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之章(四):雲褚難回天˙罪花何有情
生命的練習 在一次次的無情裡堅定
每一次葉落 每一次心痛
是別離的季節更迭了四季的情感
眼眶裡的溫潤 總有別於過往的五味雜陳
為什麼難過 因為是人
為什麼落淚 因為有心
為什麼悸動 因為有愛
看啊 這一片泱泱大世
無論是神或人 都有著名為人性的感情
飛梭的視野、快速飄動的天際,機艙外的世界,只有風塵裡不變的末日之景,櫻咲舞以細細端詳窗外,看著那片由御限之輪帶來的異變天色。
自決定和透芳迭音撤往劍盟後,舞以一行人也上了留天一舍的飛行載具。撤退路線由青年城往南,沿舊有的鐵道路線行動,抵達北安之後再往克拉斯諾亞斯克移動,然後筆直前往須佐劍盟。
路線雖然簡單,可在審判者遍佈下,要容納整個亞洲的獨治區難民談何容易?此行勢必有所損耗,就稍早所知,撤退路線外圍發生了不少戰鬥,帝爾聯盟的人,一定也參予了吧。
而抵達克拉斯諾亞斯克後,載具便保持低於音速的速度,距離地面也不過四百公尺,周遭更有許多樣式不同的載具從空陸雙線前進......
全部、都是為了遠離哥吉拉二世。
自從年初離開界境,來到台灣邂逅了鳶,舞以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有了足以一生銘心的回憶,尤其是這幾天到前往須佐劍盟的過程,當中數次的生死交關,一切......彷彿過了好幾輩子,更彷彿......前往中美洲印證預言的旅途已不再重要。
"天薙神代茜說的黷威浩劫"
"那究竟是什麼"
"竟然牽扯戰神基多拉"
"還有透芳迭音稍早所說的"
"哥吉拉的意義 代表帝王"
"這和我解讀出來的東西不謀而合"
"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 基多拉的真意也代表界限者嗎"
舞以腦海的疑惑仍在盤繞,另外、則是沉默中逐漸攀升的信心,她大概想用迭音的話當作印證預言的證據之一吧。
不過她的解讀跟迭音不一樣,這種差距,好比在迷茫夢境中窺見的真相,隔著名為糢糊的薄紗,迭音則像真的知道般,用肯定口吻說出哥吉拉的真意。
而除了黷威浩劫,她更在意的......就是站在自己對面、和很久不見的美女師父天薙神代茜聊天的鳶、他的真實身份。
東宮十二,這是由茜所說;屬於鳶的真名,代表的意義就是東宮王。這和他瀕死昏迷以後就被操縱有關連嗎?
還有被操縱時,從本體出現的另一個鳶,他大喊著絕不服輸的字句,便發出王者基多拉的光相。
這位比自己年幼,睡覺又愛撒嬌的鳶......看來真的不是人類......
反正,就等到達劍盟後再問個詳細吧,況且達利鄂斯等人都願意幫助,再說......看茜正開心跟鳶聊天的樣子,她似乎也沒打算在機上說明,加上界境的廣播正傳來一些關於世界異變的真相......
「各位觀眾與正在收聽本台的聽眾們,請注意阿薩界境最新發出的情報。」
「魔斯拉身邊的女神已經歸來,她們將幫助人類免於哥吉拉的劫難,麻生孝昭已經宣佈和女神合作,第一次質量強化行動即將開始。」
「太陽系內,除了地球與月球,一切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地球的光亮與溫度,藉由女神的御限之輪提供。」
「另外哥吉拉二世不是怪獸,祂是由天界下來的神,無法套用生物的概念,而祂的智慧在人類以上,詳細情形,請關注阿薩界境釋出的訊息,接下來,要公開質量強化的係數,地球與周遭......」
「喂喂喂,阿薩界境是怎樣?開始這種異端邪說,而且有些竟然還跟迭音小姐說的不謀而和。」
駕駛座後方、也在舞以右斜方的基克狄德這樣說著,他跟一旁的達利鄂斯與無月都在留意周遭的狀況,而坐在舞以右手邊的迭音聞言,則以沉重的樣子開口......
「哥吉拉......不是人類在面對難以想像之物時所說的神,而是......祂真的是神,所以別以為"再怎麼樣強大,終究只是生物"這句,能套用在祂身上,可要記清楚了。」
「呀,我沒想到現在地球的質量強化會到這種地步。」紬綾也插嘴了,她跟止鏡都在舞以的左手邊,也就是機艙的最後面,她們兩個正看著尾端銀幕上,由交戰部隊回傳的二世畫面。
「沙皇炸彈威力的兩百萬次方,只能炸裂一顆被輻射菌輕微感染的小石頭,還有宇宙誕生之爆炸數兆量次方,才能比上天界最低微、最無力的一個小粒子,這到底是怎樣的概念啊?」鳶跟著說。
「真要想像,就想成一張衛生紙就可以抵擋宇宙爆炸吧。」茜回答。
「那、哥吉拉二世的熱線可以在大地上留下那些痕跡,祂的力量到底強到什麼程度啊......」
「只能慶幸地球與周邊的質量是強化的,不然可是整個銀河系都會在瞬間被祂的熱線給摧毀。」
茜邊說看著自己從高跟涼鞋裡露出的白皙腳趾,老樣子,那健康的素色指甲、光滑又恰到好處的修長,以及不過度的骨感,在在顯露出人類以上的誘惑,此刻的茜似乎想讓腳動一動,無奈哥吉拉二世的力量癱瘓下半身,腳雖然有知覺,但令人難受的筋骨扭轉之痛感也不斷襲來。
而天界的力量,就是和人界有如此大的差別,更遑論二世最低限的藍白色熱線就能帶來此等破壞力,上海之戰的震撼,也幸虧有界境衛星和木村等人的努力,才能向人類傳達一種最直接的證據......
哥吉拉來自天界的證據!
當然,此刻的廣播,也釋出了人類的核物質類似於聖天界初亙罪源,能夠讓哥吉拉在除了力量下,使肉體成長。
哥吉拉是獸形神祇,不是突變出的怪獸,只是交付了力量變成年幼的樣子。
此點......如今已在哥吉拉二世的黑色熱線震撼下......深深植入所有聽得的地球人心中,也傳入惦記森咲的迭音耳裡,驀然......
「好友、好友......」
莫名的呼喚入耳,睜大眼的迭音左顧右盼著,可在場的人都沒有跟她說話的跡象。
呼喚她的......是一道低沉、帶著許多種野獸低音共鳴的男性嗓音,非常特別,也非常熟悉。
「我的好友,流夜清雨呀。」
「咦?」
迭音發出疑惑之聲,驚動了左手邊的舞以......
「怎麼了嗎,透芳小姐?」
「呃、不......是那個......」
正當迭音欲解說之際,腦海中那低沉的聲音阻斷了她:「噓,不要張聲!用心靈共鳴與我交談。」
「啊!」
「蛤?」舞以歪頭。
「啊哈,啊,沒什麼,啊哈哈。」
迭音揮了揮手,隨即就靠回椅背閉上雙眸,不明所以的舞以也只能繼續把目光投望窗外天際。而既能以神識傳音直接找到迭音,對方能為想必不差,迭音集中心神,以意念回問:「祢?祢是?」
「妳忘了我嗎?我之好友,流夜清雨˙雲褚芳纓姬。」
「祢......祢該不會是哥吉拉二世的父親?!」
「哈,久見了。」
一聲詫異,一句久見,竟是宣告此時不可能的摯友重逢!哥吉拉二世之父,也就是1996年化身燃燒灼熱之態的哥吉拉,如今......正以靈魂的意識交流重尋迭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祢為什麼......不,祢應該徹底死亡了才對啊!連靈魂都!」迭音劈頭便回問此句,因為她打從心底無法理解。
「當年巴斯島爆炸,地球類似初亙罪源的存在影響了我的力量,雖然有大多數被二世吸收,但我體內屬於聖天界的部分卻開始覺醒,我非得把靈魂全數歸體,才能控制肉身。」二世之父截斷迭音的心識言語。
「的確如此!所以祢!」
「冷靜,雖然我身死之時,連同靈魂與記憶都被二世吸收,但肉體融化的過程中,有一部分的靈魂夾雜在擴出的粒子裡,現在、在濃霧王都,我當年的敵手已開始醒魂,是祂助我聚合靈識殘存,我才能感應到妳。」
「當年的敵手,那......那該不會是?!」
「對,戴斯特洛伊亞,就是祂在幫助我。」
「這是為什麼?!」聽哥吉拉這樣說,迭音不禁一陣暈眩,沒想到戴斯特洛伊亞竟會幫助過去的敵手,難道那惡魔容貌下被稱為闇黑神的存在另有文章嗎?
「哈,凡事皆有可能,就像現在的絕望亦有希望般,祂在受到強力衝擊以後,從1996年便從未甦醒過的自我意識,現在已經清醒了,但......我希望妳能暫時保密。」
「衝擊?」
「是的,當年一戰,其實戴斯特洛伊亞並沒死,而是藉著爆炸分解自己,回歸成微小體,一段時間以後,祂體內的突變微小氧元素,與我覺醒的力量一部分融合,成為了人類所知的限元素,那時的戴斯特洛伊亞......一個微小體就有完全體六次方的力量,其後力量更已驚人的速度成長,直到稍早......祂被我兒以特殊的方法衝擊,所已開始醒魂。」
「天啊......」
「不過妳放心,戴斯特洛伊亞沒有打算破壞人世,我現在正透過祂的幫助,想做一些事情。」
「所以......祢才來找我?」
「因為我想先找熟識之人著手此事,加上我現在魂識力量有限,能做的事情不多。」
「找我的原因呢?」
「......二世祂,極端之心已然深植,帝圖霸業的野望,更讓祂創出開界闢盡之勢力,我現在跟戴斯特洛伊亞能做的有限,但我要先告訴妳,妳的愛人神前未,已經臣服於祂。」
「蛤?!」
「我知道好友心中有很多疑惑,我會再慢慢告知妳,在此之前,我希望妳集結所有反對二世的勢力,若祂再造兵燹,恐怕將帶來不遜久遠,不、是更勝獨王黷武之禍!」
「竟然會更勝獨王黷武嗎?」
「沒錯,可現在......我的靈魂脆弱不堪,一觸二世,必當徹底消滅。」
「那,現在要怎麼辦?」迭音的語氣已透出慌張。
「放心,我有計劃,妳先憑藉我給妳的殘魂感應,去尋找神前未。」
二世之父這般說道,但語氣似乎有不少隱瞞。
「找神前未?祢、祢到底要我幹嘛?!」
「他是妳的愛人,更是二世座下首席大將之一,現在的他......可為哥吉拉二世力量的代言人,面對此般存在,我想唯有情道方可讓他產生動搖,而且......我在他身上也有想確認的東西。」
「可是......說了那麼多,二世再怎麼樣也是祢的兒子,祢到底打算怎麼做?」
「我的打算,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那就是......」
二世之父話語稍停,迭音不禁屏息。
「阻止祂,徹底阻止祂、至死方休的阻止祂!」
聽得如此嚴肅沉重的語氣,抿著唇的迭音嚥下了唾沫,她似乎感覺得到......二世帶來的危難將超乎想像。
「我現在將我的殘魂一部分力量給妳,但我會暫時無法跟妳對話,等魂力再到某一程度時,我會再跟妳連絡,這段時間,就先拜託妳了......」
「我......我知道了。」
迭音露出做下某種決定的表情,她凜然起身,二世之父的殘魂已在心中給予了神前未的力量共鳴,這下......比起神前真的沒死的振奮,她更憂心的......就是神前選擇追隨哥吉拉二世之舉,思索之間,她已行至茜右手邊的艙門......
「迭音?」
「迭音小姐?」
茜跟紬綾先後呼喚,眾人也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因為迭音已經拉開了艙門。
「我暫時離開一下,包包裡的相關證件我就留在座位上。」強風灌入,迭音一副心有掛礙的模樣。
「妳要去哪裡?」紬綾問。
「沒什麼,突然想起一些私事,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各位先抵達劍盟的話,茜......就勞妳帶領一下了。」
「欸?等等!迭音~」
沒回應茜的呼喊,迭音以自由落體的後倒落出艙外,隨即便是上飛折返,看著她瞬間突破音障的身影快速消失,茜的心裡......悄悄升起了一抹不詳。
同一時間......六天造神之端˙封魂之間,二世靈魂之處......
「汝說,有一名運用與吾真實之力類似之武者介入?」
「是的,神前說,在他欲殺除敵手之際,五角蛇身的龍形黑光突然捲入,強悍的力量導致功虧一簣,那龍的形相,是帝主一脈特有的禁帝戰淵。」
王殿上,碧奧蘭蒂平靜回應二世的疑惑,從一戰緋夜姬後她已沐浴一番,現在的她,仍穿著本來的黑色和服,不過少了腰帶與加飾的裙襬,和服能遮掩的只有下胸與私處。
僅管如此,碧奧蘭蒂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坐在赤骨堆疊成形的猙獰座椅上翹著腳,只穿到腳踝的黑色長襪,讓她大方露出了足以誘惑神靈的白皙長腿。
「嗯......」
哥吉拉二世的靈魂光團細細低吟,禁帝戰淵,可謂契約神帝一脈的傳說形相之一,也代表著相當純粹的毀滅之力,當然......祂也知道左方的碧奧蘭蒂是什麼樣子,但祂完全不放在眼裡。
「帝主,祢有頭緒嗎?」碧奧蘭蒂輕聲詢問,翹著的腳正掛著紅帶黑底的微根下駝晃動。
「當初聖瑟善惡體未分之時,確實有力量流出,就在那時,有了可以繼承聖瑟力量之人。」
「天底下,還有什麼能繼承祢們契約神帝之力?」
「命定之數,九九缺一,物之界限,長在天地自然之中浮現,物極必反,密而有缺,凡事皆無絕對,一如汝和神前未,是極少數可承吾力者,那想當然爾,聖瑟亦不例外。」
「喔?」
「聖瑟到來以後,那股共鳴力已讓吾對聖天界事蹟之記憶完全接軌,聖使著書上半冊之缺頁,吾已透徹於心。」
「難道......缺頁上有記載能承接聖瑟力量之人?」
「無錯,禍鱗熇界便是一位,而吾透徹於心的缺頁,則浮現禍鱗熇界曾收過一名徒弟之記載,該人名喚沉淵遺痕,吾想應該是他。」
二世靈魂光團發出共鳴之際,在地球上,神前未也已來到突破南京戰線的二世實體面前了!
"闇色的帝王"
"混沌的魔神"
"當兩種力量構成一樣的黑暗"
"這個世界"
"還有光明嗎"
聳立的數十棟大樓,以黃天塵囂點綴了廢墟,二世靜靜佇立在一棟一百公尺高的大樓前,祂的背後......滿是火光與黑煙,隨著力量覺醒,身散的王氣更逼使數十里內的小型審判者和活屍走避。
神前未緩緩降至二世面前的大樓之頂,那僅曾於封魂之間面對的靈魂意識,如今他終於得見......那開界闢盡之主的真身!
「哈,這是我第一次,得見帝主真正的容貌。」
站立在一百公尺高樓頂,抬頭仰望的神前未掀開兜帽,哥吉拉二世緩緩低頭,達到一百二十五公尺的身高,正以天生肅怒的模樣凝視神前未,祂左眼的那一道刀疤,讓本就有深邃眼神的獸顏增添不少風霜沉肅。
"毀滅"
"是我的名字"
"黑暗"
"是我的衣裳"
未開口......整排外露的森寒長牙便已透出懾人氣息,就連擁有毀天滅地力量的神前未,也能感到此遠在自己之上的逼力!可看著二世,神前仍沉聲問道:「帝主之傷,可有礙未來之道?」
二世稍稍張口,低沉的共鳴呼息輕扭空間,彷彿在回答神前未般。在經過『初滅懺』和『御限之輪』的重創,加上硬使『闇十誡』,祂的回復力一時低落,可比起稍早......外漏破洞的心臟已經恢復,斷裂外插的肋骨也好了五成,唯有左胸口被削去的大量肌肉尚未長回,以及骨折反轉垂掛的右臂傷勢未復。
「知道了,那......」
一語未盡,神前轉以行動代言,但見右臂前伸平抬,散發紅光的瞳孔,傳出了由神前自身角度所經歷的一切,從天川時雪的慘敗到沉淵遺痕的插手,以及歿武鯨鍠的攔截和蝶翼巨龍的殘影,都透過紅光聚合於手散出。
數秒過後,回憶畫面傳畢,哥吉拉二世眼閃紅光,只見祂緩緩側頭轉身,沉沉的震地腳步再次傳來,神前未則戴起兜帽,目送著哥吉拉二世離去。
此刻,六天造神之端內,二世靈魂光團也接收了神前回傳的畫面......
「嗯......神前已在地球傳達戰況之景予吾了,此戰雖未重創晶石,卻也讓未明的暗流浮現,吾之目的,倒也算達成一些。」
「是什麼?」
「首先,是魔斯拉,再來是黑神教出現的一名異端武者。」
「異端武者?」
「無錯,一名能力與氣度,皆超越黑神教所有存在之人,所以稱為異端武者,而他亦是吾從未料得之變數......」
「變......數?」感到二世首次的沉重,碧奧蘭蒂不禁蹙眉。
「吾沒想到,傳說中神藪之限的第一武者竟在黑神教內,歿武黥鍠......便是那異端武者之名。」
「原來是這樣,那魔斯拉是怎麼確認的?」
「自從上海之戰,宇宙已被吾和霧龍之力擴散億倍之大,本該因此撕裂的第三次元卻安然無恙,加上這次神前未一擊毀掉了全宇宙的一切,包含最基礎的原子粒子,此力之後,宇宙有一段時間被照亮至全白,正以力量守護整著宇宙的魔斯拉真身才被神前未看到,加上我從中感應到的細微力量,和芬恩黛兒用御限之輪傷吾之時的力量相同......」
二世靈魂光團言語之際,力量亦牽引左方空間扭曲,神前未透過意念傳予的情景,也映入碧奧蘭蒂眼中,雖然是在宇宙深處一閃而過,但卻清晰的輪廓......
「啊!是纏繞一把天輪巨劍,有著蝶翼的蛇身龍形,原來這是魔斯拉的真面目!可是......祂的力量有那麼強嗎?」
「祂的本身,是來自初晨黎獄傳說中的神羽聖主,能為自當不在話下,甚至......祂是黎獄中、可以抵擋冰之劫火的力量之一,當初一戰吾父,乃因自身真力未醒,加上刻印力須護持自身力量,所以只能以小部分迎抗吾父,而等到自身力量穩定後開始成長,自然就有能力干預力量也未完全成長的吾。」
「原來魔斯拉也有所保留,等等......欸!那當年全力跟帝主之父對戰,被口暴破肚的我不就蠢極了?」
「聖瑟被惡體奪走的刻印力,魔斯拉是其中之一,代表的意義為守護者,經過時間與此刻印力相融,祂的力量用來抵擋神前滅宇一擊更具成效。」
「帝主祢很華麗的忽略我後面的話耶!」碧奧蘭蒂嘟著嘴,當然二世仍無視她。
「吾本就欲行毀滅之法,將地球推入天界,同時借吾之力量加速局勢變化,好在最快時間內得知隱藏勢力之情況,但本體受創超乎預料,現界亦有樹敵,神前未......便是在這種時候代吾一行此方案。」
「帝主又無視啊,嗚嗚,真是沒幽默感,那......帝主接下來的方針是?」碧奧蘭蒂聳了聳肩,看來這位偉大的領導者對幽默清閒嗤之以鼻。
「吾想,黑神已現底牌,作為本次令各方驚艷的汝和神前未,也和該準備帶著吾之旨意前往"拜訪",不過在此之前,汝先於地球待命,關注魔斯拉兩位女神之動向。」
「知道了,另外......帝主......碧奧蘭蒂有一事相求。」
「說吧。」
「帝主......還記得稍早的事情嗎?」
碧奧蘭蒂用略含溫情的眼神望向二世,雖然眼前只是一團漆黑的光芒,但她知道二世看得見她的表情,可是......
「若是方才玩鬧之語,話題自始無效。」
「唉呀不是啦!是更之前的啦!」
「喔?」
看二世的語氣正暗示自己說下去,不再開玩笑的碧奧蘭蒂站起來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她用初生時的認真態度啟唇:「那時我說過,帝主不怕我傾向人類嗎,帝主不但沒懷疑,反而用其它的道理開導我,並暗示性的表明信任我,因為這樣,我反而認為帝主是一個真心對我的神,所以......碧奧蘭蒂有時間去思考,而在思考完後,碧奧蘭蒂想起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由帝主所賜予,再造之恩,碧奧蘭蒂永銘於心!但......」
「然後呢?」
「即便有太多的記憶充斥我心,我仍感覺,這世上除了跟隨帝主證道,尚有值得追尋之物,我的存在也必定有別的意義,所以......在平定一切之後,碧奧蘭蒂想與帝主告別......碧奧蘭蒂,想走自己的路。」
曾經疑惑、曾經迷網,看遍泱泱人世,本應再無所求之道,碧奧蘭蒂第一次......曉悟了心中浮動的感情,那是身為白神英里加的回憶;也是對一切過往所成就現在自己的......
命運!
現在的碧奧蘭蒂,她美麗的朱眸綻放令二世側目的信念之光,而這份感情......正是堅毅!
看著可能離開的重要之將,二世果斷的回答竟是......
「好,吾答應汝,平定亂世後,汝將徹底自由。」
「帝主......」碧奧蘭蒂的表情亮了起來。
「最初的創造,倘若汝沒有意識,那存在的理由便是徹底貫徹吾之使命,但汝並非如此,未來......汝就盡情用自己的方式,去成就名為碧奧蘭蒂的自己吧,自我正心、自我真意,此題之考,汝已過關了。」
二世漆黑的靈魂光團是如此嘉勉,未來的風雨,真有罪花能可追尋;並且守護之物嗎?
另一邊,神前未之處......
淒風的殘城、頹敗的灰燼,目送哥吉拉二世離開後,御限之輪已為荒廢都市帶來黑夜,神前未來到未被破壞的都市一隅默默佇立,兜帽下逐漸沁落的雨滴,則述說時間在靜謐裡的流動。
「承吾之力,汝可有悔?」
「神前未一生執著極端,此情錯用小愛,幸受帝主當頭棒喝,才能自情中醒悟。」
「喔?汝放下了?」
「真理之前,執著與放手何異?我將貫徹我之信念,助帝主平定天下之宏願。」
回憶的四句對話,是當年在二世靈魂前見證的承諾,可人界一回,即便曾言如此堅決,一顆飽嚐星霜的心......或許仍期盼此刻的靜謐吧。
「人事已非的曾經,唯一不變的......是冷雨與無情......」
神前未細細呢喃,同時......接獲二世之父消息的透芳迭音已從身後天際飛躍降下,藉著殘魂感應,迭音急忙往此飛來,可穿越黑色的雨雲後,出現的......卻是讓她意外萬分的愛人......
穿著短靴的雙腿落地,迭音站在神前未身後約五公尺處,此時......天地稀雨稍劇,點綴高樓凜立的城景,立於寬闊道路中央的兩人則在悶雷微響間迴異著兩種沉默,一是瞭然於心、一是怯懦愕然。
「未......是未吧?」
不知過了多久,迭音擠出微弱疑問,雨中的背影比過去高壯不少,但迭音仍能依稀辯出愛人的感覺,可曾經的白髮......如今已轉灰黑,而遺憾的殘局糾結心頭,細雨交融中,重逢的是痛?還是悲?
聽著呼喚,神前未緩緩轉身,在宿命無情的改變下表態最陌生的立場。
「久違了,雲褚,不對、是透芳迭音......」
平淡的字句,已不存任何情緒,隨著神前未緩緩掀開遮去半臉的斗篷兜帽,迭音徹底訝異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
雙圈色調的眼珠、雙眉上的眉月印記,右臉刺上的不明圖騰,以及一反過往文美氣息,變的如戰神般不怒自威的英俊臉龐,當初的愛人......已徹徹底底的脫胎換骨。
「訝異嗎?我美麗堅強,滿心大義大愛的女神。」
「未,我聽說,你跟隨哥吉拉二世,並認祂為主了是嗎?」迭音刻意忽略諷刺。
「這是妳來找我的原因?」
「不,當年的事情,我有聽說,神劍部隊的消失,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現在知道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露出欣慰的表情,迭音欲上前觸碰對方,但神前卻凜然鎖眉,頓時一道無形壓力震開迭音,那無情的眼神,彷彿一尾憎惡的凶龍般,冷視著愛人美麗的金色眼眸。
「啊!」
怎樣也沒想到神前敵意會如此深厚,完全放鬆的迭音登受壓力逼心,那一陣絞痛,是神前未在這些時日的感覺嗎?
眼下......神前未似乎很不屑碰到她,但雙眸中的平靜卻使迭音摸不著頭緒,看著他刻意保持距離,迭音有點不是滋味,但她仍溫柔地說:「未,你還在生氣嗎?我知道是我太過分了,告訴我你的悲痛,讓我彌補你好不好?」
神前未閉眼無語,迭音焦急地抿起了唇:「當年出於無奈啊!未~姐姐愛你,你還記得嗎!」
親密之語入耳,仍依舊換來無視,神前轉身離開。
「未!」
迭音喊了出來,憤怒的嗓音頓時讓其腳步稍緩。
「你就這樣不認我、這麼氣我嗎?!」
「雲褚芳纓姬......妳真是一個可悲的女神。」
沒有咬牙切齒,也沒有夾怨之怒,神前未只是平淡無情的闡述,可這卻讓迭音的焦躁到達頂點......
「未!」
「我不想......我再也不想......我再也不想隱藏自己了!轉過身來!讓我告訴你......我真正的心意!」
「......」神前仍背對著,不過腳步已停了下來。
「我很痛苦,拒絕你......我真的很痛苦啊!明明做了會被你憎恨一輩子的覺悟!要忍著拋下你的痛來守護眾生!即便如此!我還是徹夜想你、愛你、心疼著你!你知道嗎......要說出拒絕你的言語......」
「妳是誰?」神前終於轉過了身。
「......我、我就是我,一個還深愛著你的人啊。」
「天照之過,妳不贖了?」
「要贖!那是身為神祇的義務,我非做不可!」
「眾生之命,妳不護了?」
「要護,那是我活在世上的責任,我沒有理由放下!」
「那妳願意放下一切,將我視為妳心中的唯一嗎?」
「這......」
迭音一時啞然,因為神前帶刺的言語直直刺入心中,讓她直言不諱的堅決一時被語塞充斥。
「妳所謂的神祇,就跟所謂的武士之道般,沉痾迂腐、矛盾悖逆,妳......永遠贖不了天照之罪!」
「你這是什麼意思?」
神前聞言,右臂骷髏佛珠解纏入手,其五指如爪猙獰、糾結盤開,運化其中的摩訶惡相黑火輕燃,頓時一名金髮少女的痛苦形相自其中一顆佛珠上顯現出來,迭音瞬間詫異了。
「啊......天、天照?!」
「妳沒料到吧?天照並沒死,而我之法器,以下界部之神做為意義象徵,實質上,須以我自身力量壓抑法器之能,否則......天照等神的形相意念會被此法輪瞬間消除。」
「你......」
「為什麼,我寧可降低法器之力,也要保天照、濕婆、奧丁等神之存在?因為那代表我知道我揹負了什麼,不像妳,用表裡不一的曖昧,拿大義冠冕堂皇的背叛。」
「我、我沒有背叛你!那是因為我要保護大家!沒辦法一直在你身邊疼愛你呀!」迭音提高了音量。
「哈,妳似乎還不承認自己是因為無法接納我的感情而選擇逃避。」
「不!我沒有~」
「既然妳沒有,那為何堅稱自己是透芳迭音,並言明雲褚已不存在,要我忘記一切?」
「我!」
「無意義的行為,不過對應無意義的理由,雲褚芳纓姬,我現在深深覺得,當初承諾給妳的專情,已經成為對我的一種汙辱。」
聽見神前未用冷淡無起伏的咬字說出這些,迭音滿懷期待的心宛若刀割,是啊......自己真的還深愛神前未,可是那些強硬的指責卻說出了事實,但是......自己卻矢口否認。
優柔寡斷的迭音,本來在兩難間便會難以選擇,而且森咲的斷後義舉還讓她心痛不已,加上二世之父的交託和各種真相的壓力,透芳迭音的情緒早就瀕臨極限,加上她剛才一直壓抑自己的脾氣,神前的這句汙辱......已讓她的理智斷了線。
驟然......
天地呼息沉壓,彷彿有感神心紛亂而怒,神前未冷冷凝望,眼前已低頭握拳的女神,她帶著暗紅色調的長髮,正隨著不定的冷風倒揚......
「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跟隨二世......不回到我身邊嗎......」
「妳憤怒了嗎?是心虛還是不甘?真裡面前,妳又能證明什麼?」
「真理?我不管你有什麼真理......我絕對要挽回你,因為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愛人,我絕對不會放任你墮落的!」
欲以武強阻摯愛,透芳迭音久違的運起神力,融合天啟的神力重新覺醒,頓時迭音周身雲光聚合,本來身穿時下服裝的她,已換上一套黑底金紋的和服,同時雲光聚合如羽衣加身,一口華麗長槍更於右手聚合現形,正是其專屬兵器──靈槍˙芳性贖華。
「好,唯有現出過往神祇之姿,才能證明妳的全力以赴。」
神前如此想著,而雲褚芳纓姬身為高天原第一武神,亦是天照大神之師和八歧大蛇的創造者,如今融合了天啟之力,她真能阻止神前未?
神器現世,周遭數里樓房無不受憾,迭音穩身握槍,將會擴散影響周遭的力量全數壓縮於槍身上,乍然一體長達百公尺的雲龍於空旋繞,『雲纓八式』之『風霜一載逐千秋』已然上手!但......
「噁......」
蓄力之間,招式凝聚未放,迭音竟是嘴溢鮮血?究竟?!
原來,此和迭音體質有關,她是來自天界下界部的女神,本身就是人類以上的存在,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屬於功力全廢的狀態,其後......受東宮千歲寧之助,以王者基多拉所生的天啟之力入身,神力才得復原。
天啟有一種特性,如果是凡人承接,不適合的話便會當場爆體慘死,可如果是人類以上,例如神祇,便能無視適合與否,承接天啟之力,但必須花費較多的時間來適應、融合天啟。
迭音神力恢復,卻鮮少動武,而天啟之力來自力量覺醒的王者基多拉,所以本就有遠超下界部神祇的力量。迭音未練武調息,使天啟完全融和肉體,此刻以神軀運越神之力,肉體自是受力反噬,自消五成功力!
強忍內傷,面露痛楚的迭音左手緊抓胸口,橫槍右旋橫掃,螺旋銳光伴隨雲龍怒吼而出,大樓傾刻灰飛煙滅,質量強化的大地亦裂出數十公尺深的痕跡!同時迭音跟隨於後,與攻向面前五公尺處的愛人。
然而......需透過不斷與強者戰鬥刺激方能成長的天啟之力,迭音根本無能發揮,再說......就算迭音天啟之力大成,也是無法憾動神前未的!
因為神前未的力量早已是哥吉拉二世的帝王之力!
雲海怒嘯、女神泣淚,心痛的一招攻向此刻依然深愛的男人,背對不動的神前未無言無語,捎背的右手輕握,扭曲空間的無形力量瞬擴數百公尺,頓時一聲破風雷霆,飛雨煙塵激走,雲龍眨眼崩毀!
隨即......突破雲龍的無形力量化成六道銳芒,迭音猝不及防下已被銳芒貫體!猛進之姿戛然而止,其背後破出六道銀芒奔走近五百公里,劃下深達半公里的裂縫。
「啊!」
毫不運力、無須運力,此僅是神前未釋放殺氣的眼神而已,迭音便慘敗如斯!氣一竭,鮮血透背濺出!眨眼靈槍神服散化,迭音又回到穿著白色襯衫與短裙短靴的樣子。
顫抖的身軀、淋漓的鮮血,曼妙之身雖仍站立,但三步之距,女神再也無力向前。
「這就是妳的覺悟嗎?雲褚。」
「未......為什麼......」
迭音併攏大腿,雙膝微屈,她的右手按著無力垂掛、鮮血淋漓的左臂,她不敢相信神前未竟會對她還手;更不敢相信神前未竟那麼地強!
眼前的背影......已經在自己無法勾得的地方,二世的父親......是不是所託非人了?
「如果我今天沒跟隨哥吉拉二世,沒有脅迫到妳最在乎的眾生,妳......還會來找我嗎?」
「......」
「看來,妳還是跟當年一樣,矯情造作,滿口空話。」
「我......我只是......」
「敢背叛愛的專情,就要承受恨的極端。」
大概......是身體崩潰了,所以心也不能堅強了吧,無法反駁指責,也對自己的逃避感到厭惡,兩種情緒逼迫著迭音,讓她原本就盈眶的熱淚隨著情緒掉了下來。
就在神前未邁步離開之際,透芳迭音顫抖的唇齒,用彷彿從牙縫中擠出的微弱聲音呢喃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感覺到那逐漸激動的情緒,神前未冷顏雖存,腳步卻因此停滯。
因為迭音似乎已再難把持自己的感情,霪雨中的呢喃,卻已漸漸的:「......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姐姐不要你再離開了!!神前未──」
「我不會再用那些態度對你了!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跟你一起走......我什麼都聽你的......只求你......別再讓姐姐孤單一人......求你......我求你......」
伴著雨勢,迭音在喊話中緊抓自己的胸口,人亦不安的瑟縮,身體......隨著語氣和呼吸激烈的起伏,那張難過到扭曲的美麗臉龐,如說世人見得,想必會心疼的已死解脫吧。
或許正是這份悲嚎,讓神前未再次轉身面對迭音,但他的目光卻十分輕蔑。
「妳是用什麼立場來挽留我?還有妳又有什麼資格挽留我?」
「我、我......」
「我孤單一人的時候妳在哪裡?我灰心失志的時候妳在哪裡?我傷心欲絕的時候妳在哪裡?當我堅定了自己對妳的愛情,欲和妳長廂廝守、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你,卻被妳以要守護眾人的大義而斷情拋棄的時候,妳又在那裡?」
神前未語氣稍急,但並非責罵,只是一一沉出事實,可迭音面對這些指問,卻只能回以錯愕的眼神,放任雙唇微張的啞口無言......
「妳回答不出來吧,因為我在妳心中的地位遠不及妳所說的眾生與使命。」
「不!我沒有這樣想!」迭音握緊拳頭重重剁了一下腳。
「既然用愛得不到妳心中最大的那個份量,那......我就成為與妳對立的存在,現在......我們是敵人了,只要我的掌中握住了妳重視的一切,妳自然會把我放在第一,但......這也只是我以前的想法。」
「那你現在?」
疑問入耳,神前充耳不聞,凝望逐漸加劇的雨滴,它......早已淌盡心碎後的空洞。
如果要說自己真為情而傷,倒不如說自己已經不存在那種情愫,對二世的忠義;放眼天界征途的遠望,那志在八方、欲與二世一行平天下、開盛世的遠望,絕對不是因為情傷而存!
是的,這份信念是包袱,也是自己醒悟的原因,如果是因情傷而生,那麼......自己不僅愧對了這身力量,更汙辱了在二世面前宣誓效忠的堅決!
再開口,神前語氣已緩,平靜......是對迭音最後的感情:「妳沒資格知道,雲褚芳纓姬,下次再有阻攔,我會取妳性命。」
「啊......」
夜雨裡......一句簡單的無情打破了女神盼望的回心轉意,這一聲錯愕後,沉默的人沒有表現什麼,那彷彿給予希望般的回眸不帶任何感情,緩緩在冷風間映入了滿臉淚痕的迭音。
很快的,離開的步履打破沉默,那是昂首無悔的腳步,在迭音細細的嗚咽聲裡,放任了神前未的不理不睬......
"原來 這是真正的心碎"
"最痛的"
"從來就不是狠心拋下他的我"
"而是讓他看破一切的痛"
"森咲的責備"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輕鬆"
"因為全都比不上"
"我帶給神前未的傷害"
遲來的醒悟,如果能在為時已晚中給予什麼?想必......是那些懊悔不已的天真和自以為是,迭音側膝跪坐了下來,強忍想放聲大哭的情緒,不知道自己在臉上抹去的是雨還是淚......
悠遠的詩歌,曾用優雅與哀傷譜一份悲語。
幽唱的歌姬,把自己的心痛遍散了天地。
那一年、那一天,我徹底的知道自己並不溫柔。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旋律的薰陶而流淚。
還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傷。
神前未......曾經跟我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