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界02「泰雀 - 無法聽見的麻雀聲」
「啾—啾—」
12歲的少女來到後院,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是四、五隻的麻雀在枯葉上跳來跳去。
少女忍不住湊近一看,麻雀卻因此受到驚嚇,飛走了。
少女看著後方五十公尺的小麻雀,嘆了點聲。
她,很羨慕著。
麻雀小小隻的惹人喜歡。
能發出大的聲音卻又不少人覺得可愛。
還能夠飛翔,可以去世界各地。
那麼的自由自在,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我也想離開這裡。」
想去任何的地方,想知道大叔口中真正的世界。
想知道。
自己能飛到何處。
從我出生一來,我就一直待在這個豎立在林中的大庭園。
不管是吃飯或讀書都是,從沒出去看過外面的世界,也沒有朋友。
只有一個有些嚴厲焦躁的父親與一個慈祥憂鬱卻讓我害怕的母親。
他們總是告訴我,外面的世界因長年受到可怕病毒的影響,早就已經面目全非。
如果隨便離開這個森林,自己也會受到感染死去。
到10歲以前,我一直相信著這個謊言。
直到,一個大叔來訪了這裡。
趁著父母親外出的日子,偷偷的與我會了面。
一開始我是直接躲回家裡,深怕病毒傳染給自己。
但很快的我就發現,大叔的樣子十分乾淨、精神良好,看起來不像是經歷過什麼大災難的模樣。
最後我妥協了,隔著窗戶跟他說話。
大叔並沒有積極說話,而是轉而問我。
「妳想從我這個外來者口中,知道些什麼?」
「外面的世界,大叔知道是怎麼樣的嗎!?」
「當然,妳想知道嗎?」
「摁!」
「那就找張椅子來坐吧。」
蔚藍色的平靜海洋,遨遊水底世界的豐富生態。
與海洋交錯的日落太陽,重新渲染成紅黃藍色的海面,翱翔於天空的海鳥是忠實觀眾之一,享受著風與海洋帶來的喜悅,從高處俯衝叼起食物是作為狩獵者的本能。
生物鏈這點父母有教過我了,但是大叔的口中卻說出更多更多的生物,那些生物的生活令我好奇。
大叔還給我看了照片,那些奇特生物的外觀與特色,令我欲罷不能。
想知道的更多。
想親眼看看那些景象。
「大叔,我也想看海洋的照片!」
「等到妳能自己出去,就能親自去看了。」
「……但、但是。」
「下次這個時間,我還會再來的。」大叔看了一眼時間,神情有些緊張,「總之,先這樣吧。我們的事要保密喔,泰妮絲。」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當我問出這句話時,大叔已經跑走了。
不過,很快就再次見面了。
這次大叔講述了城鎮,在繁忙的街道上,有的人享受生活;有的人則是為了生活。
這是每個人的選擇,有些是自願;有些則是被迫,但無論如何,都不該由第三者去評斷個人選擇。
「妳想做怎樣的選擇?」
「我……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大叔不能偷偷帶我去看嗎?」
「不行。」
「為什麼!」
「等到妳能自己走出去的時候,我就會帶妳走。」
「……但、但是。」
「那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大叔留了個微笑,轉身離去。
到了明天、到了後天,大叔每天都會來。
每次大叔來的時候,父母都不在。
而我也從沒向父母提起大叔的事情。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我對大叔所訴說的世界就越發好奇。
有好幾次都想自己偷偷溜出去,但一想到父母所說的外面慘狀,即使知道很有可能是謊言,卻依然沒辦法踏出去。
或許,大叔一直以來都在欺騙我也說不定。
像是照片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讓我信任而做的。
直到大叔拿出了一張照片,顛覆了我所有的世界——
「這是妳真正父母的照片。」大叔拿出一張棕褐色短髮的男子與黑長髮女子的合照,或許是看到我的表情,大叔更加堅定地說道:「妳有印象的,對吧。」
「很小很小的時候,不知道多久以前……我曾經被他們抱在懷裡,雖然記憶裡的長相並不清楚,但是……照片裡的確實是他們沒錯。」
「我是照片裡男子的弟弟,現在照顧妳的假父母,是幾年前殺害我哥跟他妻子的兇手。」
……
「大叔,你先回去吧。」
「妳……在逃避嗎?不相信我說的話嗎?還是……。」
大叔看我的眼神有些害怕,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他們可是妳真實爸媽的殺人兇手啊!」
「如果大叔說的真實世界不是謊言的話,那大叔為什麼知道卻不報警?」
「……」大叔臉上沒了一絲的憐憫,只剩下憤怒,「妳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那就告訴我,大叔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要帶妳離開。」
……
欺騙我的吧。
但我並沒有當面拆穿他的謊言,而是拉上窗簾離開。
『這個時間表上的寫的,是妳每天固定時間要做的事情。』
從很小的時候,現在的父母總是會嚴厲的要求我,必須做什麼,必須學會什麼。
早上必須8點起床。
8點10分前梳洗完畢,8點30分前吃完早餐。
8點30分開始進行音樂練習,首先是鋼琴,進行1小時半的訓練。
10點開始進行歌唱訓練1小時,11點則是小提琴一樣是1小時。
12點準時吃午餐,12點半到1點是午休時間。
1點到2點是基本教育,教導英文、數學、自然與歷史。
2點開始,父母會離開1小時左右,我可以休息到3點,這個時間通常都是我跟大叔會面的時間。
3點繼續基本教育1小時,4點驗收今天的成果約1小時,如果審核沒通過,晚餐就會減少,而且也會被狠狠地罵一遍,更嚴重的則是被關在地下室裡。
5點開始運動到7點準時吃晚餐,7點半~8點則是自主時間。
8點半前梳洗完畢,包括洗澡、刷牙等。
8點半,我現在的母親會來到房間,要我服用一顆藥丸,說是能讓我睡好的藥物。
他們會看著我服用才會離開,而每次服用完身體都會變得疲勞,很快地就會進入夢鄉。
之後就又是新的早晨。
我的生活,沒有變過。
大叔所帶來的合照,我有印象。
我知道……他們大概真的是我真實父母。
雖然很久,可能還是嬰兒的時候吧。
但潛意識與記憶一直這樣告訴自己,照片裡的確實是我的父母。
大叔所說的話,也有大概略是真的。
只是他還隱藏些什麼。
……
——其實我,內心裡還是很希望大叔能帶我走。
因為在這個家裡,我長得並不可愛,也不討人喜歡。
總是被他們嫌棄。
「妳怎麼會沒辦法做到!妳只是不夠努力而已,別給我偷懶了!」
總是沒辦法達成期望。
「妳難道沒辦法好好反省自己嗎!少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我並不討人喜歡。
跟在庭院裡麻雀不同。
我很喜歡著那些麻雀,因為他們小小隻的很可愛,讓人喜歡。
就算闖進別人的院子裡,也不會被人嫌棄。
就算聲音吵鬧,也不會被人追趕出去,只是會小小警告罷了。
……
如果被大叔帶走的話,是不是就跟麻雀一樣自由。
說不定能變得可愛,能更討人喜歡。
還能看到外面的世界,那些令我動容的場景。
那些景象,我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好好收納進去。
……我想要離開。
但離開的話。
我真的能變得自由嗎?
真的能夠……義無反顧地飛翔到任何地方嗎?
沒辦法的吧。
只是,我想知道自己。
能夠飛到何處。
我在吃藥前,拉著媽媽的衣角請求她留下。
「媽媽,可以陪我睡嗎?」
「真拿妳這個孩子沒辦法。」媽媽一臉無奈地說著,隨後又將藥放入我口中,讓我確實吞下去。
媽媽躺在我的旁邊,環抱著我。
此刻的溫暖,隨著藥效發作變得越來越沉。
沉到自己的心裡,確實的收到了。
「大叔,我決定了!」我走出了房門,堅定地看著他,「請你帶我離開。」
「妳不是不相信我?事到如今還說什麼離開。」
「就算這樣……我還是希望大叔能帶我離開,相信什麼的,之後再說就好了。」
大叔往前了一步,表情非常可怕,果然長得一副壞人臉的人,嚴肅會變得更可怕啊。
「第一課。」
「第一課?」
「跟在我身邊的第一課,不要相信的人別隨便接近。如果我有心,我可以直接把妳抓去賣給黑市,懂了嗎?泰妮絲。」
「……好變態。」我倒退了幾步,一臉恐懼又覺得噁心的盯著大叔。
大叔不以為然,隨後說出了第二課,「跟在我身邊就不准用那種表情看我。」
「這是大叔私心吧。」
「所以是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想跟我離開了?」
「因為我想要看看大叔說的世界,就算有可能是謊言也沒關係。」我看著庭院裡的麻雀們,內心的話油然而生,「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夠走得多遠而已。」
「妳太沒自信了。」大叔看我沒什麼反應,換了個話題,「既然妳都決定要跟我離開了,那就幫幫妳自己吧。」
「什麼意思?」
「現在沒辦法帶妳離開,如果就這樣帶妳離開,他們很快就會追上吧。」
「那、那該怎麼做!」
「首先,妳得先告訴我妳所知道的他們。」
「摁……」
我將自己現在父母的情報一五一十告訴了大叔,很快的,一小時過去了。
「那就先這樣吧,我會回去想想辦法。」
「摁。」
到了隔天……
「妳所說的那個藥物,應該是安眠藥吧。」
「安眠藥?」
「就是會讓妳睡死的一個藥物。」
「可是我看爸媽,好像也會服用那種藥物……」
「是嗎,不過還是以防萬一吧。」大叔將口袋裡的兩錠藥丸放在我的手中,「這是安眠藥,把它藏好,明天有機會就下藥在餐點上,一定要兩人同時服下。如果沒辦法,那晚上就不要把她給的安眠藥吞下去,大約等個一小時,小心地去查看他們是否睡著,假如睡著了,就自己走出來,懂嗎?」
「摁……所以是要讓他們睡著,就可以有很多時間跑走了對吧!?」
「差不多吧。總之我會一直監視這裡,妳成功了我就帶妳走。」
「摁!」
很快的,我後悔了。
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我現在的父母,非常的富有。
他們只想過著一般的生活,但富有的身分在網路人人皆知。
隨時處於會被搶被人殺害的環境裡,他們每天失眠,漸漸地她們精神出了問題,罹患了疾病。
等到隱居好在深林後,生活趨向穩定後,卻因為妻子不孕而沒辦法有孩子。
又因為罹患精神疾病,而沒辦法領養小孩。
逐漸的,那所謂的一般生活離他們越來越遙遠。
直到某一天,再出門採購日用品時,他們遇上了一對抱著嬰兒,臉上非常幸福的夫妻。
兩人看起來非常平凡,看起來也沒什麼錢,卻十分幸福。
想到達的結果相同,本質卻與他們不同。
最後他們達到了,而自己卻沒辦法達到。
這樣的心情與精神問題,讓這對無法生下孩子的夫妻殺了那對幸福的夫妻。
取代他們的幸福。
父親將自己的無能隱射到我身上。
造就所謂的行程表。
母親將自己的隱忍強加到我身上。
造就沒有自信的自己。
這些,都是後來大叔告訴自己的。
但我依然恨他,就算人生快要結束,我也依然無法原諒。
在計畫實行的那一天,我沒有任何機會對餐點下藥。
最後是選擇在晚上,確實的騙過母親,讓她以為我有吞下去。
一小時候,我來到了父母的房門前。
確認從門縫裡沒有透出光後,將耳朵湊在門上。
隨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他們躺在床上,一旁的桌子還放有水杯。
我走上前,確認他們已經熟睡後再離開房間。
與房子外的大叔會合,而這時的大叔,卻是拿著幾個汽油桶倒滿屋子一圈。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大叔就點燃了房子。
點燃的夜色,深深烙印在眼裡。
我癱倒在房子面前,一步也動不了。
我從沒想過,會與自己的養父母永遠離去。
「趕快走啊!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大叔……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這只是簡單的報仇罷了。」大叔拿出了手槍,感慨的看著,「可惜這個用不到了。」
……
「他們可是殺了妳真正的父母,是毀掉你自由生活的人!知道的話就給我站起來離開。」
……
大叔走向前,拉住了我的手,憤怒的說道:「難道妳聽不懂嗎!?如果我不殺了他們,他們遲早有一天也會殺了我再奪走妳,難道很難懂嗎!?」
「沒關係。」
「……妳說什麼?」
「我說,沒關係。」
就算自由再次被奪走,也沒關係。
我只是想知道,這份短暫的自由,能夠帶給我什麼而已。
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讓這份夜火,帶走所有的一切。
我已經……聽不到了。
麻雀的聲音。
*
「這裡是岡薩雷斯,在目的地發現使用火的零者。」岡薩雷斯冒了點冷汗,有些緊張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邊對著無線電另一旁的阿根廷籍的軍官說著「初步判斷,該能力是至少A級,請求讓冰、水與治癒型的零者前來支援。」
「無法,請自行解決。」
岡薩雷斯拿下了無線電,帶著憤怒說了聲該死,但還是將無線電收好。
而眼前的是,還在燃燒的房屋與嚇傻的中年男子。
還有,正在用火發洩情緒的女性零者。
「冷靜下來,記得自己該做的事情。」岡薩雷斯的左眼變成灰白色,開始使用被佐坂命名,名叫「穿越跑酷」的一種能力。
四肢得到了力量、速度、跳躍力與柔軟度提升,比平常百米12秒的速度還要再快兩倍。而且這項能力,隨著心臟跳動與興奮感的提升,體力會逐漸變得不容易消耗。
岡薩雷斯藉著能力瞬間跑到了中年男子身旁,不等他反應過來,強硬的拉著他遠離火的零者泰妮絲。
等縮短到一定距離後,岡薩雷斯揪起中年男子的衣領,憤怒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中年男子沉默不噢,明顯還沒從剛剛發生的事情反應過來。
「如果不是經歷極為痛苦的事情,那個女人是不會變那樣的。看那房子,你肯定做了些什麼吧!?」
「……痛苦?我可是幫她擺平殺父母的仇人啊!有什麼好痛苦的?」
中年男子臉上自以為是的嘴臉,讓岡薩雷斯閃過一些記憶的片段,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變得更加用力,「去死吧,像你這種人。」
岡薩雷斯看著遠方飛過來的火焰,豪不猶豫地將中年男子丟入火裡。
「再見。」
「等……等等啊——————!」
中年男子閉上了雙眼,等到再次張開眼睛時,自己卻坐在地面上,而一旁站著岡薩雷斯。
「我的第二項能力,可以穿越一次物體,靈魂值損耗5%,與我接觸的人也可以進行穿越。」
「你到底在說……」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抓好。」岡薩雷斯強行抱起中年男子,閃避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火焰。
再次將男子丟到安全的遠處,而自己則是往女子的方向靠近。
岡薩雷斯跳到高空閃過了迎面而來的大火球,順便看清楚了泰妮絲目前的狀態。
泰妮絲用火將自己包成一顆透明火球,抱著頭縮著身子痛哭著。
隨後又有十顆的拉長小火球包圍岡薩雷斯,趁著他還在高空的時候朝他飛來。
岡薩雷斯屈膝面對,用雙手保護頭部與腳,直接承受小火球的攻擊。
炙熱的火焰因此燒燙了身體與背部,左手臂的衣料被火焰燒透甚至嚴重燒傷,而無法繼續使用。
安全著地後,岡薩雷斯更靠近泰妮絲,即使溫度變得更高也依然選擇在附近打轉。
用嘶吼的聲音說道:「喂!聽得到嗎!?」
岡薩雷斯見泰妮絲微微抬起了頭,便繼續說道:「如果繼續使用能力的話,妳會消耗殆盡死去的。」
泰妮絲又再次將頭埋入了身體,岡薩雷斯便不再考慮用勸說的方式。
只是……
雖然自己在靈魂值的消耗上,是零者裡面算非常低的。
但是也只能開個兩小時,再加上用上了穿透的能力,時間又變得更少。
而那個用火的,火力卻絲毫沒有減少。
明明開了那麼大的火力超過半小時。
「太扯了吧,幹我真不該接這份工作的啊!!」
此時岡薩雷斯注意到自己的後方,先前的那個中年男子正緩慢地朝這裡走來。
「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了,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岡薩雷斯邊閃迎來的無數火球,邊大聲地說道。
「讓我幫忙吧!」中年男子掏出手槍,指著透明火球裡的泰妮絲,「就算她是怪物……她依然是我哥哥珍貴的女兒啊——!所以……。」
「她並不是怪物,她是零者,是悲慘世界下的產物,最好改一下你的輟詞。」岡薩雷斯的眼神裡充滿殺氣,但即使如此,中年男子還是沒有絲毫要後退的意思。
「我並不認同她那天真的想法,而我也知道自己過於獨斷,沒有任何想了解泰妮絲的意思,只是想盡辦法輕鬆又不留下痕跡的幹掉那兩個人渣。同時讓他們嚐盡痛苦,想讓他們生不如死罷了。」中年男子將槍確實對準泰妮絲,心中無數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而岡薩雷斯只是看著,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對於零者來說,發現剛誕生的零者可選擇處置或收留。
依這個情況,岡薩雷斯根本無法對付,最後會選擇的也只會是處置殺害。
所以……
「要射就快啊!」岡薩雷斯繼續閃躲無數的小火球,不斷吸引著泰妮絲的注意,深怕火球去追殺起中年男子。
最後,中年男子放下了槍。
「做不到啊……」
「喂,那你還想救她對吧!?」
「這不是廢話嗎——!」
「那就由我去吸引注意,你去接近泰妮絲,想盡辦法讓她昏厥就行了。」岡薩雷斯徑直的跑向泰妮絲,更多的小火球往他臉上飛來。
岡薩雷斯瞬間急轉彎,跑向與中年男子相對的方向。
藉此讓泰妮絲不去注意中年男子,而只會把注意力放在一直往自己靠近的岡薩雷斯上面。
岡薩雷斯再次提升了速度與力量,並使盡力氣的踏下地面,讓揚起的塵土多少起到一點遮蔽作用。
移動過程中將地面上的小石子握在手中,朝各種小火球的方向丟過去。
隨後又迅速地移動到染紅的小石子旁,將小石子踢向泰妮絲,但全部都被熱焰擋下,也因此讓岡薩雷斯得到兩、三秒的喘息時間。
岡薩雷斯藉著這個時間,讓自己更加靠近泰妮絲。
「妳是在害怕嗎?所以才蜷縮身體,躲在火球裡面。」岡薩雷斯看著泰妮絲,嘶吼著吼出自己瞧不起的情感。「如果聽得到的話就給我做出回應!」
「……」
泰妮絲再次微微抬起了頭,這次她好好看清了與自己對抗的人。
穿著白色T恤與黑色短褲,頭戴著白色頭帶的一個青年男子。
在她的記憶裡,,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
小小求知的心情,又被帶了起來,但隨後又被自己的負面能量壓下去。
「我,變成一個人了,已經沒有人在我身邊了……」泰妮絲再度低下了頭,隨後在她的上空出現比之前的大火球,還要大上數十倍,比後面房子還要大的超大火球。
如果,得到自由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那我,寧願一直待在籠子裡。
岡薩雷斯看著超大火球,往自己飛來。
如果不弄掉那個火球,火焰就會延燒到後方的身體。
但這個疑慮,在看到中年男子已經來到泰妮絲的後面時,岡薩雷斯就放下了。
『這小傢伙你給她取什麼名字啊?哥哥。』
『泰妮絲˙赫南德斯,如何!?』
『是喔,叫小泰妮絲啊。』中年男子從自己哥哥的手上接過了嬰兒,看著不哭鬧又開心笑著的小泰妮絲,中年男子只是和藹的笑著,將幸福寫在自己的臉上。
『我是艾伊叔叔喔!歡迎誕生到我們的大家庭,小泰妮絲。』
「艾伊—叔叔……。」
艾伊承受著高溫,硬是抱住了蜷縮身體的泰妮絲。
周圍泰妮絲所製造的火焰,也瞬間煙消雲散。
之後,泰妮絲便昏厥過去。
岡薩雷斯開始收拾著殘局,並正式邀請艾伊。
「泰妮絲已經成為零者了,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要處理,要不要加入零者城市?」
「我現在沒時間理清你所說的,之後再聊吧。」
艾伊抱起了泰妮絲,岡薩雷斯見狀連忙說道:「那個女人,還沒學會怎麼控制能力,要是隨便放出來可是很危險的,還是你想讓她變成殺人犯?」
「那你要我怎麼做?我是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你跟她可以一起來零者城市居住,在那裡會固定給基本生活需求,如果需要也能給予工作,如果是在意位置的話也不用擔心,有使用傳送門,全天下最方便的能力在。」
「你是在推銷我嗎……。」
「也可以這樣說吧,如何?也不用擔心會被警察追殺,我們那邊也有人可以疏通警察,完全不用擔心被抓。」
見艾伊有些動容,岡薩雷斯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們還能給她教育,學校裡面的人都跟她一樣。在學校裡面,還會長期開啟防護能力,就算遭到比火焰更強的攻擊,也不會受到什麼損傷,也有實力高強的教師團能壓制場面。」
「能免費提供菸嗎?」
「能。」
「成交。」艾伊為自己辯解道:「我只是想多了解泰妮絲,再說今天發生的事情超出我能理解的範圍,我需要直接接觸才好理解。」
「沒事,我都了解。」
到達了零者城市後,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好幾排的馬卡龍色房,帶來乾淨簡潔的印象。
而這裡除了馬卡龍色房外,還有好幾個明顯高兩三層樓的大廈。
「那些平房是零者居住的房子,大廈則是辦公使用。」岡薩雷斯帶著艾伊來到一個空著的土地,用特殊的無線電叫來了叫做仮城的人。
一個笑容有些靦腆,黑灰色極短髮的少年來到艾伊面前。
「初次見面,您好。」
「您好……」艾伊有些尷尬,但仮城並不在意。
「我叫做仮城,歡迎來到零者城市。」
岡薩雷斯見了仮城這樣的態度,忍不住對著艾伊說了一句,「別看他這樣,他這樣一句要練習幾百次才不會緊張。」
仮城絲毫沒有理會岡薩雷斯,而是繼續說著練習好的"台詞"「我是『空間工程』的零者,首先請先選擇你要的房子外圍顏色,這是無法做細緻化的部分,所以先跟你確認。」
「那……藍色吧。」
「請問,深淺程度如何呢?當然,如果能直接提供RGB會是最好的,也會百分之百符合你所需的顏色。」
「……隨便,淺色吧。」
「了解。」
「再來是室內的部分,假如能提供設計草圖……」
「啊啊,那個我沒辦法啦!」
仮城明顯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又回復偽裝過的表情。
「那請一步一步跟我確認,你所需要的室內內容。」
過了一小時後……
「確實,收到你的委託了。」仮城帶著職業的靦腆微笑,走向了先前來到這裡所使用的傳送門,「那麼,明天晚間11點能正式完工。請一定要來接收你的房子。」
「我知道了……」
「祝你,住宿愉快。」
仮城離開了這裡,艾伊無言地看著岡薩雷斯說道:「你們都讓小孩提早接觸這種社會工作啊?最好是不要讓泰妮絲做這種工作。」
「那是他自願的,那種僵硬的微笑也是。」岡薩雷斯走向艾伊,看著他背在後面的泰妮絲,「今天先來住我這裡。」
「喔。」
「怎麼了嗎?」
「幹你是在問殺……」
「喔沒事,我多心了。」岡薩雷斯不理會艾伊的眼神,徑直地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而艾伊揹著泰妮絲跟了上去。
之後的幾個月,艾伊逐漸的讓泰妮絲接受自己。
生活又回歸正軌,艾伊還是回到之前工作的地方工作。
泰妮絲則是接受教育,並且在畢業後,真正的成為一名零者。
並決定不使用真名稱呼,而是用「泰雀」這個名字。
因為自己,重新燃起追求自由的渴望。
選擇捨棄之前的身分,讓自己重啟生活。
六年過後,泰雀正在接受一項殲滅任務。
存在負界裡吞蝕正界能量的,我們稱之為「纏食者」。
會進入正界,將人類拖去負界的則稱之為「捕食者」。
則只有極少數案例,擁有強大能力可以單挑數個零者的負界生物,我們稱之為「黯」。
原本泰雀的對手只是一般的捕食者數隻,只要進入負界以泰雀的實力,能夠輕易殲滅。
但是,在解決完後。
一個雙手持著長柄鐮刀,穿著帶有宗教氣息殘破的上下衣裝,雙肩有著半透明十字架狀的水晶裝飾,用多條白色束縛帶蓋住整張臉的黑短髮男性,整體體積比泰雀大上四、五倍,就站在泰雀的面前。
「這是神的救贖,接受洗禮並重生吧。」
泰雀的腦裡直接傳出了男性聲音,其惱人的程度讓泰雀有些頭暈。
隨後,男子向泰雀橫向揮砍了過去,泰雀即使反應用火焰躲過了攻擊。
但是,男子揮砍的地方,卻出現了白色的巨大裂痕。
從裂痕裡跑出來好幾百隻黑色小鬼,邊迅速地往泰雀靠近,邊譏笑著讓泰雀難以承受,彷彿聲音貫穿了腦袋,造成實質的傷害。
「不要小看我了!!」泰雀用比譏笑更大的聲音嘶吼,頓時泰雀用火焰推進讓自己快速後退,並將火焰織成比小鬼還小的平面網狀,XY軸推進一舉消滅了所有小鬼。
隨後集中精神將火焰回收,迅速地讓火焰變成弓箭,將火力提高到最高值,往男子射出極快的焰箭,確實的貫穿了男子。
「為什麼,要放棄被原諒的機會?」
「聽不懂啦!」泰雀見男子沒受到什麼影響,便讓射出的焰箭迴轉,再次轉向並射進了男子身體,讓焰箭在男子體內釋放自身所有的熱量,藉此達到體內燃燒的效果。「去死吧。」
「神會原諒你的罪,只要你經歷幾年淨身,便能實現最後的洗禮,重獲新生。」
泰雀的高中瞬間出現了巨大水球,在泰雀反應過來前,巨大水球破開,洪水淋在泰雀身體上,泰雀被打得難以行動,甚至連火焰都使不出來。
「神啊!請給予祭品新的肉體,新的生命,重獲自由。」
瞬間,地面出現無數條大型白色束縛帶。
一條就將泰雀的頭部狠狠地盯在地面上,難以呼吸。
泰雀拼命掙扎,但卻使不出能力,也沒辦法掙脫。
很快的雙手雙腳也被綁住,完全無法行動。
地面正在下陷,從地面傳來無數悲鳴的聲音。
就像是怨靈要將自己拉進地獄,泰雀卻無力反抗。
眼看著正要窒息或被吞沒,但在泰雀的耳裡卻傳出一個聲音。
小型無線電的那旁,傳來了熟悉的男性聲響。
而那個人,早已來到了泰雀身旁。
一個戴著白色頭帶,穿著平常武鬥服的男子,萊昂˙岡薩雷斯。
岡薩雷斯掏出兩把手槍,朝束縛帶開了數槍,束縛帶卻絲毫沒有損傷。
眼看著泰雀逐漸下陷,岡薩雷斯做了個選擇,接觸泰雀的身體。
「靈魂值25%。」
穿越的能力瞬間讓泰雀脫離束縛帶的控制,岡薩雷斯趁著空檔抱起泰雀,豪不猶豫的逃跑。
「……岡薩雷斯。」
「沒事吧?」
「可以不要問廢話嗎,有事的要命啊!!幹你跑屁啊!那個邪教渾蛋還沒被幹掉啊——!」
「再吵我就丟下妳。」
「有種你就丟啊!」
岡薩雷斯非常高興的接受泰雀的請求,使勁力氣將泰雀往前丟了出去。
那個巨大男子往泰雀的方向衝了過去,而不去理岡薩雷斯。
「果然沒錯,他現在是鎖定妳,畢竟整天嚷嚷著洗禮什麼的。」岡薩雷斯見證自己的猜想沒錯後,在泰雀的尖叫聲下,巨大男子消失了。
正確來說,是在泰雀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超大傳送門,將他送回幾萬公里外了。
爾後,岡薩雷斯瞬間跳到泰雀的面前,準確地接住她。
當然泰雀絲毫沒想感謝岡薩雷斯。
岡薩雷斯看向一旁的傳送門零者,蜥者,再次用行禮表達了謝意。
「如果沒有你準確的使用能力,我們就會全軍覆沒。」
「沒事啦……被軍官階級的這樣行禮,壓力很大,拜託不要這樣。」
「你也是第一個面對軍官階級行禮,沒有回禮的人。」岡薩雷斯開開玩笑地說道,但卻惹得蜥者打直了雙腳,利馬補了個禮。
「欸不是啊!你把他送走根本治標不治本啊!」
「我們不可能打過他,所以說你太血氣方剛了,泰雀。」岡薩雷斯嚴肅地看著泰雀,但泰雀絲毫不想聽教,但岡薩雷斯還是把它說完,「如果判斷打不過,就要請求支援或是直接逃跑並上報。」
「是是,然後勒?所以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只是當下只能做這樣的決定罷了。」
「……你他媽腦殘嗎!如果他來到正界大開殺戒怎辦!?」
「我們在這裡送命後,他依然能來到正界,而且這裡的正界是大城市,人口密度極高,那為何要選擇送命。」
「我、我……」
岡薩雷斯見泰雀說不出話來,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指示著傳送門,將他們給送回零者城市,並上報此事。
將此"黯"列為新的通緝目標,並編寫了代號「無臉教徒」。
四年後——
4月17日的下午。
泰雀的手機接收到一個簡訊,是來自佐坂冬奧的通知。
「妳在今日被抽中,擁有進入零界點的資格,編號為05。請於6月10日前來零界城市-日本分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