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清晨彷彿凝結在葉緣的初露，看似有所動作，但卻又散發出寧靜的氛圍。
路上趕著去市場擺攤的小販、街訪鄰居之間的問早……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沒有半絲的干涉，單調的使人放心。
這讓還待在棉被裡賴床的自己又多了幾個藉口催眠自己。
「……這或許就是我引頸期盼至今的畢業之旅吧。」
忽然間一陣魯莽的開門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臭小子……！」
踩著規律的步伐來到床邊，並狠狠往床墊踹了一腳。
「還以為你自己在周遊枕頭山啊。快去把早餐吃一吃，待會去破店裡幫老人家個忙。」
「誰……？」
坐起身的我滿是疲倦的撐著頭，根本聽不進他的嘮叨。
「就二手書店的那個老芋頭啦。不說了，餐桌上我留了張紙條，待會你就照著上頭走就會到了。」
「嗯……」
「那我先下去忙了，別又給我睡回去，知道嗎──！」
「唉……一大早的聽見如此宏亮的聲音任誰都會頭痛的睡不下去吧。」
我撐著頭暗自在心裡抱怨著。雖然經歷過在學與暑期兵役的交替生活，但說真的我還是不太習慣去調整身理時鐘。
「……只能祈禱自己能早一點跟白天和好吧。」
強忍著如宿醉般的頭痛，我緩慢的爬下床換了套便服，然後拖著腳步靠到了餐桌旁。
「嘖……又是蛋餅冰奶啊……」
結果不出我所料，在朦朧視線裡出現的是高中時吃到害怕的蛋餅和奶茶。
「算了。」
只是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心裡頭卻是莫名懷念與欣慰。
這樣的場景與對話，好像頓間又回到了還在晴灣讀書的時候一樣，令人懷念。
一邊喝著幾乎只有甜味的奶茶，我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便條，上頭寫著一個一個看似記得但又不確定的角落。
「啊啊……原來是白大哥啊。」
經過一番記憶的拼湊後，我這才回想起這間書店的輪廓。
那個時候，晴灣可以算是沒有半間像樣的書店，所以對正準備要考試衝刺的學生而言是相當的不便。
但所幸在走出市區的田邊有戶人家，在那開了一間平時沒什麼人光顧的二手書鋪，我才因此能買到一些比較便宜的書籍。
「……也難怪會找我去幫忙了。」
說到白大哥這個人，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書痴。
開店對他來說其實只是做個樣子罷了，實際上他只是喜歡單純想成天泡在書堆之中。
沒有錯，就是這麼簡單且無聊的理由，讓他花了大把的鈔票把自己的家改裝成一間滿是書櫃的書鋪。
「不知道我待會開的開不了門……」
雖然這麼想可能有些浮誇，但按照那個人收集的慾望和速度看來，我很難保證不會發生這種事。
照著老爸留的紙條上頭走，很快的我便找到了這間座落在田邊老樹下的書店。
別於那時，木造的看板似乎圓潤了許多，門邊的信箱也重新上過了漆，彷彿時間確確實實的在這裡留下了經過的痕跡。
才走進店門，我彷彿走過了任意門來到了八零年代的書店，陳年的氣味撲鼻而來，掛在天花板上的吊扇發出吵人的喀啦聲。
再往裡頭走，一名頭髮斑白的男子正坐在櫃台裡翻著面前的書籍。他嘴裡咬著牙籤含糊的說：「如果是要買報明牌的話，麻煩去別間啊……」
聽見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我頓時笑了出來。
「白大哥，好久不見了。」
聽到這熟悉的口吻，他轉過了頭，推了推圓框的眼鏡，乾愣了我一會。
「……怎麼才幾年的，整個人感覺都變了啊？」
「有、有嗎。」
白大哥摸著滿是鬍渣的下頷，點了點頭。
「嗯，成熟的不少但更娘了。」
「後面那句是多於的……」
有的時候白大哥的話總會讓人有總苦中作樂的感覺。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調侃著自己，搭配上那獨特的口音，總會使人會心一笑。
「那麼你……去把書架旁邊推著的書整理整理，順便掃掃地，工作就算你做完了吧。」
「全部……？」
「嗯，不然我找你來幹嘛。」
白大哥雖然喜歡書，可是卻不喜歡整理。所以時不時就會看到書架上是空的，腳邊卻已堆著成山的書目。
呆愣在原地的我又重新確認了一遍。
「嘿啦，反正聽你老爸說你剛回來閒著不是嗎。」
……別說的好像我沒有事情要處理似的。
「對了，我都聽說了喔，你跟藍家小姐之間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代溝啊。」
「……你消息哪來這麼靈通。」
「晴灣這小地方，八卦可是出乎你意料的好打聽。」
「……原來你有這樣的嗜好阿。」
「好說好說，」白大哥仰天大笑，「一個健忘，一個悶騷……我看啊，可能踏進棺材你們都沒辦法和解了吧。」
「……那我是該慶幸只有健忘而已嗎？」
「不，硬說起來……你好像兩種都有……拍謝，太久沒有酸人了。」
……真想把手上的書砸過去。
白大哥闔上了書，走出櫃檯伸了伸懶腰，「不過說起來藍雨桐這個人變得還真多。從以前那個敦厚老實的女孩子，如今變成了這副德性……」
聽到這裡，我也略有同感的無奈嘆氣，只能默默地繼續整理起眼前成堆的書目。
她的改變，或許我也份吧。
如果真要說，我確實可能是元兇之一。
聊到一個段落的時候，一道拉門的喀啦聲傳遍了整間書店。
「嗯……妳怎麼這時候來了？」
「趁著沒課，就想說來拿上次麻煩老闆訂的書。」
那個充滿朝氣的聲音十分耳熟。
趁著白大哥走進後台的時候，我好奇的從書架探出身子。
揹著側背包的女子打扮簡潔俐落，害得我一時之間差點認不出人。
「妳是……黎姿寧？」
「呃……這不是上次在燈塔我差點想把你推下山崖的人嗎，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你。」
我笑了笑攤開雙手，展示了那件穿在身上的髒圍裙。
「果然比起木工，這樣倒還挺適合你的。」
「哈哈……可能吧。」
經過剛才那番酸鹼失調的對話，我頓時難以聽出黎姿寧的這話到底是褒是貶。
「原來你們認識啊。」
就在我快要語塞之際，白大哥這時提著包裹從後台走了出來。
「算是吧，也只是前幾天去燈塔的時候碰上這傢伙而以……」
「這──樣啊。」
趁著黎姿寧在拆封的時候，白大哥急忙湊到了我的旁邊咕噥道：「喂喂喂，你們兩個之間還真是結了不得了孽緣啊……」
「怎麼突然這麼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很配合白大哥說話的音調回了。
「……我就了當的直說了。你和她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卻又有著相同的目標。」
「這話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你在指的是什麼。」
白大哥皺起眉頭咋舌。
「看到那些書了嗎……」
黎姿寧手中翻閱的似乎是關於天文科學類的書。
「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既然是天文系的學生，看這類的書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吧，我不解地反問。
「……都是徒勞啊。」白大哥把話停頓了一會，似乎深怕接下來的話給黎姿寧查覺，「黎家的老頭子可不管小姿寧現在學了什麼、喜歡什麼，畢了業，一樣得照著她老頭子的意思去走。」
……又是一家恐龍的家長嗎。
我無奈地嘆氣。
也難怪白大哥會說那樣的話了。這個年紀的黎姿寧和我那時相同，一樣追逐著自己的目標。
但不同地是，她即使成功的走到了終點，也得不會到任何的結果。
白大哥似乎明白我有苦難言的心情，也跟著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年頭做人還真不容易……是吧。」
「謝啦，老闆又麻煩你幫我訂書了。」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黎姿寧做完書的檢查後，她吃力的抱起厚實的牛皮紙袋。
「啊，小姿寧我請這位人兄幫忙妳把東西抱回去吧。」
「呃……不用啦，我一個人搬就可以了。更何況他自己手邊的事情也還沒處理完吧。」
「他的事情是由我決定的，所以別在意儘管使喚他。」
聽到他們的對話，在一旁的我不禁調侃道。
「白大哥你們家書店什麼時後這麼先進了，居然還有送貨服務啊……」
「欸，你這點子不錯，不如之後的包裹都給你送吧。」
「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呵呵，是不是開玩笑就要看你的心意囉。」
看著白大哥一臉心懷不軌，我也只能跟著他苦笑。
是啊，這年頭做人還真不容易……
──
跟黎姿寧併肩走著，我一路上不知道聽她說了幾遍關於海像啊、天文之類的事情，雖然是聽得一頭霧水，但看著她講得興致勃勃，我也不好意思冷言打散她一時間的好心情。
回到鬧區的時候也差不多中午了。黎姿寧跟著我繞來了廟口的那間老冰果室躲躲太陽，這時那滔滔不絕的話語，才似乎找到願意休息的段落。
「哎──所以你原本是讀設計的呀，怪不得走幾步路就喘的跟什麼一樣。」，看著滿頭大汗的我黎姿寧調侃著。
「……是正常人都會累好嗎。」
放下包裹的我熱到整個人攤在桌上，如果可以真想叫老闆直接把冰塊拿出來給我躺上去。
「設計系還有正常人嗎。」
「可以不要再調侃我了嗎……」
她笑了笑。
「不過……聽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事，總感覺自己突然有點羨慕你這個怪胎了呢。」
「……？」
黎姿寧嘆了口氣，側過臉把視線放向天空。
「我呢，因為是家裡的獨子……所以從小就被灌輸繼承家業是首要的目標，幾乎很難有機會開口談自己喜歡的事情。」
「……但妳不覺這不合理嗎。」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但每個人的狀況都有些不同，不是嗎。」
語畢，她一臉鬱悶喝著剛呈上來地木瓜牛奶。
「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會靠自己走向夢想。」
「……這就是所謂年輕有本錢嗎。」
「明明才差個幾歲，你少在那邊賣老了。」
我苦笑，但並不是替自己的這番蠢話圓場。
……因為妳完全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會是一場豪賭，一場與現實的豪賭。
「那個不好意思，可以打攪一下嗎……？」
這個時候一個奇特的外國口音，伴隨著一股獨特的香水味從我的身後傳來。
「……？」
一名穿著不搭調的女子神色滿是尷尬地拍了我的肩側。
她的穿著時髦，留著一頭的捲髮，雖然是東方人的臉孔，但從五官看來並不像是本島人。
「請問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這附近有沒有會彈月琴的老人家？」
話才說道第二句話，那有些不標準的口音就讓女子的身分漏了風。頓時不只我，連在坐一旁的黎姿寧都忍不住笑了女子的發音。
「妳好，我姓夏，妳是應該日本人吧？。」
聽到我這麼說，女子睜大了眼顯得有些驚訝。
「你說的日文好標準！」
「哈哈……大學的時候有被要求學習第二外語，只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用上了。」
「不過沒關係，中文我也是聽得懂，雖然說……講的可能不是很好就是了。」
一邊苦笑的女子埋首在包包翻了好一會，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拿出了張名片遞給了我。
「成宮千……」
「叫我小千就好了，我是這附近日文家教老師。」
聽到這裡黎姿寧突然打了個岔，「等等，妳該不會就是那個市區補習班的日文老師吧！」
「哈哈，我的學生應該沒有多到大肆宣傳這件事吧……」
「想不到這種小地方居然還有教日文的私塾。」
「只是興趣而已啦，」小千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後繼續說道，「話說回來了，夏先生旁邊的這位是……？」
「是我的朋友，黎姿寧。」
「指黎明的月亮嗎……？還真是好聽的名字。」
被這麼一誇，黎姿寧整個人鼻子翹的可高了，只是高興之餘她似乎也藉這個機會損了我一番。
「哼哼，比起人來風好多了吧。」
「……妳是有多討厭我啊，連名字也要開我玩笑。」
小千頓時笑得開心，彷彿把我跟黎姿寧之間的對嘴當成了一場相聲。
「感覺夏先生跟小姿寧倆的感情還不錯呢。」
「我可不這麼覺得……」面露難色的我暗自在心裡抱怨著。
「對了，小千老師為什麼想要找……那個……會彈月琴的老人呢？」
被黎姿寧這麼一問，小千的臉上顯得有些茫然，她摸著下巴皺起了眉間。
「單純突然想聽看看而已。」
「呃……這種大熱天……？」
她的回答害得我一時語塞。
而且不僅是我，一旁的黎姿寧頓時間也尷尬的呆愣在那裡。
因為突然的起意把自己搞到迷路的情況，老實講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隨性的人。
「不過說實在，我完全沒能預料到台灣在秋天還會這麼熱……害得我有點想回去了。」
「是啊、是啊，這種天氣還是待在家裡看看電視就好了。」
「……不過我該怎麼回去呢。」
突然，一旁終於看不下去的黎姿寧這時湊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你就當作是做善事，送這位傻大姐回家吧。書我自己抱回去就可以了，反正回去的路也沒剩多遠。」
似乎是聽到了黎姿寧的竊語，小千一邊笑著一邊伸了伸懶腰。
「沒關係的！」
「呃，可是妳很明眼是迷路了吧……」我有點擔心的開口。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可能暫時不打算回家了，」她把話頓了頓，「沒想到芳文還真的全料中了。」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明顯察覺到小千給人的感覺有了微妙的變化。
……那副模樣像是女間諜完成任務的從容自在。
「沒什麼，夏先生就不用擔心我了，我會有辦法回去的。」
拉起方才一貫的笑容，小千在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並在不遠處拐了個彎，往小巷子裡走去。
「……真希望我不會因為這樣被請到警局做失蹤人口的筆錄。」
「妳剛才有看到嗎……？小千老師的模樣」
「什麼模樣……難道你突然犯花癡了？」
「……沒事，當我沒說吧。」
「好了，那麼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語畢，嬌小的她吃力的抱起了包裹。
「我看我還是幫妳搬回去吧……」看不下去的我嘆了口氣，很想就這麼上前幫忙她。
只是她似乎很堅持要自己把包裹抱回去。
「老是期望別人主動伸出手，不如自己去挑戰現況。」
「……」
雖然明白她這番話矛頭指的另有其事，但在聽在當下，我總覺得意指了自己的現況。
……老是希望別人能把事情說明，搞得自己好像土皇帝似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我怕妳跌了一身傷回去看上去反而更可疑吧……」
「你又當我是幾歲的小孩子啊，無業遊民！」
強忍著心裡那些話的苦澀，我笑笑的目送黎姿寧走去。
或許她說的沒錯，我們都應該更坦然的面對這些才對。
向老闆結了剛才的帳後，我的目光無意間望去了位在不遠處的石階。
回想起剛才小千老師的斷層般的神情，忽然多疑地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將在今天的遭遇之後逐一顯現。
「我看我還是去上柱香冷靜冷靜好了，要是因為這樣整天疑神疑鬼就不好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朝著石階的方向走去。
只是不料才走上階梯沒幾步路，一陣強風將吹來了一條靛藍色的手巾，並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我的面前。
頓時，一股迷樣的不安感冒了上來，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討厭起自己的直覺
一個沉沉踩在石階上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伴隨著橘子色暖陽的人影纖細，微微被吹起的烏黑髮絲如同海浪般的粼粼動人。
「……想不到天譴已經找上門了。」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我不禁在心裡抱怨。
「……」
「呃……我只是想去廟裡上個香而已……路過路過。」
「這樣啊。」
本以為她會直接把我當成空氣無視的，真沒想到她意外的停下了腳步。
看著當下沒有半句話的窘境，已經掛起尷尬笑容的我，只好隨便找了句鬼話來打破僵局。
「那個……因為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又會離開晴灣，所以……下次想找個時間去燈塔那的觀景台走走……」
只是他很快地就戳破了我這番刻意的戲詞。
「所以呢，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呃……就……」我像是個笨拙的騙徒，心虛的難把後半段的話說出口，「也這麼久不見了……想找妳去走走，順便聊一下這些年彼此碰上的事情。」
「……」
感覺我的這番話像是錄音帶最末端的聲音，放送結束後迎來的及是兩個人的沉默。
「……如果你再食言呢。」
突然間，她短促的話打破了寂靜。
食言？
「就任憑你處置……」
半晌，雨桐的神情這忽然間有些軟化。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
幹嘛有事沒事在沒搞清楚狀況下答應這種條件啊。
我有些懊悔地在心裡咒罵著魯莽的自己。
「送你吧……算是上次麻煩你幫忙的謝禮。」
回過神，她伸手遞給我那條飄落在面前的藍色手巾。
「不用啦，這麼見外……」
就當我還在推託的時候，雨桐突然話鋒一轉，問起了那時我刻意迴避的話題。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還沒聽你把陳老闆說的那些話解釋清楚。」
她視線一時之間化成了千百跟針朝著我刺來。
「呃、我不是已經說了，真的沒什麼特別的……」
「……那你敢再發一次誓？」
「饒了我吧，妳跟芠方老闆的私仇就別拖累我下水了……」
「聽了什麼與我跟她的恩怨是兩回事。」語畢，她便與我擦過身走下了台階。
雖然話撇的乾淨，但真的聽其實會發現根本就是同一回事。
「……果然很不會說謊。」
我低著頭小聲的抱怨。
「……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
她突然間回過頭對我問道，害我一時間捏了把冷汗。
這個時候我稍微能夠理解在都市生活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在別人背後說壞話不會被發現吧……
大概。
安安，感謝翻到第一章結尾的你和妳，我是星野咪魯，近期接案的腳本進度有點爆炸，所這周不會有更新了～意指令一篇連載的無形之形得稍微延後一兩周。
與風再次相遇的蔚藍第一章已全數更新完畢。第二章平均流量有達450，周末再更新一些段落，同理單周流量有達450則繼續更新，最理想狀況是放出完第二章，謝謝大家，我要去忙了。
最快今年年末就會有新作品跟各位見面了唷，期待與各位有一場全新的冒險！
創作內容
新刊試讀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