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馨雙眼泛出紅光，左手伸進魔氣琉璃之中，鮮紅色指爪緩緩生長。
「水流夢。」口中念咒，鄭自御拔刀，於空中舞動木刀，一道憑空生出如水蛇般的水柱從劍柄之處噴發！由縫隙鑽入，硬是把落地窗的扣鎖衝開，鑽入客廳後將劉雨馨的左手完全綑綁，如彈簧般螺旋地綁住劉雨馨魔化的左手腕。
水柱把劉雨馨整個人扯走，貼到牆壁上。力道之大，劉雨馨差點沒昏厥，但魔氣的助力下，劉雨馨意志清醒地瞪著鄭自御。
劉雨馨左手繼續使勁，紅光漸漸變得耀眼，越來越暗的色調卻反而令人無法直視，鄭自御所舞出的水流一點一滴地被這道紅光給蒸散。
「幹！又來？」鄭自御回想起體育館與巨爪魔的那場惡戰，當時鄭自御凝神放出的最後一招漩渦奧義與巨爪魔的火拼，最後的下場就是木刀焦黑，雙手幾乎被高溫三度灼傷，恐怖的傷疤仍烙印在雙臂，雙手包裹著黑布就是為了掩飾這些傷疤。
劉雨馨左手之處的赤紅色球體逐漸擴大，體積從排球大小增幅至籃球般，已經超越了劉雨馨的手腕，浸染之處的膚色變成古銅光澤，強勁的風壓開始纏繞著兩人，客廳的所有紙張、擺飾被吹得翻亂。
「我是藏鋒閣的第二弟子，怎可能輸給妳。」鄭自御說完，左手一擺，將空氣中的所有水氣凝結。
空間中霎時充滿了千萬根細小的水針，瞄準劉雨馨。
「住手！」
劉雨馨的客廳中忽然多了另一個人。
「放開劉雨馨。」
鄭自御跟劉雨馨都被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劉雨馨首先卸力，魔氣琉璃登時消逝，吸收回劉雨馨的體內，左手的色澤與紅色尖爪慢慢蛻皮、剝落；鄭自御沒這麼鬆懈，反而趁勢一把將劉雨馨從脖子頂住，壓在牆上，右手一股狠勁兒將木刀往後抽，做出拉弓般的姿態，準備朝劉雨馨的喉頭進行最後一擊！
「抱歉，除魔乃天經地義。」話雖這麼說，鄭自御卻刺不下去。
一番掙扎後，鄭自御鬆開左手，啐聲罵道：「可惡！殺了妳，我不就找不到天仙了嘛。」
「你幹嘛一定要找天仙！」劉雨馨跌落在地，邊罵邊咳嗽。
同時，一位綠色長髮的小女孩趕緊衝到劉雨馨身邊：「劉雨馨，妳沒事吧？」
「竹綠？妳怎麼進得來？」劉雨馨抬頭看著竹綠。
鄭自御以飛快的速度收刀入鞘，將木刀擺回背後：「告訴我周宗翰的行蹤，我有事找他。」
「不爽告訴你。」劉雨馨左手已經完全恢復原狀：「鄭自御，我最後再說一次，滾出我家！」
「我如果告訴妳找周宗翰的理由，妳就會告訴我嗎？」鄭自御嘆了一口氣，微微一揖。
劉雨馨頓時震驚，鄭自御的態度突然轉變很多，跟前幾次見面的神態稍稍不同，變得憂傷……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鄭自御的如此反差實在引人憐憫。劉雨馨瞪眼道：「你不會動手動腳了？」
鄭自御白了劉雨馨一眼，雙手抱胸道：「貌似是妳先發瘋的。」
劉雨馨瞪大眼睛，沒想到竟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廢話！你闖進別人家裡，說話還這麼囂張，我當然想把你轟出去。」
「喏。」鄭自御聳聳肩，伸出手欲幫助劉雨馨起身。
「我不要你幫忙！」劉雨馨態度依然強硬，反手拍開鄭自御的手。
「看來……今天還是讓妳冷靜冷靜。我明天再來找妳。」鄭自御轉身往陽台走去，離去之際微微回頭道：「奉勸妳，那種力量少用，我看你脖子旁邊的紋路很不尋常。不過……愛用就用吧，反正等妳沒有用處的時候，我會幫妳一個忙，殺了妳。」
「你他媽的就來這邊撂下狠話嗎？喂！」劉雨馨還沒嗆完，鄭自御就縱身跳出陽台，消失在夜晚之中。
竹綠聽見鄭自御所說的話，繞至劉雨馨左邊，觀察著劉雨馨的脖子側。
「真的……有個黑色的紋身呢。」竹綠指著劉雨馨的脖子：「正在慢慢萎縮的樣子，妳的紋身怎麼會動啊？」
「原來那個圖騰不是錯覺……大概是魔……」劉雨馨搖搖頭，說到一半便住口，總不好讓竹綠知道太多這種事情……劉雨馨抬頭問：「竹綠，妳怎麼會在這？還是不打算回家嗎？」
竹綠被劉雨馨一問，臉立刻沉下來，雙目又回歸空虛。
劉雨馨嘖了一聲，開始不耐煩道：「欸，我不是故意讓妳心情不好，不過妳要不要先幫幫我，我剛剛被那長頭髮的么壽男推去撞了好大一下牆壁，現在後腦勺很重又很痛……」
竹綠這才變得有點活躍的神態，幫忙攙扶劉雨馨，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在竹綠的幫助下，劉雨馨坐在沙發上恢復著身子，沒幾十秒鐘便無大礙。看著竹綠那黑晶亮的圓渾大眼以及一頭微微濕潤的碧綠長髮，劉雨馨問道：「怎麼妳還沒換裝，都一整天了，至少隱形眼鏡拿下來吧。」
竹綠端正了坐姿，望著劉雨馨，語氣聽得出怯場地緩緩說：「……這就是我的模樣，果然很可怕對吧，當然要更人性化一點也可以，我可以變。」
「啊？」劉雨馨聽得一頭霧水，晃晃腦說：「竹綠，妳該不會是玩Cosplay玩得走火入魔……」
竹綠愣了半晌，歪了嘴一下，隨即起身，對著劉雨馨鞠躬說道：「對不起，打擾妳了，我還是先走好了。」
劉雨馨翻了翻白眼，嘆了一大口氣，口氣很差地說：「妳欠罵是不是？」
竹綠沒料到劉雨馨竟然這麼兇，呆在原地，雙手緊張地捏著裙襬。
「我最近經歷了很多事！不是妳能想像的，一個個喜歡的人，一個個在乎的人離我而去……總之……總之……」劉雨馨發狠的聲音由大變小，由穩定轉顫抖，哭泣的聲音與名為懦弱的情緒傾洩而出，流著眼淚說：「不要把別人對妳的關心當垃圾。好了，我說完了，拜拜。」
「難怪玉堂說我不懂人心……」竹綠喃喃地自語道，轉而面對劉雨馨：「妳竟然會對陌生人付出關心，實在很難讓我理解。」
劉雨馨看著這名十二歲少女，總覺得這些話由少女口中說出來未免太過成熟，自己剛剛的哭泣反而顯得幼稚，撇過頭，有些羞怯道：「的確啦，我跟妳毫無關係，根本不該幫妳。」
「我看妳也不像正常人……告訴妳無妨。我是妖。」竹綠往自己臉上一抹，眸子縮小，變成正常少女的漂亮眼睛，雖然眼眉與唇色依然碧綠，但色調終於是自然了大半，尖瘦的臉龐變得稍圓渾，更有少女稚嫩的可愛氣質，髮絲變得不再濕潤，取而代之的是蓬鬆又柔軟的微卷長髮。
竹綠期待看見劉雨馨被嚇著的樣子，但是劉雨馨驚訝的樣貌沒有持續很久，只是默不吭聲的看著竹綠，微笑道：「早就感覺妳身上的氣息不像平凡人。話說，妳的人型還真可愛。」
「那麼妳又是什麼呢？」竹綠露出一絲羞怯，隨後歪頭問道。
「我……」劉雨馨撓弄了頭髮，沮喪地說：「我甚至連個『人』都稱不上，聽說我是被『培育』出來的，至於現在嘛，我是魔人。」
竹綠點點頭，但摻有一絲狐疑問道：「魔的那部份剛剛的確有看出來，但是……魔人不會受到七彩霞光的破壞而受傷嗎？」
劉雨馨頓了頓，自知琉璃之事不方便繼續透露給竹綠知曉，變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妳原因，抱歉。那麼妳又是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我邊幫妳整理客廳，一邊告訴妳。」竹綠開始撿拾著客廳飛亂一地的雜物：「我是一隻壁虎，住在一個小公寓裡，到三十年前開始，不知為何開始有了自我意識，有了妖靈。」
「難怪妳有鱗片，體溫也一直很低，原來是壁虎。」劉雨馨微微點頭。
「至於離家出走……」竹綠面露哀戚，將手貼在落地窗上，由於體溫低，無法在玻璃面上產生霧氣：「我愛上了一個房客，他叫做李玉堂。」
「我明白了，結果他是個王八蛋會打女朋友嗎？」劉雨馨瞪眼道。
聽見劉雨馨的數落，竹綠勃然大怒：「才不是！玉堂很好！我很愛他！」
竹綠說完後，突然嘔出一大口綠血，痛苦地跪倒在地，按著胸口。
「欸！欸！好啦，別這麼激動，我向妳賠不是！怎麼啦？妳內傷了？」劉雨馨趕緊衝去廁所拿毛巾幫竹綠清理：「抱歉啦，我本來就太妹，講話不懂分寸。」
竹綠接過毛巾簡單地擦拭過後，彷彿沒事般地繼續收拾客廳。
「我是前些日子去了妖界才知道，原來妖不可以愛上人。」
「屁啦，這啥道理？」劉雨馨皺眉罵道。
「這是真的……原本我也不以為意，結果相處久了，越陷越深，每次一想到李玉堂的情意，我就會吐血，而且越來越嚴重。」
「會死嗎？」劉雨馨有點害怕地問。
得到的是竹綠微微點頭的回答，劉雨馨除了同情之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竹綠。
「我其實不怕死，但是不想讓玉堂傷心……暫時離開他或許會好點。」
「可是，妳打算……」劉雨馨不知該怎麼介入小倆口的事……想了想便住嘴，又問：「他知道這件事嗎？不會擔心嗎？」
竹綠突然像個小女孩似的揉眼哭著：「我不敢想，越想越我的狀況會越糟糕……我死了的話，就再也見不到玉堂了，所以我只好離開他。」
竹綠哭著哭著，外貌又幻化變成一開始的妖異模樣，身體鱗片又長了出來，黑眼珠又變大了許多……似乎這才是竹綠最放鬆的樣貌。
劉雨馨不知該如何安慰竹綠，只好抱著竹綠冰冷的身軀拍撫著。
妖不能愛上人類？這規矩到底是哪個白痴訂的。
「在西門町的時候，妳知道我是女生之後才願意跟我說話，也是因為這個規矩嗎？」劉雨馨猜測道。
「嗯，我已經不敢跟別的異性說話了。在西門町的時候，我嘗試放空自己的思緒，讓自己跟一個毫無感覺的木頭，看看能不能把玉堂忘掉，症狀的確有好一些……可是，這樣的我等於變回原先沒有妖靈的生物，只是一隻壁虎而已……體驗過人類的生命、生活、喜悅之後，根本無法回去當一個沒有愛惡欲的生靈。」
劉雨馨沉下眼。
妖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呢？為什麼從一個生靈修練成妖之後，卻沒有愛人的權利。那麼妖是為了什麼要擁有妖靈？為何要幻化成人型游走現世？
劉雨馨忽然想起顏霞這號人物，顏霞渴望琉璃的原因是什麼？真如顏虹所說的，單純是為了成為妖界的巔峰──妖尊？
細細思量懷裡顫抖的少女，劉雨馨撫摸著竹綠充滿鱗片的小手臂。竹綠對於那位李玉堂的感情已經不像是寵物對主人的崇拜，而是人之間最神秘與難熬的情愛……
「我沒有處理過妳這種問題……而且我好像也沒有權力干涉妳的想法，我有什麼可以幫妳的嗎？要地方待的話，我認識一對老夫婦……」
「劉雨馨，我可以待在妳家嗎？」竹綠水汪汪的大黑眼珠對劉雨馨投以求助的眼神。
劉雨馨不禁一愣。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家目前還有一位……『妖仙』房客，雖然短時間應該不會回來，可是我不知道她回來後會不會大發飆。」劉雨馨指的當然是顏虹。
「我不會占用妳的任何房間的，我會變成壁虎的樣子，乖乖地待在客廳的某些角落。至於人型態，如果妳沒有同意的話我不會隨便幻化成人型，這樣可以嗎？」
「不用這麼委屈啦。」劉雨馨面有難色。
「不委屈，因為……除了妳以外，我不想再跟其他人類有任何長時間相處了……我這樣講，妳應該能理解。」竹綠睜大眼睛說：「妳讓我打掃家裡也可以，把我當小女僕使喚也行，我也可以出去買東西、跑腿，只要讓我待著。」
劉雨馨抵擋不住竹綠這般連珠砲的條件與訴求。
「拜託嘛！收留我。」竹綠揪著劉雨馨的袖子。
＊
心口一直有種難受的感覺，周宗翰在天竺幫的房內睡得並不安穩。
耳邊兩側各綁著一條小辮子，顏彩被周宗翰的聲響吵起，乾脆起身，看著周宗翰。
顏彩套了一件陳君佩幫忙購買的天藍色毛線外套，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絲襪與窄版褲裙。
「瘋丫頭！危險。」周宗翰驚坐而起，發覺自己做了一場惡夢，手按著頭側的太陽穴。
「是做惡夢？」顏彩問著。
顏彩一問，周宗翰才發覺顏彩已經醒了，隔著昏暗的小夜燈看著顏彩：「妳醒了喔。」
不知是否燈光昏暗的關係，又或者顏彩現在這身打扮，周宗翰忽然覺得這樣的顏彩還真有三分順眼。
果然經過打扮還是有差別，只不過外貌仍舊是十歲小女孩。
這瞬間，顏彩察覺到周宗翰有色的眼神，邪媚地一笑，將唇瓣貼近周宗翰說道：「欸，剛剛是不是覺得我不錯？我有沒有一點點迷人啊？」
周宗翰微微一愣。
「呿！」周宗翰一把將顏彩推開：「滾遠點，在我眼裡，妳只是個小女孩罷了。」
「喂！幹嘛動手動腳的！我是淑女耶！」顏彩咬牙切齒，皺著鼻子罵道。
周宗翰雙手抱頭，沉下臉，冷靜著從惡夢帶回來的緊張：「妳怎不繼續睡，妳現在的狀況需要休息。」
「陳君佩已經幫我包紮過了，而且你用內力幫我活絡氣血，感覺傷口好很多。話說你剛剛做惡夢好吵，我當然被你吵醒了。」顏彩白了周宗翰一眼，隨後坐到周宗翰身邊，雙手抱膝：「夢到什麼？聽起來不是夢到二姊。」
「心口剛剛很難受……這種感覺以前也曾經有過，是瘋丫頭有危險的時候。」周宗翰猛一抬頭：「瘋丫頭有危險？」
周宗翰同一時間忽然覺得自己的危機意識非常沒必要，劉雨馨已經把自己攆出去了，自己為什麼還苦苦惦記劉雨馨的安全呢……
但還是很在意阿……
「是劉雨馨，對不對。」顏彩歪嘴。
看著顏彩可愛的臉蛋卻撇著一張嘴，周宗翰不禁一笑：「妳怎麼知道是她？」
「我趁你睡覺的時候偷看你的手機啊，你常常連絡的就是劉雨馨。其實排行第一名是陳婷瑾，雖然你都不理她。然後第三名就是唐湘琳。」
聽見唐湘琳的名字，周宗翰笑了一下：「不曉得唐湘琳現在過得怎樣。」
「喔！有反應！」顏彩瞇起眼睛，瞪著周宗翰。
「什麼有反應？」周宗翰問道。
「聽見唐湘琳這名字，你笑了！她是什麼人！」顏彩嗔道。
「她阿，是個很可愛的女生，跟每個人都可以相處得很好。」周宗翰回想起唐湘琳那綁著公主頭的造型以及人來瘋的活潑個性。
「是嗎？那她性不性感？」顏彩瞪著周宗翰，追問道：「快說！」
「怎樣叫性感？」周宗翰不解。
「跟二姊比呢？」
周宗翰臉垮了下來：「顏彩大小姐，妳不覺得這個比較非常沒意義嗎？」
顏彩噗哧一笑。
「也對，跟二姊比，大概只有大姊顏霞可以贏吧？」顏彩手指抵著下唇說：「那跟我比呢？」
這怎麼比，唐湘琳完勝阿。
「妳去睡覺吧。」周宗翰想也沒想就這麼說道。
「幹嘛扯開話題！快說！」顏彩扯著周宗翰的手臂，死命地搖著。
周宗翰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回想起唐湘琳的身段。
「唐湘琳只有十六歲吧，可是發育很好，就是人家說身材很豐滿的那種，且從小就精通各種武術，常常運動，所以……可說是很完美吧，是很多男生都會喜歡的類型。」周宗翰邊說邊點頭。
顏彩在一旁臉色越來越難看，嘟嘴道：「把那女孩的電話刪掉。」
周宗翰聳聳肩道：「無所謂阿，只不過我在藏鋒閣的隊伍配置是跟唐湘琳同一組的，刪不刪都一樣。」
「有機會的話我想見見那個唐湘琳！」顏彩瞪著周宗翰。
「行阿。」周宗翰察覺顏彩的表情有異：「妳幹嘛反應這麼大？妳自己不是說人類無法跟妳二姊相提並論嗎？」
「是，可是聽你的敘述，感覺你很喜歡唐湘琳。」
「唐湘琳真的很可愛。」周宗翰低頭回想了過往的點滴，想起唐湘琳為了劉雨馨挺身而出，擋住了郭筱葳。周宗翰笑著說：「而且有情有義。」
顏彩歪著腦袋，不解道：「『有情有義』是什麼意思？」
「也許妳還太小，在現世的經歷還不足以理解一些人情世故……跟我當時一樣。『周宗翰』還真是教了我很多事情呢。」周宗翰感嘆著。
顏彩頓了頓，皺眉問：「混蛋，如果我幻化成比較性感一點的樣子，你會心動嗎？」
「是為了吸取我的精元嗎？」周宗翰看了看顏彩。
「哼！不然咧！」顏彩一臉不甘心與不服輸的神色，小臉微微漲紅。
「不知道。」周宗翰聳聳肩：「也許妳能試試看。」
「啊！」顏彩打了自己的腦袋，懊惱地嗔怒一聲：「不行啦！妖靈要從喉部解開才能變身，可是這樣我又會吐血了……」
「那別試了，要是妳真死了，我怎麼向妳大姊、二姊交代。」周宗翰考慮了一陣子，又說：「也沒有測試的必要，之前就說過，連顏虹這麼美麗的妖仙對我都沒作用，妳就算美到稱霸天下我也不會對妳動心的。」
顏彩沮喪地沉下臉，扁著嘴。
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混蛋，那我問你，當初怎麼會喜歡上二姊的？」
「……」周宗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顏彩，靜靜地回想起在妖狐空間與顏虹相擁吻的那個剎那。
這問題，連周宗翰自己都從未思考過──為何對顏虹心動？
除了注定的情意之外，一定有什麼其他原因？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對顏虹的欣賞是愛嗎？
顏彩此刻不再蠻橫地催問，而是很有興趣地看著周宗翰微妙的表情變化。
「唉唷，被妳一問，我都糊塗了。我不確定喜歡一個人是不是真的需要理由……」周宗翰想了想，說道：「但是那一剎那我記得很清楚，顏虹是冒著很大的危險為我們開啟『妖狐空間』，聽說這種情操叫做『人心』。」
「人心人心……真麻煩耶！我大概八輩子也不會懂的啦！」顏彩雙手抱胸，氣鼓鼓地說：「你意思是要有人心才會令你心動嗎？外表不重要？」
「外表也很重要，我畢竟是有眼睛的，外表當然對欣賞的人會更加分。」
「好！」顏彩向是暗自做了重大決定的模樣，逕自起身：「我會慢慢的變得跟大姊、二姊一樣，不對，我要超越他們，然後用外表擊垮你的人心！」
周宗翰白了顏彩一眼：「妳是白痴嗎，少女在經歷青少年時期的發育雖然很快，但是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總之妳別傻了，而且我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況且我對小女孩沒有興趣。」
「我不管！反正我不會懂人心，那我就專攻我最強的部分。」顏彩回想起陳君佩說的話，顏彩擁有很棒的腿身比例與漂亮臉蛋。
「喔喔喔，那妳加油，慢慢攻阿。」周宗翰敷衍地拍拍手，然後把帽Ｔ外套的帽子戴上，靠著牆壁繼續休息。
瞧著周宗翰那討人厭的態度，顏彩平眼瞪著他：「一輩子都覺得二姊是對的，就這個混蛋……讓我覺得二姊眼睛是瞎的。」
＊
在節涼高中的這一天並不好過……
少了周宗翰，二年十一班的氣氛頓時少了些元素。
更令人難受的，大家都隱隱認為是劉雨馨害得周宗翰不來上學……就算江詠詠、詹文榮再怎麼幫忙解釋也改變不了大家的認知。
劉雨馨原本不會介意大夥的側目，但是將周宗翰的事情怪罪到自己身上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因為，就連劉雨馨自己也不太能諒解自己……
大家雖然對劉雨馨不敢多說一句二話，但空氣中的氣氛，劉雨馨怎可能感受不到。
唯一能諒解劉雨馨的，只有知情的詹文榮、江詠詠、胡怡婷與梁廷瑜，當中對周宗翰有些許好感的梁廷瑜特別難過，但這也怪不得劉雨馨。
下課時間，詹文榮懷裡偷偷藏著一盒模型，拉著劉雨馨跟游柏村，三人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唐湘琳正巧走來。
「凶巴巴學姊！」唐湘琳笑嘻嘻地衝過來抱著劉雨馨，按照慣例問道：「學長呢？」
劉雨馨還來不及尷尬語塞，詹文榮便立刻拉住唐湘琳說：「學妹，妳的木刀有帶嗎？」
「欸？木刀？」唐湘琳困惑問道。
「對，麻煩妳去拿過來，然後我們到頂樓會合，我們要做實驗。」詹文榮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令唐湘琳也倍感興趣。
唐湘琳立刻點頭：「好！要等我喔！不能先開始！」
說完，唐湘琳便衝回去拿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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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星期六安安！
天氣超好RRR
聽說昨晚有發生地震，我整個睡死，所以來不及發地震噗浪(X
快過年了，按慣例預祝大家新年快樂，紅包收滿滿，紅包送光光
平安幸福最重要，記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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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後面，越是把妖跟人之間的關係描繪清楚
這部分自己其實挺喜歡的
妖的矛盾在文中敘述得還算清楚
妖既然不能喜歡上人類，又為何要擁有妖靈變成人型呢？
創作內容
《東道一方》62.懂人心
東道一方(本傳)(完結)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