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復健及休養,明天就是南誠出院的日子。然而現在,於夕陽即將落幕的傍晚時刻,那對兄妹兩人現在——
「這樣如何呢,老師?」
「嗚嗯……比剛剛好一點呢,一百分!」
「哦,終於離一萬分只差兩個零了嗎,我看很接近了呢。」
他們持續做著笑容練習,然而聽到自己成績有所成長,讓劣等生南誠滿意地點了頭。
不過,自己與祭約好的是一萬分的笑容。而且很遺憾,明天暑假就結束了。
雖然沒能履行和妹妹的約定,但好說歹說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只能說她要求太高了。
就算對祭來說只有百分之一,但能達到這個分數,南誠已經很滿足了。
「嘛,扮鬼臉遊戲總算結束了,等出院以後,就能玩到真正的遊戲機吧。」
「練習笑容哪是扮鬼臉了,哥哥快點跟笑容之神道歉!」
「妳這隻松鼠又偷偷信奉什麼邪教了呢?」
看著把兩邊臉頰鼓得像塞滿瓜子一樣的妹妹,南誠只能聳聳肩膀。
但說實話,或許自己漸進中也成為信奉的教徒之一吧。
因為這幾天下來,祭所愛的笑容——已經賦予了南誠生活的意義。
他不再為了午餐而勉強自己笑,也不再對笑容感到厭倦。不知不覺中,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許多了。
南誠此時把頭轉向窗外,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他心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今天就到這吧,祭該回去了。」
「欸!?已經這個時間了嗎?」
妹妹眨了兩下眼皮,似乎沒發覺時間即將來到晚上。而南誠繼續說道。
「趕快回去別讓媽媽擔心了,吶,再麻煩妳把便當盒帶去吧。」
南誠拿起一旁放在桌上的便當盒,然後遞到妹妹眼前,不過……她似乎沒有要拿走的意思。
「可是,哥哥……」
「嗯?」
「哥哥還沒給祭看到滿分的笑容吧,哥哥還沒實現和祭的約定吧……」
此話一出口,南誠便沉默了。
她將語調放低,能從中感受到她的失落。但做不到的事情,就算靠努力也無法改變的。
南誠緩緩放下便當盒,然後輕輕地把手放到妹妹的頭上。
「抱歉,沒能實現和祭之間的約定。」
「哥哥……」
「等我出院以後,會再想辦法彌補妳的。所以祭趕快回去吧,天色要變暗囉。」
南誠摸著妹妹的頭,述說自己未能達成之事,就這樣過了幾秒後,祭才乖乖地點了一下頭。
「嗯……」
她就這樣帶著失落感,然後拿起便當盒並裝入袋子裡,最後轉身緩步離開病床。
「這才是乖妹妹,那麼祭,明天見囉。」
南誠一邊對著妹妹的背影揮手,一邊和平常一樣與她道別。
不過,當他這麼開口時——祭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嗯……祭?」
突然異樣的反應讓南誠眨眼面露困惑,然而下一刻——
他看見妹妹拋下手上的便當盒,緊接猛然轉身,用將近飛奔的速度跑了回來。
「——」
隨著鐵製便當盒落到地面發出撞擊聲,祭給了哥哥一個擁抱。
矮小的她飛撲到南誠懷裡,這異常的行為讓他愣住了。
「祭?妳、妳突然之間是怎麼了!?」
「拜託了哥哥!再給祭看一次笑容吧……再讓祭看一次哥哥的笑容吧……!」
她用著哭腔喊道。同時圓滾滾的雙眸中含著淚珠,白嫩的臉蛋也被染了一片紅暈。
妹妹放任自己的情緒,啜泣聲傳遍整間病房。眼淚浸溼了病服,但南誠卻不理解她情緒為何如此激動。
怎麼突然哭了起來?但即使不清楚,南誠仍是用雙手緩緩抱住了妹妹。
「到最後都還要和哥哥撒嬌嗎,祭果然很煩人呢。」
雖然語帶嫌棄,但他的口吻卻是無比溫柔。
他用雙手捧起妹妹的臉頰,接著用拇指指腹擦拭淚滴,然後他閉起雙眼。
等待情緒醞釀好後,他再度將嘴角揚起一抹弧線。
「怎麼樣,這應該是對祭來說最好的笑容吧?」
雖然沒有鏡子,但南誠認為現在的笑容是自己的最高傑作。
妹妹睜大盈滿淚水的雙眸,她看著哥哥,對於那抹笑容,她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打分數。
但是,她卻笑了。
這次的她,所露出的不是平常歡喜的笑容,而是像靜謐的河畔,那樣平靜的微笑。
雖然這個笑容仍是沒有達到她心目中的滿分——
但此刻在夕暉照耀下,兄妹兩人的笑容,成為他們今日最後的道別。
——
緊接著,南誠迎接了新的清晨。
「欸?病人終於醒了嗎!我現在馬上去通知醫生!」
窗外的陽光滲透進病房,南誠張開惺忪的雙眼,意識只聽見一名女生語帶著急那樣說著。
大腦還有些恍忽,不過等到他發現醫生進來病房後,他才稍微清醒一點。
「嗚,現在是……?」
「終於醒來了嗎,有沒有覺得哪邊不舒服呢?」
醫生像是問診那樣說著,雖然不知他為何這樣開口,不過他大概是來告知自己退房的事吧。於是南誠耍嘴皮子說道。
「嗯……只是還有點睏,可以再讓我睡一下嗎?」
「喂喂,一醒來就開這種玩笑,都不知道自己昏睡幾天了吧。」
「……!?」
聽到這裡,南誠內心湧現一股違和感,然而醫生繼續說下去。
「你不久前出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還記得嗎?」
「當然,才不過一個月前的事,我可受盡苦頭呢。」
「一個月?你在說什麼,我們三天前才搶救命在旦夕的你。今天住院也才不過四天而已。」
「欸?」
聽到這裡,南誠才緩緩從病床上坐起來,於此同時,他有如錯愕地瞪大雙眼。
「等等,四天?可是我妹妹不是每天都來探望我嗎!?」
「你妹妹?你是說叫『夏祭』的女性家屬吧。」
「對!她是我妹妹,祭,這一個月下來,我住院期間她都在我身邊吧!」
現在除了混亂,還是混亂。
醫生到底在說什麼?他的反應好像有點奇怪……
而且,為什麼當醫生說了這番話以後,自己的腦海就不斷浮現出昨日傍晚妹妹回頭抱住自己的事。
——『拜託了哥哥!再給祭看一次笑容吧……再讓祭看一次哥哥的笑容吧……!』
想起那女孩哭喪的臉、想起那一心渴求看到自己笑容的臉……
欸?
如果真的只過了四天,那究竟這一個月下來,自己與妹妹相處的日子又算什麼?
難道說——
其實那些在病床上的日常,該不會都是……!
在南誠攪和大腦、被混亂啃咬精神的同時。醫生似乎聽到自己提及妹妹後,他將眉頭縮緊了。
「雖然不知道你記憶出了什麼問題,但我得和你說件令人遺憾的事。」
聽到這裡,南誠頓時覺得周遭空氣便得死沉,令他有種要窒息的錯覺。
然而緊接著,等待沉默結束,無情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後……
——醫生便將「事實」道出口。
「——你妹妹夏祭,也是那場車禍的受害者。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了……但最後,她仍不幸離開人世。」
啊啊啊啊祭QAQ
醒醒吧你沒有妹妹
故事到了這裡急轉直下,南誠此刻才發現,原來之前與妹妹相處的日子都只是一場夢
沒能實現與妹妹的約定,又接收到令人遺憾的消息,那麼,故事即將進入尾聲,南誠會如何面對現實呢?精彩大結局,預計明天發佈喔!
那麼,如果你喜歡我的作品,懇請到我的小屋首頁,給我一個「追蹤」當作支持!也能隨時收到連載最新更新消息唷!
當然,喜歡的話也歡迎各位給個「GP」或是「回應」!我會努力帶來更多有趣的故事!
那麼最後,感謝收看到這裡的你,再來例行性結語吧——
我是雷迪,在此下台一鞠躬!
雷迪其他原創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