽。

「不過你認為無論怎樣都對不起我的話...」

「那就讓我看看你所謂的『青春』是怎麼樣的吧」

「...哈?」

他一臉狐疑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直到時曲同學用同樣無感情的語氣再重複了一次後,他才向她們逐一介紹電腦、模型櫃、書櫃,總之就是普通的阿宅藏品,但唯獨沒有介紹他的床底。

雖然是個臭宅,但全部東西都是自己打工賺來的,也包刮他的學費,這間房間大概總價值大概接近五十多萬吧,這就是沒有朋友專心打工的力量,錢沒有不見,只是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不過青春只能用這些東西表示,也難怪他會有些許的自卑與對這些事的嚮往,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報考春之彩。

「誒...我還以為霧斗同學說要趕著回家拯救青春的意思是要去參加樂團忙著練習之類的欸」班長從書櫃中抽出幾本書翻看著。

「我跟凪同學那種潮男差的可多了,頂多買偶像跟動漫OST的CD吧,抱歉讓你們誤會了...」

「不,我不這麼覺得」

不只門外,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那如同洋娃娃般精緻臉龐,天青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霧斗。

「你之前說過吧,你的青春就是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讓自己後悔,我覺得貫徹自己想法...很帥」

整個世界像是被DIO停下來一樣,除了時曲同學以外的人都呆張著嘴,房間的時鐘滴答聲表明時間仍在有條不紊的前進著。

恐怕連科幻小說作家都不敢輕易採納這種誇張的設定,該說有錢人家的眼光比普通人特別嗎?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率先回過神的是霧子,她與霧斗雖然時常拌嘴,但兩人對於「人心」都有不約而同的病態見解。

人與人之間建立起的紐帶並非羈絆,而是交易,雙方由心中的天平判斷彼此價值,再決定是否要維持交易關係,這也是最重要的一環,猜測他人的喜好去偽造、扮演、創造,也就是提高自己對於他人的價值,是有目的性的。

不同的是霧子選擇完美扮演他人想要的樣子來對他人予取予求,雖然是朋友,但也不是朋友;霧斗則認為這並非自己想要的,人與人之間無時無刻都勾心鬥角實在太痛苦,於是選擇不與任何人交心,雖然沒有朋友,但也不需要朋友。

也因此她在猜忌,思考雙方的目的,自己的笨蛋老哥不用想,肯定是想對方發生了什麼,想要幫助對方,因為他很善良,善良到讓人厭惡,至於謎一樣的金髮美少女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利用?自我滿足?復仇?取笑?還是...。

「咳咳...謝謝你...」

霧子一看到霧斗害羞的撇過頭,用彆扭的噁心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幅青春期少女的姿態,幾乎是下意識的吐槽了出來:

「嘖!臉紅個屁啊!呆子!」

「啊...完蛋...」

當霧子回過神的時候,身下的老媽也因為慌張「碰!」的一聲一同跌進房內,現行犯逮捕。

*

「真是熱鬧啊,沒想到有這麼可愛的同學來探望霧斗」霧斗家的一家之主對著坐在霧子旁的兩人說著。

不過沒有人回覆他的客套話,畢竟說可愛誰有自信比得過時曲同學,班長當然不敢回應他,而時曲同學又是不苟言笑的類型。

春川班長與時曲同學在霧斗母親的盛情邀約下,一同留了下來用餐。

「不過我接到霧子的訊息的時候還以為你犯了什麼年輕人會犯下的錯呢」男人笑著拍了拍霧斗的背,他只能跟對方說發生了一點點的誤會。

老媽很識相的跟她們說先吃沒關係,自己也吃了一口飯示意可以開飯了。

「媽,下次先搞清楚再說好不好」

「這你也不是一樣嗎?霧子?」

「誰會知道他這種垃圾臭宅會跟這麼漂亮的時曲同學是朋友啊!怎麼想都是原告跟被告嘛!」

「喂!不要叫我垃圾好不好!還有講得好像我是性犯罪者一樣!」

看著在餐桌上互相捏臉頰的兄妹,一向沉默寡言的時曲同學居然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好可愛...」

霧子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時曲同學,簡直跟變態一樣。

「我能叫你小曲(キュー ちゃん)嗎?」

「喂!太沒禮貌了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很喜歡這個稱呼,停下了夾著的糖醋排骨的手,向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好耶!」

霧斗握緊拳頭一臉不甘心。

「那我以後也可以這樣叫妳嗎?」

時曲同學也對班長點點頭。

「那我...」

「去死吧人渣」霧子果斷打斷了霧斗的問話,順帶附了根中指。

整個飯桌因為兄妹二人的相聲變得更加熱鬧,雖然怎麼看兩個人都跟仇人沒兩樣,不過時曲同學那出自內心盛開的笑顏,便足以弭平他們十六年的恩仇,恰如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褒姒一笑。

用完餐後兩人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霧斗便試著展現紳士的一面來豐富自己在她們心中的印象。

「天色也不早了,我能送你們到車站嗎?」

「哇,有夠噁心,我看她們巴不得早點遠離你吧」

帥不到兩秒兄妹二人又開始像貓咪炸毛一樣對峙著。

「你們感情真好呢」

「一點也不好!」
「一點也不好!」

兩人異口同聲的反駁道,春川不由得被她們笑出了聲。

「呵呵,那就麻煩你了。對了,時曲同學呢?」

「外面」

「?」

待她們穿好鞋子後,霧斗打開門發現門口停了輛黑頭車,車門也接近同一時間打開,裡頭出來一位穿著西裝的老者。

他還隱約聽到身後的妹妹與母親小聲的說:好帥。

「大小姐,可以問問這位男性是誰嗎?」老管家一手放在胸前另一手貼平褲管,無需言語都能感受得出散發的威嚴感,而且更明顯的是他對霧斗的敵意,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卻還是說錯了話。

「我叫桐谷霧斗,是小ㄑ...時曲同學的同班同學」

明明今夜無風也無雲,管家後方的髮絲卻隨之揚起,眉毛的角度也變得更加傾斜,合身的黑色西裝像是要被肌肉撑爆一樣變得緊繃,那是野獸的眼神,只差鬼一樣的背部了。

「再見...霧斗同學」時曲同學像是要拯救霧斗一樣遮住了老管家那如尖刀般銳利的視線,不過她口中的再見不知道是告辭還是告別。

拜託妳一定要跟管家好好解釋啊!霧斗合掌雙手合十用眼神向她示意著。

她轉過頭看了他大概3秒後,歪著頭眨了眨眼,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做出同樣的手勢。

霧斗不知道她有沒有get到,又或者她在合十祝他成佛,不過今天如夢似幻的場景又讓他感覺此生足矣。

時曲同學上車後,搖下了車窗,揮了揮小手跟車外的眾人告別,直到那抹在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的金色幻影,消散在街燈閃爍的街。

「那該換我們了,走吧」

「嗯」

住宅區夜晚的街道上,即便下班的黃金時段已過,卻還是能聽見遠處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兩人並肩行走著,班長先望向霧斗的側臉,再看了看他空下來的手,便稍微加快速度,把手交疊在身後走在前方。

「霧斗同學...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嗯?可以啊,怎麼了?」

班長踩著輕快的步伐轉過了身,宛若於偌大滿月下舞動的妖精,她的表情如明月般無比寧靜,隱約中卻又能感受到如烈陽般炙熱的渴望。

月與日並非一體兩面,月光不過是太陽光的散射而已,是工具,也是虛偽的光芒,但這樣的光卻更能照進人的內心。

對所有人平等普照卻無法直視的太陽,只能藉由月來傾訴心意,不覺得無論對日抑或月來說,都很可憐嗎?

即便有著伊卡洛斯的教訓,少女仍舊義無反顧的奔向那足以焚盡一切的溫柔鄉。

「你...有喜歡的人嗎?」

*

「大小姐,今天的補習資料我幫你帶回來了」

我撐著下巴看著窗外,彷彿身上的負擔會跟著一瞬而過的風景跟著消散在眼前,然而什麼都沒有消失,更多的是一種惆悵感。

青春是如此稍縱即逝的事物嗎?如冬天綻放的雪花飄散,想要收入掌中卻只能抓住一抹餘溫,身在風雪中能理解其中的美,從旁觀測也不失一種樂趣。

但現在的我身陷名為青春的灰雪中,雙目遭寒風捲起的暴雪遮蔽了前方去路,孑然一身在幽暗深海中無限沉淪,一片虛無、被足以抹殺一切的至闇籠罩一般,要抓住些什麼卻又什麼都碰觸不到。

無力感,空洞感,絕望感,不想要獨自一人,誰來...都好...。

然而曾對少女伸出手的救世主,已經離去了。

「吶,沃夫特,你覺得青春是什麼?」我把目光從窗外無垠的星海拉回車內,彷彿此刻車內才是自己的全世界,她挪動屁股到後座中央,到能看到管家側臉的角度向他問到。

「我想想...我曾經的友人說過,青春就像是算式一樣」

「算式...?」

「是的,根據各種事件與相處的對象進行數值上的計算,最終得出來的就是了」

「是嗎...所以只要參與的事件夠多就可以擁有更完美的青春...那我現在開始參加社團活動之類的就行了嗎?」

「不,不單單是加法而已,是更為複雜的。打個比方好了,如果學園祭自己一個人逛跟與朋友一起讀書哪個會更讓人開心?」

「朋友比經歷的事更重要?」

「不一定,但是跟喜歡的人一起參與,數值很低的事件也能變成不得了的數值,而且青春可是沒有減法的喔,哪怕是糟糕的回憶也能給予不同的成長,青春的酸甜苦辣正是其醍醐味,未知的變數X,同時也是世界的『奇蹟』」

疑問越來越多了,不過大致上可以整理出一個簡單至極的結論。

「重要的是人啊...那沃夫特,你覺得剛剛的霧斗同學怎麼樣?」

「糟透了」總感覺沃夫特握方向盤的手突然握的更大力了。

「我本來想這麼說,但...」

「但?」

「不,沒什麼,在春之彩學園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那裡可是奇蹟誕生之地,但更重要的是大小姐覺得他怎麼樣?」


...


...


...


「總覺得我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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