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組]久違的聖誕禮物

靈感來自上篇聖誕精靈的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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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感到一雙小手打在自己臉上，伊奴德沒有睜開眼也猜想得到，大概是他家那個忙著做菜的人沒空，叫了小幫手叫醒他。寒冷的冬天到了，小孩子的體溫比較高，說是活動式的暖爐一點也不為過，他決定他家的小暖爐再來叫他的話，就跟上次一樣抱著賴床好了。

　　「為什麼你的雪人眼睛是紅色的？」意外的稚女音響起，伊奴德想不起來有說有人要來，不過客人在家繼續躺也不好意思。
　　「用紅色表示這雪人是我的。」

　　咦？這個聲音……？

　　伊奴德緩緩睜開眼，他看到有個人抓著他，熟悉的髮色在他面前晃。
　　赤霜？他怎麼不記得赤霜的頭髮有留這麼長了，而且這還比較像……

　　「喔……那我也要用別的顏色！」似乎是覺得對方的話很有道理，女孩也立刻去找尋他喜歡的顏色。
　　天藍色短髮轉回頭來，一雙漂亮像寶石一樣的深藍眼看向他，伊奴德大驚嚇了。

　　這張臉跟他記憶中小時後的雪因肯一模一樣！！
　　「阿，弄髒了……」伸出小小的手，在他右臉撥了撥。
　　連聲音都好像！！怎麼回事？為什麼小時後的雪因肯會出現在這裡？不如說怎麼會是小時後的樣子？該不會他們又轉世了？不不……這應該不可能，他努力回想昏睡前的事情。
　　嗯……今年因為比較穩定，所以他買了一小顆聖誕樹和些許裝飾物品，想在家裡過節日，正開心把裝飾物擦乾淨，突然就冒出一個小精靈，然後……

　　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把他變成雪人的阿！！可惡，他一定要把那可疑的星星折成五份！

　　「好可愛的雪人，雪因肯的手好巧阿。」
　　曾見過的圍裙女人笑著蹲下，伊奴德很快就認出是曾收留他的孤兒院院長薇阿姨。仔細看了看四周，這裡跟他印象中的地方幾乎沒變，甚至還記得這裡是活動大廳。
　　雪因肯沒有回應院長阿姨，冷淡的反應早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跟著看向伊奴德突然一愣。
　　「…這雪人……是伊奴德？」
　　「……」
　　他還是沒有回應，但面對面的伊奴德很清楚的從那雙黯然的藍寶石眼裡看到，滿滿的思念和低落的情緒。

　　院長阿姨輕輕嘆口氣，一手輕撫天藍色的頭頂，「今天就別看書休息一天，過來和大家一起吃大餐和玩遊戲吧。」
　　「……嗯。」雪因肯這才點頭回應，他將縫好的雪人布偶放在置物櫃上，和其他小朋友做的工藝擺放在一起，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跟院長阿姨一起走到擺滿料理的長桌旁。

　　音響喇吧裡播放出聖誕節的熱鬧音樂，一些從孤兒院出身已踏入社會的人也會在這天回來，和育兒褓母攜伴小朋友們開始今天的聖誕活動。他們唱歌、跳舞、玩遊戲、享用不怎麼豐富但足夠小孩子們吃飽的聖誕大餐，最後從大人手上拿一份屬於自己的聖誕禮物。雪因肯全程都參與了，甚至拿乒乓球將立起來的寶特瓶打出百發百中的表演，跟著其他孩子一起唱歌跳舞。雖然臉部表情依然冷淡、一次都沒有笑出來，認識他的人都覺得這是雪因肯高興的表現，就連院長阿姨都為他今日這麼配合活動的行為大為讚嘆，認為因為這個聖誕活動讓雪因肯開心一次非常好。

　　變成雪人玩偶的伊奴德從頭看到尾，雖然不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原因，但他看得出來，雪因肯不是愛裝酷裝冷淡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人相處，再者或許是有其他事讓他連享受玩樂的心情都沒有……想起剛剛看到的黯淡神情，伊奴德感到心裡陣陣抽痛。



　　熱鬧的聖誕活動在玩累的孩子們一個個睡去的情況下結束，伊奴德被留在黑暗的大廳裡，才終於可以好好思考自身處境時，他聽到細小的腳步聲。活動大廳的門無聲的打開，走廊上一盞小小的燈照不清來人的面孔，只知道是小孩子。腳步聲靠近置物櫃，舉起手一把將他拿下，伊奴德驚嚇了。

　　小偷？！哪個小孩居然半夜偷東西？旁邊的作品這麼多，居然偏偏偷到他？！難得有這機會可以多看看小時後的雪因肯，他還不想這麼快就離開阿阿阿！！！

　　喀擦。
　　什麼？這金屬摩擦聲聽起來好像某個工具……突然一個小亮光從他身後打來，他看到自己被拉長的雪人影子，然後一把像極剪刀的影子躲在他身後，接著他感到自己的背被剪開了。伊奴德差點大叫，這麼獵奇的場景居然發生在他身上，但過了許久卻沒什麼痛楚，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層薄膜黏在自己身上被剪開般，但大概是布偶的關係，沒有感到一絲疼痛。不過伊奴德也想到另一種原因，會看到雪因肯小時後，自己還變成這樣，那這大概是一場夢境吧。

　　在他思考合理的原因時，那個偷走他的小孩似乎在他體內塞了什麼，然後在右邊硬鐵線做成的樹枝纏上兩條細電線，再用咖啡色的紙膠帶黏住，樹枝尖端放上一顆幾乎只有指頭大小的燈泡。感到自己的背又被針線縫合，那個小孩關掉手電筒，在他背後按下藏在體內的開關。

　　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間，立刻被小燈泡照亮，這亮度不甚刺眼，但足夠照亮小範圍的地方，就像小檯燈般。那雙剛改造他的小手將他轉過身，雪因肯的臉立刻被清晰的照出，一雙藍眼東看西看，滿意似的笑了笑，然後就將他放在枕頭邊。

　　伊奴德訝異了，他知道對方的手巧，但沒想到對方在這個時後就已經會做這些東西。雪因肯拿來一本書放在旁邊，用棉被把自己包裹住後趴在枕頭上，開始藉由他手上的小燈泡看書。伊奴德很想開口要他不要這樣看書，雖然有燈光但太微弱了，很容易就會傷到眼睛。但現在的他根本開不了口，聲音也出不來，他只能一旁默默看著認真看書的側臉。

　　大概注意到紅色珠子做成的眼珠，雪因肯看沒多久就分心看向他，他趴在一手臂上，另一手戳戳雪人的臉，又拉拉頭上的紅色帽子，似乎有趣的掛著笑容繼續玩雪人。被這樣又戳又推的、倒下又立起多次後，他也感到有些頭昏腦脹了。

　　「伊奴德……」

　　才剛定神想把要對方住手的意念傳達出去時，他愣了。驚訝看著像是在說夢話輕聲叫他名字的雪因肯，該不會對方察覺到他了？！

　　「去年好不容易見到，今年卻又分開過……」雪因肯輕聲的說，重重吐了口氣，「伊奴德現在應該在跟那對領養夫妻一起過吧？不知道我什麼時後也能一起……伊奴德，我好想見你……」
　　像許願般的輕聲祈禱，流露出濃濃思念的眼角滑出一些滾燙的淚水，看的伊奴德心裡又是一陣陣的抽痛和滿滿的不捨。雪因肯將雪人摟進手臂裡，將濕潤的雙眼也一同埋入。

　　靠著對方的腦門，伊奴德感受到對方更多的難過和想念，他多想立刻將止不住思念的小孩緊抱在懷裡，親吻止住對方的淚水。但他卻怎麼也動不了，只能緊靠著對方的腦門，心裡不斷吶喊著，希望自己的心意也能傳達出去。

　　「…別哭，我……」



　　「啪啪！」
　　一個稚幼的聲音像是在配音似的，跟著一隻打在他臉上的小手一起發出聲響。
　　「拍拍！啪啪啪啪……」
　　「什麼？」
　　伊奴德緩緩睜眼，先是感到自己眼角上有些許冰涼的濕潤，他邊擦去水痕邊從桌上抬起頭。看著手上還拿著的星星，剛剛的夢好像……

　　「咿…阿……」一雙小手抓著他兩邊鬢髮，然後小腦袋往後一仰，看著這個熟悉的備戰狀態，伊奴德立刻感到驚嚇。
　　「誒？什麼？！」
　　「呀阿！！」

　　碰！！

　　一陣天旋地轉讓他往後倒，額頭傳來的劇痛讓伊奴德滿地打滾。
　　「痛阿阿阿！！什麼？怎麼回事啦？」
　　「嗯哼！」坐在桌面上還不知痛為何物的小嬰兒卻一臉勝利貌，顯然他對於這撞頭叫醒任務的達成度感到相當滿意。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阿？」一旁不明所以的雪因肯一聽到哀嚎趕緊走來，就看到伊奴德倒地打滾，赤霜則是平安無事般坐在桌面上，他就猜到了幾分。
　　伊奴德痛到冒淚的看向雪因肯哭訴，「赤霜居然用頭撞我啦！」

　　「阿，那真不得了。」雪因肯有些吃驚的樣子，走去將赤霜抱起，看向已經腫起來的額頭，「都腫起來了，會不會痛？」
　　「呀阿！」赤霜毫不在乎的樣子，反倒像是討讚般神氣的看向雪因肯。
　　「赤霜好厲害，都沒有哭。」一聽到稱讚，赤霜更是開心的笑了。

　　身為受害者的伊奴德打擊般縮躺在地上，「嗚嗚……雪因肯太偏心啦，我才是被打的人耶…我的額頭也腫了阿……」
　　看著那似乎被丟棄一樣的背影，雪因肯實在無奈的嘆氣了。他放下赤霜，先去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過來。
　　「好啦，轉過來我看。」
　　「……居然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縮躺在地上的身子更可憐了。

　　雪因肯真想直接就這樣把人推滾到陽台去關在外面。
　　不過這次是赤霜先的，實在也不能怪到伊奴德身上，他再度嘆了口氣，在對方腦旁蹲跪下來，將那張還在彆扭的臉扭過來面對自己，俯下身就往對方嘴唇送上一吻。
　　「頭抬起來。」
　　「嗯。」

　　果然，還在生悶氣的狗狗一下子就被主人順毛，伊奴德乖乖聽從的照對方指示將身子撐起，然後靠著對方的大腿躺下。雪因肯將濕毛巾輕壓在對方撞出包的額頭上輕揉，伊奴德雖感到腦門刺痛，但卻很享受這樣的服務。

　　「我剛剛做夢了。」
　　「是嗎？夢到什麼了？」
　　「嗯……我忘記了，似乎是令人心疼的夢。」
　　「那大概不是什麼好夢，忘記就算了。」
　　「說的也是。」

　　伊奴德應聲附和，看向窗外有些暗的天色，「這世第一次見面是在聖誕節。」
　　「嗯。」
　　「去年一起過聖誕節，可是有工作沒有好好過……」他說，一手握住對方扶著他臉龐的手笑，「一起過節日吧！不只聖誕節、新年、情人節、萬聖節，以後每年每個節日我們都一起過，好嗎？」
　　雪因肯愣住好一會兒，開心且溫和的微笑上，還泛上一層名為幸福的笑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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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是平安夜
先祝各位聖誕節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