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CC：ROF》翻譯文／10. 雷拉‧榭爾

「……下雨……了啊……」阿爾看著天空，沉重地說道。

「怎麼了，阿爾？」或許是感覺到阿爾情緒上的陰霾，尤里開口問道。

「……沒事阿爾。」阿爾雖然這麼說道，卻垂下頭去：「我們從那裡進去吧阿爾。」

尤里順著阿爾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廢墟前封鎖的入口，除了聳立在不遠處的記錄水晶之外，四周盡是一片毫無差異的灰色。

「但是，那裡看起來已經封鎖起來了的樣子，看來是沒辦法從那裡進去的。」尤里說道。

「……沒問題的阿爾。」出人意料地，阿爾回道：「我有那裡的鑰匙阿爾。」

（咦……阿爾有鑰匙？）潔琳卡驚訝地看向阿爾。

「可以的話，真想不要再使用到它阿爾……」阿爾看似相當沉重地說道：「內部恐怕有很多地方已經崩塌了阿爾。因為雨的關係，不能待在這裡太久阿爾。快走吧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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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雷拉‧榭爾的內部，幾乎有大半的地區都被水所覆蓋。這裡也有由莫古利所書寫的說明告示板，眾人首先看到的告示板上正寫著：

「突出於牆壁的，是控制裝置咕啵。將棒子壓入牆中，水位就會改變咕啵！」

在穿梭了幾個區域之後，一行人進入了一個看似乾燥的室內。奇怪的是，這室內的擺設，竟然和阿爾在村中的住家十分接近──

尤里睜大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環境。眼前所呈現的裝潢，不只有阿爾擺滿藏書的書架，還有米絲的巨大燉壺。此時，壺中正升起陣陣的煙霧，顯示不久之前，還有人在這裡使用這些設施。

「這、這裡是怎麼回事阿爾？這裡簡直跟村子的──」阿爾的驚訝也不下於尤里和潔琳卡，突然，他注意到另一側的出入口有人影：「呣，有什麼東西來了阿爾。」

一行人屏息地盯著另一個出入口，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人影，拖著緩慢的步伐，走進了室內。那是個……利魯提族的女性的身影，而她的模樣，正是尤里等人失蹤已久的另一個家人──米絲！

「我回來了是也──」米絲以不期待有人會回應的嗓音出聲說道。

在一片寂靜中，米絲的落寞顯而易見。但見她突然以輕快的腳步走至與原先相對的位置，並以輕快的語氣開口：「妳回來啦是也──」

「呼──」米絲又回到原位，像是在扮演一齣沒有觀眾的戲碼。只見她不斷變換角色，試圖讓自己不被周遭的寂靜壓垮。

「妳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是也──」

「不管走到哪裡，都只有瓦礫，找不到出口啊是也──」

「打起精神來是也──不可以放棄的唷是也──」

「我才沒有放棄呢是也──不快點離開這裡的話，那兩個孩子會──」米絲突然哽住了聲音：「尤里和……潔琳卡在等著啊……」

「但是……只有米絲一個人……已經……呃嗚……」

米絲的情緒似乎即將一觸而發，眼見這種情形，尤里再也按捺不住，他一個箭步地上前，大聲叫著米絲的名字：「米絲──」

米絲大吃一驚，卻似乎沒有認出眼前的來者就是長大後的尤里：「……啊，好久沒有客人了呢是也──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是也──這裡沒什麼好招待的──」

「米絲……是米絲吧？」尤里走向米絲，顫聲叫喚。

「耶──你怎麼會知道米絲我的事情？」聽見對方叫自己的名字，米絲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是我，尤里呀，妳忘記了嗎？」尤里提醒道。

「……又來了。」米絲似乎已經認定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別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阿爾。」阿爾和其他人也在此時走上前來：「我明白妳的心情阿爾，他們的確是尤里和潔琳卡啊阿爾。」

「……騙──人？咦咦咦咦？」米絲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小小少年。

「太好了……終於見到妳了……」尤里哽咽地說道：「這麼慢才來，對不起。」

「是尤里和……潔琳卡……？幻覺……」米絲顫聲說道：「啊嗚嗚，好懷念的味道是也──」

「那麼……真的……嗚咕……潔琳卡……呃咕……尤里……哼咕……」米絲嚎啕大哭起來：「嗚哇啊啊啊啊啊，是本人是也──我好寂寞啊是也──」

（我也是──）潔琳卡也在心裡說道。

「嗚呀──！」米絲仍是哭個不停，尤里伸出手去，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米絲的頭。

「哈啊啊啊啊、呼嗚嗚嗚嗚。」

「啊──差不多該回去了阿爾。」看見米絲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阿爾開口：「往後再慢慢敘舊吧，這裡很危險的阿爾。」

「咪唔唔唔，再多摸一點是也──」

「如果因為地上的雨而讓這裡開始崩壞的話──」

阿爾才說著，突然一陣晃動襲來，一轉眼的時間，一行人方才進入的入口處就已經被大量湧進的沙土掩埋。

「呣，看來現在是回不去了阿爾。」阿爾只得如此說道。

「唔──嗯，真困擾呢。」尤里也出聲附和。

「沒問題的是也──並不是只有那邊才有路可走是也──就交給米絲吧是也──」米絲吸吸鼻子說道：「大家都在的話，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是也。」

「……嗯，說得也是。」尤里點了點頭。

「這裡面相當寬廣，也容易讓人迷路是也。只有米絲一個人的話，是沒辦法到更遠的地方去的。」米絲繼續說道：「那麼，就把這裡給封閉起來吧是也。結合大家的力量的話，就OK的是也。」

「說得也是，大家同心協力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尤里又點了點頭。

（嗯。）潔琳卡也點了點頭。

「沒錯阿爾。」阿爾也表示同意。

「在那之前……已經習慣了這種氣氛，都不會有不適應的感覺了呢。」米絲說著說著，凌厲的目光落到了她視為是陌生人的納修身上：「這傢伙是什麼人啊是也？」

「我嗎？」納修一派悠閒地說道：「我是納修，快點讓我吃飯啦。」

「納修是我們在深淵森林遇到的，也是我們的朋友喔。」尤里連忙解釋。

「朋‧友‧哪。」米絲說著，開始對眼前的陌生人打量起來。就在一陣眼神交會後，米絲看似滿意地開口：「什麼嘛，是個好傢伙嘛是也。歡迎你呀是也。」

「為什麼對話會就這樣成立了啊阿爾……」阿爾對於米絲和納修的溝通方式似乎相當不解，卻也無可奈何。

「啊，怎麼說呢……」阿爾又看了看周遭和村中住家如出一轍的設施，開口說道：「我明白妳很想家，看來妳很閒嘛阿爾。」

「你說什麼很閒是也！」米絲跳著抗議道。

「對了阿爾，妳在收集材料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的杖阿爾？」阿爾連忙問道：「以前我所拿著的，國王賜予的錫杖阿爾。」

「錫杖？」米絲露出了有印象的神情：「啊──這麼說來是有啦是也。」

「噢噢，果然啊！」阿爾高興地說道：「在哪裡？那就是能證明我就是我的證據……」

「沒有了是也。」米絲斬釘截鐵地迅速回答。

「呣？」阿爾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妳剛才不是說……」

「找到以後，我馬上就把它給燒掉了是也。燒得很旺呢是也，是很不錯的燃料是也。」米絲笑道：「多虧如此，讓我溫暖了不少呢是也。」

「什、什、什……」阿爾瞠目結舌：「妳對它做了什麼啊阿爾──！那可是國王所賞賜的重要物品啊阿爾！妳幹嘛把它給燒了啊？」

「你在生什──麼氣呀是也。」米絲不痛不癢地提出建議：「你缺乏鈣質哦，要多吃小魚和牛奶啦是也。」

「呣咿──！」阿爾只能發出一陣不知是在表達什麼意思的叫喊。

「不過是個錫杖而已，有什麼關係是也。為了要讓米絲能活著見到那兩個孩子，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是也。」米絲繼續說道：「這世上沒有和生命等值的東西是也，你卻把生命和錫杖放在同一個天秤上測量是也。」

「咕……呣呣……呣呣呣……」聽了米絲這番話，阿爾面有慚色：「我真是慚愧，妳說得沒錯阿爾，但是……呣嗚嗚嗚嗚嗚。」

「你明白就好是也──」米絲滿意地說道：「想贏過米絲我，你還早兩萬年呢是也。」

「呣嗚……」阿爾頹喪地說：「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我的證明卻成了一堆焦炭了阿爾……」

看見米絲，潔琳卡也難掩興奮之情：（米絲沒事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潔琳卡也沒事也真是太好了是也。」米絲也高興地對潔琳卡說道：「這麼久不見，潔琳卡也更有女孩子的樣子了呢是也。再來，就讓米絲來教妳如何當個淑女吧是也。」米絲笑道。

（不、不用了啦。）潔琳卡依然面紅耳赤：（那種事對我來說還太早了。）

米絲一瞬不瞬地盯著潔琳卡：「潔琳卡，妳的聲音是怎麼了是也？」

（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發不出聲音……」潔琳卡落寞地說道，隨即又反應過來：（啊、咦，米絲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我當然能明白是也。」米絲似乎沒有察覺到異狀：「依賴話語和聲音，正是人所不好的地方是也。」

（這麼說來，納修也說過這樣的話……）潔琳卡回憶起初見納修時，他所說過的話語。

「潔琳卡從小的時候，就不大會洩漏心思呢……」米絲喃喃地說著，突然，她大叫起來：「……耶──？聲、聲音發不出來嗎是也？」

（……嗯。）

「糟、糟糟糟、糟糕了呀是也！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都不說呢是也！妳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妳沒辦法說話呀是也，嚇了我一跳是也。」米絲看似驚慌失措。

（啊……但是不要緊的，也都能好好地和大家溝通。）潔琳卡安慰她。

「擔心也沒用是也。」米絲鎮定下來：「等回家以後，米絲再來治療看看是也。」

（呃……）潔琳卡一怔：（治、治療？）

「當然了是也，米絲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的。」米絲不以為意地說道：「只是得喝有點難喝的藥是也。」

（難……難不成是……）潔琳卡的臉色驟變：（小時候喝的……米絲調配的……那個？）

「就是那個是也──」米絲點頭：「為達療效是也，這次會再稍微苦一點喔是也。為了潔琳卡，要早點離開這裡是也──」

（……嗯，謝謝。）潔琳卡露出了笑容，感動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