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與以往不同,並沒有什麼戲劇性的展開。
因為飛鏢這種東西靠的完全是硬實力,不存在什麼作弊一下或是耍小聰明就可以逆轉的情況,玩了三場幾乎都是社長在第四輪前就結束了遊戲。
而我跟千心還有書榮由於太爛的緣故,基本上我們之間也打不出什麼轉折,但偶爾射到紅心還是很爽就是了。
雖然千心有想到要用我的能力作弊,但考慮到要在社長的私人物品上畫撲克牌的圖案就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也作罷了。
就在我們玩的心滿意足,準備收拾飛鏢機的時候,遊戲社的大門久違的被敲響了。
「叩叩叩!」
我跟社長對望了一眼,心想著八成又是翎涵來派任務了,社長不以為意的對著門外的訪客說:「請進。」
木製的門板緩緩揭開,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門外的人並不是翎涵。
修長的漆黑髮絲傾瀉而下,一身黑色的套裝令女人顯得格外神秘,套裝窄裙下露出的長腿被合身的黑色絲襪所包覆,其下是被擦的發亮的黑色高跟鞋。
女人的身材姣好,年齡看上去接近中年,卻僅能從其面容上窺見些許的歲月痕跡,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精實老練的氣息。她一踏進遊戲社社辦的室內,便能感受到凌冽的氣氛。
「請問是來玩遊戲的嗎?」就在我腦袋才剛冒出「誰?」的念頭時,社長已經擺出了營業用的笑容,親切的招呼訪客。
這裡是遊戲社,來的人都是來玩遊戲的。
正常來說是這樣,但......
「不好意思沒有通知就來訪,不過我並不是為了玩遊戲而來的。」女人簡要的說明自己的來意:「陳思齊、陳書榮、周千心,請問這三位同學在這裡嗎?」
此話一出,我的冷汗瞬間爬滿全身。
唯獨沒有點到社長。
這是什麼意思?
遊戲社的四個人裡面,只有社長沒有「異常」。
我跟千心是超能力者,而書榮則是跟了一個守護靈。
要同時找我們三個,絕對不可能是單純來委託怪力亂神事件的,因為千心從沒接洽過這種事情。
那麼,為什麼要找我們三個?
能想到的狀況似乎都不是太好的結果。
「請問找他們有什麼事情嗎?」社長相當鎮定,彷彿見過不少大場面一樣,面對眼前這個很明顯是父母輩年紀的長輩,她的情緒沒有一點緊張紊亂。
「有點事情要找他們,這點我不能透漏給三位同學以外的人知道。」換言之,就是明示著社長不是她要找的人。
「我是陳思齊,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看見我站起身來,千心跟書榮詫異的視線刺痛了我的背部。
我之所以直接出聲,是因為我認為這個人可能不是因為一些不好的目的來的,那樣的話並沒有先來打招呼的必要,直接動手就行了。
另外,書榮跟千心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救我,就算真的出事了,讓我出事才是最好不過的判斷。
「另外兩個人呢?是這個女生跟那個男生嗎?」女人用下巴指了指千心跟書榮。
「他們不在這裡,能直接跟我說明來意嗎?」我其實還是有點害怕這人可能會對我們做什麼,還是留點底牌吧!
「這樣啊......」女人瞇起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接著拿出了手機確認。
接著,她將手伸進了套裝胸前的口袋裡。
欸......?
這個動作......?
她的動作流暢,優美的就像是電影一樣,我甚至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僅僅是望著女人將那樣東西從胸前拿出來。
凜冽的黑色光澤散發出冷血的氣息,女人將那造型簡約的凶器緩緩舉起,接著,女人將子彈上膛,用以收割性命的漆黑槍口正直直對著社長。
直到這一刻,我的意識才被拉回現實。
與此同時,我發動了能力。
「辯才天!」書榮急躁的呼喚將原本靜默的空間炸裂,轉瞬之間我的撲克牌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向女人襲去,而千心則是率先一步碰觸到了女人。
但僅是下一個瞬間,我們便全軍覆沒。
千心捧著自己腹部,痛苦地趴在地板上乾嘔;書榮被男人掐住脖子按在牆上,不停掙扎;我雖然沒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撲克牌被閃過了,而且槍口也從社長的身上轉移到了我的額頭
完了。
我只剩下這個念頭。
宛如死前的走馬燈一樣,一切的動作在我的眼裡變得相當緩慢,男人將手指搭上了扳機,慢慢地,輕輕地往下扣,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啊,要死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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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並沒有如約而至,只見槍口湧出了彩色的紙屑,和不合時宜的電子廉價音樂。
男人將書榮從牆壁上放下來,並將千心扶起。
「這兩位就是陳書榮同學跟周千心同學吧?真不愧是超能力者,沒想到真的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男人的身體此刻將女用的套裝撐的相當緊繃,他一邊觀察自己的身體,一邊說:「非常抱歉,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敵意,但我想這是最快的方法。」
「......你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社長冒著冷汗的對著男人問道。
男人的眼神很明顯撇了正在書榮頭上的辯才天一眼,接著才說明他的來意:「我就直說了,政府在尋找超能力者。」
「那不是對著我們舉槍的理由。即使是玩具槍也一樣。」社長理性且正確的反駁。
「我判斷接下來要花上不少時間交涉,所以就擅自採取強硬的方法了。關於這點非常抱歉,我會賠償損失!」男人低下頭致歉,動作相當流利標準,難以想像這個人到底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總之,還請各位先就座吧!」男人帶著充滿虛偽的笑容,朝著剛剛被他打倒在地的千心跟書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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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此趟來是為了確認超能力者的存在,為此我採取了過激的行動,請容我再次致歉。」男人簡單的做了開場白後,便繼續往下說明他的來頭。
「簡單來說我是政府派來管理確認超自然現象產生的專員,因為在各處的攝影機曾目擊過陳思齊同學在天上飛,以及陳書榮同學在各種意外中存活,還有周千心同學將陳思齊同學從墜樓重傷一瞬間治療完成的畫面,因此政府想要查清楚這些反物理的現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原來之前為了解決事情使用能力的時候都被拍到了啊......
「另外也有聽聞星星大學的遊戲社是專門處理怪異事件的社團,所以才前來調查。」
「當然,幾位同學是這裡的社員這件事情也早就調查過了。」
「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為了激發各位同學的超自然能力,我才出此下策。」男人將玩具槍按到了桌上。
「......知道我們是超能力者後政府要怎麼做?把我們抓去研究嗎?」千心在消化完男人的話語後,說出來她平常最會擔心的那些事情。
「當然不會,只是像是周千心同學這種一碰觸就可以讓人性別轉換的能力,在超能力者之中都算是非常稀有的,因此政府想至少將你們控制起來。」
「......超能力者之中?」千心挑出了男人話語中她感興趣的部分。
「更應該說,深陷於超自然怪異現象的人們,打個比方來說,陳書榮同學是被『詛咒』之類的東西纏上了對吧?」
『......是類似守護靈的東西。』辯才天不情願的說道,但依照辯才天的說法,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明自己目前的狀態。
「那就是了。」不出所料,男人果然可以看見並聽見辯才天。
「我能問問剛剛所說到的控制是什麼意思嗎?」男人的視線剛好停留在書榮身上,他也就順勢發問了。
「請放心,並不是什麼把你們關起來監禁之類的,只是想請你們盡量不要做出會讓社會大眾知曉超能力者存在的事情,此外若是真的搞出來了,還請聯絡我們善後。」男人拿出了書榮之前在光南被槍擊的新聞(見:未嘗一勝的我與從沒輸過的她),以及千心在高中時期與雨柔一起跳樓但毫髮無傷的新聞(見:第8章)。
「像是這兩種都會讓媒體大肆報導,可能會擾亂社會秩序,也不難保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會去模仿。」
「呵......呵呵,我......我明白了......」千心跟書榮同時苦笑,宛如被抓包了不好的事情。
「除此之外,我們不會干擾你們的生活。」
「要幫助我們善後......雖然說維護社會秩序確實是政府的責任,但不難想你們有其他的目的吧?」社長提出了一針見血的見解。
「畢竟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超自然現象的能力擁有者,因此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在畢業之後可以到我們的部門裡工作。」
「這是可以拒絕的意思嗎?」
「當然,畢竟超能力者也很多,一一控制是不可能的,但希望你們畢業之後可以幫忙就是了,附帶一提,這裡的待遇是......」
男人說出的數字,有點尷尬。
「如果要處理怪力亂神的事情,應該也會有生命危險的疑慮吧,怎麼還不如我們去賣肝啊?」社長明明就不是超能力者,卻擅自開始幫我們交涉了。
「我也想知道啊......」男人面有難色的說,看來他本身也是領同一個薪水的。
「那這樣說起來,你也是超能力者嗎?」書榮好奇地問。
「我算是超自然現象的受害者,不過也因為超自然現象我稍微獲得了一點特殊能力,比如我能看見『那個』。」男人指了指書榮頭上的辯才天,這也意味著他有類似陰陽眼的能力。
「是什麼事件?」社長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很抱歉,這點礙於工作保密我無可奉告,但林永豪是你們的同學對吧?他女朋友的狀況跟我一樣,透漏到這裡是極限了。」
突然出現林永豪這個名字讓我愣了一下......永豪的女友,我記得好像是什麼人魚傳說的受害者,隱約記得是被詛咒變成了人魚(女性),後來千心提議要不要把她性轉回來被拒絕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也是被變成人魚(女性)嗎?
「總而言之,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關於超自然事件的疑慮就打上面的這支電話。」男人將名片各放了一張在我們四個人面前,其上的資訊只有男人姓吳,以及電話號碼而已。
「另外,周千心同學,還請將我變回女人的狀態,妳聽見了我的薪水也不會想要讓我多買幾件套裝吧!」男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套裝,整個都被撐到變形了。
「啊......不好意思......」千心愧疚的將吳先生性轉回吳小姐。
吳小姐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儀容後,便站起身來致意,準備離開。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吳小姐拿起了剛剛玩完忘記收,還散落在桌上的飛鏢。
「關於周銀晴同學妳剛剛說到的事情,也就是薪水待遇的問題,假設普通人能做到的最高成就是飛鏢上的紅心的話......」
吳小姐將飛鏢隨手扔出,雖然擊中了標靶,卻不是丟到紅心上。
「那麼,這些超能力者能做到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那根飛鏢,命中了位於紅心上方,20分區的內圈方框裡。
「請不要用普通人的思考來度量超自然現象。」
吳小姐離開後,社長不爽的敲了桌子一下。
「......最後那是什麼意思啊?」我無法理解,雖然很準,但那人耍帥也不丟紅心的,到底是什麼鬼?
「飛鏢標靶上,分數最高的地方並不是紅心的50分。」
「欸?」
「外圈的環狀方框的得分是該區域分數的兩倍,而內圈則是三倍。」
「換言之,標靶的最高分區域,是位於20分的三倍方框,也就是60分。」社長悻悻然的將那插在60分區的飛鏢拔下來。
「她的意思,就是在說像我這樣的平凡人,只會想著要射中紅心------也就是更高的薪水,卻忽略了更有利的選項。」
......我一瞬間明白了社長的意思,只要能夠獲得名為政府的後盾,那麼薪水如何大概也不是這麼重要了吧?
社長走到了投標線的後面,用力地將自己的怒氣隨著飛鏢投擲而出。
碰的一聲,飛鏢死死的釘在標靶上。
社長射中的部分,是17分的三倍區。
也就是51分。
「真令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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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總之我畢業了,保底會閒到十月底,但接下來我要面臨的是兵役跟工作,為此我實在是不知道之後到底抽不抽得出時間寫小說(好像說過很多次了),然後下一個長篇就是上車,然後其實我也很想在上車篇前有張專屬的封面插畫,各位覺得我去委畫好還是去研究AI好呢?
另外,這章的吳小姐跟<在眼淚滴下前,請不要哭出聲音。>的娘是同一個人,雖然我覺得已經明示得很明顯了,但還是說一下,沒看過的讀者也可以先去看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