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之十一‧
宛如颶風的飛刃不斷從身上削過,即便雙眼早已探出投擲物軌道的動向,也擬出了閃避的路線,但身體卻因為限制而難以使喚。「呃啊!」承受了無數次的攻擊,忍不住在一次那憤怒的銳鋒刮開自己皮膚、傷及感覺神經時發出了細微的低喊。
「痛?原來你會痛嗎?」將軍冰冷的眼神更覆上一層怒火,又一把匕首朝我的肩部飛來,這次我閃慢了……匕首深深擦進我的胛肉之中,這次我卻緊咬著牙一聲都不敢吭。
「她可比你痛多了……!」克卡奧彈彈指,一旁備侍的僕從便拿著裝滿熱水的桶子,走過來就往我身上一個猛倒。
「喝啊啊啊哈啊──嗚唔……!」那些水並不是很燙,但在接觸到遍佈我全身的傷口時,每個地方都像被上千萬支鑽頭竄進了皮肉深處,使我難耐地哀出聲,卻隨即又用自己的雙手強摀住嘴,齒緣箝進了手心胡口的肉中,就算咬斷手骨也不准自己再尖叫。
……這些是加了大量鹽巴的濃鹽水。
「就簡單的兩個任務,殺掉敵方指揮官,跟保護卡特蓮娜,你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將軍走到我身邊,拽起了那銬在我雙手上重鉛塊的鐵鍊,而且是提起我傷肩的那一邊,將我的左半身拉高時牽動了傷口與匕首,我可以感覺那磨銳的鋒刃又往肉裡更滑了一些。「……可見你的實力還遠遠不夠啊,塔隆。」
我努力地想控制全身的肌肉,試著平復不斷被傳到腦袋中那些傷疼的訊息,想讓自己像是被烈火燒灼的身體停止顫抖,為此拖了好幾秒才艱難地開口回報:「將軍……說得是……。」
「在她康復之前,你都得每天體驗她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一個為自己孩子忿忿不平的父親在我的耳邊狠語道。
「而且既然你這麼弱,肯定是訓練和經驗不足導致的結果。」克卡奧突然放開了鐵鍊,我被附加在身上的金屬塊重量給扯下,整個人上半身像墜樓一樣地重擊地面。
「咳啊!」我把那瞬間的痛苦硬轉成咳嗽,代替掉哀呼來避免更多的懲罰。
將軍這次大發慈悲地忽略我的小把戲,扔了一張清單在我身上,接著開口:「我已經幫你接了刺客公會所有的工作,裡面的各位辛苦了這麼多年也該放放假了。」
我的身體仍抖個不停,疼痛雖然正因適應力而有消退的感覺,但望見名單上的字,我的神情比剛才更加苦悶了些。
「每張清單限時三天,某些任務目標如果錯失良機,可能就要等上好幾年才有下次機會,自己看著辦。」
三天?這麼多個暗殺目標,每個幾乎都相隔著好一段距離,就算把路線都規劃好,也完全沒有多餘的分秒可以浪費,我將不會有休息或睡眠的時間,也將會有一陣子不會再回到這個宅邸……。
「有甚麼問題嗎?」沒有聽到應答的將軍,轉身俯視著我,高傲的眼神中有著我無法違抗的龐大威壓。
「沒有,屬下遵命。」我努力撐起雙手和腳,擺出不是很標準的高跪姿向上司敬禮,後者聞完後準備離去。
「噢,對了──」
就在我以為將軍的訓練結束而卸下心防時,那縫滿堅硬扣帶的軍靴鞋背就朝我的左臉掃過來,直擊了上半部的顏面,力道大得我竟然往旁邊飛了幾呎,然後摔在地上。
「你最好禱告我女兒的眼睛沒事。」將軍頭也不回地別過了摀著左眼和太陽穴,倒在地上痛滾的我……。
「嘿。」
「嘿。」她也回應道,給了我一個笑臉。「你一直在這嗎?」
「算是吧。」我努力提高自己的音量和氣力,但意外地比想像中難上許多。
「你要把我的椅子給睡壞了,大懶鬼。」卡特蓮娜望著我這不良的半躺姿,調皮地擔憂自己的書桌椅。
我笑了一個只有氣聲的音,接著將未褪去的斗篷更覆面容,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塔隆……?」卡特的聲音將我喚住。
「?」我只回了半邊的眼眸,其餘的都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下。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怎麼了嗎?」
「代妳的班啊,不要擔心啦,我會全處理好的。」我笑了一下。「……專心養傷吧,家族的榮耀需要妳來添光。」
我別過床上的人,不可抗力使我無法留戀,可以感覺到困惑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背上,這促使我加緊腳步離開。當我步出房間時,克卡奧將軍又多送了三張清單到我的面前,接著露出一抹對我很有信心的邪氣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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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婆要回娘家3天,這段時間我的生命已無意義矣_ノ乙(、ン、)_...((在樹上掛童軍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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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之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