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你想知道?」
「很好,小孩子就是要不恥下問;今晚來我房間,我慢慢告訴你。」
施大貓和胡二姐按照老胡的指令、在屋頂監視著胖子和瘦子的動向,意外偷聽到老胡對黑店夥計的對話,兩人相視、用力憋笑,待到火鍋的香氣飄到屋頂,兩人就再也沒有心思去笑,盯著屋內的火鍋、嘴上只能啃著味如雞肋的乾糧。
等到屋內四人一陣風捲殘雲、桌上杯盤狼藉之時,胖、瘦二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老胡吩咐了黑店夥計,自己扛著醉倒的二人往廂房走去,安頓好後才轉向廚房。
胡二姐讓施大貓繼續看著胖、瘦二人,自己趕在老胡之前先行一步到廚房屋頂上,正好聽到黑店夥計在飲泣,淚中有話:「爹、娘,孩兒不孝,實在沒法子為你們報仇……」
「報仇?」胡二姐納悶著,正想湊近點聽清楚時發現老胡已經在廚房門口駐足,抬著頭看著自己許久、自己卻一直沒發現。
老胡用唇語向胡二姐說:「別壞了事。」
胡二姐見自己的尾巴藏不住,無奈地向老胡點點頭卻不認命,佯裝縮了回去、實際上仍貓在廚房屋頂,偷聽老胡和黑店夥計的對話,老胡只隔著門說了一句非常小聲的話,隱約有「酒店」和「孫二娘」兩個詞,她立刻就覺得事情並不單純,決定回到火車後向三十八妹問個明白。
在老胡的廂房屋頂上,胡二姐心裡有個結,這個結打沒打死還說不定,端看接下來的發展;她在磚瓦的縫隙間看到老胡裸著身子、坐在床上,向黑店夥計招了招手,等到他一靠近、立刻就將他拉進被窩裡,把胡二姐的心結一下子就繃緊,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間衝向腦袋又快速流遍全身,屋內的兩人還沒有動作、胡二姐就已經被無數的想像弄得渾身火辣滾燙。
「天啊!原來爹好男色,怪不得他不要女人……」想到這裡已經無法繼續思考,胡二姐的腦袋一片混亂,不曉得該興奮還是該羞恥的好。
本以為接下來的好戲該往白熱化進行下去,沒想到老胡只是把黑店夥計抱在懷裡、交流往事,兩個故事一來一往竟然還惹得黑店夥計哭起來,胡二姐的思緒更是空前絕後得混亂,兩個人傳奇般的過往交流在一起,老胡的過去讓她聽得寒毛直豎,以她對老胡的認知、報仇的發展必然是一陣腥風血雨,反觀黑店夥計的報仇想法充滿知不能為而為之的無奈,如同末路英雄最後的反撲,儘管希望渺茫卻沒有放棄。
「我的仇已經報了,你的仇、我不急。」老胡丟下這句話後、像個提上褲子不認人的負心浪子,把黑店夥計留在床上、自己穿戴好後就提著皮箱出門去。
此時的胡二姐已經把老胡交代的任務拋到九霄雲外,一心投入調查他爹過去的復仇歷史,她的直覺隱約告訴她──此事與她有關;老胡不曉得是故意讓她跟著還是根本沒有發現她,直到他和施大貓碰頭都沒有發現胡二姐。
胡二姐一看就納悶:「大貓不是該看著胖子和瘦子嗎?」緊接著便聽老胡和施大貓之間令她心驚肉跳的對話。
「大貓,處理得如何?」
「連塊渣都沒留下,想還魂都還不成;頭兒,還是你想的周到,讓老五、老六跟著進城了。」
「明天讓老五、老六喬裝成『他們』去送信,要送地乾淨俐落。」
「明白、頭兒,不過……這事不讓小珊知道好嗎?」
「好歹是自家閨女,讓她過家家就罷了,幹這行當沒有一個是長久的。」
胡二姐聽著,明白自己終究只是胡珊、不是什麼胡二姐,而老胡不再像那個把自己提拔長大的老爹,施大貓也不再像那個總是被自己當成大哥看待的施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