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悠小姐,這個人就交給我們警方處理,妳先進去休息吧。大半夜的發生這種事肯定嚇到妳了,如果之後又看到可疑人物的話請盡快跟我們聯絡。」
「我明白了,那就麻煩你們囉,警察先生。」
盡管阿悠看上去相當自然地在和員警點頭致意,但剛才的事情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至今仍心有餘悸。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正被另外一位員警戴上手銬,準備押進警車裡面的,那位身穿卡其色外套的紅髮男性。
光論外表的話大約二十出頭歲,可是身上那股歷經滄桑的頹廢感卻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加成熟。
另外他的身材高挑,根據阿悠目測大概有一米八以上。要不是那頭凌亂的紅髮和沒刮乾淨的鬍渣,靠他成熟俊俏的外表恐怕能迷倒不少還處在花樣年華的無知少女吧。
只是對於正太控的阿悠來說,年上大叔系不在他的好球帶,頂多只能算個偶爾會吃到的觸身球。
所以當這名男性突然現身在他房間裡時,她便立即做出了所有單身獨居女性會做的事情──逃跑,然後報警。
「那個,可以讓我稍微說句話嗎?」
在被員警壓著頭塞進警車前,那名男子稍微抵抗了一下,並用意外冷靜的口吻向阿悠呼喊。
「你還想說什麼啊?變態。」
「我不是變態……」那名男子無奈地一嘆:「我是在聖杯戰爭裡被妳召喚出來的英靈,我叫織田作之助,而妳是我的御主。」
「我不知道那什麼聖杯戰爭的,還有我沒有那方面的興趣,請不要說我是你的主人好嗎?悠悠雖然美麗又大方,但還是會覺得噁心喔。」
「都說了不是那回事……不相信的話,就看看妳自己身上有沒有一種叫做令咒的紅色紋章,那就是作為御主的證明。」
「你、你居然還想看我的身體!」
阿悠汗毛倒豎、緊抱自己並轉過身去,不讓他再繼續窺視。
「喂!小陳,在磨蹭什麼,快把他帶回局裡。」
「收到!你這傢伙……給我老實點進去。」
這段發言顯然起到了反效果,讓織田被員警強硬地丟進車內,迅速地駛離阿悠家的門口了。
阿悠也在警察先生的一番安慰後,獨自回到了房間。
推開門後,就看到自家的貓主人處變不驚的蜷縮在床上打呵欠,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地盤剛才被不明男性闖入。
當然,也有可能是牠認為這種事情毋須讓牠親臨,只要讓首席鏟屎官的阿悠去處理就好。
「唉……本來只是為了躲過編輯的追殺跑來台南住,沒想到現在居然又給我碰上這種事情……我可是還有工作要做啊。」
「那還真是場災難呢。」
「就是啊、就是啊。」
阿悠隨意的應和著,接著坐回電腦前準備繼續寫稿。
但雙手才剛放上鍵盤,她就察覺到不太對勁的地方,緩緩地回過頭。
「唷,我回來了。」
原本應該坐上警車被帶回去偵訊的織田,此刻竟然倚靠在房門邊,無精打采地向她招手。
「變……」
「變?」
「──變態又回來啦啊啊啊啊啊啊!」
阿悠不顧形象的放聲尖叫,手也反射性地伸向放在桌上的手機。
可是這次織田早有防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率先衝上前,奪走了阿悠的手機,並靠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將手機高舉過頭,不讓她搶到。
「抱歉啊,我可不想再跟警察……跟任何國家公務員打交道了,會害我想起生前一些不愉快的事。」
「還我、快還我啦,你這色狼!」
「妳啊……稍微先冷靜點。」
面對貼上來不停用小拳拳捶他胸口的阿悠,織田直接一記手刀劈在她的腦袋上,讓她疼的抱著頭跌坐在地。
「東西會還妳的,但妳至少先乖乖聽我把我說完。」
將手機放回電腦桌上,織田逕自拉了張椅子坐在眼角噙著淚水的阿悠面前,開始向她說明來龍去脈。
*
「也就是說……我現在被捲入你說的那個聖杯戰爭,要和其他六個御主戰鬥,最後贏了的人可以實現一個願望,是吧?」
「嘛,大致上就是這樣,妳終於明白了啊。」
如果單純只有織田的片面之詞,並非魔術師的阿悠是不會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的。
可是當她在自己的右側腹找到不知何時顯現的令咒、以及織田現場表演了一次靈體化之後,阿悠幾乎已經相信關於聖杯戰爭的事了。
但是……真的有必要參戰嗎?
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想許的願,不過仔細思考,那全都是像「想要錢買凍乾」、「想要有人看我的小說」、「編輯快爆炸吧」等等的瑣碎願望。
如果沒有什麼值得她拚上性命也得實現的事情,那搶奪萬能的許願機還有其意義嗎?
就在阿悠苦惱之際,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了。
由於現在手機還留在織田那裡,所以阿悠只能用古怪的眼神盯著他看。
「接吧,反正就算妳又想報警我還是搶得回來。」
「壞蛋……」
織田這既像威脅又像忠告的話讓阿悠不滿地噘起嘴,而後接通了電話。
『阿──悠!妳給我死去哪裡了!說好昨天中午要給我的稿子──』
喀擦。
在聽見手機另一端傳來的咆哮聲的瞬間,阿悠當機立斷的切斷通話。
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她最後乾脆連手機電源都關閉了。
「雖然好像不是我該多嘴的事……但這樣好嗎?」
從對方暴怒的語氣和電腦螢幕上的日文稿,織田已大概猜出阿悠的職業,而基於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他還是忍不住的出言提醒。
「我就爛啦!我就是不想工作!想要整天窩在家裡打動森啦!」
自暴自棄的阿悠直接把手機扔到一旁,鬧脾氣般的跳到床上,把自己的臉埋進貓主子軟軟的肚肉裡。
主子似乎心情也不錯,白了一眼後就任憑阿悠吸個過癮。
然而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阿悠猛然把臉從貓肚上抬起,瞪大雙眼看向坐在電腦椅上一臉困惑的織田。
「妳幹嘛……?」
「織田……不,織田先生,小的可以稍微請問您一件事嗎?」
阿悠的語氣驟然一變,讓織田下意識地湧起不妙的預感。
「您雖然是英靈,可是生前是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對吧?然後因為聖杯賦予的知識,讓您可以說我的母語中文?」
「……是這樣沒錯。」
「那太好啦!好歹我也是個日文系出身的學生,最愛日本文化、也最喜歡和日本人交流了,我其實很樂意和你一起打這場聖杯戰爭喔。」
表情逐漸母湯的阿悠將手搭在了織田的肩上:
「可是你看,我的生活現在挺拮据的,養不起兩個人一隻貓。不然就請織田先生在打聖杯戰爭的期間,稍微幫我寫一下稿吧。」
「……我是英靈不用吃東西,也沒興趣幫妳做翻譯。」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阿悠的表情再次變化,這次已然無法從她的雙眼看見任何溫度。
接著只見她將手輕放在右側腹,緩緩的開口:
「我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織田作之助,替我把工作全都做完吧!」
──居然為了這種破事使用寶貴的令咒?!
饒是在黑手黨見過大風大浪的織田,此時也大吃一驚,連忙想要制止。
可惜的是,阿悠的令咒已綻放出紅色光輝,消失了一劃。
織田的身體也不顧本人的反抗,順應著阿悠的命令將椅子換了個方向,面對電腦開始敲打起鍵盤。
「哇哈哈!原來如此!這才是英靈的正確用法啦!」
彷彿已經奪得聖杯戰爭的勝利似的,阿悠歡欣鼓舞的振臂高呼,還抱起貓飄飄然的轉了幾圈。
「放心吧織田,等我把稿子寫完就可以好好來打聖杯戰爭了。到時候如果贏了我會許願讓你留下來,繼續幫我寫稿的。」
終於找到參戰理由的阿悠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妳剛才不是還說我是變態,打算報警把我抓走嗎?」
「變態歸變態,傑尼龜傑尼啦,只要能幫我完稿我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終於放下心裡的重擔,她悠悠哉哉地伸著懶腰走回了床邊。
「好啦,我要去補個眠了,英靈應該不用睡覺的吧?那今晚就交給你慢慢寫囉,除了衣櫃以外家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沒關係。」
簡單交代了幾句,阿悠就真的大辣辣的倒在床鋪上,沒幾秒鐘便睡著了。
只留下織田一人獨自坐在電腦前,哀怨地幫她完成工作。
「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是連幾分鐘前那恐怖的壓迫感都沒有察覺到吧?」
剛才編輯打過來的時候,恰好也就是那來自未知敵人的可怕威壓在整座城市爆發的瞬間。那股氣場之強大,就連織田都差點以為自己要再經歷一次死亡了。
……也許在阿悠心中,比起英靈、她真的更害怕編輯會找上門來吧。
「我的第二人生……居然是交給這種人來左右嗎?」
看著毫無戒心的酣睡到連肚臍都露出來的阿悠,織田開始思考當初從警察手中逃跑是不是個錯誤。
不過跟他以前的首領‧森鷗外比起來,伺候這孩子氣的小ㄚ頭搞不好還比較輕鬆也說不定。
「也罷……反正在稿子寫完前她大概也提不起勁,就暫時陪她胡鬧吧。」
夜色漸濃。
對大部分從者和御主來說,召喚夜同時也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所以若換個想法──
此刻在這間房內上演的──或許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奇蹟吧。
------我是疲累的分隔線------
由於開幕戰我還要編排一下內容,姑且先放個暫時不會參戰的阿悠&Lancer出來。
還有同時三開連載真的有點麻煩……之後可能會在《見習探員》和《見習聖女》中選一個暫時停更吧,不然我腦袋的處理速度真的不足了。
至於巴哈姆特聖杯戰爭大概能把握節奏了,就先暫定一周兩更。
最後,希望各位不吝妳的gp和留言,這樣真的會特別有動力續寫的⁽⁽ ◟(∗ ˊωˋ ∗)◞ ⁾⁾
(放個織田作之助,幫助沒看過文豪野犬的讀者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