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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之人 Chapter Eight

伊凡尼古拉斯 | 2024-03-01 21:00:09 | 巴幣 2112 | 人氣 67


提燈之人 Chapter Eight

在村外靠近聯外道路的密林裡面,有一間樹屋搭在一個山丘的背後,依著這一塊突出山丘的陰影處作為掩護,無論是在路上或是密林內都很難發現這樹屋在這。

今天在這密林內有著兩三位精靈少女們在採摘野菜,在這夏季的時間,有著不少野菜都已經成長到可以食用的大小,在陽光的熱度完全進入森林前,享受著清涼空氣的精靈少女們邊聊天邊撥弄著面前的草叢,熟練地從其中找到許多可以食用的部分並且一一摘下。

「最近香石竹總是跟著長老跑來跑去,沒空做我們需要的飾品,看起來要等好一陣子了。」一名精靈少女蹲下往前踏一步,被自己踩到了樹枝的響聲嚇了一跳,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撫。

「你還沒放棄香石竹啊?他是真的很不錯,可是看到我們就一臉緊張,想跟他多聊一下都有困難。」另一名精靈少女拿起爬上蝸牛的樹枝,小心翼翼地移動到還帶有露水的草地上,就這樣一臉微笑看著一朵花莖上的嫩葉,被蝸牛啃咬著的樣子。

「還不是你們兩個從小幾乎每天拿裙子要他穿,現在看到你們兩個都怕得要沒呼吸了......」第三位是精靈鬧年,他一臉鄙夷的看著兩位玩伴,他們幾位都是跟香石竹一起長大的,還記得小時候的香石竹因為很清秀,又不愛打打鬧鬧,結果在一次家家酒扮演中被套上裙子,讓一堆女孩子喜歡上這位玩伴,「不是啊......正常來說應該是男生會喜歡香石竹穿上裙子的樣子,怎麼會是你們兩個特別鍾愛?你們是喜歡老公穿裙子的那種女生嗎?」

前兩位精靈少女無視第三位精靈少年的吐槽,異口同聲說香石竹無論哪種裙子的裝扮都超可愛,當然會想藏在家裡,之後兩位就互相開始討論哪種顏色的裙子最適合香石竹;第三位精靈少年露出受不了的表情,繼續採摘著地上的野菜。

過了段時間,太陽已經完全升起,熱氣開始把林間的涼意給驅離,三人因為持續採摘消耗了不少體力,漸漸地就不再聊天,只剩下踩踏過草叢和樹枝的聲響;也因為持續的活動著,汗濕的衣物也貼在身上,對於行動來說有點不太方便了。

「現在這些應該夠了,我們該準備回去了。」帶頭的兩位精靈少女拉著領口搧著風,明顯的汗水從臉頰滑到頸部,精靈少年看到這動作扭頭到另一邊去,原本想抱怨的嘴閉了起來,他看到一旁較陰暗的樹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移動,有著枝葉刮著著物品的聲音。

「你們兩個別走這!這裡怪怪的!」精靈男子馬上張開手阻止同伴,樹叢中聽到喊聲的東西馬上跑了出來,是一位披著黑袍的人影,暴露在外的兩隻手被紋上了黑色的刺青,環繞著手腕。

尖叫聲響徹了森林,在森林中的鳥類受到了驚嚇也邊叫邊飛離,在森林中被黑袍人影給追逐的三位精靈男女,邊撥開茂密的矮樹叢,邊伸手扯下樹枝往身後丟去,試圖阻止那位黑袍人的前進速度;那位黑袍人也因為袍子不時被枝葉勾到而減慢速度,在不斷硬扯的情況下,袍子的面積也越來越少,暴露在外的手腳看起來纖細但是緊實。

三位精靈奔跑像小丘的位置,看到面前過不去,緊張的向旁邊的樹叢跑了進去,三人不顧衣服被勾破的狀況,鑽到了長滿荊棘的樹叢內,想藉此拉開追蹤者的追逐;就算被刮到流血,兩位精靈少女還是咬著牙繼續往前跑去,殿後的精靈少年伸手拉扯樹叢,盡量讓樹枝交互勾住來妨礙後面的追擊者,跑了一段時間後三人狼狽的跑出了荊棘樹叢的摧殘,發覺身後的黑袍人沒有跟過來的跡象,會這樣判斷的原因在於是樹叢的另一端有著生物互相搏鬥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東西把黑袍人給擋在了另一邊。

三人趁機往村莊的方向趕快跑去,經過河川邊的時候放慢了腳步,說起了剛剛在森林內的事情;在一旁滿天星撿拾塞在魚籠內果實,而站稍遠一點的喬可彎腰替換新的魚籠,在趁著直起腰舒緩痠痛的時候,看了眼河川對面那三人的樣貌,還有隨風傳過來斷斷續續的對話內容,喬可的眉頭皺了起來。

原本想要跟著追上去的黑袍人,被一支從視野死角的木棍給敲翻過去,壓扁了在一旁的茂密樹叢,也恰好躺在上面沒有直接倒在地上;黑袍人沒有吭一聲又站了起來,蓋著頭的袍子被掀開,是一張沒有特色的臉,臉上比較深的小麥色曬傷和白皙的頸部呈現對比,最為特殊的是這名男子的視線似乎沒有聚焦,像是隨意看過面前景物一樣,想要找到攻擊來自何處。

接著下一次的攻擊在黑袍男子看向左邊的同時,擊中了右側的臉頰,這一次的攻擊被有所準備的黑袍男子,硬是用頸部接住並且抓住了,一根被削尖的木棍被黑袍男子握在手上,拿著棍子的是一位戴著木製面具、披著布製披風的男子,見到棍子被抓著就直接放手,在黑袍男子反應過來前已經被踢中左側的臉頰,整個人被踢翻過去的同時壓毀不少樹叢後落地,木製面具男子馬上接著往對方的頭位置用力踹下去,深深地踩入地面。

在木製面具男子尋找削尖木棍的同時,突然一個翻覆也落入樹叢內,驚動了在一旁樹上的小鳥飛出,臉被踏歪的黑袍男子流著鼻血站了起來,連續向下跺腳。

像是打木樁的聲音在這路林內迴盪著,沒多久從地面飛出被折斷的樹叢打向了黑袍男子的胸口,在這一瞬間的停頓後黑袍男子也跌入了樹叢內,木製面具男子探了出來,手上拿著削尖木棍用力往下戳去,聽到了受傷野獸的低吼聲。

沒有章法的吼聲組成了怒火,黑袍男子站立起來拔出了戳在肩頭的木棍,噴出的血液在木製面具上畫出一道血紅;木製面具男向後退了幾步,卻沒有展現出沒有武器的恐懼樣貌,接著黑袍男子就跟著往前踏步跟去,在這時木製面具男快速轉身,在飛揚起的披風下散出四條帶著荊棘的藤蔓,這些藤蔓直接蓋住黑袍男子的全身,銳利的荊棘就這樣勾著袍子、頭髮、皮膚,隨著木製面具男的移動,讓這四條帶刺藤蔓纏繞在黑袍男子身上,在不斷想要掙脫的動作下,尖刺割裂的衣袍、纏住了頭髮、扯裂了皮膚,血跡斑斑的黑袍男子臉上沒有出現驚恐的表情,但是沒有停頓的掙扎顯現出了焦急,專注在擺脫這些藤蔓的黑袍男子的動作突然停止,因為他的胸口出現了削尖木棍的尖端,在黑袍男子背後是木製面具男握著木棍的位置,還在持續用力著挺進,直到整支木棍從背後突破胸口,尖端沾著的鮮血在幽暗陽光下發亮著,在這時只剩下木製面具男的喘息的聲音,黏膩的血液沿著木棍流下,沿著手掌粗糙繭皮滲入手心,因為不斷使勁受到手掌搓揉發出了奇妙的聲響。

森林中回復了蟲鳴鳥叫的寧靜,喬可循著那三人逃離森林的足跡,反向追蹤回了森林內,在離這有點距離的河邊有聽到些微的動物嚎叫,還有看到森林中飛出的鳥,喬可因為在意發生什麼事,在手邊的處理結束後找了個藉口讓滿天星先回村內,還飽受身體內提燈不斷嘮叨自己說謊的聲音下,謹慎的循著遺留痕跡的方向前進,「雖然是在逃顧不了那麼多......不過這沿途的痕跡不用仔細找也很清楚呢......」

喬可苦笑著看著面前的樹叢,被折斷的枝葉眾多,沿著所有被折斷的枝葉方向走去的喬可,放慢了腳步謹慎走過了樹叢,就算自己經過有發出聲音,卻也沒有感覺到叢林內有任何的反應,「呼......從另一邊過去好了。」喬可轉變了前進的方向,在靠近了樹林邊緣的同時,爬上了一旁的樹上,藉由枝葉的掩護在樹林間飛越移動著,透過隙縫可以看到地面上凌亂的移動痕跡,被壓倒變形的樹叢指出了一條明顯的道路,喬可靈巧的在枝葉間移動著,粗壯的樹枝搖晃一下,就連在鳥巢打盹的鳥還沒有發覺搖晃的源頭,喬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林葉的陰影處。

專注在確認地面的喬可,聞到了鐵鏽的氣味,在這瞬間臉色沉了下來,並且注意到這個密林內的樹叢更加密集,所有經過的人或物的移動痕跡就更加的明顯,只是在這條明顯的路徑上,並沒有看到預期的鮮紅色,「我記得剛剛看到的那幾位並沒有很明顯地受傷......這麼大量出血的味道是怎麼發生的?」

喬可再繼續往前越過幾根樹枝的距離,看到了極度凌亂的現場,已經乾涸的暗紅色在這裡到處都是,尤其像是因為打鬥而被清出的空地中間,喬可已經從樹上下來,伸手檢視著在地面上那一大攤的暗紅色,那種熟悉的味道和接觸空氣後的黏稠感,臉龐被樹蔭籠罩的喬可臉色變得更加黑暗,抬起了頭看向了物體被拖走的壓印痕跡,暗紅色的長條血跡指向了這個區域發生的事情,在其之後的方向。

「這到底是......誰做的?為什麼要做到這程度?還有......死掉的到底是誰......」


喬可揹著裝滿了各式蔬果的竹籃走在帶著小孩們的兩位精靈女性身後,一位是墨綠色的辮子長髮拉到左肩前方、另一位是淡黃色的短髮,兩人的衣著是一模一樣的,掃視著孩子的溫柔褐色眼眸和哄著小孩的口吻都非常相近,差異或許在兩人動靜的氣質分別上吧。

從判斷放棄追蹤的喬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森林,正好遇到了過於興奮採摘許多蔬果,卻搬不回去的松蘿、海砂菊一行人,她們兩位照顧著村內未成年的孩子們,並且教導村內的事務以及傳授精靈一族的過往歷史;而喬可對於教導設施感到顧忌,另一方面在祭典準備期間有著許多事情要忙,喬可自己在夜間也有自己的安排。

喬可在上次村莊內發生被處罰的事情後,喬可的行動變成避免和遇見的人類發生面對面的衝突,以各種陷阱和死角發動的攻擊,並且在夜晚巡視,還好的是被喬可驅離的人類們只覺得碰到魔法生物的攻擊就逃跑;只是最近在巡邏的時候,有感覺到其他的身影或是視線在追著自己,追蹤自己的視線還不只一處,喬可對於這件事也感覺到有些奇怪。

畢竟村莊內的氣氛並不像是支持組建巡邏隊或是巡邏員的樣子。

被高聲叫喊的小孩給拉回現實的喬可,責備要保護小孩安危卻心不在焉的自己,喬可定睛一看,原來是因為走久了覺得熱,一群小孩就飛奔往溪水邊踩踏玩水的聲音,這裡是喬可跟滿天星剛剛還在整理魚籠的下游位置,在這裡的水流比較和緩,除了礫石較多的岸邊容易滑倒了些外,就連森林邊緣也離河邊有一段距離,有什麼東西從森林出現靠近都很容易看到,「不回村裡面再休息嗎?」放下竹籃的喬可,敲著後腰的肌肉,邊問著在一旁岸邊坐下的松蘿和海砂菊。

「他們也走了一段路,不讓他們去玩玩的話,是沒辦法滿足他們的好奇心的。」海砂菊撥弄著自己的短髮,汗水順著後頸的脖子流下,進入因為汗濕貼伏身形的上衣內,像是想到什麼就伸手往一旁的草編提袋撈出一指木碗,哼著歌拉起裙擺就踏入河中,伸手往從高處流下的小瀑布伸手接水,一旁的小孩看了也喊說渴了想喝水。

在一旁的松蘿睜著帶笑意的褐色雙眼看著孩子們,對於海砂菊的回應沒有過多的補充,只是專注在確認踏入河中的小孩有沒有跌倒,繞過肩膀在左胸前的長辮,從髮束中脫逃的髮絲在微風中搖曳飄盪著,松蘿的嫻靜相對於海砂菊的活潑呈現出一種很優美的對比。

喬可的視線則是沒有在她們兩位身上停留,面向著河的另一邊伸展身軀,瞇起的雙眼確認著森林邊緣是否有動靜;昨晚喬可驅趕離開的人類和之前遇到的士兵似乎有所不同,跟蹤那個穿著長袍的人影並且妨礙多次後,對方似乎是路線確定了才離開森林,但是在這過程中都沒有聽見對方發出聲音或是說過話,喬可總覺得昨晚靠近森林的人類,和之前幾位士兵相比有著很明顯的差異,感覺上是對於潛入和戰鬥更加熟練的人員,不太是那種疏於鍛鍊的士兵。

喬可在確認那人離開後,發現另一個方向的陷阱有被啟動的跡象,感到自己是不是被引誘走的懷疑增大,但是已經是半個夜晚要過去了的時間,抵不住疲累的喬可放棄了追蹤,還是在擔心的情況下返回滿天星的住處去睡覺,並且又早早的和滿天星一同出門蒐集糧食和幫綿羊們理毛。

「怎麼了嗎?看著森林發呆了?」喬可被松蘿的詢問聲給嚇了一跳,缺乏睡眠果然影響很大,這是第二次心不在焉了,或許自己對於夜間的路線分配要調整一下,或許要縮短距離和提高效率;「沒事,我可能是最近幫忙不少事情,現在放鬆下來就發起呆了。」喬可瞇著眼笑起來面對松蘿,雖然不知道自己這蹩腳的演技可以遮掩多少,不過她是常綠的太太,或許真的並不管用。

「沒事的,對於你被處罰的事情我跟海砂菊並不在意,倒不如說因為你展現出了反抗的勇氣,這也是在這長久的生活中,我們想要讓孩子們能瞭解的事情。」松蘿溫和地笑著,讓喬可也放鬆坐下來,「別擔心森林那邊,仔細聽有著雷電的聲音在森林間傳出,那是卡利安維(cal-aiwë)的壞脾氣在張揚著,不會有可疑的動物或人類在那的。」

「卡利......安維?」豎起耳朵的喬可聽見在樹林中有著電流的聲音穿過,喬可一臉疑惑是什麼,畢竟在這裡的動物很多都有著特殊的能力,上次遇見的兔子打噴嚏飛出冰塊確實嚇到了喬可。

「你應該有看過,在神老的領域內隨侍的神鳥,是森林的守護神;和艾卡拉曼(aica-laman)的狼與蘿賽拉曼(rossë-laman)的羊稱為神老的代言者,我想後面兩位你應該都見過了,並且成為朋友。」松蘿優雅微笑解釋著,似乎這些稱呼是這裡的特殊語法,「還好你不是先遇到卡利安維,祂的脾氣差到就算是同族的鳥類,只要看不順眼就會攻擊,像是我們精靈有經過也會被電。」

「聽起來還真恐怖......不是,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我的行為是你們希望孩子能瞭解的事情?」喬可對於松蘿提到的這件事比較在意。

「在這裡不是上課的好地方,回到村莊你有空的話,下午來一趟照顧所,好嗎?」松蘿笑笑地對喬可說完,就把視線投往還在水邊玩耍的孩子們,踩水濺起的水花伴隨著笑聲,讓喬可有些看呆了。

「快過來啊!」一名身高較高的藍髮精靈男孩向著夥伴潑著水,被潑水的紫髮男孩尖叫著遮住臉,單手撈起河水回擊,河水在空中的速度似乎比較慢,藍髮精靈男孩一下子不知道要往哪移動,在空中的水團瞬間又加速,全部從頭淋下去,兩人笑得很開心。

喬可看見了在黃昏的河岸,兩名與喬可同樣翠綠色眼眸的小男孩正在河邊嬉鬧,岸邊擺著兩人的水壺,被撈起的水花因為斜陽呈現出漂亮的橘黃色,像是火焰在空中起舞一樣,飛在空中降落在兩個小孩身上,兩人很開心地笑著,一次又一次。

直到背後響起很大的一發爆破聲,喬可往身後看去,隨著砲擊聲出現的火雨就像是水花一樣,緩慢又不切實際的覆蓋在村莊上空,隨著重力下落的火雨降在房屋、樹叢、圍籬、牛群與人群身上,在明亮的背景中所有的黑影都隨著熱風搖曳飄動著,就像是在跳舞一樣。

「喬可?喬可?」松蘿有些擔心的看著喬可,從剛剛看著孩子們玩水就陷入沉思的喬可,就像是失神了一樣呆呆望著,突然一個轉身看向後方,就像是後面有什麼異狀一樣,但是松蘿看過去只有蘿賽拉曼的羊群們悠閒地在吃草,沒有任何異狀;覺得不對勁的松蘿伸手搭在喬可肩上搖晃並且呼喚喬可,感覺到喬可體內的魔力流動有些激烈,就像是在喬可的體內產生了漩渦一樣。

松蘿舉起手在喬可面前拍了一下,喬可就像是從惡夢中被拉出來一樣茫然,原本在耳邊不斷繚繞的哀號聲,變成了精靈小孩嬉鬧的聲音,回過神的喬可喘著氣,看著面前的草原因為微風吹過的搖曳,以及陽光灑落的金黃,回過頭去的喬可看著還在玩的精靈小孩們,用手摀著臉喃喃自語著:

「看來真的是沒睡好。」

『是的,沒有說謊。』在喬可心中的提燈回答著。
「是的,你該休息一下了。」看著喬可沒有再呆住而放心的松蘿回答著。


一路回到村內的過程中,喬可注意到有些年紀較小走到沒體力的孩子,被年紀較大的孩子揹著走,也有些年紀較大的小孩牽著會到處跑或是被蝴蝶蜜蜂吸引住的孩子,當然也有一些像是孩子王的帶著一群跟著自己的小蘿蔔頭開始衝鋒,想當然海砂菊就開始追著罵人把孩子們牽回隊伍,而松蘿則是注意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們,放慢自己的腳步讓孩子們可以跟上自己。

在森林內走著的情況,印象中只有小時候與弟弟撿拾樹枝跟果實才有這樣輕鬆的經驗,一路上都是帶著歡笑聲;在村莊被戰爭給摧毀後,被導師收養的小孩們除了跟著導師學習之外,也會被稱為「顧問」的人帶到森林去,不是去遠足遊玩,是被帶去進行體力和戰鬥訓練......背負重物、要求安靜、忍耐飢渴、不留行跡,不能像這樣吵吵鬧鬧的行走,因為會成為目標。

雖然在當時喬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和誰對抗,只知道是破壞村莊的白皮膚壞人。

現在還是又面對著想要破壞村莊的人,這次的喬可也覺得頭痛了起來,雖然曾經被教導過一些有關戰術或是政治方面的知識,不過喬可一直都搞不懂,只是覺得跟國家有關的世界都很複雜,為什麼兩個國家的吵架,會讓根本不認識他們的村莊被毀滅,也讓不認識他們的村民們被殺死?

其實到現在長這麼大的喬可也還是不懂為什麼有些事不能好好講,但也知道很多事不是好好講就不會讓無辜的人可以活著,像他這樣以武器的身分用拳頭讓對方好好聽話的人還是必須存在。

只是喬可沒想到,自己在經歷了無可置信的經驗,到了這個世界後,還是又要面對這些事情,不禁苦笑了起來,是因為只要有自我思考能力的存在,就會下意識開始排斥和自己不一樣的存在嗎?

「啊!是卡利安維(cal-aiwë)!」一個小孩的聲音把喬可的意識從思考中拉了回來,喬可咬著牙告誡自己別再走神了......似乎太習慣這裡的安逸,最近腦袋裡的胡思亂想也越來越多了。

隨著越來越大的雷聲靠近,喬可臉色有些凝重,想起剛剛聽到的說法,似乎是一隻鳥.....先不論大小飛在空中這一點就很難應付,而且現在這裡又有這麼多小孩子,想到這的喬可覺得目的或許要從擊退改為保護?

我有辦法保護得了所有人嗎?想到這的喬可又猶豫了起來。

突然的安靜讓喬可繃緊了神經,原本預期會在樹林掀起一陣狂風,或許會出現體積龐大的鳥類,但是喬可等了許久沒有出現預想的畫面,就在以為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的時候,才注意到有一隻黃色的小鳥停在松蘿的右手食指上;昂起頭四處觀看著周圍的小孩們,這些小孩們圍在一旁爭先恐後地想靠近,伸出的小手勾著小鳥的翅膀尾端,在頭頂後那一叢長長的頭羽,和在後方的長長尾羽,一陣陣好麻、好軟、好可愛的吵雜聲音此起彼落的出現。

海砂菊像是想到了什麼,笑笑地推了喬可一把要他過去靠近小鳥;被推過去的喬可看了一下那隻頗享受的鳥一眼,看著周遭的小孩們都很自然地伸出手,自然而然地也跟著伸手想要摸,指尖傳來強烈的刺痛。

吃痛的喬可縮回手,沒看到小鳥的動作,微紅的指尖傳出的刺痛還有看不清楚的動作,引發了喬可的挑戰心;跟著其他小朋友想要摸羽毛的手的軌跡,喬可的手隱藏在其後伺機靠近,但是這隻鳥的眼睛似乎特別銳利,無論喬可的手怎嘗試靠近,總是可以在松蘿的手指上移動閃躲掉,並且還會故意鑽到小孩們的手掌間隔開了喬可的追擊。

看到這一幕也拿祂辦法的喬可,只能傻傻的看著小鳥被眾多小孩喜愛並且圍繞著,嘆了口氣想著他們三個守護神,在歡迎自己的方面都有著各自的特色:水羊阿帕斯以身為頭目的自覺來對自己進行試探;火狼只是基於食物的需求才和自己起了衝突;但是這隻鳥的行為沒有那麼本能性的圖,喬可覺得自己就像是面對了一位不斷試探自己並且覺得好玩的「人」。

周圍的小孩子還有松蘿都注意到卡利安維在戲弄喬可,小孩子們圍成了一圈在旁邊又笑又叫的,海砂菊和松蘿站在一起看著喬可跟飛在空中的卡利安維大眼瞪小眼,兩人覺得喬可其實與一旁的孩子們沒有差太多。

「這孩子似乎是背負太多了,現在這表情才是他這年紀的表情吧?」松蘿嘆了氣看著喬可面對著在空中的卡利安維,保持著對方在視線內邊轉著圈。

「妳又在感嘆什麼勁?不會還在想妳和常綠沒有孩子這件事吧?如果覺得這小子還不錯,要不考慮收作養子?」海砂菊笑笑地說。

「村內的孩子都是我們夫婦的孩子,這是當初我和常綠的誓言;我只是覺得喬可的應對和他的年紀相較之下,他似乎經歷過很多的事情,那些事並不輕鬆。」松蘿看著喬可追著卡利安維的尾羽,總是在差一點摸到的時候被甩開,雖然喬可的反應動作也算快,但是卡利安維逗弄喬可的動作更快。

「我們都不輕鬆,只要有所經歷都會有所成長,像喬可這樣不也挺好的?他有著我們的孩子們沒有的想法和氣魄,我跟倒生木都覺得這孩子不錯。」海砂菊笑嘻嘻地向松蘿說著,「當初因為青桐的關係,我們夫妻倆跟咬人貓起了一段時間的衝突......現在的我們必須要和人類們妥協,但是在整個村內讓孩子們目睹行刑的狀況,這些孩子們對於未來會無法反抗。」

圍繞的小孩們拉開了中間的範圍,對於卡利安維還有喬可的加油聲交織著,在明媚陽光下追著繞圈飛翔的尾羽,喬可的腳步是堅定並且帶預判性質,只是在空中的卡利安維能看得更清楚,無論喬可怎樣移動。

喬可的雙眼則是牢牢盯著卡利安維在空中飛翔帶過的羽毛,視線抬太高會看不見地面狀況,視線放太低就看不到卡利安維在哪......而喬可也低估了鳥類在空中滯空的時間,現在依靠著餘光留意著卡利安維的動向和腳踏的地面,視線中佔大多數的則是周遭孩子們因為開心而綻放的笑容,在這一瞬間喬可似乎有點了解自己的憂慮有點多餘;現在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要努力去做到。

想到這裡的喬可的動作變得更加簡潔,但是在追逐的過程中增加了和孩子們的互動,像是從地上拔起的花放在孩子的手中、把跳得太興奮跌倒的孩子扶起來、因為撞在一起吵架的孩子抱起其中一個一起繞圈,就像是忘記當初在這裡和卡利安維周旋的理由,變成像是為了和孩子們玩鬧才在這裡轉圈,這讓卡利安維在空中停下來注意喬可動作的次數變多了。

海砂菊和松蘿兩人牽著跑到自己身旁的孩子們,他們因為身高不夠高、又不敢站太前面,只能在這有點距離的位置看著,亮黃色的卡利安維在空中飛舞的姿態像是另一顆太陽一樣,而追逐著太陽的喬可,會不會給予孩子們不同的領略,這一點松蘿覺得還需要再看看,在這時孩子們爆出了大聲的歡呼還有笑聲。

喬可注意到卡利安維停下來的次數變多了,把抱在手上的孩子放下後,以後退的姿態快速彈起,在空中轉過身並且伸手撲向了卡利安維,不過在快要碰到的時候被卡利安維躲過,轉而飛到喬可自己的頭上,喬可覺得頭皮一緊,有種麻麻的感覺佈滿全身後就趴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喬可能感覺得到卡利安維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的轉著身軀,因為自己頭頂鳥爪不斷抬起放下的刺痛感很明顯。


經過比試後,卡利安維把喬可視作為可移動的架子,讓喬可回復自由動作的時候就趾高氣昂的站在喬可的頭頂上,還不時用腳爪的抓撓提醒喬可要抬頭挺胸,好讓自己的位置可以高於一旁的孩子們。

在這裡是村內的照顧所,而用過餐的孩子們大半都在屋內睡著,少部分睡不著的都圍在喬可的身旁,伸手摸著卡利安維的羽毛,但是喬可想要伸手摸的話,頭頂又會被卡利安維的鳥爪抓到刺痛,警告喬可不准亂動。

「小子,看來卡利安維很喜歡你啊。」海砂菊從房內走了出來,把圍在喬可身旁的孩子們都趕進去睡覺後,拿著裝水的木杯遞給喬可。

「我看不太出來,牠會想待多久?」喬可接過木杯小心翼翼地喝水不要動到頭,雖然被抓沒有流血,但是挺痛的。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卡利安維現在趴下來睡覺了,我想會要再一陣子吧。」海砂菊坐在一旁看著喬可,「你對於孩子的看法是什麼?」

喬可聽到海砂菊的問題,水從嘴裡噴了出來,一臉尷尬的看著海砂菊,而海砂菊則是瞇起眼看著喬可這微妙的反應,「你是想哪去了?我是問你對於村內的孩子們的想法;因為你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標竿。」

「為什麼?我只是個外來者,對於村莊來說應該不是很重要才對吧?」喬可終於理解到海砂菊想說的重點;因為喬可的行為讓村莊內的人們都有看見,也讓村內部份的人對於喬可有所疏離,但是相反的也有部分較為年輕的精靈們想要跟喬可學習他的技術,喬可自己猶豫了好一陣子才決定只教捕捉動物的陷阱製作方式,如果自己傳授了可以傷害人的陷阱造成村莊更大的危機,那就不是喬可的本意。

但是現在來看,孩子們對於自己或許也是抱持著崇拜的想法,如果是要教導這些技術的話,並不是很恰當......「我不能把這些教給孩子們,對於村莊來說太危險了。」

『喬可,沒有說謊。』心中的提燈如此附和著。

「我並不是要你教孩子們怎麼打架,你可能誤會了。」海砂菊有些愣住後就笑了起來,還大力拍了拍喬可的背,一緊張的喬可連忙挺直身體,深怕因為搖晃被叫醒的卡利安維會再抓自己;「我的意思是說,你的一言一行會成為這些孩子們的榜樣,而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一份子;我不是說你不能對抗不合理,而是說你這樣的精神對於我們的孩子們來說,是需要的。」

『海砂菊,沒有說謊』雖然已經習慣了提燈的自言自語,但是一直聽到的喬可還是會覺得有些尷尬。

「......因為村莊被戰火給摧毀,我在傾倒的殘骸中被導師給撿回去,和其他一樣遭遇的孩子在一起長大和接受訓練;這些孩子們接受學習的樣子讓我覺得很熟悉......」喬可轉頭看向了室內,能看見墨綠色長髮的松蘿正坐在一名被噩夢驚醒的孩子身邊,拍著他的背哄他入睡;「我不是說在這裡的孩子們跟我一樣沒有父母的意思,我知道孩子們是拜託給你們照顧的;只是我也知道在這裡的居民們,受到了人類部隊的脅迫,生活得不是很好......」

「你不也是人類?不覺得跟他們在一起比較好?」海砂菊帶著溫和的微笑問出了尖銳的問題。

已經習慣倒生木和常綠的喬可,對於海砂菊的問題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笑了笑,有點落寞。

「海砂菊阿一......姊姊,你應該跟倒生木一樣,知道我不屬於這裡的。他有跟我提過妳。」喬可原本的稱呼讓海砂菊的眼神充滿了殺氣,連忙改了稱呼才敢繼續說下去,「在這裡我還有很多需要一一弄清楚的事情,而且你們的女王跟我似乎有關聯,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海砂菊點了點頭,示意喬可繼續說下去。

「而且.....這裡也跟我從小生長的村莊有同樣的感覺,我很喜歡這裡。」喬可停了一下,有點猶豫要不要說的樣子,「......而我被帶去並且成長的地方,是訓練我們對抗有強大武力的邪惡對手,而我也取走了很多性命,不過我並不後悔。」

「現在我選擇跟你們站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憐憫,而是我自願的選擇。」喬可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天空,「在這裡要對抗的是一整個國家,就算我再強也沒辦法以一對百,我並不想讓你們的村莊因此被毀掉,所以我也不想教你們我會的技術。」

「現在我只能盡量讓村莊的生活維持原樣,並且受到的影響要降低,那是我現在能做到的。」喬可就像是繳交答案的學生一樣,覺得自己已經把想說的都講出來了。

「是倒生木那老頭子問你的吧?我知道了,但是你也別太拘束,有些事情或許只有你才能做到;被想法限制住的話,能做的事也會變成不能做。」海砂菊點了點頭,「不過我不是想問這麼嚴肅,只是希望你能偶爾來陪陪孩子們玩,讓他們知道勇氣是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存在的。」

海砂菊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轉頭看著喬可笑著說:「如果你想要有孩子,就去追求未婚的少女們吧!她們應該會很樂意的。還是你喜歡我這種有點年紀的?」

馬上脹紅臉的喬可結巴地說著:「不,不,不是這樣!我沒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我只是想說已經經結婚了,只是現在分離了!」

話講到一半的喬可突然陷入了茫然,「......而且,我現在居然沒辦法想起來她的名字......」

創作回應

Cecil
這間樹屋應該就是青桐的住處吧,住在隱密的地方進可攻退可守,安全感滿滿https://emos.plurk.com/0635239a14b6667a0b3e5ab9ee4188f9_w48_h19.gif
香石竹這情況大概叫作逆換裝娃娃吧(你說這個誰懂啊.jpg
給可愛小男孩扮裝真的是滿多可疑大姊姊的興趣,幸好我不是男的而且我自己就是姊姊https://emos.plurk.com/64cb9433b3bad64508ffbac46ed85dcd_w48_h48.gif
別開頭的精靈少年,你這樣太可疑了,不要別開頭,要裝成熟然後把美景看好看滿啊懂不懂(https://emos.plurk.com/59c7aeac5197ccf91780c2bd53d3edd0_w48_h48.gif:FBI Open up!
身上有刺青在古代就是罪犯的象徵……仔細想想在現代似乎也很容易被當成罪犯https://emos.plurk.com/8a64781ffad6d491a291a6545ee15ff4_w48_h39.gif
精靈被人類欺負得太久了,現在光是看到可疑人物就會嚇成白痴(無貶意),讓人很同情QQ
看到這個奇怪的不速之客被痛扁,我不禁覺得出來行俠仗義的面具男就是我們精靈村的黑暗騎士青桐https://emos.plurk.com/359c40b28c2247a0938c523924cd2d85_w48_h48.gif
看到跑去探查情況的喬可,再看看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打發走的滿天星,克蘇魯神話說無知是種幸福,果真不假……
光看出血量就可以猜到對方已經被幹掉,不愧是我們的五星殺喬可,話說我有點期待他跟青桐見到面會是什麼情況https://emos.plurk.com/18f075509583ce518f4798bc25a18805_w48_h44.jpeg
跟前面沒有名字的少男少女相比,後半段的配角鏡頭集中在海砂菊跟松蘿,比較能深入瞭解她們,果然我在讀小說的時候也是那種喜歡小群勝過大團的人https://emos.plurk.com/cc549c69838c5b54580a2228a5c5844c_w48_h48.gif
2024-03-22 23:34:20
Cecil
雖然這章還很祥和,但看到有探子偷偷摸摸來場勘 (?) 感覺就很不妙,我要預防性減持精靈村民的股份https://emos.plurk.com/f83ad01bc474ad9b513318d77b4d608c_w48_h48.gif
這好像是喬可第一次閃回看到過去的畫面,我在之前看傑森史塔森的電影《夜刑者》時,曾是士兵的主角也常突然想起戰場,會不小心掉入恐怖的過去回憶感覺真的很糟糕。這邊雖然段落不長,卻很有感,讓人好心疼喬可跟受到 PTSD 折磨的人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1404/d3dba8c9384659545911d547e8647f41.GIF
這個的確是很複雜的事,讓我想起之前跟我爸爭論一些事情,最後他說「你理想中的共和國不存在啦!」其實我沒有什麼理想共和國,年紀大了才知道,人跟人的條件、目標、追求等等很多屬性都不一樣,這些差異會導致我們的利益重疊和衝突;而關於仇恨就更複雜了,是他先的、是我先的,這些事情根據觀測點不同,會有完全不同的答案,唯一相同的只有「無論何時都有無辜受波及」的人……我甚至曾聽過「沒辦法啊,誰叫他們是OOO的人,被炸能怪誰,恐怖組織也是他們選出來的啊」,這樣說的人是我在很多方面都尊敬的人,這種話可能符合現實,卻讓我聽了非常難受。只能這樣嗎?這樣以後我們被炸被襲擊的時候,別人也這樣說,我們就能接受嗎?為什麼人會那麼自私呢,我常常在思考這件事,卻找不到答案。所以喬可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但或許我會有這種疑惑,只是因為我沒有過什麼徹骨的仇恨或者利益被剝奪的痛苦也說不定。這就是人跟人之間很難互相理解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魯迅會說「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吧!
但是,即使沒有答案,我也認為我們不能放棄提問,如果真的認為這些不公平的事是理所當然,甚至幫加害者尋找理由,就真的沒救了。電影《熔爐》裡面主角說過:「我們一路奮鬥,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自己。」所以,我祝伊凡也能和喬可一樣一直保持這種疑問的心。
2024-03-22 23:34:30
Cecil
感覺跟卡利安維玩可以培養敏捷跟命中力耶,雖然身為前殺手喬可應該不缺這兩項屬性,但屬性沒有在嫌多的,繼續練繼續練!(卡利安維:沒喔,我只是想搞人https://emos.plurk.com/808c65b06646b97b2a194503670e6b97_w48_h48.jpeg
喬可聽到「孩子」就害羞,加上他之前對類似話題反應也很大,我開始覺得喬可是不是腦袋常態播放一些過於健全的東西,不然為什麼那麼容易想歪!(喬可:https://emos.plurk.com/626fb46c64e6207f3f612c614b935a46_w48_h48.jpg
喔吼,「阿姨」兩個字說出來你就死定了,喬可居然有這種等級的知識,不錯喔XDDDDDDDDDD
沒辦法以一擋百真的是殺職的痛(光砲殺職抱歉了,這裡我們說的是狹義,不是殺光目擊者就等於暗殺的那種ㄛ
想不起妻子的名字,這章節結尾的回馬槍捅太大力了混蛋https://emos.plurk.com/704491cabba7fa873f9eb920574373e9_w48_h48.png
2024-03-22 23:3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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