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遙遠的丹國,回到了自由聯邦。
那是一段值得回味,又覺得可惜的旅途。
這趟旅途當中,充滿了一些對自己的不悅、失望、不滿、憤怒與些微鬆口氣的釋懷。
洛‧克里斯,回想起東行大丹的義勇軍旅程的細節。
細細回憶當時行軍時期、執行任務途中的每一天。
他,就在鳳凰神殿正殿內,對著鳳凰雕像打坐。
腦海裡回顧起了,那一段日子。
義勇軍一行人,突破史上最驚人規模的巨型礦道【擎天】。
在那個時候,義勇軍在礦坑內,被無數的礦道亡靈跟蹤並襲擊。
所幸,洛本身的兵刃具備剋魔誅邪,消滅惡靈的特性。
除此外,修行的武學,能透過運使真氣逼退靈體,也幫上了不少忙。
也因為如此,能免於被強制憑依附身的情況
那些鬼魂幾乎都是突然從礦坑的壁面、地底竄出或憑空虛體出現,近乎都是那類帶有惡意的靈體。
一但被糾纏上,或許隨時會被取代意識奪走身體吧?
所幸義勇軍奮力的抵抗,與相互配合掩護。
這一路上並沒有人掉隊迷失在礦坑內,成為那些亡靈的一員。
全程沒有見到一絲陽光,唯一的光源,除了火把、營火的火苗,與各種裝備等照明設施。
當然義勇軍的一員,光元素凝聚的生命體,阿達歐。
是許多人在這日夜彷彿顛倒,甚至是完全沒有日間的世界中……
除了照明設備外,比營火還明亮,且能當成暫代陽光的存在。
是……太久沒曬太陽,對多數種族來說,是不太好的。
洛,甚至還會請唯休息時間,跟一些義勇軍一起去阿達歐身旁,曬個光芒。
雖然不敢說能替代陽光,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太陽的光芒,對人體的健康效用。
但在類似當年永夜現象發生的環境之中,光亮是一種能穩定多數生物種族的心神,以及維持身體健康,不可或缺的一環。
說來慚愧,但為了保持身心健全,也沒人知道這充滿光怪陸離,充滿無數怪誕傳聞的環境,摸黑行軍到底還要幾日才能重見天日。
洛也只能趁著休息與之攀談的時間,照照阿達歐在這黑暗之中,由能量構成的軀型,所自然發出的光明。
『啊哈哈……』想到此洛在內心尷尬的笑了。
最終終於離開礦坑的洞口,在抵達大丹臥龍郡的範圍前,總算重見天日,總算能鬆了口氣。
「啊啊……好刺眼。」
在記憶中那日光,是洛和其他義勇軍在礦山內,一邊行軍偶爾駐紮,行駛了五天的夜間路程,初次所見的太陽光……
本認為會有諸多刁難的情況,已經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但眼前所見的風景,卻讓洛稍微開了個眼界,差點忘了在敵對勢力的國境。
沒想到在這個三面環山的峽谷天險之處。
這裡的居民,竟然將飼養雙足飛龍種,視為常態。
早就聽聞大丹精良的【應龍騎兵】,所搭檔的坐騎,便是由此地產出。
如今親眼所見,可見大丹人,自有一套馴龍的高明手腕。
回過神,他看了一眼鳳凰神殿的鳳凰神像。
起身向戶外走去,來到神殿外殿的空地,洛提起掃帚掃掃環境。
這時他想起,遠在大丹,龍之鄉的傳說,『厄龍』傳說。
相傳每十二年一次,一頭災厄之龍將在龍之鄉誕生,將為臥龍郡帶來洪患災厄。
傳說,每隔十二年災厄之龍降生之時,便會有一名劍士將之擊殺!
這只是傳說……但卻是每隔十二年會上演的事蹟。
如今,那傳說的劍士已經年邁蒼蒼……
而請託愛徒嘉德‧布蘭卡,替她除去這次將復甦的厄龍。
東行義勇軍高層為了讓臥龍郡欠下人情,於公於私嘉德‧布蘭卡,便立刻出發,行行前便隨意點了幾名義勇軍協助。
想到此,洛握緊了掃帚柄。
來回的擺動竹掃把,發出了───唰唰唰的聲音。
落葉和一些枯黃的雜草和樹枝被集中。
看著揚起的沙塵,再度想起洛和嘉德‧布蘭卡,以及其他三位義勇軍。
分別是刺客的獨臂女萊茲勒,帶髮修行的出家人唐尼陳,和穿著類似軍裝遮眼口鼻,帶著類似軍帽的殺手少女瑞比特。
五人一同攀在陡峭的臥龍山岩壁上,不時還要面對來自這臥龍山上原生的野性飛龍。
初次被襲擊的時候,依稀記得僧人跟瑞比特踩空險些墜崖。
所幸萊茲勒,僅靠一臂搭配異能,救助了瑞比特。
而僧人則被洛一把拉住。
二人險些摔成肉醬,成為野生飛龍的果腹餐。
在只能緊貼牆面的崖上,五人重整態勢,面對逼近的小型飛龍,各自互相搭配,將這些比人還大如同煩人的蒼蠅……又或者說是蝙蝠或蜥蜴的傢伙。
送下山,直達地獄……
看著那幾隻墜落到谷底的類龍蜥蜴,摔得稀巴爛……
就算因為距離過於遙遠而聽不見聲音。
但在撞擊山壁與地面,而彈動、翻滾,肢解成碎塊和肉泥、血花四濺的時候。
好像能在耳邊聽見了淒厲的撞擊聲就是了……
願永生神庇佑,早日投胎。
一邊雙手合掌,看著眼前的樹葉與枯枝堆積起的落葉堆,終於燃起。
這火光讓他憶起,那時抵達山腰建築在峭壁上的佛寺當晚的營火。
那是一座建立在峭壁上頭的佛寺,雖說是廢棄的廟宇。
大大門牌刻出了大光寺之名,一踏進廟門,就能看到僧人石像立於門前。
聽嘉德先生的介紹,這是師祖主持的廟宇,不過嘉德本人在拜師後也沒見過,是很早前就去世了的樣子。
眾人入住後,在荒廢的大堂圍著營火,休息。
洛,除了戒備四周動靜外,也會聽聽其他夥伴的閒聊。
隨口便問了嘉德:「嘉德先生,以往交手過無數次的經驗。」
他提起過往:「從小在擂台,以及對上黃昏會時期的你。」
接著說起當時的情況:「你總是會配著幾把名兵,怎麼現在不帶著趁手的武器,好有個可靠的照應呢?」
到是沒想到一邊替懷裡匕首上油的嘉德表示:「沒有真正趁手的兵器,刀會銹、我的能力可能也會背叛我。」
這是他少數會攜帶的實體武器的樣子,儘管他本人表示好像已經不需要實體武器了。
他,仍然會為了有備無患而準備:「所以我凡事都會做好準備,不會單一押注在某件事情上。」
這點洛到是能理解也十分認同,有備無患是很好的習慣。
沒多久,嘉德安排了眾人輪班守夜的順序,自己被他安排到了黎明前的最後一班哨。
當時洛心想的是:『如果沒風吹草動,大概能順利睡到天明了……』
不過天底下,可能沒有那麼好康的事情。
夜晚深山之中的寺廟帶有一種幽暗寂靜、無法言喻的驚悚氛圍。
要是沒有營火閃爍的微光照明,正常人誰想待在這種鳥地方?
明明應該是清聖的僧侶修行地,卻可能會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怪談事件發生。
畢竟,在擎天礦坑都遭遇了很多幽冥鬼魅。
在洛入睡後,意識仍然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淺眠的習慣,已經是身體習慣的作息一環。
但在怎麼淺眠,人還是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回到當下,洛看顧著落葉堆的火苗燃盡。
便立刻用木桶打了點水淋上,確保火苗熄滅。
就算這裡是受到火元素祝福與擁戴的鳳凰神殿,可也不能因為一點過失而火燒神殿。
洛一邊澆水,一邊用木棍翻動燒盡的落葉堆,搭配灑水降溫,避免死灰復燃。
這時,旁邊溜過了一條青蛇。
洛的雙目,注視著這條蛇滑過,在不危害到他人的前提下……
念頭還沒起,一個黑影逼近。
發出渾厚的重擊聲───咚!
獅鷲獸 貴族,不知何時靠近了過來,一個啄擊就將青蛇叼入喙一口吞下。
「「……」」
彼此你看我我看你。
牠,就像吃了個零嘴一般的反應看著洛,而後悠閒地踱步離去,留下地面土壤被啄了一個坑……
洛,搔了搔頭,看著這個攤子……
接著便去取個小圓鍬,打算把土坑填平。
在洛用圓鍬填土的同時,他想起那一夜的情況。
回憶到自己入睡沒多久,便聽到了嘶鳴聲,何某種東西扭動的聲音。
洛,立刻起身戒備卻注意到了是一條蛇在地上動也不動。
他轉而看向了第一班守夜的萊茲勒,看樣子是她的傑作。
然而意外並不只有這一起,大丹軍情四局之一的男子現身,我們立即注意到嘉德並沒有醒來,雙方談沒幾句,男子就施起術法。
洛一問出對方的姓名,彼此也都進入了備戰狀態。
戰事開始!
孤狼方一踏步,便覺得整個寺廟大堂被拉長了……
孤狼停步瞬間,名為子虛的男子已經在大堂盡頭的百公尺遠笑著:「可不會讓你近身哦?我可是很弱的。」
洛,暗自一驚:『縮地法?不對,是相反的術式……同時有扭曲空間的特性。』一瞬間就分析術式的類型。
接二連三出現蛇群與巨蛇,甚至是迷霧壟罩大堂不讓彼此看見。
孤狼憑藉敏捷迅即的刀速與武藝護身,心知這可能是幻術?但一時半刻他還無法解除。
沒多久,子虛接連的驅動術式,將義勇軍一行人困在其中。
但說也奇怪,僵持之際法陣沒多久就自行瓦解。
洛與其他夥伴,在互相殘殺前,只見嘉德站在身受重創的子虛身前。
接連敗退胸膛鮮血狂濺的子虛大喊:「哈哈……不是,大哥好說……」
洛,此刻便注意到流血的隊友,恐怕是自己在幻境中誤傷的吧?
眾人才剛要釐清情況,只聞一聲高呼!
「躍雀門高刀術——散羽。」銳利的破風聲,寺廟大堂的入口颳起。
噹!
洛,看的一清二楚,嘉德眨眼間以影刃抵禦!
那是一個女人,以直線衝刺的斬擊,越過嘉德也襲向自身。
「剎那斬!」洛靈敏反應,急速出手揮刀,攔下敵手攻勢。
噹───!
孤狼以攻勢與女子強悍攻勢錯身對擊,在路徑上刮出星火焦痕。
故不及掩護隊友,只能各憑本事抵禦這迅猛的突襲。
噹───!
噹───!
噹───!
接連的兵器撞擊聲,大概是其他人也以自己的方式抵禦了吧?
洛是這麼想的,並不是自身反應不來,而是這女人根本不比嘉德的身手慢。
他也無暇注意其他人的傷勢。
雙眼即刻就追上常人根本追不上的女子動向。
一道赤紅身影,隨即在衝刺盡頭一躍上天,一聲:「散。」
身影在空中如落下諸多羽毛般,射出無數匕首、匕首夾帶烈火,不只是要將眾人扎成蜂窩,還具備瞬間點燃整座大堂的火光!
眼明手快,洛刀揮不斷,接二連三將飛射的匕首打落。
一個殺氣凜然,如有著火焰般的瞳孔閃著光的女子,落在子虛身旁,簡短的幾句應答後。
對著我們開口:「聯邦人,你們不該來此,我倆受陛下直接命令,來此剿滅厄龍,大丹的事由大丹處理,現在,下山吧。」同時她射出符咒貼到隊友受傷的傷處。
沒多久瑞比特的傷口便痊癒了。
接著便是由嘉德交涉,只是本來打算和平收場的情況,卻因為我們完全站不住腳……
嘉德雙手抱胸停頓好一會,最後轉頭悄悄說︰「……嗯,她說的對,根據國際法我們才是闖入者。」
洛,只差沒有雙手一攤。
最後還是女子提議用武力決定說話權,戰事再度開打。
由嘉德對上名為「軍情四局」躍雀門的代表——後鳥羽千歲。
而我們四人義勇軍則對上「軍情四局」天道門的代表——子虛。
前兩者飛快的從屋內打到屋外,而我們四人則和子虛打起了防衛戰。
沒多久,嘉德與千歲則夾帶爆炸與烈火,從屋外落進屋內。
直接分開了義勇軍和子虛僵硬的戰局。
而子虛則趁勢投降,與嘉德達成共識,由我們對上厄龍,當我們失手則由他們接手。
就這樣同行的人數多了兩人。
洛想到此,圓鍬已經將獅鷲獸啄出來的坑填平。
『很強……』心中呢喃想著嘉德與千歲的戰鬥。
他比過去還要更強,經過不斷的鍛鍊一直在超越自己。
但嘉德也沒閒著,他也更進一步。
每當洛超越了自己,也許才正要向前看見嘉德原先站立的位置,便會注意到對方又往前踏了一步。
此時,又出現了個名叫後鳥羽千歲的女人,身手卻不下於嘉德。
這倒讓他,更想快點再度超越現在的自己,在跟這些人對戰看看,證明自己的武道,又更超越自己一步。
然而此時水滴卻落在了孤狼的頭上。
他伸手看著慢慢降下的水珠:「該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