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院方面,遙和席娜平安返回後,受到徒弟與寵物們的激烈歡迎,可洛娜和柏德姐弟倆還狠狠哭了一場,畢竟他們是最擔心受怕的人。
遙和席娜本來打算和徒弟與寵物們一起返家,但出於對達娜的擔心,兩人決定暫時留在寺院,讓兩個徒弟與寵物們先行一步。他們在這些年來也累積了不少冒險經驗,獨自返家並不成問題;再者,家園也需要有人打理,既然兩位師父安然無恙,他們也就放心了。
在徒弟和寵物們離開前,遙和席娜對他們說明了席娜手中的種子與瑪那之劍的關聯,若是有朝一日,他們有回歸聖域的必要,他們希望這些孩子們能有心理準備。
出乎兩人意料,姐弟倆並未對此提出異議,可洛娜甚至說道:「我覺得師父你們……終究會前往聖域的。」
「妳為什麼會這樣想?」遙疑惑道,他以為姐弟倆會反對他們離開,畢竟這趟旅程的未知數太多,有可能一去不回。
可洛娜和柏德相視而笑,柏德才說明道:「因為那首歌呀,我們一直相信,師父你們終會有一個歸屬之地,只是……希望你們記得,我們會在家裡等你們回來。」
遙突然眼眶一熱,連忙眨掉眼中的水汽,說道:「我們會回來的好嗎,這裡才是我們的家,對吧?」
席娜接收到遙的眼神,竟也有點鼻酸起來,她也連忙說道:「對呀,我們一定會回家的。」
這陣子的格特,表面上還維持著運作,人心卻有些浮動,這也是無可厚非,畢竟他們失去了支撐療癒寺院運作兩大世家,瑪琪爾妲和艾斯卡迪甚至連能舉行葬禮的遺體都沒有,各種猜測也甚囂塵上;加上在徒弟與寵物們離開格特後不久,達娜便病倒了,醫生的診斷結果是身體並無大礙,而是精神方面的因素所致。
在達娜的房間裡,遙和席娜坐在她床邊,達娜雖然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倒還不錯。
聽完兩人說明先前在魯協梅亞與亞維因戰鬥的經過後,達娜若有所思道:「你們很意外,我為什麼沒有像艾斯卡迪和亞維因那樣崩潰嗎?」
遙和席娜相對一望,兩人都點點頭。
「或許是因為……我早就接受瑪琪爾妲終究難逃一死的命運了吧。」達娜語出驚人道:「這十年來,我一直在她身邊,我也知道她對死亡看得很淡,若非還想見亞維因和艾斯卡迪一面的心願支撐著她,她或許早就撒手人寰了。可笑的是……在知道他們兩人回來後,我反而覺得事情或許出現了轉機,到處去問賢人、最後還跑到妖精界去,事實證明……瑪琪爾妲之所以走得如此決然,或許只是想讓我們都對她放手吧,為了讓我們……得到真正的自由。」
「達娜……」席娜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看著達娜這一路為救瑪琪爾妲所做的各種努力,換作是自己,即使知道無法挽救,也不可能就這樣放棄。
達娜繼續說道:「瑪琪爾妲過世的那一刻,我的心臟像被緊緊抓住一樣,幾乎不能呼吸,那時我就知道那兩個人也會出事;若非她臨終前的遺言是要我趕去魯協梅亞,可能我也倒下了。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去救你們,如果你們死在魯協梅亞,我……我萬死也不足以贖罪。」
「好在妳有來,不然……」遙想起達娜乘著坎庫鳥來救他們的那一刻,若非她及時救援,他們恐怕很難安然無恙,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達娜笑了笑,繼續說道:「亞維因和艾斯卡迪他們……一直很難接受瑪琪爾妲突然老去的事實,或許是因為這樣,他們雖然知道瑪琪爾妲命在旦夕,卻沒有真正接受過這件事,直到我們三人與她的聯繫斷絕的那一刻……他們一定很難接受,而我想的卻是……她終於解脫了……吧。」
「那格特以後會怎麼樣?會有新任司祭嗎?」遙問道。
達娜搖頭:「哈洛家和萊歐特家都是一脈單傳,而瑪琪爾妲和艾斯卡迪都是他們家族的最後一代家主,我只是個僧兵長,還不足以成為這個信仰的核心人物,他們這一死……失去兩大世家,格特可能即將崩解也說不定。」
遙和席娜又對看了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達娜侃侃道:「這十年來,我想了很多,格特若是崩解又如何?若是失去了領袖,信仰就會崩解,這樣的宗教消失也無所謂,我是這麼認為的。」
「妳要繼續留在格特嗎?」席娜問道。
達娜點頭:「我現在哪裡也不想去,瑪琪爾妲死後,形體也消失無蹤,這和聖人化的傳說相符,她臨終前也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若是會有那麼一天……就好了。我真的很想她……」
遙問道:「聖人化的傳說是什麼?」
「傳說司祭是來自上天的光……死後也會化為光回到天上,但除了初代的司祭有留下這樣的紀錄外,歷代司祭都只是普通地死去,並安葬在修驗之道裡。說也諷刺,瑪琪爾妲背負了十年的罵名,一度還被諷為最沒有資格成為司祭的繼承人,死後卻被奉為真正的聖人……艾斯卡迪消失得如此虛無,現在也被美化成英勇犧牲,至於亞維因則是一切的元兇……我真的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
達娜說著說著便熱淚盈眶,遙和席娜知道她不只為瑪琪爾妲的逝世難過,她更傷心的是真正失去了三位青梅竹馬的朋友,獨留她一人在世。
稍微安撫了達娜的情緒後,遙和席娜離開了房間,兩人來到位於峭壁間的陽台處看著周遭的岩壁,這裡曾是珠魅魯貝斯的喪命處,但在珠魅復生後,席娜也不再排斥舊地重遊。
「我想再問問聖人化和瑪那女神的事。」席娜對遙說道。
「妳要找賢人問嗎?」遙看著席娜搖頭,疑惑道:「那妳要問誰?」
「何必捨近求遠呢?」席娜笑了笑:「我們回家去,到鎮上教會去問問努裴爾吧。」
同一時間,已經回到家園的可洛娜與柏德姐弟,收到了意外的來信,寄件者是魔法學校的努努薩克老師。
給遙,還有席娜:
有件事要讓你們知道,自從克洛蒂雅拋棄了魔劍後,我便再也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即使是在魔界亦然。你們最好多加注意。
努努薩克
次回〈迪多爾被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