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吉斯的斗篷遺留在酒館內。
起初女孩不以為意,心想著男人很快就會回來將失物帶走。
不過就這麼到了打烊時間,還是沒有人出現。於是女孩將它拾起,仔細檢查一番,接著擺在自己的櫃檯內。
肯定會來的。
她打著小小的哈欠,回到房間入睡。
結果——
到了隔天,後天,甚至一個星期後,謬吉斯依然不見人影。
「他去鐵爐堡了。」最後是畢出現,坐在櫃檯點了杯飲料之後才說:「肯定是搭地鐵去的,上次我們在地鐵的海底隧道內打賭要找到大海怪,所以他這次一定會搭地鐵過去。」
「原來是這樣。」蘇查爾點點頭。「那我就保留到他過來吧。」
「嗯,當然,搞不好他是想送給妳,讓妳可以⋯⋯」畢晃著手,表情充滿暗示。「就是,妳明白嗎?希望妳能看著這件斗篷就能想起他⋯⋯之類的?」
蘇查爾沈默了幾秒。「有道理。」
於是她用謬吉斯的斗篷做了一隻稻草人,歡迎術士們前來進行傷害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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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事情就變成這樣了。」蘇查爾解釋。「戰鬥稻草人大受好評,不但讓他們開發出新戰法,還因此拯救了一個被霸凌的新人術士的受虐危機,真是感謝你。」
「我必須說,這跟我期待的發展不太一樣。」謬吉斯冒著冷汗啜飲啤酒,不確定該不該在聽完故事後收下櫃檯那件摺好的斗篷。
「確實跟我期待的不同,斗篷被蹂躪至今,竟然還是完好無傷。」蘇查爾表情有些訝異。「它的魔法抗性很高,真不敢相信你就這樣把高級貨丟在這裡。」
「我是把它忘記了,但當時要回頭來拿也很麻煩⋯⋯」謬吉斯摸摸斗篷的布料,若有所思了一陣,接著又說:「不然,妳收下吧。」
「這就不必了,先生。」
「不需要客氣,妳身邊沒幾件像樣的魔法袍吧。」
「是沒錯,但一想到術士們對斗篷做的那些事,我就不想穿上。僅此而已。」
「那妳還想還給我?」他大叫。
「一般情況下我只收遺物。」
謬吉斯無言地看著她。突然,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另一件斗篷,與先前那件相同的質料,顏色略有不同。「那麼,交換吧。我用這件跟舊的那件交換,送給妳。」
「你到底⋯⋯」
「如果之後暴風城有任何動靜,還是需要妳多撐一下的。抗魔斗篷不是什麼稀有貨,不會令人起疑,就當是命令,收下吧。」
蘇查爾撇撇嘴,只能任由男人替她披上,身軀被那柔軟的布面包覆——抗魔斗篷不是稀有貨,但他買的這件肯定是——質料輕盈舒適、細緻的花邊、還有少見的高級染色,她看著那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一陣暖意湧了上來。
「很適合妳。」男人笑開了,伸手替她扣起鈕扣,「也很適合穿著它去旅行,妳不覺得嗎?」
「又來了,你⋯⋯」
「蘇查爾!」老黑爪突然冒了出來。「妳上次做的稻草人是怎麼回事?」
兩人吃驚地震了身子,悄悄拉開距離。
「怎麼了?」
「有好幾個術士都在提,他們希望能多放幾個在公會裡。他們還提議這次要埋靈魂石在稻草人裡,我不曉得怎麼回事,但總之——妳能多做幾個來嗎?」
「行。」
「不行。」謬吉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立刻按住蘇查爾那毫不猶豫想解開鈕扣的手。「妳以為這一件要多少錢啊!」
「既然先生都說要送我了,我可以自己決定用途吧。」蘇查爾故意眨著無辜的雙眼問。
「⋯⋯斗篷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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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西部荒野時——
「咦,這件斗篷⋯⋯」
「妳注意到了?」
「⋯⋯」
蘇查爾揪緊衣領,感受那久違的舒適觸感。
那斗篷比起用來旅行,果然,更適合逃亡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