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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丸:那些年,被忘卻的臺籍日軍們

坪圳氏共和國人 | 2022-06-11 14:10:00 | 巴幣 1068 | 人氣 447

                     




 關於日治時代的台灣教育制度,且由一九一九年的台灣總督府公布實施的《臺灣教育令》說起。
 
  《臺灣教育令》主要內容是:台灣人上「公學校」,日本人比照內地學制的「小學校」,完全就是照種族出身來區分,涇渭分明。
 
  台灣人就讀的公學校之上,還有高等普通學校、女子高等普通學校、師範學校、工業學校、商業學校、農林學校、醫學專門學校等。
 
  其後,日本實施「內地延長主義」的政策,將台灣視為內地延伸,目標在於讓台灣人成為日本臣民、效忠日本,達到精神與文化上的契合。
 
 
  一九二二年,第八任台灣總督田健治郎頒布了《新臺灣教育令》,推行「共學制」,改採依學童的國語(日語)能力來判定小學校和公學校的入學資格,中等以上的學校(師範學校除外),全都遵循日本內地的學制。試圖消除日、臺之間的差別待遇和隔離教育,以示平等。
 
  然而,全世界的思潮在此時發生變化,受到美國總統威爾遜提倡的民族自決影響。也因為產業快速發展、資本寡占、利權壟斷等,造成更嚴重的勞工和農民問題,引起知識份子的反動。新一代具有近代科學、藝術、文化知識的台灣青年,逐年畢業,投入社會並積極參與政治運動。
 
  因此,有人將這十年稱為台灣的「狂飆年代」(Sturm and Drang)。在筆者我看來,這十年間算是利用日本的教育制度和學術資源,結合台灣既有文化去啟蒙到本土文化建立,在教育、哲學、文學、藝術各方面擁有顯見發展,甚至建立了有別於中國和日本內地的台灣文化圈與其認同(作者認為是台灣文化與民族精神)。
 
  到了一九三零年代又是另一個階段,日本帝國準備對外擴張,伴隨戰爭爆發而展開效忠動員的皇民化運動。如此一來,意圖統制被殖民臺灣人的思想,加強對日本的認同,向他們灌輸國家的意識形態,以便未來國家在戰爭之所需,成為了重點。
 
 
  台灣歷史學家周婉窈,在研究日治時代臺灣戰爭動員的時候,注意到「世代」差異問題。她因此使用世代的概念去區分日殖五十年下的台灣人,將一九二零至一九三零年間出生的台灣人稱作「戰爭期世代」。
 
  他們多數接受日式的小學教育,成長於當局致力於推動皇民化運動的時代,並在二次大戰期間度過了青少年時期。
 
  本書護國丸事件的主角們,就是屬於這個「戰爭期世代」,不同於軍伕、軍屬(軍方雇員),他們的身分是海軍特別志願兵,是日本帝國海軍在殖民地進行篩選、層層選拔並經嚴格訓練的軍人,也是「報國從軍」的宣傳樣板。
 
  許多至今仍倖存於世的老兵們,接受作者採訪並提供證詞。戰爭的殘酷、虛假的愛國宣傳、瞬間的生離死別,彷彿仍舊歷歷在目。
 
  這些老兵的出身,多數是閩粵先民,也有原住民。他們歷經競爭激烈的選拔,從六十萬人當中脫穎而出。背負家庭鄉里的期待、個人努力的自信,奈何抵不過時代的趨勢,面臨另一種困境。
 
 
 
  日本國內自一八七三年制定《徵兵令》,進入全民皆兵的時代。經過數年修訂,在一九二七年頒布《兵役法》,規定受《戶籍法》規範的十七至四十歲(後改四十五歲)皆有服兵役的義務。到了徵兵年齡,經檢查合格即編入現役兵──陸軍兩年、海軍三年。同時也實行以個人意願入伍的志願兵制度。
 
  為了動員殖民地的人力資源,日本內閣在一九三八年二月發布《陸軍特別志願兵令》,為殖民地尚未實行《戶籍法》的狀況解套,當作軍方合法取得殖民地兵員的依據。
 
  順帶一提,日文的「志願」一詞,兼具中文的「申請」、「志願」之意,冠上「特別」的字樣,當作殖民地與內地的區隔。
 



 
  與護國丸的主人翁們相關的,就是《海軍特別志願令》
 
  海上戰事自一九四二年中出現轉折,五月時,日本海軍在珊瑚海與美軍艦隊主力相遇,演變珊瑚海戰。小型航母「祥風」被擊沉、大型航母「翔鶴」忠彈起火,並損失了七十餘架戰機,是太平洋戰爭以來第一次受創;也決定日本帝國在南太平洋擴張的極限。此時,日軍通訊密電碼被美軍破譯,在六月的中途島之役大敗而歸,損失四艘航空母艦、一艘重巡洋艦,海軍主力可說折損殆盡。
 
 此役被視為太平洋戰爭的轉淚點,制海權從此轉入美軍之手。日軍在八月起展開的瓜達康納爾戰役,直到隔年二月遭美、澳聯軍擊潰,被迫從瓜達康納爾島撤退。
 
  瓜達康納爾戰役期間,海軍消耗了大量戰力,日軍大本營被迫變更戰略,以確保開戰以來擴充的戰果。在「絕對國防圈」的範圍內,日軍既要保持內線打擊敵人的能力,又要阻止敵軍空襲防衛圈內的重要資源產地和交通路線……可說是面對龐大的軍事壓力。


 


  為了落實絕對國防圈的軍略,補充經過一九四二年數次海戰後折損兵員。日本海軍不得不拋棄過去與台灣、朝鮮兵員共乘一船會感到不安的既定成見,改以動員殖民地的青年加入海軍,希望以殖民地本身兵力建立防衛體系,或增援其他戰區。
 
  一九四三年五月,日本政府通過閣議,頒定《海軍特別志願令》,宣布八月要在台灣、朝鮮二地一起實施「海軍特別志願兵制度」。自願申請兵役的男性,依照海軍大臣所訂標準,經甄選後服特別志願役,入海軍兵籍。
 
 
  從眾多訪談者的回憶來看,表面上「志願」並非強迫,卻在當局透過媒體、官方宣傳塑造的熱烈情況和愛國氛圍中,形成了單一選擇性。也就是說,在家庭和社會壓力下,青年必須有不落後人的愛國情操,因此成了不得不的選擇,最後只有志願一途。
 
  不過,亦有少數的青年是真心志願加入,不論是受到愛國宣傳影響、經濟因素或是自身的理想、為了部落:像是阿美族人巴木達拉(Bamutaru,日本名安村秀吉,戰後改名林秀吉)……無論動機為何,這形成了一個世代的回憶。
 


 
  比較逗趣的在於,要破除當年台灣傳統「」的禁忌。 
 
  傳統台灣社會向來對水、出海抱持謹慎態度。父母經常告誡子女要遠離水邊,避免危險。此外,臺灣因為氣候因素,北部多雨、南部在雨季又常伴隨狂風形成暴風雨,水鬼傳說在民間不逕而走。
 
  然而,相關海事訓練卻迫在眉睫,日本當局為了破除台灣人對水的迷信,展開「國民皆泳運動」,鍛鍊青年的親水性。
 
 
  首先,日本厚生省制定的體力章檢中,正式列入游泳項目。規定男女青年必須學習游泳。其次,規定國民學校初等科四年級至高等科二年級,將游泳放入體鍊科(體育科)正課,從最基本的水中行進學起,再學起速泳、蛙式,然後進階到難度高的橫泳、潛水等游泳技巧。
 
  除此之外,更進一步在皇民奉公會的籌辦下,創辦首開海軍先例的「海洋訓練隊」,成為海軍特別志願軍的宣傳樣板。
 
 


 
  當時,經過層層篩選訓練後,成形的護國丸號船上,勤務人員有三百人、海軍學員也是三百人。船隻噸位很大,不會感到壅擠。然而,離開基隆港第三天後,護國丸號卻在九州西方外海,遭到美軍潛艇以魚雷命中船身,多數人都不幸喪命。至於那三百名菁英級的海軍學員,倖存僅88人!










 
  在那個時空背景下,痛失未來可能有著更多貢獻的臺灣人菁英,帝國治下的台灣除了繁榮進步,亦有慘痛犧牲,令人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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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以前看到愛國二字都覺熱血;如今再看只覺坑人XDD
2022-06-11 15:26:46
坪圳氏共和國人
不是兩者兼具嗎?XDDD
2022-06-11 15: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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