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劉盈盈雙手搭著欄杆,望著那美麗的景色讚嘆著。
以她的身高還有之前佔的位置,她根本就不可能把這場遊行看得如此清楚,就連煙火大大地在夜空綻放的身姿也一覽無遺,更別說是煙火將附近的建築物的輪廓打亮,這裡根本是觀賞遊行的特等席。
「這裡只有我們員工才能進來,我同事看到都不想再看了。」蘇祐閔站在劉盈盈身旁,煙火的燈光照亮了他的側臉,那輪廓其實挺好看的,「看到這樣的景色,妳應該滿意吧?」
「嗯!還不錯啦!」劉盈盈心情大好地笑了。
只是她還是覺得沒有和方雅晴和周梓伶一起分享這個景色,好像有點對不起她們,笑容稍稍有點落寞。
因為打從相識以來,她們都在她生命的每一刻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呢。
「……妳們感情很好吧,真令人羨慕。」蘇祐閔突然提起了以前的事情,惆悵地嘆了口氣,「我雖然和以前學生時期的朋友還有聯絡,但是畢業之後大家就各忙各的,別說住在一起了,偶爾吃個飯都是奢侈……但妳們還能常常互相勉勵,真好。」
劉盈盈得意地抹鼻子,「這當然!我們從大學時期就感情很好呢!畢業之後,大家就在外面找個房子一起住了呢!還有啊,我們以前常常混在一起,大家都說我們是三劍客呢──」
看劉盈盈講得口沫橫飛的樣子,蘇祐閔當然明白她們三人之間的羈絆有多緊密,而且也覺得她這樣精神奕奕的樣子,比起之前第一次見面,哭得淚眼濛濛的樣子好太多了。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情傷,讓原本活潑可愛的女孩變得如此悲傷?
蘇祐閔沉默了一會兒,頓了頓,「對了,上次……也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抱歉,讓妳哭了。」
心情正愉快的劉盈盈突然被提起這個,笑容稍稍停格了。
「嗯……沒事啦,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調適好心情,而且我也覺得那次的活動真的太偏激了,我不喜歡……」劉盈盈說著說著,還是不小心想起了那個傷害她的人的身影,表情稍稍陰沉,「不過,我已經決定不要再被那個人影響了……絕不,而且也不想再談戀愛了。」
但蘇祐閔看見劉盈盈那堅毅的模樣,卻無奈,「……通常這種話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堅強,而是在說服自己吧?心理學上,也算是逃避的一種呢。」
劉盈盈不甘心地看向他,握住欄杆的手不自覺地加重,「我只能這樣呀!不然我要怎樣才能真的不去在意?而且我又不能控制對方想什麼,我怎麼知道別人會不會又傷害我!」
「只有選擇面對,才能真正理解問題,並且解決它,真正讓人感到害怕的不是結果,而是『不確定性』。」蘇祐閔注視著她,「如果一直逃避的話,那創傷反而會好得更慢……而且會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陰影,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解決它,與它共存,才能不再害怕,真正變得堅強。」
看著一個穿著熊裝的男人,說著一口聽起來很厲害的話,讓劉盈盈有一間還無法吸收而呆愣著。
看她這表情,蘇祐閔嘆了口氣,「如果妳願意說的話,也許我可以幫妳找到問題的癥結……也是為了避免無辜的情侶受害。」
劉盈盈鼓起腮幫子,「我這是幫他們脫離苦海欸!」
「別把自己的不幸,當成所有人的不幸。」蘇祐閔嘆了口氣,「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影響愛情的因素有那麼多,也許適合他們的,不適合妳,反之亦然。他們也許有自己的方法去克服困難,也或許那段感情早就千瘡百孔,但這些和我們也沒關係啊,妳應該也不想讓別人插手妳現在進行式的愛情吧?」
「是這樣沒錯啦……」劉盈盈雖有不滿,但無法反駁。
「妳不想說的話,我當然不勉強妳。」
蘇祐閔嘆了口氣,把熊頭戴回去,轉身準備要走。
而劉盈盈陷入糾結──老實說她從來沒有和除了方雅晴和周梓伶以外的人說過這件事情,但是她在那天,也見證了蘇祐閔的很厲害,不僅讓方雅晴從那天之後開始振作,也開始有所改變了。
劉盈盈真的很感謝他的那些話,點出了她們一直看不清的盲點,也相信方雅晴展開下一段戀情的時候,一定可以成長許多,雖然不曉得是否真能突破分手魔咒,但相信戀情的壽命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短暫。
反觀自己,自從那天開始,她就活在憤怒之中,就算是她也知道這樣看衰別人的戀情不太好,但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去忌妒而仇視那些人……而且也變得不敢打開心房,就是害怕會再次受到傷害。
真的很痛很痛啊……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她明白自己的內心已經留下了陰影,但卻不曉得該怎麼與傷痛和解,如果就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成為去死去死團的新團長也說不定。
呃,雖然已經是現在進行式了,只差沒創社團而已。
最後,她還是伸手拉住了蘇祐閔的布偶裝。
蘇祐閔拿下熊頭,但它卻被劉盈盈給搶走,並戴在自己頭上。
「借我,不這樣我說不出來啦。」劉盈盈靠著護欄坐下來,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這邊啦!」
蘇祐閔嘆了口氣,也在她指定位置坐下。
劉盈盈將自己的所有感官,還有表情都藏在布偶熊頭之下,覺得外在的聲音變得霧霧的,但內心卻漸漸地變得澄澈。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常常覺得做什麼都不對,雖然很想改變什麼,卻不知何從做起才好……最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感情變淡,而他也越來越冷……感覺得到他離我越來越遠,但我卻無能為力。」
劉盈盈雙手抱著膝蓋,聲音微微哽咽著。
「而且我曾經試著去努力,但是沒有用……他什麼都不願意溝通,就算是說他會有所行動,也只是說說,我可以感覺得到,我在他心中的份量越來越少……速度快到讓我措手不及。」
劉盈盈說著說著,眼淚已經落下,但還好表情都被熊頭給遮住了。
「我的心傷痕累累的,痛到最後,但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到他那天冷酷無情地宣布分手,我才終於發現,我們的愛情早就已經死了……在那之後,我不敢再付出了,也搞不清楚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讓人那麼無助。」
想起了感情尾聲那幾周,也就是最折磨她的那段日子,她不禁渾身顫抖──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她一直以來以為已經忘記的東西,其實只是被她硬塞在心底藏著,根本沒有釋懷。
她泣不成聲,而蘇祐閔輕輕地拍拍她的熊頭,但除此之外不發一語。
而在熊頭和煙火喧嘩的庇護之下,劉盈盈得以放聲大哭。
就像是要把那段日子獨自一人承受的痛苦與孤單,一口氣宣洩出來。
當她哭累的時候,她虛脫的身子自然而然地向右靠,蘇祐閔沒有躲開,任她靠著自己的肩膀,而此時的劉盈盈僅剩下些微的啜泣。
看來,就算是做了告別儀式,已經認清事情已經結束,但內心的傷痕如果沒有時間來癒合,也還不算是真正的結束啊。
「抱歉,這次我好像幫不上忙了。」
「咦。」劉盈盈愣了一下。
「因為我覺得,這次是那個人的問題。」蘇祐閔拍拍她的頭,聲音溫柔到就連劉盈盈都感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妳現在要做的,就是停止責怪自己,然後告訴自己,妳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來不可思議,這些話讓劉盈盈心中洋溢著溫暖與感激。
一陣暖意溫柔地包覆著她傷痕累累的內心──好像是她一直期盼著有誰看到曾經如此努力,卻仍然斷送愛情的無助自己,給予肯定與安撫,當時的努力終於被看見、接納了。
「辛苦妳了,這段時間的付出,已經很夠了。」
她忍不住又哭了,但這次的眼淚卻不再讓她難受。
「好好休息一陣子,等到妳準備好能再次去愛的時候,再去煩惱吧,現在妳只要順著自己內心的想法重新做自己,找回失去的自我,這樣就好了。」
劉盈盈點點頭,小小的身軀顫抖著,「可是那個人……說我幼稚又情緒化,我就算想要變成熟,也不知該怎麼辦……」
但蘇祐閔卻輕笑了一聲,「傻瓜。妳就是妳,不需要為了別人而改變原本的自己,更何況還是一個早就想走的人。他所說的一切通通都是不負責任的藉口,把錯誤都怪在你身上,好減輕自己的愧疚感罷了。這種不負責任的人說的話,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淚眼濛濛的劉盈盈,像無助的小貓那樣望著他。
「妳要知道,當初他就是被這樣的妳所吸引的,妳身邊的人也是因為喜歡那樣的妳,才留在妳身邊的啊,之後也會有人同樣因此而喜歡妳,根本不需要刻意扭曲自己的個性。」蘇祐閔拍拍熊頭,難得地露出了笑容,「我也覺得這樣率性的妳很可愛。」
那笑容在七彩的光影下,好似夢幻。
煙火與熱鬧的音樂仍持續撥放著,而劉盈盈心中,也漾起了些許的漣漪。
她好像,對眼前的人有點動心了。
───
逃避不一定可恥,但不能解決問題
只有面對問題
才有可能解決
逃避只有一時得到解脫
但問題永遠存在
不要在意分手之人曾貶低自己的話
這個人為了要合理化自己的離開
就把對方給貶得一文不值
就是為了減輕自己拋下對方的罪惡感
被拋棄已經夠慘了
如果還信以為真地全盤否定自己
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反過來說
你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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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表示
以後會有更多人喜歡你
不差那個王X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