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楽ひかり用毛巾輕拭著耳朵,一手轉開了房門,坐在床邊讀著劇本的華恋抬起頭,臉上佈滿喜悅。
ひかり看向另一張收拾得十分整潔的床鋪,對比自己的床,簡直身處不同空間,但那張床的主人並不在現場。
「まひるちゃん的話,剛才似乎被双葉ちゃん和香子ちゃん帶走的樣子。」華恋替她解答了疑惑。
「……這樣啊。」ひかり把微濕的毛巾披在肩上,又將視線移向華恋,對方拿的是「Starlight」的劇本,上頭皆是由不同深淺及色彩組成的筆記,表演所需要注意的重點都標示得一目了然。
「華恋,很認真呢。」是個難得的笑容,她理解,華恋並非他人所認為的那般懶散。
「當然,這可是我們兩人的約定。」
那是ひかり一輩子都忘不,屬於她們最美好的光景──年幼的兩人一起觀賞「Starlight」的演出時訂下的約定。
距離宵禁時間還有一陣子,她估計まひる還不會那麼早回來。
深思過後,她便開口:「……可以坐在華恋旁邊嗎?」
待華恋點頭後,她坐到華恋的床上,小心地靠近對方。
「好久沒有跟ひかりちゃん在這種時間獨處了。」華恋將劇本放至一旁,語調格外愉悅地說著。
論旁人皆能察覺出來,華恋是多麼喜歡跟ひかり待在一起,更何況兩人曾經分隔兩地十二年之久。
「……也沒什麼。」然而ひかり依舊是沉默寡言,雖然總是有很多想說的話,但到要說出口時卻會自行打住,連她自己都為此困擾過幾次。
「那──ひかりちゃん這週末想去水族館嗎?」
「可以的話,務必。」偏偏去水族館這件事她異常地堅持。
「果然是ひかりちゃん會說的話呢。」
ひかり喜歡水族館,更喜歡水母,她喜歡水母那柔軟、光滑的外表,悠遊在水中逍遙自在的模樣,都深得她的心。
「是嗎……」ひかり撫摸著自己烏亮的長髮,無從否認。
她覺得最奇妙的是,只要跟華恋在一起,好像能多加認識、理解自己,她同時認為,也不會有人比她更了解華恋了。
儘管相隔兩地,兩人的心是緊靠的──
這也讓她想起自己前幾天所看見的景象。
「華恋,有件事我想試試看。」
對於ひかり的要求,華恋則是欣然接受,並問道:「怎麼了嗎?」
以ひかり的個性,實際行動比使用長篇幅解釋還要來得有效率。
身體一挪,她坐離身旁的華恋,忽然又倒向對方,距離估算得恰好,不偏不倚地躺在華恋的大腿上。
「ひ、ひ──ひかりちゃん?」
「……好柔軟。」ひかり給出很滿意的評價。
「謝……唔,不對不對,ひかりちゃん這是在做什麼?」
「嘗試新的事情。」
全聖翔音楽學園,也只有「那兩人」會這樣做。
碰巧路過的ひかり也非常神速地學會了。
華恋戳了戳她的臉頰:「ひかりちゃん還是那麼愛撒嬌呢。」
「才沒有。」ひかり鼓起臉頰作為反擊。
「真是可惜呢,クロちゃん今天才給了我來自法國的水母造型巧克力,說是要分給ひかりちゃん的喔。」
「……巧克力!」這是另外一件她很堅持的事物。
注意到華恋偷瞄了一眼自己,ひかり才想起來,從小兩人就經常以巧克力當成某種形式的交換條件,給巧克力的那方可以請求另一人做一件事。
「我想想,那就希望ひかりちゃん能坦率一點?」華恋知趣地笑著。
ひかり從一開始的側躺變成平躺,與華恋互看了一眼,又稍微皺了一下眉,一副希望對方能感受到什麼的表情,這副畫面相當地有趣。
「就當作ひかりちゃん答應了吧。」
華恋側身拿了放在桌上的巧克力,上頭以兩人都看不懂的法文寫了些內容,從外觀不怎麼能看出巧克力的形狀,將包裝紙打開後,確實像是一隻水母,只不過放在口袋半天,表面也有點融化了。
「有點黏黏的,不然讓我餵ひかりちゃん好了。」
雖然ひかり不太介意,但還是答應了華恋的提議,對方謹慎地拿起巧克力,順利送入她的口中。
「等等,ひかりちゃん!」
她含住了華恋的手指,輕柔地用舌瓣舔拭著,巧克力隨著溫度化開,愈發黏膩的指尖與濕潤的舌尖交互著,直到巧克力被舔食完畢。
看著不發一語的華恋,她有些擔心。
「華恋?」
幸好對方的理智還是略勝一籌。
「ひかりちゃん難道是貓咪嗎?」
「貓咪吃巧克力可是會死掉的……」
華恋嘆了一口氣,似乎想再說些什麼,又把話吞了回去,最後才吐出一句話:「ひかりちゃん還是趁著熄燈前趕緊去刷牙吧。」
ひか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從華恋的床上爬起來。
「巧克力,謝謝。」
華恋向她揮了揮手:「我會轉告クロちゃん的。」
ひかり關上房門,倚靠著門跌坐在地上,這才露出真實的情感。
「……這樣夠坦率了吧,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