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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垂不朽的烈焰（8）
「雖然目前沒辦法，但我其實可是很喜歡摧毀鋼鐵與掩體的！」
煌扭了扭脖子，雙拳交碰做好了準備。
而安哲拉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比起可以在四周恣意妄為的我，綁手綁腳的妳能隨意戰鬥嗎？」
「有什麼本事就讓我瞧瞧吧。」
「很好。」
煌只是一個眨眼安哲拉的氣息消失了，突然黑煙從白霧中竄出。
「哼！」
朝著心臟狙擊的攻擊，然後被煌徒手接下。
「居然——徒手接住了！？」
「拜託，這麼慢的速度。根本連閃都不必⋯⋯⋯」
煌感受到手中物體的觸感非常奇怪，軟爛的感觸，她下意識的想甩掉但卻聞風不動的。
接下攻擊的下一秒鐘，煌反射性的向側翻倒在地。
在此同時，第二道射擊炸裂了煌先前所站的地面。
那是有著相當質量的鋼質彈頭，明顯超過一般銃的威力。
與其說是銃，安哲拉的武器根本就是銃外型的變種弩。
煌沒有站起來，而是維持著臥倒的姿勢持續向側面翻滾，直到撞上大樓的樑柱才停下來，接著她由臥姿變蹲姿，警覺心也提到了最高點。
剛剛徒手抓著了對方發射的子彈，完全沒有正常子彈的觸感。
煌攤開手掌那是一顆黑色的球體，黏在手上甩不下來，它還隨著時間快速膨脹，就像吸收了水份的海綿，到完全停止膨脹時。它至少有籃球的大小，卻有將近三十公斤的重量。
「這是什麼鬼！？」
「阻滯射擊戰術。這特製黏球可不是這麼輕易就能甩下來的。」
白霧中的聲音忽遠忽近的。
煌的額頭留下了冷汗。
能閃掉剛才那一擊，九成運氣，一成是實力。
眼角捕捉到不尋常的黑色煙霧，煌便下意識的認為對方瞄準心臟。身體比頭腦更早行動，及時閃避，要是判斷失誤，恐怕他已被貫穿要害。
煌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凝視霧的深度。
從剛才的狙擊就能明白那種另人寒毛倒豎的精準度，這絕對不是胡亂射擊。
關於安哲拉的情報實在太少了。
安哲拉的距離與方位？最大射程，身上有多少發子彈，有哪些種類？是不是有隱藏實力。她又要如何破壞大樓？
這些煌全都不知道。當然對方也不知道煌的底牌，但光檯面上安哲拉所披露的牌面花色，她就已經遙遙領先。
但是這樣一直躲在大樓的柱子後也不是辦法。
想要扭轉情勢，必須有賭命的覺悟。
霧中再度爆出黑煙，近乎就在黑煙乍現的瞬間，煌向前飛快一撲。
子彈從側腹擦過，只要動作再慢一點，必定會射中。
（兩點鐘方向，角度四十，對挑釁有反應。）
煌狼狽的站起身，剛剛那一發帶給她不少收穫。
第一次狙擊與第二次狙擊方位完全相同，可見是定點射擊，對方沒有移動，從角度判斷，她在不算高的地方，距離不明
第三道黑煙乍現，但這次速度較慢。恐怕又是剛才的阻滯物，但就在煌側身閃避時
子彈卻在煌的臉龐直接爆開，耳鳴以及粉狀物體沾染煌滿臉。
（果然有別的種類的彈頭。）
煌忍受著耳鳴，一邊抹去臉上的粉塵。
又兩道黑煙爆出，煌這次沒有閃避成功，阻滯物影響了煌的反應動作，身體右腹部中彈，倒勾的箭頭一拔出來就是血流如柱
同時左肩膀又黏上了一顆阻滯物。
（居然能同時攻擊？難道她尾巴的觸手也能輔助攻擊嗎？可是⋯⋯這樣的重量應當還不至於嚴重引響我的行動動作，真正絆住我腳步的⋯⋯難道是⋯⋯）
煌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變的極差，疑惑變成了確認。確認變成真實，意識開始
渙散，頭開始暈眩。
大氣裡除了氨之外還混雜了讓她極度厭惡的東西，剛剛的粉塵就是讓她腦袋昏沈的元兇。
「侵奪薄霧·木天蓼版。我可是有好好調查過妳的，菲林。」
木天蓼、阻滯物的阻礙是確實存在的，子彈的速度也開始變化，煌知道以現在的身體狀態是沒辦法完全閃避了。
「果然是雜魚等級。」
煌突然破口挑釁。
「估———」
第四道，消走了右腿的血肉。煌不慎跪倒
在地，但又咬著牙站起。
「看來妳也不至於一無是處，但也不過爾爾。」
煌甚至挑釁的張開雙手。
「我會這樣一直線的走過去，對付雜魚等級的傢伙，這樣就夠了。」
這是煌為了反擊所做的佈局。
利用言語挑釁，使對方攻擊模式單純化，並且以捨身的姿勢慢慢逼近，以近身戰一決勝負。
如果安哲拉真的對自己的箭術有信心，就很有可能挑釁成功，甚至會一直待在原地。
「這一次攻擊不錯嘛，但還是無法阻止我前進，當然也說不定是我故意讓妳打中的喔，畢竟實力相差太多，就沒有挑戰性了。總要放點水對吧？」
雖然受傷，但煌的聲音依舊洪亮，甚至反過來調侃對方。
只不過這個計策依舊風險極大，而煌也為自己的行動付出了沈痛代價。
第五道。
臉被擦過，腦袋差一點被射爆了。
這一閃避讓自己摔的很狼狽，但她還是努力的爬起。
第六道。
腹部直接被射個了對穿，口噴出了大量鮮血但她還是⋯⋯
「妳準度已經失衡了，果然銃不是三流雜魚能夠隨便駕馭的⋯⋯」
什麼都快看不見了，什麼都快感覺不到了，五感漸漸的喪失。
感覺自己離死亡只差了一步之遙。
無限的如果不斷湧上心頭。
如果早知如此，就不要把武器交給博士保管了。
如果武器還在，自己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輕鬆破解這樣的困境。
如果我死了，就能跟Ace大哥他們相見了？
煌的眼神上吊，意識已經瀕臨潰散。
她居然在這時候看見自己的人生走馬燈，卻也立刻明白之所以會看到走馬燈，是因為瀕臨死亡之際，會從至今為止的經歷與記憶之中，尋找「生存」的方法。
突然一道聲音在煌的心中發出了魔性的呢喃。
（讓我賦予妳存在的價值，讓所有的一切全部染上勝利的色彩吧。）
（擔心憂慮什麼的完全不需要考慮喔。
親愛的妳就只要一心不亂的向前突擊
然後為我—————）
（戰鬥！戰鬥！戰鬥！）
煌的臉上出現了自嘲性的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笑容所代表的意義。
煌的眼神開始閃耀出前所未見的鮮紅光芒，就像是月光降落到了地上，兼具了美麗及殘酷的波動充斥了整個空間。
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預感也同時擄住了安哲拉的心臟，那彷佛是有某個沉眠的怪物即將醒來的不祥警訊。
她當下有了必須立刻終結對方生命的念頭同時她也立刻執行。
第七道，瞄準頭部致命打擊。
煌頭往後一仰，但又立刻俯回頭。
子彈被牙齒咬住，隨後她往旁邊一吐，被咬斷的飛濺碎片還是割傷了煌的額頭，但完全不影響煌的計畫。
賭命的兩分鐘，捨身挨了六發。換來兩百公尺的距離。
也不管安哲拉的位置究竟有沒有轉移了，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不惜使用電磁脈衝阻斷我們通訊，就這麼怕被我們圍毆？」
白霧之間毫無動靜。
「原來妳對自己的隊友這麼沒信心嗎？看來只是虛有其表罷——嗚喔。」
話還沒說完，突然兩根指頭突然衝到眼前，煌緊急向後一仰閃避了安哲拉的要害攻擊。
本來要快速閃進霧中的安哲拉卻被煌的右腳勾住了脖子強行拉回重摔在地。
居高臨下的煌看著安哲拉。
「被我說中了吧？妳其實只是負責拖延時間而已。」
安哲拉仰頭怒視著煌，隨後從口中吐出了黑汁。
煌立刻雙手護頭保護自己視線不被奪取，黑汁噴灑到煌的手臂卻立刻被蒸發。
蒸騰的蒸氣下是依舊好戰的銳利眼瞳。但下一秒，她瞪大了眼。
被拴成了一串的五顆罐裝物體衝在她眼前。
視線往後煌看見對方舉著左手，指節套著五枚閃亮亮的插銷環，右手舉著銃。
以及與自己極為相像的驕傲與自信集結一體的微笑。
「你好，然後再見了。」
板機扣下，閃光炸裂。
大地震動，巨大的火力帶動的氣流爆炸掀得周圍的草木全部向著外圍倒了過去。
當爆炸的煙霧漸漸散去時，安哲拉從破碎的掩體中探頭看向爆炸點。
一個大坑在大樓的前方，安哲拉看見了對方的軀體被掩埋在瓦礫中，一隻手還裸露在外。
安哲拉捂著鼻子，避免讓自己吸太多廢氣她緩緩靠近同時喃喃：
「真糟糕，把原本應該爆破大樓用的解體用炸彈用在攻擊上了。還一次五顆，火力這麼猛⋯⋯⋯果然⋯幹掉了嗎？可是我本來明明沒有打算⋯會把責罵的啊⋯⋯」
安哲拉伸手碰觸煌的手確認脈搏，平靜的反饋讓安潔拉發出微微的嘆息，她望向大樓正準備起身時。
「既然只剩兩顆，時間也快到了。我想就安裝在⋯⋯」
這時，異變發生。
原本還在遠方閃爍藍光的安全屋突然熄滅，還伴隨了巨大的爆破聲。
同時耳際迴盪著讓人發寒的談吐。
「在說什麼笑話？」
「什————嗚！」
澎湃的生命體徵反饋瞬間充斥安哲拉腦袋的接收系統但也為時已晚。
那隻熾熱的手直接抓著她的腦袋上舉，瓦礫陰影下赤紅之眼仿佛都在燃燒。
「在妳說這句立旗台詞的時候———大部分情況就是沒有幹掉對方！！」
「妳——明明承受那樣的傷害，還流了這麼多血居然還能⋯⋯」
安哲拉使命的掙扎，但抓住她的那隻手依舊紋風不動。
「妳準備的煙火似乎並不是正規的呢⋯⋯我就讓妳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煙火。而我撒下的血只會讓氣氛更加熱烈！」
煌說話的同時，周圍的能量也正在匯集。
身上流的血也飄了起來。
「血液居然活了過來？！」
「鮮血染盡武器，蒸騰整片戰場！」
這就是煌要的距離。
血液被點燃，在煌的怒吼下，在最後一回合，掀開她的底牌。
「蒸騰爆威！！」
紅色閃光炸裂！
華麗的光柱突破天際，雷鳴般的爆炸撕裂了寂靜。
猛然竄升的火焰乘著夜風盤旋，化作了一道赤色的龍捲衝上雲霄。
很快的，火光與煙霧漸漸消散在爆炸的中心點。
「感染者的權利，就由感染者自己來爭取。」
煌喃喃著自己至今不斷戰鬥的理由。
她望著手中的對手，安哲拉始終都沒有放棄掙脫，嘴角還留下未蒸發的黑汁，雙手還緊緊抓著自己的手不放。
哪怕她早就意識不清陷入了昏迷，直到最後她的手才慢慢垂下。
「何等強大的意念，我承認妳了。就讓我最後送妳一程，一瞬間就結束了。」
煌以無比認真的態度，給安哲拉高度的肯定，接著她高舉熾熱的右手，準備給予最後一擊。
「煌，住手。」
柔和的嗓音讓本來已經準備痛下殺手的煌動作停了下來。
贋品，假貨，偽物，仿製品
偽物與真物明明都在同樣烈火的焠鍊之下誕生，無論是聲音、色澤、氣味、形狀。
除非是拙劣的模仿，二者的差別又在哪裡？
有的時候，贋品成形的過程甚至遠複雜於真品。甚至贋品本身的價值也遠在真品之上。
但是在世人眼中，贋品的價值卻要大打折扣。
唯有那僅僅只是聽過一次、看過一眼後所感到「美麗」，對於人生來說，才得以真正決定那項作品的價值。
但是，又是誰決定了「贋品」並不完美呢？
有時候我常這麼想——這並不公平。
煌帶著有些意外與欣喜的神色看著出聲阻止她的人————博士。
博士就站在一旁屋頂的位置身上扛著煌的武器袋，他的手甲上有著無數燒焦的痕跡，可見他突破重圍前也是經歷一番苦戰。
「戰鬥還沒結束。別忘了我們的準則！」
「我當然知道。我為感染者而戰。我們的遭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是絕大多數人根本不在乎我們的人生。但我在乎，在乎得很。我絕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所以我不就要準備杜絕後患了嗎？」
「沒有時間了，妳的通訊器我想也爛了。C棟成功守住了，但A棟完全無消無息，我們必須趕過去。哇——」
話還沒說完，煌已經放下了安哲拉，爬到了博士所在的屋頂。
「果然，你和他們說的那個博士不太一樣。」
博士望著煌，她是微笑的。就跟當時演習結束後的對談一樣，那是她獨有的撫媚微笑，帶給博士相當大的即視感。
煌二話不說直接把博士像抗米袋一樣一肩扛起然後奔跑起來了，以非常理所當然的姿態，開始飛越樓頂之間。
「話說，A棟位置是在——」
突然遠方的某處爆出了刺眼的白色光柱，
緊接著發出了，巨大的崩毀聲響。
「「就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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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線）
好了，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台服的大家，想必都經歷了龐大腥風血雨，祝福各位都能抽到自己的摯愛（陸服仔依舊吃瓜看戲中）
這場戰鬥比我想像的還要艱難，我考證了好多原型設定。
希望最終陳列的姿態，能夠讓你們滿意。
請踴躍留言告訴我您們最真摯的感想。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見。
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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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pixiv.net/en/artworks/784441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