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席特斯.....,你.......怎麼會在這?」朵蘭明顯的感到不自在,雖然兒子是她生的,但是她照顧席特斯的時間,也只不過才短短幾年,當初拋棄他的時候,席特斯仍是個嗷嗷待哺的孩童,而現在卻已經長大成人,成為高大英俊的青年,面對他,朵蘭沒有親人重逢的喜悅,只有陌生的疏離感和不安罷了。
席特斯臉色也沒好到哪去,因為他清清楚楚的聽見這兩人剛才的對話,是如此的令他震驚和心痛,他一直希望能夠得母親的關愛,希望總有一天母親會正眼看他一眼,多麼希望自己的成長過程是在家庭和睦,父母親愛護的環境下長大,但是這永遠都只是個奢望,終究不會到來的。「不要叫我,我不認為我們如此熟捻到讓妳這個殺人兇手直呼我的名字。」
「我...,我只是......。」朵蘭百口莫辯,果然這件事即使經過多年,她卻從未一刻忘記她的自私,但是....但是...。
「只是什麼?難道妳要說妳嫁給這個人是被逼的?害死我爸爸也是無可奈何的?把我拋棄讓我過的如此辛苦也是有苦衷的?真是夠了,妳從以前就只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而以。」席特斯指著朵蘭大罵,這麼多年來他從未這麼生氣怒罵一個人,但是如今這個讓他如此痛徹心扉的人,竟然是他一直等著有哪天會來接他回去團圓的母親。
朵蘭隱忍的淚水終於落在兩頰上,哭泣聲也隨即而出。「你說的沒錯,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不配當你的母親,不,應該說我為何要當你的母親?!當初帕狄只不過事是弗洛蒙朗養的一隻走狗,沒任何身份地位,只能生活在黑暗底下,而我好歹也是有錢人世家出生的千金,憑什麼要我跟著他一輩子吃苦?他憑什麼就這樣決定我的一生都要活在見不到陽光的陰影底下?」
朵蘭像是一下子把所有累積多年的苦水吐出一般,不再冷靜也顧不得優不優雅,像潑婦罵街也無所謂,她只不過是忠於自己的慾望,為什麼上天總是要從她身上奪走。「當初帕狄聽從弗洛蒙朗的話,害的我的父親丟下我,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時,就假裝關心我愛我,都怪我當初太笨太傻,所以才會跟他結了婚,之後我漸漸發現,不管什麼事他都只順從他的主人,沒錢又沒身分的他,只是將我一起拖進地獄,一起拖近被受控制的未來而已。」
「妳胡說,爸爸他只不過是受到弗洛蒙朗的利用,絕對不是假裝關心妳。」席特斯一時氣到覺得暈眩,身體不穩的往旁邊傾倒,芊羽驚覺趕緊快一步扶住席特斯搖搖欲墜的身子。
「席特斯你別太激動,怎麼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芊羽擔心的問著席特斯,美眸卻直瞪著前方的朵蘭,連她也覺得這種母親沒有比有更好。「在妳的觀念裡,兒子不比金錢、和身分地位來的重要嗎?身為一個母親不是應該保護自己的兒子,疼愛自己的兒子嗎?連動物都做得到的事情為什麼妳就是辦不到?」
「我不想再過苦日子,那段日子我受夠了......嗚.....,我真的.....真的受夠了嗚.....,我想要安穩的生活,不想要隨時都在擔心丈夫是否會死於任務之中的日子,我想吃好吃的東西,我想買昂貴的珠寶,我想穿上華麗的服飾,我'想要有個能滿足我一切的丈夫,這難道有錯嗎?誰說一定要認命?我想拼命爭取我想要的生活,妳這個小女孩又算哪根蔥,妳體會過三餐無法溫飽的痛苦嗎?」朵蘭不甘示弱的回應,讓芊羽更覺得此人無藥可救了。
「夠了,所以說你會害死爸爸,就是想嫁給有錢人,當個少奶奶,爸爸是妳的絆腳石,所以我也是對吧!我也是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絆腳石,所以妳拋棄我,把我獨自一個人丟給內麻神關養育,為的就是嫁給一個追根究底是妳的仇人的男人───弗洛蒙朗‧莎霍。」席特斯撥開芊羽攙扶的手,來到朵蘭的面前,抓著朵蘭問著。
看見如次失常的席特斯,朵蘭有些畏懼,但是她依舊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沒錯!當初我迷昏帕狄之後,弗洛蒙朗就殺死他,然後送去實驗室裡改造成聽話的殺人機器,這件事也是我們一起策劃的,除掉讓我無法翻身的男人之後,就剩還在肚子裡的你,因為醫生說我的身體過於虛弱,勉強墮胎會連我都很危險,甚至以後無法在生育,所以只能把你這個小麻煩生下來。」
「結果....,你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打亂我的計畫,為什麼要如此聰明,為什麼要小小年紀就受到世人的矚目?因為你的牽制,我無法光明正大的將你拋棄,每天被記者、學者追著跑,明明和弗洛蒙朗的婚期將近,卻無法擺脫你這個麻煩,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有多不願把你生下來嗎?你們父子總是這樣......,想阻饒我追求光明的未來,你們是魔鬼,不管是死去的帕狄還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小孩,都是魔鬼,只會將我拉進地獄的魔鬼~~~~!」
啪! 一聲巴掌聲響想起,震驚了現場所有人,而將這個巴掌落在朵蘭臉頰的就是被氣哭的芊羽幻華。芊羽哽咽的對著被打還來不及反應的朵蘭說:「沒有一個人是多餘的,所以就算身為母親的妳,也沒有資格說席特斯是不需要存在的人,沒有人會拉妳進去地獄,一頭栽進地獄的是妳自己。」
「芊羽.....。」席特斯因芊羽的舉動被震撼住了,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這多年來為找尋心臟,四處奔波的日子,從來沒有人真正希望他活著,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卻因為擔心自己,甚至不惜和沉月談條件,現在又為了他而打人,讓席特斯感受到除了內麻以外,第一次有人讓他覺得如此...........溫暖。
「席特斯的爸爸因為是這個大壞蛋的部下,所以做了很多壞事沒錯,但是他卻因為妳,第一次違背主人的命令,這不就表示妳對席特斯的爸爸來說,是一位非常特別的人,所以就算自己身在黑暗中,帕狄先生也想保護妳,才沒有丟下妳一走了之不是嗎?而席特斯呢?他做錯了什麼?一個人的天資是上帝給予的恩惠,是天才又如何,身為妳兒子的他會用他的聰明才智殺害妳嗎?妳就這麼害怕嗎?害怕自己所做的壞事會藉由那個人的孩子向妳索命嗎?」
「我.....。」朵蘭啞口無言的盯著邊哭邊說的芊羽。
「小服事妳說了很多了不起的話,不過誰不愛權利不愛金錢?看妳幫這個殺人兇手說了這麼多的話,妳真的了解過這個叫做席特斯的人嗎?他當初毒死的可不只是一兩條人命,是島上好幾百條人命,有什麼資格這樣批評他母親,說來說去也一樣自私、忠於自己慾望行事不是嗎?」弗洛蒙朗‧莎霍從剛剛就沒有出聲的觀賞一場母子衝突的戲碼,終於輪到他來扳回一成了。
「席特斯他是因為被母親拋棄所以才會.......。」芊羽沒想到弗洛蒙朗會這樣將她一軍,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和弗洛蒙朗乾瞪眼。
「而且現在不只有當年的殺人犯,還有當初叛變研究所的瘋狂殺人魔沉月‧沃陰克一起和你們出現,看來是同流合污了對吧!? 說的自己好像受害者,事實上你們每個背負的人命比我們多太多了,我已經按下警衛的警鈴,他們馬上會通知中央成的自衛隊過來,你們就等死吧!」弗洛蒙朗‧莎霍終於露出猙獰的真面目,從剛剛大夥的注意力集中在席特斯和朵蘭身上時,他就靈機一動的慢慢挪移身體到旁邊去按下警鈴,有了一線生機的他,就拿出他一貫的囂張跋扈的貴族習性了。
「自衛隊?你說的自衛隊已經往黃泉路上等著投胎了,要不然你真的以為我能什不知鬼不覺的將席特斯帶到這裡?別傻了,和平的解決事情從不是我的風格,中央城現在應該在水深火熱之中,人們四處逃竄的景象,你還天真的想要找出活路?別傻了,我絕對....不會放過當初害死我父母親的兇手。」沉月收起僅存的一絲笑容,露出沉重的殺氣,一瞬間,來到了弗洛蒙朗的身邊。
剎!在弗洛蒙朗尚未反應過來時,身體和頭早已分開來,血淋淋的臥倒在地上。沉月‧沃陰克伸腳重重的踩在弗洛蒙朗的屍體上,陰冷的殺意似乎沒有任何減退。「艾勒梅斯,把這老傢伙給我剁碎,我要將他的血肉拿去弔祭長眠的父母。」
「阿阿~~~~~阿~~~~~~~~~~,不要阿~~~~。」朵蘭被眼前短暫發生的景象駭住了,他的丈夫就在一瞬間被殺了,驚嚇過度之於,只能瘋狂的尖叫。
席特斯也在沉月行動之前將芊羽壓在自己懷裡,讓她無法看見沉月血腥殺人的噁心場面,自己也只能撇過頭去,雖然怨恨眼前這個慘死的男人,卻依舊不忍心看著被剁成碎塊的弗洛蒙朗‧莎霍。「別看!」
「我..我知道了。」芊羽身體顫抖著,似乎知道自己身後所發生的事情景象,一動也不感動的抱著席特斯,將頭深埋在他懷裡,強迫自己忽略朵蘭的哀號聲。
「不要阿~~~~蒙朗....,蒙朗....嗚嗚.......嗚阿.......,別丟下我一個人,蒙朗~~~~~~。」朵蘭哭的心力枯竭,卻再也喚不回她的丈夫,無力哭倒在地上。「太過分了......真的太過份了,你們這些殺人犯,我詛咒你們不得好......阿!」
朵蘭的詛咒叫罵聲,結束在艾勒梅斯的拳刃之下,朵蘭胸前被劃上了一道鮮血直流的傷痕而倒地,奄奄一息的她意識見漸模糊,嘴裡也只能呢喃的唸著。「早知道....就應該全家去旅行的,早知道就多吃點喜歡的食物,別怕身材會走樣....晤.....,早.....知道就........好好的抱抱我的..蘭娌......。」
「媽!」席特斯看著受傷在自己腳下的母親,忍不住喊出他多年來未曾喊過的稱呼,落下他發誓不再哭泣的眼淚,握住朵蘭的手,用著悲傷的眼神看著他。
「席特斯......。沉月先生,為什麼要殺害朵蘭,她..只不過是....。」芊羽看見橫躺在地上的朵蘭,泛起了同情心,對她來說朵蘭不至於要死,即使她是個失敗的母親...。
「只不過是什麼?只要是牽扯當年屠殺我全家人的黑手,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就算席特斯怨恨我也無訪,我在乎的從以前到現在,就只有一個...........就是報仇!」沉月‧沃陰克露出深深的恨意,對他來說,留給朵蘭一個全屍,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