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又是一篇不知道笑點在哪的搞笑文。時間點在現代。文章中的法蘭西可以理解成國家,也可以理解成民族,當然我個人是覺得也許理解成國家會比較通順一點。
如果配著註釋看完我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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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G20高峰會舉辦期間是艾塞克斯少數能與自家雙胞胎哥哥威塞克斯分隔兩地的時間,這段時間他會收到源源不絕的禮品,從香港寄來的茶點、從澳洲寄來的袋鼠或鱷魚肉等讓他看了膽戰心驚的東西(1*)、從紐西蘭寄來的羊乳起司或羊絨……而威塞克斯回來後得與他一同面對的即是這些幾乎沒有位子可擺的禮品。
艾塞克斯與威塞克斯同樣屬於英倫三島上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共同的體現,對他這個不成材的弟弟什麼事都能退讓的威塞克斯唯獨對工作分配特別要求。
想當初大英國協剛成立時威塞克斯直接將他分配到了那兒而自己負責G20,而在他徹夜不眠不休的提出了起碼五十幾個可以反駁的理由後,威塞克斯卻在隔天早上鐵著臉搖搖頭。
想跟他老哥銅牆鐵壁的如同英國人的住家(2*)的心志鬥?門都沒有。
艾塞克斯一如以往的在他老哥搭著計程車去機場前幾分鐘醒來,他是連說早安的機會都沒有就惺忪著那雙綠眸胡亂的揮手道別,臨走前他老哥不放心的將家裡看過一輪,從皮夾中掏出起碼三百英鎊塞到他手中,才放下心來離去。
木門緊緊扣上門框發出扣合聲,掛在門樑上的風鈴叮噹作響,艾塞克斯湊進大門,眼神隔著木門上那塊毛玻璃看著外頭穿著黑西裝的模糊身影上了計程車,逐漸遠去。
他環視了空曠的不自然的屋內,然後看看手中那疊總計三百英鎊的紙鈔,這時後才有了威塞克斯已經離開了的感覺。艾塞克斯從喉間發出沒有意義的低吟,他用手抓了抓那頭金色的髮絲,原本就不是很平整的頭髮因而更翹。
然後他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在N開頭的那欄找到了「諾曼」,點下去。
「……Hello?」電話另一頭傳來清冷的聲音,卷舌音濃厚而顯得軟綿綿的英語——這證明對方是不折不扣的法國人——還是個願意講英文的法國人,簡直天下奇觀!(3*)
「諾曼?是諾曼吧?」艾塞克斯不放心的問。
「嗯,我是諾曼……」電話那頭的人感覺上有些失神,聲音微弱的如同幼貓,然後艾塞克斯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早上七點,也就是說法國那邊是六點。
然後他再想想今天的日期,星期六……對重視休息的法國人來說七早八早就把他們叫醒根本不人道。
「就是那個啊、因為我老哥去G20高峰會了,所以……」
「我知道,你要來法國對吧?我訂好火車票再傳真通知你,錢我幫你付不用還,我要去睡覺了,回見。」諾曼在他說完話之前就搶在前頭連珠炮似的講了一長串,也沒想到他究竟是聽清楚還是沒聽清楚,連互相道別的機會都不給他就掛了電話,留下他一人面對枯燥的「嘟…嘟…」聲。
「……。」艾塞克斯掛上電話,腦海中一直出現自己那三個去世有段時間的老爸——其中一個叫做盎格魯或安格斯的那位。他想諾曼跟盎格魯還真像,一時之間不知該懷念還是竊笑。
然後突然擺在背後的傳真機喀答喀答的開始運作,他差點大喊「妖精先生們別開玩笑!」(4*)這種話,靜下心來看才發現妖精們反而用一種擔心的眼神盯著他讓他無地自容,他拍了拍臉爾後朝傳真機湊過去,傳來的確實是諾曼方才承諾會給的「通知」。
他拿起那張紙,然後又開了自己的手機叫了計程車。
穿越英吉利海峽底下的海底隧道到法國巴黎不是趟長遠的旅途,諾曼幫艾塞克斯訂了下午三點的車票到了巴黎時大概是晚上的六點左右,他一邊看著手錶心裡盤算著該如何以最快的方式到諾曼第,不過一踏出月台時他就看到諾曼站在車站門口向他招手。那頭偏近銀色的白金色頭髮很好認。
他拉緊身上的風衣外套,湊到諾曼身邊,有些哆嗦。「你怎麼在這?不是該在諾曼第嗎?」
「沒辦法……」諾曼的表情蒙上一層陰霾,艾塞克斯乾笑著說不想回答也沒關係,但顯然諾曼沒聽見,「法蘭西昨天夢見了薩利安就像犯了思鄉病的遊子一樣,推辭來推辭去搞的行程大亂……」
「嗯,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他的酒櫃鑰匙藏起來了。」諾曼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同樣身為日耳曼民族的感知似乎讓他感覺到了諾曼的音調中頗有成就感的。
「喔你真狠,不愧是諾曼。是說原來一櫃子的酒比不上一個辛苦拉拔他長大的民族啊。」艾塞克斯敷衍的說著,話中有話。「你大概是唯一能讓法蘭西害怕這麼久的存在。」(5*)
「榮幸之至。」諾曼的音調又恢復成原先的冷靜淡漠,他們走進了小巷子,不像英國的巷子經常因為壞天氣肆虐而潮濕,法國的巷子相對乾淨,但總是有那麼股揮之不去的陳舊。
諾曼走到了一家外部裝潢老舊的店門前,推開了門。內部燈火通明,顧客男女皆有,他們講著艾塞克斯聽不懂的法文,時不時的歡笑。諾曼四處張望著找尋有沒有位置可讓他們坐下來,兩個青年向他們招手,用手拍了拍吧檯前空著的兩張椅子。
"Merci."諾曼向那兩個青年道謝,艾塞克斯就靜靜的瞅著他們沒說什麼。那兩個青年大笑了幾聲似乎覺得這沒有道謝的必要。
"Ce n'est rien!"兩名青年這麼說著,轉過頭繼續聊著自己的話題。
即使經過了諾曼的征服(6*),論起法語之於艾塞克斯大致上就跟英語之於法蘭西一樣,全都是鬼畫符,到底法文哪裡優雅,艾塞克斯根本不懂。諾曼趁他在與菜單奮鬥時幫他點了與自己相同的酒。
「噢,法國酒……」艾塞克斯不知是褒是貶的說著,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還不賴。」
「謝謝你的賞眼。我知道你們英國人比較常喝威士忌,就是那個……」諾曼忘了那品牌的名字。
"John Walker."艾塞克斯戲謔的笑了笑然後接話。諾曼點點頭然後沒說什麼。
「其實我想說啊……」似乎是被沉默弄得心神不寧,艾塞克斯喝了幾杯酒後有點醉意才壯著膽子開口,「為什麼我那老哥老是對工作分配這麼龜毛啊?」
「……遺傳到安格斯吧。」諾曼漫不經心的開口。
「這已經不是遺傳不遺傳到安格斯老爸的問題了!再說我們也不是他們一脈相傳的!(7*)」
「一脈相傳就變通姦啦,通姦能看嗎,爺爺會難過。而且我也不是日爾曼尼亞爺爺的純正血脈啊。(8*)」諾曼仍然一臉鎮靜,嘴中卻說出了堪比法蘭西專門對付英國用的難聽話語,他這時才突然想起諾曼雖然同為日耳曼民族但在法蘭西待上了十世紀早已被法蘭西影響太久。「然後你喝醉了喔?不會吧不過才五杯……」
「我沒喝醉,絕對沒喝醉。」
「啊,法蘭西說過英國人絕對不會說自己喝醉。(9*)」諾曼佯裝恍然大悟的偷偷挖苦對方。
之後他與諾曼之間說了什麼,艾塞克斯也忘了。他只記得他最後喝的比諾曼還要醉,但嘴巴上卻不肯乖乖就範,直到酒店快打烊時諾曼才發揮維京人遺傳下來的好體力把他扛了回去。
然後他還是沒有問到為什麼他老哥對工作這麼龜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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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澳洲無奇不有的程度大概跟中國差不多,當地著名的美食有袋鼠肉跟鱷魚肉。
2*–英國人注重隱私到會把自己家的門牌藏起來,苦了當地的計程車司機。
3*–雖說現在的英語是全世界共通語言,但不太願意講英語的法國人似乎不在少數……?
4*–超過半數的英國人深信有超自然生物存在,書店裡賣的任何有關鬼靈精怪的書籍總是很快就能賣光,像前幾年英國某家出版社出了一本「如何使用雞籠抓到惡魔」,不僅熱銷甚至爬上銷量排行榜第一名,英國人的思維實在很難理解。
5*–諾曼第的前身是法國的前身法蘭西帝國割讓給諾曼人的土地,作為雇用其保護法國沿海的交換條件。法蘭西帝國對當時是海盜的諾曼人又愛又恨,愛是愛在有他們在英國不敢囂張,恨是恨在諾曼人同樣不好對付甚至比英國難搞。
6*–西元十世紀時諾曼第公爵征服者威廉入侵不列顛將法國的語言及文化帶進了英國,史稱諾曼入侵。現今英語有一部分詞彙是從法文來的可以視為征服者威廉遺留下來的毒瘤。
7*–盎格魯–撒克遜人雖然名字上來自他們上一代的祖先盎格魯人、撒克遜人(還有一直被遺忘的朱特人),但似乎是因為血緣中混有少數凱爾特人的血加上長期在海島上生存與世隔絕,所以與歐陸上的日耳曼民族不是那麼相似,包括個性。
8*–諾曼人是維京人到了法蘭西地區後跟當地少數的高盧人的血脈結合後誕生出的新種族。但與盎格魯–撒克遜人不同,諾曼人的個性與生活態度都完完整整的遺傳到了維京人,不過現今就……算了。
9*–法國人有沒有這麼說過是沒有考據的,不過英國人酒量特差酒品也差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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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在努力培養搞笑的天份,所以把日爾曼奶奶的日誌公諸於世了……
對不起日爾曼奶奶不要打我!!!(ryyy
打文章打到一半我差點把諾曼跟法蘭西搞混,然後才赫然想起諾曼是日爾曼家族的一份子XDDD''''
然後我永遠覺得註釋比正文搞笑。(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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