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幼稚又笨拙的我們
球棒用力一揮!力氣大到連旁邊餵球的林友達都感覺得到,但求沒被擊出只是緩緩地掉到地上,日空南極的揮擊訓練揮棒落空,這讓蹲著餵球的友達很不開心,不開心不是因為南極打不到球,而是別的原因。
「教練不是說過要你壓低姿勢,像這樣。」林友達起身做了一次高橋教練叮囑南極的姿勢,很標準的揮擊,讓球棒從下往上送,以便球可以被擊出到更遠的位子。雖然姿勢很標準,但這種擊法不適合友達。
說到底,因為友達只有160初的身高太過矮小,揮擊的好球帶選擇較少,就得培養選球的重要性,所以友達國中與高大的朋友跟隊友不同,他是一種短打、巧打類型的選球員。但其實……他也很想做做看這種大動作揮擊,畢竟球員誰不想打全壘打。
「沒關係啦,多打幾次球一定就能打到了。」日空南極給了友達一個大大的笑臉,友達吐槽的說才不會呢!蹲回原位幫南極餵球,果然下一顆餵球南極一樣揮棒落空,友達想:看吧!就說哪有那麼簡單。但突然在幾顆球,南極的球棒開始可以擦到邊,他看著偏掉的球喊了聲:「啊,可惜了。」
這是怎麼回事?林友達看著日空南極叫著,回來繼續揮了揮球棒,發現南極的姿勢似乎有點變化。每投一次友達就會碎念著南極的姿勢,又忘了壓低重心、太急著揮棒,看好球在打啦……
擊中了,友達看到南極把球穩穩的把每顆球都擊出去,這還只是他第三次練習打擊而已。真的是天才嗎?友達不可置信地看到南極,他也不是每一顆球都餵的很好,但是南極似乎可以判斷球來的地方,然後把它拋出的球給擊出。
南極現在極度自信的又揮擊出一顆球,果然打中了,但這顆球打在球網器具邊上,反彈直擊了蹲餵球的友達下體處,友達痛苦的抱住他的雞雞跪坐下來,怒瞪著日空南極,南極吞了口水,怯懦的問友達:「友達你的雞雞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啊!」友達流著眼淚喊說。
「噗,宿舍搭檔超搞笑的。」一旁也是做揮擊訓練流星嘲笑被球擊中雞雞的友達,然後自己臉就被餵球的球丟中了,雖然只是拋球,但還是硬式棒球還是有它該有的痛感度,流星誇張的哇哇叫。
「啊,真是抱歉。」餵球的是他朋友蓮。蓮用著如同捧讀的語氣說話,接著繼續對流星說:「不認真看球下次可能真的被投手丟球擊中臉,真危險呢。」
「你這嘻哈混帳是故意的吧!蓮!」流星怒說。
「我覺得還有時間笑別人被球打到,沒看球的傢伙似乎不適合說這種話。」一旁一邊揮擊,一邊訓練的宇治川幫腔。惹來流星暴怒像小學生一樣,說他們都是一國的聯合欺負他。只落得蓮和宇治川說了句:「アホが(是笨蛋嗎)?」
「啊,看這畫面像是又像是回到國中時期三人組的感覺。」小林推了眼鏡,拿了筆記本記下,喃喃說:「台灣留學生林友達……今日再度被同寢室的日空同學用球打中雞雞給惹怒了,這是訓練後第三次台灣人的雞雞因為南極而遭難。」
「這種事不需要紀錄吧?」同組的田中廉太看著寫筆記的小林吐槽說。
打擊訓練的榮郎,目光被隊友喧鬧的聲音所吸引,忍不住去看。
「喂,我要丟球了。」跟榮郎一起訓練的柴門玉里說,提醒著目光被拉走的榮郎。
「啊、啊,那個不好意思麻煩了」榮郎害羞的將身體轉了回來,然後揮棒落空,忍不住嘆氣,今天的自己一顆球都沒擊中,雖然的確也沒人期待自己會打中球啦。榮郎自我調侃,然後就見玉里怎個人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他面前。
雖然自己比玉里高,但榮郎被玉里嚇到問:「怎、怎麼了嗎?柴門。」
「不要駝背,然後腳給我打開,往前揮棒動作給我大一點,真是的!一點都不漂亮。」柴門玉里沒問過金井的意見,動手就開始調整他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傢伙畏畏縮縮的樣子就讓柴門一肚子氣。
「聽好,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認真揮棒。」玉里說,然後回去將球拋出。
啊,不行這球打不到。榮郎看到球揮棒時機點太慢。然後卻想到玉里好像說過往前揮棒,整個人向前去,沒想到真的球棒碰到球,把球送了出去。榮郎才剛開心,人就整個重心不穩往前倒去。
打到了?打到球了!榮郎從地上爬起來,只看柴門玉里拍拍灰塵起身,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他說:「雖然還是很遜,但勉勉強搶吧。」
「啊?是。」
聽到榮郎回話,玉里搖了搖頭,將球掏給榮郎,轉頭戴上頭盔,換上自己的打擊棒。然後就再此時,友達再次被南極給迫害了,南極在那耍帥玩球棒,球棒飛出去直接再次爆擊友達的下檔,這次南極大概無法逃過被友達殺掉的命運。
「今天開始我都不要理你了!日空南極你這大混蛋!」
在課堂分組作業時,南極洩氣的模仿著友達台灣口音說話,一臉沮喪地將下巴和雙手都靠在桌上。
「這是什麼吵架情侶的生氣發言嗎?」
管樂部的陽奈聽著,現在動作像是冬眠大熊的南極說。坂海工一改以往不良少年學校,最大的轉換是現任校長夫人,過去日本女聲樂家開始招收女學生以外,也開始成立跟音樂相關的社團。男子合唱團、管樂部都是一環,並且在成立幾屆後,開始在近畿地區有著金賞和代表進入全國大賽的好成績。
青木陽奈這些入學的女生,幾乎都是因為這點而選擇坂海工,不然女性選擇工業學校在日本還是相當罕見。而一年級的青木陽奈,幾乎可以說是超越現級別的超高校級小號吹奏手,可以說是吹奏管樂部的大紅人。
「我猜大概又是你做了什麼事情惹友達生氣才會這樣。」陽奈說。
「但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日空南極說。
「不是故意的做錯事更讓人討厭,南極。」青木陽奈說,眼神完全沒有一絲同情南極,轉頭看著另一組在努力搞懂日本國語課本上古文的林友達。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我都道歉了。」南極說。
「道歉可以解決的話就不需要警察了。」陽奈表示,就聽到南極喃喃的說:「南極才沒有警察呢。」這種小孩發脾氣的氣話。
「我跟日空同學吵架了呢。為什麼每次日空同學都要做奇怪的事情還惹我生氣,像是練球的時候、上課的事情,我又不是他的保母,只是住在一起,教練跟老師就要把我們兩個放在一起,讓我好困饒。」
「但是我也不是不喜歡日空同學,每次看到日空同學我的心跳都會不停地加速,畢竟他有那麼高大、又有強壯的肩膀、胸肌,雖然因為貪吃沒有腹肌,但我還是很想每天晚上跟他睡在一起,然後跟他抱抱、親吻、做一些色色的事情,怎麼辦我要繼續生氣嗎?好煩惱喔。」
「你們兩個真的很閒。」
同組的宇治川說,看著在幫友達亂配音的蓮和流星。然後就看到刻意拉開距離的友達,微微地看向他們後,繼續不說話的看課本,看來真的因為被南極球棒擊中,大家不由自主狂笑的這件事情,真讓他生氣。
雖然宇治川自己也是偷笑的其中一員。
「畢竟在氣頭上我們也不能做什麼,而且要怪只能怪南極太蠢了。」流星說,蓮和宇治川兩人一臉,這個人哪來的資格讓他可以說這種話?用這樣的表情看著豐里流星。
「放心吧,友達可是成熟的人。」蓮說,手撐著臉頰說:「跟我們這些小鬼大概不一樣吧,從他跟學長和教練的交談就看得出來。只是偶爾會得「宇治川病毒」。」
「喔,是宇治川病毒感染了。」
「雖然我很想揍你們,但那是什麼怪東西?」宇治川說。
「大概就是想到莫名其妙過不去的事,胡亂發脾氣吧?」蓮說,有著諷刺的意味。
宇治川看著蓮,整個人不說話。然後冷冷地對他說:「這樣總比真的過不去的人好多了吧?」蓮聽了嘴角有點抽促,看來是被宇治川戳中了什麼,表情雖沒變化但直接拳頭就握起來。
「那個抱歉,以後這句話禁止。」流星強行介入兩人之中,似乎也怕兩人打起來。雖然他們三人總是這樣嘴來嘴去對方,但是難免會像這樣被戳到點的時候,宇治川雖然不爽但人過陣子就好了,但如果真的戳到蓮的點,好像會很可怕。流星拉住蓮,試圖轉移話題說:「那個好了,我們去幫友達吧,台灣高中生鐵定搞不動日本古文,對對對就這樣吧!蓮,夠了蓮。」
「抱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三人僵局時出現的是友達的聲音,友達拿著課本上清少納言的《枕草子》課文,雖然友達可以勉強理解現代日語,但是這種日本歷史古文,他可是跟文盲沒有兩樣。林友達的不理人根本已經不是在生氣他們笑他的事,其實是被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古文給嚇到。
「什麼嘛,只是這樣我來教你就可以了。」流星一臉自信的說。
這自信感,立刻讓蓮和宇治川傻眼都說:「你這傢伙認真的嗎?」
「友達不要相信這人初中時候國文可是考過五分喔!一百点只拿到五分讓教練完全傻眼的豐里流星喔。」
「一度因為每一科成績都太差,快要被學校禁賽,教練還要幫他花時間惡補,哭著說我只是想打野球的豐里流星喔。」
「太過分了你們!我才沒有哭好不好!」流星臉紅的不甘心被拆台,三人沒瞧見友達呼的一聲,似乎剛剛同組三人氣氛不對的感覺,坐在一旁的他就算無法懂也感覺到一陣不是很好的氣氛,這大概就是日本人說的閱讀空氣、查覺到不同的場合,需要怎麼適時的轉換氣氛。
「へぇ……やるじゃん、台湾野球バカ(嘿欸,還挺會的嘛,這個台灣野球笨蛋)。」一旁觀察的青木陽奈說,而人轉頭看,南極人已經不在位子上。
「我來教你吧!友達。」友達感覺有人將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轉頭就看到南極的臉,看了一下,露出嫌棄的表情轉頭回來,說:「你不是我們這組的人吧?日空。」
「欸……沒、沒關係的。等等一下友達你去哪裡?」
「老師,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廁所。」友達經過老師的同意,便走出教室。
人是還在生氣呢。眾人眼見得南極的失落。紛紛說你還是認真的跟友達道歉吧。
上廁所的林友達,老實講自己就像上次被南極脫褲子時候一樣,其實過陣子氣就會消得差不多,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想那麼容易原諒南極。基本三天有兩天,南極出狀況就會波及到他。
例如跑壘練習說過多少次叫他不要盜壘,但因為南極覺得「盜壘是很帥氣的一件事」讓佐久間學長直接把他叫過來唸,結果自己卻也被唸了一句:「既然同寢室就好好教教日空一些正常知識。友達!」
「是。」重點學長又故意叫錯自己的名字。
還有傳接球的時候,南極因為想要耍帥而差點將球砸進在作甲子園練習的三年級學長們,一年級們只好全體過去跟學長謝罪,還好三年級的田中隊長本來就是和善的學長,跟他們說沒事。但還是看著南極和旁邊的友達說:「友達,你跟日空同學同寢室的話,既然有比較多打野球的經驗,懂規矩就多教教他吧。」
「是。」自己就這樣因為南極被學長拜託。
只要南極做了各種事情,最後友達總是會被叫來要求跟南極同寢的他看故南極、指導南極、而南極如果會聽倒是就好,但是這個人聽聽就直接忘記,然後下一次又繼續展現想「帥氣打野球」讓他被學長臭罵、學長拜託、教練提醒的窘境。
「我又不是南極的保母。」林友達不開心,而且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落在如天才野球少年的南極身上。自己的表現好像……完全沒辦法讓人看見。
有一部分的生氣是這個。
回到教室的林友達,看見自己組別的流星他們都跟南極有說有笑。雖然說自己不是日本人是一點、也聽不懂關於一些人的紀州弁(和歌山方言)、甚至看不懂課本再寫什麼。
同樣過去生活在不同地方的南極,很厲害的表現,讓林友達有點……
忌妒?
「呼!」標準的投球姿勢,晚上吃過飯、洗過澡,林友達為了避免跟南極碰上拿了投球毛巾,在男子宿舍無人房間自己對著全身鏡做投球練習。雖然不知道是誰留下的?但是平衡板、全身鏡,友達發現這是個讓投手模擬投球方便的房間。
投球毛巾只是一種一般的毛巾加工。將一條長型的運動毛巾在末端打結作為擊打點,然後在毛巾中段做出握位記號然後固定。這是投手用來確認自己投球時候的動作和位子,有時候可以藉由這訓練校準球投出的出手點,還有手臂與身體的配合的協調性。
這種毛巾甩動感,可以降低投手肩膀與手肘的負擔。
「沒想到被你發現這個地方。」
「啊……啊啊!非常抱歉,藤田學長。」
「真是……不要道歉啦……」
藤田看到友達跟他道歉,顯得有點苦惱。看了鏡子懷疑又是這張可怕的臉惹禍,自己也不是想長得那麼可怕,像電視劇裡帶人鬧事的黑道大哥。
拉開門的是二年級的藤田迅真,友達看到藤田學長穿著運動短褲和簡便的背心,拿著同樣也像投球毛巾的東西,大該就知道難怪這地方這麼符合投手的需求。但是這樣的藤田學長耳朵上依舊有著讓奇怪的東西,友達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也不多問。
藤田迅真做了熱身運動,要友達別介意,繼續做他的投球調整。
友達繼續,但是看到鏡子裡,藤田學長在後面不免有點緊張,畢竟藤田學長可是二年級就被指定跟三年級一起出賽的球隊準王牌。還上過一些地方野球網路節目和雜誌採訪。可以看出藤田學長備受期待。
即便只是用毛巾訓練,沒有球衣,藤田迅真的投球姿勢真的就像施展武士對弈的拔刀術般,咻的一聲!沒有多餘的動作出手果斷。林友達感覺自己難怪會迷上這樣的投球的學長,而這樣的藤田學長依舊不斷透過全身鏡調整,讓友達也有了上進心,繼續透過毛巾訓練,來調整投球動作。
「你跟日空是不是吵架?」
「欸,不、不是……那個我……」
突然在喝水時,藤田學長問友達,友達本來想急著否認,但看看藤田學長那張表情,有點不知所措,最後尷尬的跟學長說:「那個只是我單方面在鬧彆扭而已。」
「是因為大家都喜歡日空?還是日空明明是初學者卻很強這件事?」藤田問,這讓友達沒辦法回答,如果仔細想想應該是:「都有吧?」友達說,其實他不願意承認,因為這樣學長就知道他只是在忌妒跟吃醋,南極比自己強比自己好。
「我不否認大家偏心,教練、跟學長大家的確比較期待日空南極。會期待強者出現本來就是人之常情。」藤田學長說,然後走過來調整一下友達的動作,用手直接碰觸友達的腰和大腿位置。感覺重心有點歪掉,藤田學長說,這舉動讓友達臉有點紅,藤田學長靠很近,藤田學長身上有洗澡完那種大眾浴室蒸氣木頭味。
「但是你要怎麼看待日空,還是取決於你。應該說不只是你有忌妒日空南極,其他人也是會有這種想法,只是大家表現的不會那麼直接。」藤田學長說,做了一次他的揮投的動作,與友達不同沒有重心歪移,他要友達做一次這種感覺看看。
這樣?友達做了一次,藤田看了又做了一次,感覺友達有點找不到感覺。是出手的時間跟自己有落差嗎?藤田看了說:「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投出140以上的球速。」
「但南極那傢伙每次都只會投暴投,跟他講也講不聽。打擊的時候也是、跑壘、接球都是,每次每次每次都讓人不得不去理他。」友達邊說,怒的甩動毛巾,但一個重心不穩往前跌。藤田看了伸手去拉,反而被友達一起拉下去,整個壓在友達身上。
「ここって、エロいことする場所じゃないよな(這裡不是拿來做色色事情的地方吧)?」
進門的是佐久間學長,一開門就看見藤田把友達壓在地上,手還放在友達的腰上,立刻假裝要把拉門關回去說:「ごめん、邪魔しちゃった(抱歉,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えっ、藤田ってそんな趣味あったの?やっば〜♡(藤田你原來有這種癖好啊?真是看不出來)。」
「從剛剛就偷聽別人說話的人,沒必要那麼會演。」爬起身的藤田說,然後看了看佐久間問:「要開會?」
「跟我的兩人會議,教練希望我們開始討論搭檔戰術的事情,以便這次可以成為田中前輩他們的候補。你要是想帶你的台灣愛人同志出場,也不是不行喔。對不對?友友(ともゆ)君。」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藤田敲了佐久間的頭,就拉門要把佐久間帶出去。藤田最後轉頭對友達說:「友達,如果真的有想說的話,就當面跟那個人說。畢竟有時候彼此說話才可以多了解對方。跟你一樣,我這邊也有個讓人頭痛,但必須跟他相處的傢伙。」
「我可是擔心自己的妻子(投捕搭檔通常在日本被形容像夫妻)火遊びしてたらしいよ(玩火,有外遇的意思)!」佐久間說,掐了掐藤田的屁股,藤田身體扭了一下無奈的說:「不要這樣弄,你這人真是。」留下紅著臉的友達。
回到房間剛開門,友達就發現不一樣的事情,應該說不發現也難,現在的房間變得異常乾淨,原本常常被南極用的一團亂的房間,突然被收得整整齊齊,這讓友達還真有點不習慣。
南極看著友達進來,想開口但又整個人縮回去,像什麼怕被主人責備的小狗。
應該不是小狗是巨型犬才對。友達其實越來越感覺只是自己忌妒南極的自尊心作祟,就像以前國中忌妒馬耀跟福定的身高一樣,到最後他們還是朋友,也還是一起這樣在球隊打棒球好幾年。
只是南極不一樣的是除了厲害之外,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的黏自己,但這可能就只是南極跟自己相處的方式吧?
「抱歉,我只是故意不想理你。」
南極看見眼前的友達羞澀的不知為什麼跟自己道歉,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是自己做錯,友達卻要道歉?但是看友達先說話,他也比較好意思開口。立刻就說:「我終於整理好房間了,友達。」然後露出笑臉。
進房間等友達的南極一直等不到人回來,開始考慮大家說的,自己必須慎重跟友達道歉這件事,但看這自己常被友達唸到不行的房間,感覺自己是不是得先做一點改變,讓友達看看他南極的「誠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做。因為我覺得那樣玩球棒很帥、然後投球那樣做很帥氣,我看過棒球賽影片,盜壘也是超帥!所以我很想做做看。那種感覺。」南極也很誠懇地跟友達道歉。
「日空我……不,日空你為什麼想打棒球?」
友達原本想袒露自己很忌妒羨慕南極的事情,像是身高和才開始打球就已經跟上大家的水平、超快的球速、揮棒恰到好處的抓時機點等,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彷彿自己要是說了,就承認自己輸給南極。
感覺就像一誇獎國中球隊馬耀他們,他們就會驕傲起來不斷跟他炫耀。這種感覺讓國中的林友達很火大,想把他丟到國中後面的溪裡被水沖到太平洋去。所以面對比自己過去的原住民隊友還要更容易爆走、自我陶醉的南極,友達感覺自己不想說。
「是因為知道自己有打棒球的才華?」友達問,畢竟過去自己也是被教練這樣說,才會努力的練球,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去打職棒。不只友達,應該每個隊上的人都是這樣想得,才會每天努力早上也是棒球、晚上也是棒球,就算打到吐也要繼續練,最後才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怎麼可能,我可是在南極基地。」只穿著四角褲的南極笑說。這讓友達很意外,他原本以為是有誰看中了南極才讓他回日本打棒球。
「日空博士,欸……就我媽,是一些當兵的大哥哥和研究的叔叔,不斷勸我媽,我才能回日本打棒球。但是軍人大哥他們的確有說我投球姿勢很好,球速很快,日本一之類的,嘿嘿,所以我就想搞不好我真的可以回日本,認識喜歡打棒球的人,然後跟大家一起打棒球拿冠軍,之後在電視上被我媽媽看到。」
友達看南極這樣開心說著他被人稱讚,就只是在南極基地,沒人可以跟自己打棒球,想來日本找人打棒球這個單純到不行的原因。要是其他人友達可能不相信,但好歹也跟南極相處了兩個月,友達很清楚知道南極就是個不同一般日本人,總是很直接喜歡看著她傻笑的怪傢伙。
「友達你怎麼想打棒球?」南極也問。
「我想打職棒,而且小時候我爸爸他……」講到這裡友達突然卡住了,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事情太過複雜他其實也不全懂,而也不懂要怎麼講給南極聽,友達說:「我爸過去是棒球選手。」
「棒球選手!哇超強的!」南極聽到棒球選手,眼睛冒星閃亮起來。這還是友達第一次看到有人那麼稱讚自己的爸爸。南極身體離他越來越近,讓友達有點不適應,聽到南極問:「那現在呢,你爸爸不打棒球了嗎?」
「他過世了,在我小時候。」
「啊……欸、欸對不起。」南極一下從興奮,變得有點尷尬,只好先道歉。
「不過友達你很喜歡你爸爸吧?不然也不會打棒球。」南極說,人突然躺了下來,抱住他的企鵝抱枕,說:「雖然聽起來很扯,但我其實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欸?你爸爸不是在南極工作。」
「不是喔,只有我媽在南極,然後自己生下我,我沒有爸爸。」
「什、什麼意思?是不在了嗎?」
「詳細我也不太清楚,我媽是這樣跟我說的……」
因為我想要一個孩子,實驗關於過去我母親說的,自身是否因有孩子而展現出母親的一面或母愛的感受。所以就去美國精子銀行庫辦了手續,買了男人的精子。挑了一個我覺得不錯沒有問題的男人,最後用他的精子懷孕生下你。其實我認為要搞懂關於母親意義上的存在,在關係個體表現,我是似乎只能當個案。這樣你懂了嗎?南極,
日空博士對拿給他看,自己畫跟企鵝寶寶一起從蛋裡跑出來的塗鴉,不到七歲的南極這樣說。年幼的南極一知半解,立刻追著媽媽問:「所以我沒有蛋嗎?好可惜,我還想說從企鵝蛋出生的話,一定很酷。」
「人類要卵生就無法快速吸收母體的營養跟排泄廢物,就算可能達成,從成形變成嬰兒也要幾百年開始算起的時間。不過像是「外部孵化技術」即類似於女性子宮軟槽達到「人工子宮卵生化」,或是所謂的雄性生物假陰莖模擬射精,讓男人的精液變成可量產製作後,這點也不是……」
「停停停!日空博士不准再講下去了!」一群研究人員把日空博士拉開,黑川中士和一些士兵慌張的摀住南極的耳朵,兵荒馬亂的結束母子的基地用餐時間。
「所以,精子是可以買的?」友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這對高中生來講有點過於刺激,讓野球少年有點腦袋打結,而南極也是半懂的想:「可能吧?」看來並不把這當一回事,
「友達你要買嗎?精子之類的。」
「誰要買這種東西!但是……」友達看了看躺在地上像是巨熊一樣的南極,想到南極以前想從企鵝蛋出生,這種反差不免覺得好笑,笑說:「日空你,既然會想要從企鵝蛋生出來,哈哈,你的尺寸根本塞不進去吧。」
「我小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會長那麼大隻啊!」面對友達的笑臉,南極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但看友達笑他有點臉紅,慢慢變得不服氣說:「友達你要說一個你以前奇怪的想像!只有我說不公平。」
「我才不要呢!是你自己要說的。啊啊!日空你要幹嗎!啊!滾開你這混蛋,不可以這樣!哈啊哈啊,南極不行﹗住手!南極!」
南極拉住友達的腳,一個使力就把友達整個人拖下來他地上的被窩裡,穿著內褲短袖的林友達跟只穿短褲的日空南極在地上扭打一團,南極用身材優勢抱住一整隻的友達,讓友達不能動彈後開始搔癢,友達被這樣的攻勢弄得笑。又反擊的掐了南極的杜子上的肉,兩人向小學生打架一樣滾來滾去。
雖然說友達還是覺得自己有點羨慕忌妒日空南極,但是稍微了解南極一些些私事,讓他有點怎麼說,至少現在來講不是很討厭這個人。
「我發現樓下藤田學長在訓練的秘密地方,你下次要一起去嗎?毛巾投球訓練。」
「欸?那是什麼。」雖然對野球訓練感興趣,但南極聽不懂友達說的毛巾投球訓練是什麼,林友達躺在南極旁邊跟他解釋,關於因為揮投毛巾不太會造成肩膀的負擔,所以這個訓練可以調整投手的姿勢,讓動作更流暢確實,不造成運動傷害。
南極看著躺著的林友達一邊做著動作笑笑的說著棒球的事情,不經意的注視她的原住民混血小臉。果然還是很可愛,尤其是說起棒球時候的友達,南極忍不住伸手過去摸摸友達的小平頭,友達疑惑的看了南極說:「怎麼了?」
「沒有,感覺友達你好可愛。」南極一臉認真,但友達看到那表情只想翻白眼說:「我剛說的你有沒有認真聽,每次都這樣,不想帶你去了!」
「我我我有聽啊!不要這樣帶我去!」南極表示。
早上,座落在商店街和學校中間的坂海工女子宿舍,是一間新蓋好別緻的三層房型,由當地最大岬阪商店集團-岬阪旅館負責人同時也是學校股東,捐出地來給學校建設,提供前往岬阪讀書的外地女生徒居住,有著24小時的管理員,和門卡與門禁制度保護學生安全。由於坂海工女子宿舍這裡通常居住的都是管樂部的學生,所以也幾乎都是同進同出,集訓的時候也是如此。
青木陽奈換好運動服,做起早上簡單的肺活量運動,雖然管樂部不是運動社團,但是吹奏樂器也需要一定的體力,保養身體、運動、練習基本曲目,表演曲目等,這些都是管樂部員每日必修課。
在入學的時候到如今一年級的陽奈就在管樂部有如明星的存在,除了無縫接軌,剛好替補上已畢業小號首席學姊的位子,並且在吹奏練習曲時就讓指導老師和學長姐們印象深刻,雖然外表冷酷,但實際上待人溫和合群。
「這樣完美,也難怪會讓她上台做新生致詞。」
「就是說啊……」
學姊們紛紛在女廁裡討論起這個完美的學妹,而唯一有聽到陽奈這完美的一年生的小八卦,就是陽奈似乎在初中時代有一個男友?但這也只是個傳言,是友人打聽陽奈過去東京畢業學校的消息。
「那樣的青木,感覺不太可能呢。」
「更何況是東京,東京學生跟我們這種鄉下地方不一樣,可能小學就有人交往。」
「不會吧,我活了十幾年連個男生都沒有。」
「坂海工不是很多選擇嗎?就像漫畫那樣野球部的學長跟管樂部的學妹。」
「恩……但是我們學校的野球部,怎麼說除了佐久間外、田中學長也有女朋友了,藤田又一臉犯罪者的臉,實在沒有什麼順眼的人。」
「這樣說也是呢……」
經過女廁穿好制服要到學校練習吹奏的陽奈,碰巧經過聽到二年級學姐的這段談話,不以為意的走出宿舍。在學校音樂室,坂海工管樂部並沒有硬性要求學生晨練,只要可以在早課回到教室,不給別人添麻煩,在哪裡練習吹奏都可以。但通常大家同個樂器屬性相當,都還是會聚集一起。
陽奈坐在角落,春季快要過去炙熱的夏季快要到來,櫻花的桃色已漸漸被鮮綠繁茂的綠枝所取代。在最後十分鐘時,大家各自說著辛苦了,回到班級上課。這時在音樂室窗邊要離開的青木陽奈,看到一個有趣的風景。
是同班的台灣留學生林友達正快跑著進到校門,後跟他併行的是高大的日空南極,雖然聽不清楚兩人說什麼,但看這樣子,陽奈可以猜出大概又是南極做了什麼讓林友達發火,導致現在他們遲到。
「和好了呢。」
陽奈說,感覺自己座位旁又會看到友達百般無奈跟生氣的的表情。欣賞那種表情似乎也是課堂不錯的消遣。回到班上的陽奈,看著在最後幾分鐘進到教室的兩人,簡單跟同是野球部的同學打過招呼後,到達座位。
「セーフ(安全上壘)。」陽奈對坐在座位的林友達這樣調侃。
「這傢伙……真的是!南極你這個馬鹿野郎(混帳東西)!」友達氣撲撲的說,但南極還是那種陪笑式的,完全不知道又惹怒友達。
除了動畫跟戲劇以外,根本不會有人用這個罵人吧?青木陽奈在心裡吐槽友達日文罵人的話語,但覺得自己果然想得沒錯呢。
這就是情侶吵架,笨蛋野球情侶檔。
-待續-
片尾 スキマスイッチ-奏(かな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