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拔出雙子之魔劍,兩柄寒光四射的寶劍在月光下閃爍,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卡洛達爾眼神一閃:「這不是傳說中的寶劍嗎?竟然在你手上。道爾森‧修巴斯,那劍我要定了。」
隨著卡洛達爾的動作,無數水柱如箭般從四面八方衝向道爾森。道爾森在城牆上靈巧閃避,但每一道水柱穿透牆面,幾乎將堅石鑿穿,威力驚人。
終於,他靠近到卡洛達爾身邊,準備展開近身決戰。卡洛達爾迅速用水流幻化成劍,兩人激烈交鋒,劍光交錯如閃電。隨著戰鬥的持續,道爾森的身體愈加疲憊,速度也逐漸跟不上對方。身上逐漸出現更多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卡洛達爾輕蔑地笑道:「怎麼了?剛才不是口氣很硬嗎,道爾森‧修巴斯!」道爾森氣喘吁吁,緊張地環顧四周,衷心祈盼克萊蕾雅的支援。然而,克萊蕾雅仍然沒有現身。
「難道,我會就這樣死在這裡嗎?」道爾森心中升起一絲苦澀的自嘲。「真是脆弱……這個世界上比我強的人多了去了。我還需要更多磨練,否則接下來的旅程根本無法走下去。我的不足,唯有自己彌補。」
時間滯凝的限制疊加卡洛達爾的壓制性能力,讓道爾森陷入困境。不僅無法使用魔法,身體也變得虛弱無比,力量大幅削減,讓他在這場戰鬥中處於劣勢。「該給你致命一擊了。」卡洛達爾緩步走來,嘴角含著冷笑,俯視著跪在地上喘息的道爾森。
「可惡!」道爾森眼中閃過怒火,在卡洛達爾刺擊的一瞬間,拼盡全力閃避開來。然而,卡洛達爾並未露出絲毫驚訝,繼續揮舞著水劍追擊,步伐穩定而迅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克萊蕾雅突然出現,利落地一腳踢飛了卡洛達爾,打破他的攻勢。
卡洛達爾驚愕地倒退幾步,抹去嘴角的血水,低語道:「怎麼可能……我身邊有水流護體,妳竟能破防。妳到底是誰?」
「克萊蕾雅‧洛卡斯,洛卡斯王國的第二王女。」克萊蕾雅冷冷地回應,眼神銳利如劍。
「不可能!」卡洛達爾震怒地大吼,「洛卡斯王國的歷史中從未提到妳!這一代明明是王子洛契爾登基,而他將王位傳給我!」他的聲音顫抖,似乎難以接受這突然的真相。畢竟無論是道爾森還是克萊蕾雅,現今的洛卡斯歷史中皆無任何記載。
「我說的都是真話。現在,我要將一個可能會危害王國的人徹底清除,」克萊蕾雅手持暗冥劍,劍鋒寒光閃爍,姿態威嚴。「這點,妳應該無話可說吧?」
卡洛達爾冷冷一笑:「妳以為我會束手就擒,真是天真!」他猛然揮手,數十道水柱朝克萊蕾雅襲來,每一道水柱的軌跡各不相同,快速而詭異。
「小心!」道爾森勉力撐起身體,喘息著提醒道:「那些水柱威力驚人,能輕易摧毀水泥與磚塊……在這空間裡行動還會更加不便……」話未說完,便開始猛烈地咳嗽。
克萊蕾雅朝他微微一笑,安慰道:「這些我都知道,你先休息吧。現在,我來保護你。別忘了,我在這裡和你待了一樣久,同樣也承受了這些副作用。」說罷,她的眼神迅速轉為嚴厲,冷冷地凝視著卡洛達爾。
卡洛達爾驚訝地後退幾步,凝視著她:「妳竟然還能發揮出這等實力,真是可怕的女人……不愧是王女殿下,實力確實不同凡響。」
語畢,他迅速後退數公尺,口中低聲念動咒語。隨著咒語的響起,兩旁河道的水開始湧動,像是有意識般滾滾湧起,逐漸形成一道巨大的波浪,直直朝他們席捲而來!
克萊蕾雅心頭一緊,眼見洶湧的水勢逼近,不由得暗叫不妙:「不好……這波浪會淹過道爾森!」
克萊蕾雅正準備將道爾森的身體搬到屋頂,但卡洛達爾早已看穿她的意圖,迅速上前阻攔。「妳以為我沒看穿妳的計畫嗎?」他冷笑著,刀鋒般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身上。
「可惡的傢伙……」眼看波浪已逼近,突然間一道迅捷的身影穿過重重水流,將道爾森抱起,迅速飛身登上屋頂。克萊蕾雅一驚,定睛一看,來人竟是洛狄菲爾。幸好他始終潛伏未發一聲,讓卡洛達爾在混戰中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好險。」洛狄菲爾低聲說道,緊張地望著道爾森。「我還活著呢,別這麼擔心。」道爾森笑了笑,安撫道。
「太好了。」洛狄菲爾鬆了一口氣,隨即回頭,憂心地望向仍在苦戰中的克萊蕾雅。「不妙,現在克萊蕾雅也陷入困境,儘管她沒有像你一樣被負面能量壓制,面對那傢伙還是顯得力不從心。」
道爾森的神情低落,喃喃道:「世界上比我強的人實在太多了……克萊蕾雅也已成為其中之一,而我卻始終無力。」他的目光緊盯著場中的打鬥,聲音中滿是自責。
洛狄菲爾站了起來,眼神轉向天空,悠悠的雲朵浮動在高空,不受時間滯凝的影響。「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道爾森微微一怔。「是啊。」
「也許你說的沒錯,但我認為你的心態出現偏差。」洛狄菲爾平靜地道,「我一路見證了你的成長,你有著堅韌的實力,絕不是無能。你只是忘記了自己的信念與信心,該找回它們了。」
信心……我的信心到底哪去了?道爾森愣愣地自問。一次次的失敗早已讓他失去自我,卻遲遲未曾正視內心的逃避。面對無數的挫折和打擊,他該學會重新站起來,繼續肩負自己的使命。
這時,克萊蕾雅和卡洛達爾的激戰漸入尾聲,雙方體力都大幅耗損,克萊蕾雅的喘息聲急促而沉重。「怎麼?速度慢了許多嘛,公主。」卡洛達爾冷嘲道。
「要你多管閒事。」克萊蕾雅勉力回擊。
道爾森見狀,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克萊蕾雅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堅定:「克萊蕾雅,妳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給我吧。」
克萊蕾雅一愣,隨即放下防備,默許地退了下來。道爾森將她抱上屋頂安置好,回頭看向卡洛達爾。「謝謝你在我護送克萊蕾雅時沒有發起攻擊。」他對卡洛達爾微微點頭。
卡洛達爾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好戰的光芒。「我真正想擊敗的人是你,道爾森·修巴斯。你該後悔了,現在的你根本毫無勝算,還要逞強嗎?」
「是誰死,還不知道呢。」話音剛落,道爾森的身體驟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力量,白色的髮絲在狂風中飄舞,他全身散發出的氣息幾乎震動了整座城市,連遠處的山脈也受到了衝擊。
「頭髮變成白色了?」卡洛達爾皺起眉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讓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吧!」他發動猛烈的進攻,卻在瞬間失去了道爾森的蹤影。卡洛達爾緊張地四處搜索,驚愕地發現道爾森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繞著他旋轉,形成一道暴風,將兩人困於其中。
道爾森站定,殺氣凜然地逼視著卡洛達爾,眼神中透著無法掩飾的威脅。「最後一次機會,我再問你一遍,願意好好經營洛卡斯嗎?」
卡洛達爾被那股撲面而來的殺氣壓得無法動彈,皮膚感到刺痛,心中猛地一沉。
「這一切都取決於你在這場戰鬥中的表現,道爾森‧修巴斯!」卡洛達爾毫不畏懼地踏前一步,率先發起猛烈攻擊。
「是嗎。」道爾森輕吐一口氣,隨即身影再次消失在卡洛達爾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卡洛達爾暗自驚訝,道爾森應該無法使用魔法才對,而這也完全不像是魔法。
正當他陷入疑惑僅片刻,身體便突然遭到撕裂般的痛楚侵襲,宛如全身被千刀萬剮。他低頭看去,發現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血口,鮮血不斷從傷口中湧出,甚至能隱隱見到骨頭。「這不可能!我的水盾不是應該能保護我嗎!」他驚恐地嘶吼著,全身的劇痛幾乎讓他崩潰。「別再砍了!」他抱著頭跪地痛哭,無助地在地上翻滾,卻發現傷口依舊源源不絕地增加,若繼續下去,他必定會淪為血肉模糊的屍塊。
「我發誓,無論生死,我都會認真經營並守護洛卡斯王國!拜託你了!我對天發誓!對我的心臟發誓!」當他喊出最後一句,四周的風牆倏然消失,道爾森也停下攻勢,站在原地冷冷注視著卡洛達爾,滿身鮮血,手中的雙子魔劍沾滿了敵人的血水。
「我相信你,回去吧,克萊蕾雅,洛狄菲爾。」道爾森頭也不回地轉身準備離開。
「你就這樣輕易地相信一個人?真是愚蠢透頂,道爾森‧修巴斯。」卡洛達爾仰面大笑著倒在地上。
道爾森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依舊冷冽。「愚蠢嗎?或許吧。但你呢,這樣的切膚之痛還不夠嗎?」
聽到道爾森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卡洛達爾的笑聲戛然而止,神情也逐漸嚴肅。「……夠了。」
「那就好。」道爾森說罷,便與克萊蕾雅、洛狄菲爾一同走開。
「道爾森,你的頭髮怎麼變白了?」洛狄菲爾驚奇地問,臉上充滿了好奇與雀躍。
「當力量到達極限,我找到了一種屬性轉換的方法。」道爾森頓了頓,解釋道。「從原本的闇屬性轉換為聖屬性後,力量明顯提升了一個檔次,對抗黑暗生物的效果尤其顯著。」
「聖屬性!這是相剋的力量,難怪那麼強。」洛狄菲爾笑著,兩人談笑風生,幾乎忘了克萊蕾雅還在身旁。
「這次克萊蕾雅表現得也非常出色,值得高度肯定。」道爾森察覺到她不悅的表情,轉頭讚賞她。
「你只是在哄我吧?」克萊蕾雅不滿地撇過頭去,但聽見他肯定的語氣,仍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洛狄菲爾打量著卡洛達爾,道:「道爾森,你教育人的方式真是非同一般,能讓這種人真正悔改。」
「對這類人,言語無用,只有讓他用身體記取教訓。」道爾森笑了笑說道。
就在此時,城內時間滯凝解除了,街道上行人恢復正常,四處皆是來往的身影。人群很快注意到滿身血污的道爾森,紛紛投來驚疑的目光。
克萊蕾雅見狀,急忙拉著道爾森進入一旁的旅館。「先找地方清洗和療傷吧。」
旅館老闆娘熱情地迎上前,但看到道爾森渾身是血,不由得驚叫。「天啊,這位先生怎麼傷成這樣!」
老闆娘立刻跑過來扶著道爾森,克萊蕾雅假意解釋道:「他在森林裡被狼群襲擊,幸好我們及時救出來。」
洛狄菲爾沮喪地抓了抓頭髮,憂心地看著滿身鮮血的道爾森。他的血大部分來自於卡洛達爾,自己的也有一些,但卡洛達爾的傷勢比他嚴重多了。對方恐怕已經回城堡尋求治療了。「真是可憐,他再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而死吧?」老闆娘皺著眉頭,擔憂地說完,轉身要出去找治療師。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會處理,請給我們三人房即可。」洛狄菲爾輕拉住她的肩膀說。
「好的,隨時吩咐。」她應聲點頭。
兩人攙扶道爾森回到房間,道爾森終於得以獨自行走。他決定先沖掉身上的血再治療,雖然水碰到傷口會刺痛,但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痛楚。洗完澡後,他躺在床上,施展出治癒魔法,柔和的綠色光芒包裹住全身。這時,剛洗完澡的克萊蕾雅走出來,洛狄菲爾則坐在書桌前翻看書櫃上的書,那本書標題為《洛卡斯》,記載著洛卡斯王國的歷史。
「道爾森的治癒能力真是驚人,傷口癒合得比專業治療師還快呢!」克萊蕾雅輕輕撲上床,壓在道爾森身上。
「別壓了,不然傷口真的會裂開的,等等我幫妳也治療。」道爾森想把她推下去,但一動傷口就開始刺痛,只好放棄。
「好啦。」克萊蕾雅翻身滾下來,兩人雙眼相對。她悄悄貼上他的臉,閉上了眼睛。
「我先去洗澡了。」洛狄菲爾看到這幕,只好無奈地按著頭走進浴室關上門。道爾森有些緊張,也閉上眼睛,準備湊近克萊蕾雅,但一撲卻撲了個空。他睜眼發現克萊蕾雅已悄悄溜到書桌前,對他做了個俏皮的鬼臉。
「小壞蛋。」道爾森嘆了口氣,躺回床上。克萊蕾雅拿起桌上的書,端詳地看著。過了十幾分鐘,道爾森的傷口幾乎完全癒合,他站起來自在地活動手腳,這時洛狄菲爾也從浴室走出。
「你居然看得那麼專注,真稀奇。」道爾森挖苦地走向克萊蕾雅。
「哪有!歷史還是蠻有趣的嘛。」她抬頭反駁。
「是啊,歷史能教人許多,也能避免重蹈前人的錯誤。」道爾森點頭同意。
此時,洛狄菲爾已經躺在床上熟睡,鼻息穩定。「話說回來,我晚餐可沒吃夠,真是遺憾。」道爾森撫摸著肚子,一副還想吃的模樣。
「吃太多會變胖的!」克萊蕾雅小聲嘟囔。
「算了,我還是去睡了。妳別熬夜,對身體不好。」
「話說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回泰爾緋斯,我要報名SS級狩魔獵人考試。我喜歡挑戰,妳最清楚了吧?」
「考試是在一個多月後的艾芬登斯吧?」
「沒錯,先去當地的獵人事務所,然後再著手準備。」他笑了笑。「晚安,克萊蕾雅。」
「晚安,道爾森。」
翌日清晨,三人乘上前往泰爾緋斯的早班帆船,僅五天便抵達。到達克歐特鎮後,他們驚喜地發現鎮上新建了一座傳送魔水晶塔,其中一處傳送點正是吉里斯特,而吉里斯特是離艾芬登斯最近的城鎮。他們立即決定使用傳送裝置,瞬間便來到了吉里斯特。
吉里斯特城四周高聳的黑色城牆矗立,穩如磐石,難以讓外敵入侵。城內街道略顯荒涼,行人稀少,市集冷清。泰爾緋斯最近遭遇邪龍肆虐,波及鄰近城鎮,吉里斯特也因此變得蕭條。
「還真有人會來這種地方啊。」克萊蕾雅環顧四周,目光透著一絲憂慮。
高牆內的街道上,偶爾有人匆匆經過,隨即隱入黑暗的巷弄。稀疏的行人顯得警惕而沉默,彷彿害怕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