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輕柔的歌,漫著點哀傷、透著點惆悵、更多的是解脫後的豁達。最近接二連三發生了許多事,改變了環境,也改變了心境。成長或許就是不斷地捨去我們身上的行囊,當一身輕盈後,才能抵達蛻變的吧。
求學之路終於畫下了休止符,告別了一段往事,如今只想好好整理思緒,規劃如何將這幾年遺落的靈感逐一拾起。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品味一本書了呢?有多久沒有放開視野到戶外走走?有好多想做而未做的,正等著我去實行。計畫著未來的願景,買了一些小說與詩詞相關的參考書,投入文字的懷抱也許正是現實的溫柔。
文學是廣袤而殘酷的,在拜讀他人的文章後是如此,在見識到他人付出的努力後更是如此。理解自己的弱小,也常被自卑的情緒所困擾。的確,我無法僅憑文字而活,然而那是一場遠大的夢,是存在於過去、至今也留存於心底的執念。我的文字確實還需雕琢,但我仍舊試圖掙扎,至少至少,能夠抓住一些微光。
之後勢必會漸漸減少在網路上停留了吧,太多無謂的誘惑蠶食著時間、精神與專注力。堆積如山的書卷尚未消化完全,又有多少時間能夠在網路流連呢?專注於生活,認真的生活,或許才是充實心靈的唯一解方。與其成天捉摸著一片空虛與糜爛,培養其他的興趣更能添增一份色彩吧!先前購買的六盒千片拼圖尚未開封,也是時候該拿出來了。(但拼好後的保存又該怎麼辦呢?)
(近期最後一批添購的書籍,一次大量購買的壞處就是常有戰損,算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吧。)
話說回來,搬家至今終於有空暇可以整理房間。望著琳琅滿目的書籍,是小學至今的軌跡,也是苦惱著我如何割捨的回憶。大學醞釀了四年份的紙本資料,各式的工具與雜物,擺設的規劃,還有仍躺在紙箱內等待點清的物品。吹毛求疵的性格使我不得不追求一步到位,然而斷捨離的當下總是抱有缺憾,這似乎也是必然。不曾再翻開的書冊,不曾再穿過的衣服,不曾再使用的器具,乘載著回憶,懷抱著傷痕,在實用性與「或許」還有用處的考量下糾結得難捨難分。我想也正是這個「或許」,讓我們的每一場選擇,都殘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遺憾。
那是一種我們無法觸及的可能,隔著另一個平行時空的相遇。開枝散葉的選項教人目眩神迷,而我們卻偏偏選擇了其中一條,於是此刻油然而生,那些錯過的路口則被我們拋下,只停留於昨日的夢。所以我們總喜歡作夢,夢一段我們曾經膽怯過的、曾經猶豫過的、曾經嘗試過的、曾經放棄過的,讓夢裡的回憶再度鮮活。然而夢終究只是夢,醒後,我們還是得坦然地接受,畢竟早已腳踏實地拓出了這一條路,再不捨也得走下去。
那些斷不了的、捨不得的、離不開的,隨時間總需要學會放下,那何不現在就放下呢?失去太苦,但往事遲早會朦朧,模糊了就容易忘卻,最後也就不知當初為何而苦了。將手機裡的聯絡人與對話刪除,將泛黃的書放入紙箱中,擦去櫃子上的灰塵,隨著捨去內心的不安,心情也不禁輕鬆了許多。再多去尋找一些令人感動的事物吧!早晨的一杯黑咖啡,親手製作的料理,敞開窗戶讓微風輕拂,隨著音樂翩然起舞,自在也可以非常簡單。
(比起使用鬆餅機,我更傾向使用不沾鍋。如果再擠上鮮奶油、放上水果,就能變成鬆餅塔了呢。)
於是傍晚時分,我便在廚房開始忙碌了起來。料理大概是除了手作之外,能讓我全心全意投入並獲得成就感的事情了。在備料、切菜、翻炒、調整火候與味道的過程中,你能夠一心一意,將自身融入其間,感受掌握著一切的喜悅。在我的面前,「吃」早已淪為其次,更重要的是「料理」的行為本身——料理即為一場永無止盡的修行——如同文學,也如同愛情。用愛情淬鍊文學與料理,也用料理文學的手法料理愛情,這或許正是煉金術的真諦也說不定。(並沒有)
回歸總是短暫的,就如同沒有永恆閃耀夜空的流星。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削去了煩惱絲三千,一邊打理著行囊,這次遠行恐怕得明年初才能返家了。蛻變未平又起,也期待來年,當我再次捧起這篇文章時,能夠有截然不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