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總說樹大招風————
「你們這些王八蛋,真要視官府為無物嗎?」
隨著他在外名聲廣大,接著便被布袋包起來帶走了。
剿匪一過就是三個月,顯然他們沒發覺夜晚的俠客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過作為名響四地的商家鉅子,夏思柏也還是被馬賊綁到荒郊野外。
「你真以為官府有用?」
正當準備逃脫時,他才發現賊窩裡不是逞凶鬥狠之輩,全是孤苦無依的乞丐。
莫說孤苦伶仃的窮孩子,因局勢被逼上荒山做賊的讀書人也不在少數。
「官府若有用,天下便太平,自然也沒人會來作賊。」
看來一走出那個村落,這個世界也沒他想的那般美好。
對於夏家著急慌張的姿態,他們也毫不留情地提出贖金一千五百兩銀。
這足以塞進整車的銀子能溫飽兩鄉窮人的生活,對他卻只是商號一年淨利。
夏思柏本想直接逃脫,但一看見搶匪的窩囊樣,說什麼也要等錢寄來再跑。
反正銀子扔掉還能再掙,窮人餓死就難以挽救,輕重緩急他還分得清。
「哼!你們老爺說不行,只好刮了你的耳朵寄過去給他看!」
正當他以為錢快要送過來時,另一名「老爺」拒絕掉這份好意。
夏思柏既詫異更困惑,究竟是什麼人能在鄉民都在關注時,無端頂替他的身份。
就在這時,他憶起母親出村的事,才終於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
視角回到六合村,夏家大宅卻有新氣象。
只見回歸的老奴挺直腰桿,一屁股就坐在夏思柏的位置上。
其他僕人見不到夏夫人的蹤影,他則說對方患了重病,要在隔壁村靜養數月。
但就算是家奴出身,他還是夏思柏的繼父,其僅存的親人。
「如果就這麼簡單讓那幫山賊得逞,以後他們想要錢就會找我們麻煩。」
然而作為主人的他卻被輕言犧牲了。
哪怕家奴們敢怒不敢言,但礙於夫人的關係也只能順著他的道理。
「那老爺該怎麼辦,他現在還被困在賊窩裡不是?」
「那夏家名譽又該怎麼辦?盜賊侵犯的次數才有減少,現在是想重蹈覆轍!?」
老奴姿態跋扈,卻自恃其理其位而不願讓步。
於是面對生死不明的夏思柏,他們也只好將希望託付給夜晚的那位俠客。
眼看黃昏日落時,老奴卻揚起一弧詭異笑容。
日落月升,夜晚來臨。
山寨火把還沒點滿,夏思柏便趁眾人眼睛尚未適應黑暗,自行從束縛中脫逃。
隨即快手奪刀殺人,掃敵猶如蜻蜓點水,可謂毫不猶豫。
其中山賊領頭上前阻擋,持著一把木板就頂住無情白刃。
但夏思柏早就殺紅了眼,即便退回赤手空拳的鬥毆,絲毫不給對方一條生路。
拳拳破釜,氣勢沉舟。
「把我娘還給我!」
「你他媽瞎說啥啊?我怎麼知道你娘在哪裡!」
夏思柏試圖快拳連破,卻被頭子蠻力反制。
眼見對方挺身堅不可摧,旋即明白他的功力沒經由任何琢磨,而是渾然天成。
夏思柏招路輕巧多變,卻在這裡遇上天敵。
「少屁話!王八蛋娶了我娘便雲遊四海,根本不可能會在這時候折回來啊!」
「去他媽的,你說那賤貨是與你媽一起回來的?那個文靜姑娘就是你媽喔?」
然而一聞發覺事不對,他便忽然停下攻擊。
夏思柏這才明白老奴並不是真心愛她,只是將自己母親帶離六合村的幌子。
她所傾心的對象,正是眼前的山大王。
「比起在這裡跟我打架,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該做。」
「比如家業被篡奪的事情吧。」
觀那頭子年齡也不小,正要愛人相陪,夏思柏對此無奈搖頭,隨即拱手告別。
凝視少年淒涼的背影,盜賊頭子既是愕然,更感人間悲哀。
「顧好我娘,我們就不欠了......」
因為他沒想過,愛人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宿敵。
首次見面便是在這種刺激關頭,盜賊頭子只是雙拳緊握,情緒激動到無法自我。
就在剎那,盜賊頭子從齒間擠出一聲人間無情。
「罷了,人在江湖,豈能留情。」
然而在盜賊頭子回到房內,卻只見到一隻多尾白狐在守候他。
夜起滅燭殘,琵琶弄聲響,白狐旋即化人影。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