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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八章-01-約定

K.I | 2017-04-30 11:54:01 | 巴幣 6 | 人氣 3386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模糊不清的視線,慢慢的清晰。
  眼前的是天花板,好像離自己好遠,又好像離自己好近。

  夏侯雲發出了微微的低鳴,身體有些疼痛,動不太起來。


  「喔,你終於醒啦?」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材壯碩,體態魁武,全身穿著將軍武服的男人。雲用力的眨了眨眼,讓迷糊的眼看得更清楚點,這才發現,眼前的是好久不見的叔叔--夏侯淵。

  「淵叔?」

  他豪爽的大笑並摸了摸雲的頭,「居然還認得我啊,你小子不錯嘛--」

  夏侯雲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夏侯淵許久,越看越仔細,還上下打量了他,彷彿要辨認出他身上每一個細節一樣。


  「得了,我這一定是在作夢。」夏侯雲搖了搖頭,深感無奈的閉上眼睛,又要繼續睡。

  「喂,什麼作夢,我真的在這,我是你叔叔夏侯妙才!」

  「行了,有時候我也會知道自己在做惡夢的。」雲還拉起棉被,蓋住整個身體,以為自己還在作夢,想繼續逃避一切,等待自己真正能夠醒來。

  忽然,一隻手將雲的棉被粗魯的拉開,然後一拳直接揍在他臉上。

  「哇嗚!」他痛得大叫,然後馬上彈了起來。

  「夏侯雲,你不是在作夢,夏侯將軍真的到了!」出這拳的是尹奉,他一如往常,總是直入重點又毫不掩飾所有想法與行為。

  而雲摀著臉,緩緩的坐起身來,往身旁一看,發現房內都是人,楊阜、楊岳、尹奉、趙衢、梁寬、以及夏侯淵,他們都站在一旁。「淵……淵叔……」夏侯雲知道這不是在作夢,眼前的叔叔是真的自己的叔叔後,開始有些驚慌,講話也支支吾吾了起來。

  「子鷹,好久不見!」淵說完,馬上給他一個熱情的大擁抱。


  楊阜慢慢的走了過來,笑了幾聲後對雲說道:「對吾等來說,的確也像做夢一樣。」

  「楊阜?你為何突然康復了?」

  「對於吾人的傷勢,吾請了大夫來替我看傷,他說所幸我的身子骨較為強健,傷處的骨頭只是碎了些表皮,因此服了藥後吾便能正常行動了。」

  「那真是太好了……呵呵……」雲冷笑了笑,心理覺得至少這樣自己就不會再被問罪,「那你剛剛說『的確也像做夢』是什麼意思?」


  尹奉立刻跳上前一步,興奮的搶話答道:「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上次驅逐馬超那雜碎出冀城的戰役中,我和趙昂還有楊阜和姜敘把馬超那雜碎給包圍了起來,誰知道一北一南的包夾,還是被馬超那雜碎殺出個中央突破,但正當我們都痛恨不能幹掉馬超那雜碎的時候,夏侯淵將軍就出現了!他和數千壯兵直襲馬超那雜碎,然後馬超那雜碎和他的軍隊就被打了個死慘!」

  「這麼說的話……」雲看向淵,而淵的臉上則是爽朗的笑容。

  「然後!然後三天前馬超那雜碎從張魯那借來了一堆垃圾士兵,又包圍了冀城,但這次夏侯將軍的第二次援軍及時趕上,而且這次帶了上萬大軍來打爆馬超那雜碎和他的垃圾士兵!」

  「是啊,孟德兄日前忙於對抗江東孫權,無暇顧及涼州此處,而我又收不到任何消息,是孟德兄收到了趙昂的求救書,才令我從長安火速率軍前來支援的。」夏侯淵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雲慶幸當初等待許久的援軍終於到來,儘管為時略晚,但他馬上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等等,尹奉你說三天前?」

  「對啊,你整整昏迷了三天!」尹奉他理所當然地說著,「馬超那雜碎來包圍城的那天晚上,我和趙昂和他那個叫做王什麼的妻子從歷城回來,正好發現夏侯淵將軍在襲擊馬超那雜碎的軍營,於是我就直衝敵方本營,想說能不能砍了馬超那雜碎,結果馬超那雜碎沒追到,反而在離開他的垃圾本營回城的路上看到你倒在那起不來,我就順手把你撿回來了。」

  「你又救了我一次啊……」夏侯雲想起上次他也這麼魯莽的去襲擊馬超,最後也是被尹奉所及時救回。然後雲又馬上想起自己要刺殺馬超的原因,於是又馬上問道:「對了,偉章和王異人呢?」


  「這--」楊阜有些難以啟齒,「你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從他們知道那件事後,便深居於官舍中,至今仍未出來過。」

  夏侯雲點了點頭,回想起當時在城上所看到的一切,好像剛剛才發生的一樣,不禁又有股惆悵湧上。


  「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跟子鷹說,能請你們先出去一下嗎?」夏侯淵回頭,對他們相當客氣的說道。

  「遵命。」眾人恭維的行過禮後,很快的便一一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出去後,淵才取了張凳子坐在雲的床旁,「子鷹啊,淵叔我就直說了啊。既然好不容易在這遇到了你,你就跟著我回去許都吧。」

  「我--」聽到這個要求,他頓時心理變的很是雜亂,雖然很想接受,卻又有更多拒絕的理由,「恐怕不行……」

  「為何?」淵對於他的反應有些意外,「你的事我都知道,現在許都裡早已沒有人記得任何有關你的事了,你可以安心的回到惇兄手下做事了呀!」

  「那文錦和涼鬼兵團呢?他們要是知道我回去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的還準備也不夠充分,還沒辦法與他們龐大的地下勢力抗衡。」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們的壯大已經不是屬於一支秘密兵團該有的程度了,他們甚至已經開始侵蝕朝廷,兵團內的將士也都開始任官了。」

  「什麼?」雲驚呼,然後又匆忙的追問:「是文錦嗎?」

  「這我不太清楚,我也只是聽密探報告的大概而已,但他們已經逐漸浮現在世人的面前了,而且還是在最為重要的許都。」

  「那……那現在義父的情況呢?」

  「你剛走的那段時間,他真的突然變得很消極,成天飲酒不碰軍事,據說他在襄陽那還幾乎荒廢了政事,是所幸有可靠的下屬幫他做好事情的。」

  「這些年來他都這樣嗎?」

  「後來他回到許都,也沒有做太多事情,只是日復一日的鍛鍊自己,我就算與他飲酒,也不見他前幾年的爽朗笑容,他也只是一聲不吭的把酒往嘴裡灌。」

  「那傢伙……」夏侯雲絲毫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以為自己的存在從頭到尾都是個負擔,殊不知自己對惇來說也有那麼重要。

  「你想想,惇兄他因為眼盲一事,而痛恨呂布以及其軍閥的所有人,但他卻容忍你最愛的女人是呂布的女兒,這還不能說明他重視你勝過他的親生兒子嗎?」聽淵這麼一說,雲更是當頭棒喝,他從來都沒太仔細的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知道玲綺她……現在如何嗎?」他有些不敢問出,也怕著得到的答案會使自己受不了。

  「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因為我與惇兄聊時他都絕口不提任何有關你的事,甚至是曾經在你身邊的人都不想談。但是有一個叫做徐什麼的傢伙一直在查你的下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得知問題尚未解決,但至少不是他所猜想最壞的答案。

  「子鷹,我這趟不會先回長安,而是先回許都,所以我覺得這是個讓你回到許都的好機會,不只是惇兄和你所在乎的人需要你保護,逐漸壯大的涼鬼兵團也需要你親自去制衡!」

  「保護?我從來就沒有真的保護過什麼……我想保護義父,但他還是屢次深陷危險且戰敗、我想保護朋友,但他反而被陰險小人陷害的更嚴重、我想保護愛人,但最後她居然還落的被我不告而別。」雲的語氣充滿著激怒與憤慨,但更多的是哀傷與無奈,「我想保護我的父親,但他……卻死於一個不明不白的陰謀中--」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夏侯淵淺淺的微笑,說道,「但要是他們沒有你,一切肯定不會比現在更好。」

  「涼鬼兵團已經開始啃食朝廷了,就連在我差點被處刑那天他們就有能夠動搖天子的能力,就算現在是我回去,也不能改變任何事。」


  夏侯淵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啊!當時我沒有好好勸你別加入涼鬼兵團是我的錯,但現在讓我彌補這個錯的方式,就是親自把你帶回去,把你和他們的一切作個了結!」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我父親和文錦以及呂石的詳細關係,到底他們和我父親過去做了什麼事,甚至我父親的死與他們有沒有關係,這些我都還沒弄清楚。」

  「那你從出走到現在將近三年多,知道了什麼了嗎?」淵反問道,「回來吧,子鷹,也許只有再回來,才能找到你所有的答案,並且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不行。」夏侯雲從床上坐了起來,儘管疼痛,仍然勉強自己走動了起來,「謝謝你願意來帶我回去,但我真的不行,有太多原因了……」

  接著,雲便步履蹣跚的往門外走出去,留下淵一人在房裡。




  走出房門,馬上就看到趙昂、王異、帶著趙英,三人站在房門口。

  「偉章……王異……」夏侯雲看到他們,呆滯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趙昂向前一步,對雲溫柔的說:「我們都知道你為月兒做了什麼了,我們深深的表達感謝。」
  說完,三人又退後一大步,向夏侯雲行了個大禮。

  「涼州這一帶是個傷心之地,我們已經在這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事、物了,而夏侯淵將軍亦有邀請我們,所以我們將會隨著淵將軍離開這,成為他的副將。」

  趙昂說完後,向王異指了指雲,隨後王異便馬上走向前。

  「謝謝你為我們、為了月兒做的一切,這一兩年我們也是受盡你的照顧,因此我們想邀請你,繼續陪伴我們,一起前往許都。」


  夏侯雲冷冷地對王異反問:「妳在決定要反事之時,難道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妳怎麼能夠沒有想到妳的兒子還在敵人手上?」

  「我當然想過,但……這也並非我的本意……」王異說完後,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雲,「這是在月兒在離開冀城的那天早上,放在我枕下的……」


  夏侯雲馬上將信打開來看,裡面內容寫著:

  「此行一去南鄭,我知道我大概也回不來了,不論是被遺忘,還是被誣以莫名的重罪後再被處刑,我的最後一定都是死。

   我也知道爹和娘以及冀城的眾將士們一定不會甘於屈服馬超那惡人底下,一定會起義反攻,將他驅逐出去。然而我是個人質,到時候我肯定會被拿來做威脅,就請爹與娘萬萬不要顧及我!
   因為我知道爹與娘的爹娘都是死於馬超的軍閥手下,雪君父之恥是必須的,犧牲我這個不成材的兒子也無所謂。

   這件事,希望看到此信的娘,不要告訴爹這是我的本意,至少在我死前,我都想用盡子鷹大人教導我的每件事,那就是保護身邊所有重要的人!
 
   而我保護大家唯一的方式,也就只有這一種了。
 
   娘親,對於您的養育之恩,我對於無法報答而深感羞愧,因此我希望在我一生的最後,不要再成為您的阻礙。

   師父,我也很抱歉,我可能無法隨你去創盪天下,也無法完成我自己立下的約定了,但不論如何,我很高興在這段日子中能夠向你學習。

  底下是趙月的留名以及對父親趙昂和妹妹趙英的話,雲越看著,手握的越緊,幾乎要弄破了書信。
  「臭小鬼,」雲將信遞還給了王異,然後轉身要往另一邊離去,「我可沒教他那些有的沒的……」

  王異想拉住緩步離去的雲,「你不是還想找到有關你父親蔣文的事情嗎,那麼與我們一起回到許都與文錦對抗才有機會不是嗎?」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先去找到足夠的答案。」說完,雲邁開更大的步伐,速度加快的走去。

  「子鷹哥哥--」剛剛一直都沒說話的趙英突然開口,叫住了夏侯雲。「您不能這樣,您答應過三哥的!」

  「什麼?」雲相當不解,繼續問道。

  「在三哥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您答應過他,您一定會回去您所想念的人身旁的!」



  「『如果我去了南鄭當人質後,就決定總有一天一定要回來的話,那您也得答應我,不管最後我是否能回到這、不管最後您是否找到答案,您都一定要回去那些您所想念的人身旁!』」
  趙月當初說的這句話,在夏侯雲的腦海中迅速閃過,讓他回想起了那個約定。



  趙英對雲激動的說:「趙英有聽說過,您所思念的人就在許都,所以您答應過三哥,一定要回去的--」

  「可是妳那天不是……」夏侯雲想起當天,以為趙英當時早就已經睡著了。

  「那天趙英知道了三哥要走,難過地睡不著,所以您和三哥說的話,趙英都聽到了。」

  夏侯雲看向趙昂和王異兩人,沒有說話,仍然繼續向前離去。



  走回趙昂的官舍,一路上看著百姓們的和樂融融,心情不禁好受一些。
  在踏入房舍門內之時,他有這麼一刻想過,那個吵吵鬧鬧又不成熟的小鬼怎麼還沒出來熱烈的歡迎他。

  但很快的,他便想起那個小鬼頭,已經回不來了。


  走到房舍後的後院,與趙月一起練武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能看到曾經的自己與他在那空揮劍、對練。坐在一顆大石頭上,回想起在西城遇到王異的那一天起,直到後來與楊阜等人相遇,一起驅逐馬超,那些過往都不斷湧現於心頭。

  最後出現在他心中的畫面,是過去那些在許都的人們,那些夏侯雲所愛的人們,以及當時與自己定下約定的趙月。

  「可惡--」夏侯雲從大石上跳了下來,抬起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約定這種東西真煩……」
  他轉身,從來的方向快步的走了回去。



  回到那間楊阜的官舍,雲看到夏侯淵以及趙昂他們仍在房裡,似乎在討論有關前往許都的事。
  淵、趙昂和王異見到是他回來,皆好奇的開口:「子鷹?你怎麼回……」

  他只果斷的說了句:「淵叔,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回許都?」



  三天後,楊阜一行人親臨趙昂官舍,送別他們,因為他們即將隨著夏侯淵的軍隊離開冀城,前往許都。

  楊阜帶著各位向趙昂行了禮,客氣的說:「偉章,以後就請你多多保重了--」

  趙昂也相當有禮的對他回敬,「楊兄,以後也請你好好過活了。」


  隨後趙昂便與王異和趙英先上了馬車,而夏侯雲這才帶著行囊走出來。

  「喔,楊阜你真的來了啊。」雲看到他,有些驚訝。

  「雖然吾人與你有些過節,但就在此忘掉吧,祝你以後順利。」他展現了離別前最後的風度。

  「過去有些也是我的錯,在這邊賠罪了。」雲行了個禮後,說道:「也祝你以後順利,再會了。」


  接著遇到的是趙、梁兩人,以及楊岳。起初雲還不想跟他們講話,但想到此別後可能就不會再相見,因此還是開口向他們說:「趙衢、梁寬,你們倆善心點,好嗎?」

  「是。」兩人同時答道,「那麼再會了。」

  「然後楊岳,我知道你忠心於你兄長,但記得要穩重點,知道了嗎?」

  「小的銘記在心。」隨後他們三人也向雲行過道別。


  最後是尹奉,他從一旁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抱住夏侯雲。

  「嗚……為什麼--為什麼要走!」尹奉大哭大鬧著,揪著夏侯雲的衣襟不放,「為什麼我愛著的人都要離我而去--!」

  「呃--我不是你值得愛的人啦,」雲將尹奉稍微推開,但他馬上又貼上來,「以後尹奉你一定會是個好官,所以不要這麼瘋癲了,但你的直率是好的,知道嗎?」

  「可是沒有你的話……我會想要吃掉所有人!好想殺掉他們啊--!」看得出尹奉已經開始胡言亂語,雖然按照他的個性,他說的也有可能會是真的。

  「尹奉啊,我只是個你人生中,一個無所謂的過客而已,所以不管以後有沒有我在身邊,你都一定能做好每件事的,過好每一天的,不是嗎?」夏侯雲溫柔的對他說著,同時又覺得這些話他好像也對誰說過。

  「嗚嗚……夏侯雲……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

  「你救過我很多次,而且我也欣賞你的直接與豪不虛偽,我不會忘記你的,以後當官的,記得要對百姓好一點喔。」說完後,夏侯雲對尹奉微笑並行上了禮,安慰他許久,才往馬車前去。

  上了馬車後,安置好行囊,馬車車隊在下令後便立刻開始前進。在向前離去的馬車中,夏侯雲將手伸出車外,與趙昂和王異一起大喊道:「再見了--冀城的各位!」




  長達將近一年的冀城之亂,在曹操所派的援軍,即夏侯淵的帶領下,以將馬超徹底驅逐出涼州作為結尾。而在最後遇上夏侯淵的夏侯雲,由於與趙月曾經下過要「回到思念的人身旁」的約定,於是便答應隨著叔叔淵回到許都。在不知道以前的人現在變得怎麼樣了的時候,雲抱著非常不安的心,希望不管是友人還是敵人,都不要變得太多才好。

  然而,夏侯雲當年出發前往尋找的答案,只得到了一半,但剩下最重要的一半仍然是個謎,他便是帶著必死的決心,要前來與文錦和整個涼鬼兵團作個了結。但最重要的,便是他們對義父夏侯惇的威脅、死因不明的張素和姜武、以及有關文錦真正的陰謀。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路途,夏侯淵的大軍終於回到了許都,城門口有的是歡迎凱旋歸來的樂隊,他們盛大歡樂的吹奏的班師凱旋曲。

  「許都--這裡感覺還是這麼棒呢……」
  夏侯雲在馬車剛進城門的那一刻,便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像回到家鄉一樣的溫馨感。


  趙昂不禁讚嘆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呢,沒想到還有樂隊歡迎我們,真是令人開心呢。」

  王異不禁好奇的車外看,看到有許多人民高聲歡呼著戰勝的軍隊歸來,「原來這就是中原之都的感覺,我也是初次前來。」

  「我說啊,這以前的許都可是更棒的,是最近被某些貪官汙吏掌政了,才會少了許多生氣!」夏侯淵這麼說道,不禁讓他們好奇了起來。


  趙昂問:「貪官汙吏?在夏侯以及各名門大族的將軍督導下,怎麼可能會有貪官和汙吏?」

  「這便是那涼鬼兵團囉。他們讓自己人出來掌政,又以天子和孟德兄那祕密的操控了高官,使得各將軍們也完全沒發現,我們是恰好被文錦他暗中以權力攻擊才能知道這些的。」

  趙昂點了點頭,似乎開始想著什麼。而夏侯雲急忙追問道:「誰?哪些涼鬼兵團的人出來當了許都的高官?」夏侯雲馬上急忙的問道。

  淵也不明白,「這我不知道,我這也是聽惇兄那的部下所探報的。」

  「好吧……」雲又繼續往車外看,看著許都的大小房屋以及歡呼中的人民們,「希望不要是義達就好……」



  不久後,夏侯淵的馬車隊先到了一個大府邸前,然後便停了下來。
  「到了--」淵喊道,接著開始將身上的行囊收拾起來。

  「這裡嗎?」雲往外看了看,然後就回過頭來對淵說:「可是這看起來不像軍營啊。」

  「哈哈,誰說這是軍營了?」夏侯淵爽朗的笑了幾聲後,對趙昂、王異、和趙英他們說道:「兩位和小姑娘,在這等我一會兒,我有些事要先帶他去處理!」

  「是。」趙昂與王異行了禮,然後雲也回敬了一下。

  「子鷹,向他們道個別吧。」


  雲不太了解,「我會在這辦很久嗎?」

  「是有點久,但我很快就會出來,而且他們將會隨我去軍營,不過你可要留在這啊。」

  「你在說什麼啊……」儘管雲還是絲毫不清楚淵在說什麼,但他也只好向趙昂與王異道別,「這一年多都受你們照顧了,還有趙英妳啊,你們三人要好好吃飯和睡覺啊!」

  「沒你在的話,我可是會睡不著的呢。」趙昂突然這麼說,嚇到了雲。

  「啊?」雲頓時覺得很是奇怪,還以為他有什麼樣的傾向。

  趙昂看到他的反應,立刻笑了出來,然後說道:「哈哈──別這麼緊張,我只是說笑呢!」

  「一年多了還是這個樣子啊--」雲搖了搖頭,但也覺得幾分有趣,「總之,進入軍中後要認真點,軍裡可不像以前當官那樣輕鬆啊。」

  「當然了。」、「嗯!」他們兩大加一小也熱情的回應他們。

  不知道怎麼慎重道別的雲,很乾的揮了幾下手,不禁讓趙昂他們又大笑了幾聲,然後也向他揮了揮手。


  「哈哈--」淵跟著呵呵大笑,然後搭上雲的肩膀,往那府邸的方向走去,「走吧,這件事很重要的,裡面的人可是等你等很久了呢!」

  府邸的大門敞開,裡面的僕婢整齊劃一的站開於兩旁,讓出一條大道。

  「歡迎回來!」所有僕婢們一齊大聲喊道,並且行了非常的大禮。

  夏侯雲看著這府邸,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把兜帽給放了下來,想要更仔細的觀察這間豪華的大宅。

  「啊--您……您不是……」一名婢女看到了雲的面貌,立刻倒抽一口氣,驚慌的拉了拉身旁的人,指向夏侯雲。
  「嗯,什麼?」兩邊的僕人婢女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各個都在交頭接耳,頓時變得有些吵鬧,使得雲也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淵叔,這些傢伙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你說呢?」淵笑著看向雲,而雲的表情表現出他仍然十分不解。

  「搞什麼--」
  一個低沉而渾厚的男人嗓音從府中吼出,瞬間所有僕婢都閉上了嘴,馬上回復原本的姿勢站好,「你們這是什麼態度,現在是你們吵鬧的時候嗎?這是在夏侯府邸裡的人該有的儀態嗎!」

  在被那粗厚嗓音的責罵之下,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唯有雲的表情變得十分驚訝。從府中大廳走了出來的,是一名穿著將軍大袍,威風凜凜,氣勢十足而霸氣外露的獨眼男人。

  「我夏侯元讓,絕不容忍自由散漫的人。」


  在夏侯雲看到他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夏侯雲。

  「義……義父……」雲有些難開口,但他還是克制的一切複雜的情緒,將那許久未喊出的稱呼再次叫出。

  「你……」他也看著雲,頓時說不出話來。雲和夏侯惇繼續對視了好久,一旁的僕婢們看到後,也訝異的又開始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後,夏侯惇才搖了搖頭,拍了拍腦袋,然後很輕鬆的對他說道:「得了,我這一定是在作夢。」


  下一刻,雲的臉就像要垮了下來一樣。淵看了看惇的表情,然後又看了看雲,忍不住笑道:「你們倆父子根本就一模一樣--」

  「義父,我回來了!」



  府邸大廳中,夏侯雲隨著惇走了進來,婢女很主動的將酒與杯子奉上,然後便離去讓他們兩個好好對話。

  「呀--大廳的裝潢變得都不一樣了呢,怪不得我一時之間認不出來。」

  只有雲和惇兩人對坐著,他們倆人就像過往那樣,喝著酒,聊著天,但上次做這些事的時候,估計是三年多前了。

  「義父啊,三年不見你怎麼就好像老了很多啊?頭髮和鬍子都白了幾根了呢。」雲自動的坐了下來,似乎很快就找回這裡是自己家的感覺。

  「哼……歲月雖然增長了,但我的身體與意志可是更堅強了,倒是你,不管是外型還是言行舉止都完全沒變啊。」惇也坐了下來,只是他的細微動作都顯得他其實很開心。

  「呵呵--是這樣麼?我還擔心你會不會老了,身體就不好使了呢,不過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哼。」惇試著裝出冷靜又無所謂的樣子,但斟酒時他那顫抖的手將他心裡的激動表現無遺,「我的武藝和智略都有增進,全歸功於鍛鍊不懈。」

  夏侯雲姑且笑了笑,他雖然早就從叔叔淵那邊聽到義父的事,但也沒有在此揭穿他,「我也不錯,經歷了很多事。」

  惇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時手仍然抖著,「有成長些就好。」

  「要是知道走了這一趟會經歷這麼多煩人的事,我還寧願幾年前就讓文錦砍了呢。」

  「哼,看來你果然還是沒變。」他將酒杯喝乾,然後看向雲,有些結巴地問道:「那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

  「算是找到了一些,但不完全。」

  「那你為什麼回來?」

  「這說來話長了,可以說是為了回來解決一些一定要解決的事,又或者說來答覆一個約定。」雲笑了笑,然後問道:「我可是從川蜀到西域涼州一帶都走過了一遍,想聽聽我這趟長達三年多的旅行嗎?哈哈!」

  「說,反正今天我已經去軍營練過兵了,怕你講到明天不成。」惇也笑了笑,風趣的回道。

  「那可要聽好了,不過有些事你肯定不會相信--我一開始迷失了方向,往成都那去了,在那當了一陣子的流浪商人賺夠了點盤纏後,我就前往西域的第一地隴城……」



  就這樣,夏侯雲將他從三年多前離開許都那天開始,講到流浪成都與漢中,中間幾年精采的不凡冒險,又至西城推翻梁雙,最後說到冀城與馬超正面對決後,碰巧遇上叔叔夏侯淵,就被他這麼的帶了回來。

  「--最後我就進來這間府邸,然後在這向你敘述這一切,不過,這好像跟以前變得十分不一樣了呢!」

  他聽完了後,雖然對於有些他所說的事不太相信,但他又覺得他的語氣充滿真誠,而且也沒必要說謊,因此還是相信了他。

  「怎麼,聽得都呆住了?」雲笑了笑,然後給自己倒了杯酒。

  「哼,也只是跟我年輕時的經歷差不多而已。」他將頭撇向一邊,不正面看向雲。

  「你也遇上了軒轅神劍?」他調侃的戲弄著,但突然又沉靜下來,低聲地問:「對了,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只要別跟我說你又要走了就好。」惇這句話說得很快,完全沒有多考慮或過濾過。

  「其實應該說問問才對,那我就問了啊……」夏侯雲開始變得有些畏懼,問道:「這個……有關玲綺她……」

  「她走了。」

  「什麼!」雲大為驚呼,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三年前你走了後,我看她無親無故頗為可憐,便認她做養女,可她在你走後便一直待在你的房裡,房門深閉,飯也不吃,更沒怎麼出來過。」

  「那她後來怎麼了,為什麼會走?」

  「去年時,一個來自涼鬼兵團的在地高官,也就是文錦的手下,提出要娶她作為與夏侯一族的聯親姻緣,實際上是想要藉此之後用夏侯一族的光輝與名譽來掩蓋他們貪汙斂財的惡行。」

  「你同意了?」

  「當然不可能。」惇果斷回道,「當時我還沒回許都,我知道這件事情前,涼鬼兵團那就做出了偽造的同意令,內容寫說我同意將她嫁給對方,然而我回到許都並且知道這事後,她也已經為了逃婚而逃走了。」

  「到底是誰……不,一定是文錦……」夏侯雲咬牙切齒,拳頭握的越來越緊,「妳會在哪裡……」

  「別太難過,她也不一定離開許都了,說不定很快就能遇上。」惇難得的安慰他,「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她也算是我看過最能制的了你,最配得上你的姑娘了。」

  「那你知道那個貪官惡吏叫什麼名字嗎?」雲馬上急著問,好像恨不得要立刻把那個人殺掉一樣。

  「那傢伙叫做李得,我一定不會記錯。」惇語氣充滿信心的回道,「他在你剛走的時候就開始大肆散播你的惡名,私下還會令人傳些有侮辱夏侯一族的消息,還給你冠上了許多根本沒有的罪名,無奈在涼鬼兵團的保護下,即使是我也完全無法揭發他們。」

  「李得?」雲想起了那個白臉,總是人前笑笑,背後捅刀,因此知道他會幹這些事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有厭惡,「可是為什麼他要娶玲綺?」

  「就像我剛剛說的,他只是想要藉由聯親關係來掩蓋他私下的惡劣勾當而已。」

  「該死的傢伙……」

  「由這些事你便可以知道,文錦與他的涼鬼兵團已經不害怕任何政權上的敵人了,他們獲得了大多數將軍和天子私底下的信任以及利益,這是連我和孟德都失算沒有想到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

  「只有將涼鬼兵團在朝廷侵蝕的各處中,將他們一一剷除,最後才能夠有機會擊倒文錦,奪回一切。」

  「嘁--」夏侯雲將酒一口飲盡,「看來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如果你願意真正的留下在這,回到我們的身邊,那我即刻就去安排相關事宜,因為若要擊倒涼鬼兵團,這件大事不能沒有你。」

  「一定會,而且在所不辭。」夏侯雲回答的非常快,幾乎沒有多思考任何一秒,「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接觸到文錦,了解他和我父親以及呂石的一切。」

  「好!」惇向雲敬了杯酒,喜悅的表情中其實有些擔心,「但是,我得先跟你說,我絕對不誇大--整個朝廷的命運都在你手上,只有你能保護所有人。」

  「我?」雲正要喝下酒,聽到後卻停下動作。

  「你所擁有的智慧、歷練、以及技巧,還有特殊的身分,都是所有人中不出第二的,所以只有你,能夠保護我們所有將士和黎民百姓們,免於被文錦和涼鬼兵團的惡行與暴政所殘害。」

  「說什麼奇怪的話呢,一點都不像你啊……」雲久久不見惇,第一次回來就看到他就這麼奇怪,於是只好乾笑了幾聲後繼續喝酒。

  「也許你才剛回到這,就跟你說這些有點太早了,但我不得不說,你在這最重要的時刻回來,我很是欣慰和愉悅。」

  「老實說,我還真希望他們真的是能帶給天下太平的人,這樣我就不用對抗過去的同伴了……」

  看到雲的表情顯得有些感傷,惇沒有做出回應,只是繼續說道:「在開始準備一切之前,有個人你必須要見見。」

  「是誰?」


  「報!」
  正當雲還不了解情況時,就有一名傳令到達門口,大聲的喊報到。
  「副將大人從軍營回來,已經在府外等您了。」

  「知道了,下去吧。」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離開。

  「副將?我以前怎麼都沒聽說過你有什麼會親臨府邸來的副將?」夏侯雲有些好奇的問。

  「哼--在你離開之後,有個人就為了守護你留下的一切,一直努力不懈的奮鬥著,甚至比我還勤奮,他幾乎要變得跟當年的你一樣的強了。」惇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守護我留下的一切?」夏侯雲更加好奇了,不過現在疑惑佔了更多。
  而惇只是向雲招了招手,然後雲便跟隨著他走出大廳,往府門的方向走去。



  剛拉開府邸大門,便見一支極為整齊的隊伍,士兵們各個都立正站好,儼然是訓練有素的模樣。
  「這是?」夏侯雲還是不解。

  「你看著吧。」惇嘴角微微的上揚,然後讓雲往前看的更清楚點。


  「迎送副將大人進府--」帶頭的卒長大喊,隨後他們便馬上左腳重踏了地面,然後左右站開,讓出了一條大道。

  「退下吧。」一個身穿銀色鬼神甲輕鎧,靛色披風單披於左肩,腰際一把長將劍,步伐優雅而霸氣外露的從中央道走了過來。


  那清秀的臉龐,以及那熟悉的聲音,夏侯雲看到他,立馬認出他是誰。而眼神充滿自信甚至有些傲慢的對方,一看到他,萬分驚訝完全無法掩飾,片刻間內心感受就全都露在臉上。

  「你……你不是……」剛剛還氣勢凌人的他,立刻變得口吃不能自己,「子……子……」

  雲溫柔的微笑,然後走到他面前說道:「三年不見了,我這聲音也沒變粗,鬍子也沒怎麼長,就是頭髮更長了點而已呢,看來你也差不了多少呢。」

  「子……子鷹……子鷹兄……」

  「總之,我回來了,岳彬!」

創作回應

飄泊筆尖
「靛色披風單披於左肩,腰際一把長將劍」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義大利的刺客導師啊!
2017-04-30 14:26:37
K.I
那位義大利導師應該沒有穿靛色披風和銀色鬼神鎧。XD
2017-04-30 14:3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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