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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解毒丹的藥引很難取得?」筆仙朔夜還以為是什麼事情,讓一向開朗活潑的霓孀,變得如此安靜無奈的模樣,結果是為了此事在獨自煩惱著。
「不是很難取得,是根本拿不到,一個是千年出現一次,一個是百年…,根本就拿不到嘛~!」霓孀雖然明白這不是自己的錯,但心中就是一口悶氣哽著,難受嘛!
「那不難!」相對霓孀的滿臉煩惱,筆仙朔夜反倒是一臉輕鬆自在的模樣。
「不難?什麼意思?朔夜有辦法拿到那些東西?」
「如果妳能弄到那兩樣東西的圖鑑給我,我就有辦法拿到它們。」筆仙朔夜充滿自信說道。
「圖鑑?有圖鑑就行了嗎?那還算簡單,我回家找找書就行,但是…那只是張圖,又能做什麼?」霓孀歪著頭,看著一臉勝券在握的筆仙朔夜。
「當妳將圖鑑給我時便會知道,那這件事就討論到這裡,妳的腰間……那個竹筒是?」筆仙朔夜有些好奇的盯著霓孀攜帶在腰間上的竹筒,猜想裡頭裝了些什麼。因為以往霓孀身上都只會攜帶裝藥草用的布包而已。
「哎呀!你沒提我都忘了,呵呵,來~這個給你,喝喝看!這是魔界的『百茗茶』,有解毒功能還有抵抗一些普遍毒物入侵的功效喔!」霓孀解下綁在腰間竹筒的小繫帶,將一節竹筒遞給筆仙朔夜。
「是嗎?」筆仙朔夜接過手來就拔了塞在竹筒上的紅布塞頭,一仰而飲。
「怎…怎了嗎?」筆仙朔夜喝了幾口後,就注意到安靜待在一旁的霓孀,美眸露出一絲訝異和驚奇,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喝茶。
「…朔夜你…你什麼都不問也沒半點猶豫,就這樣喝啦?我記得當初剛遇見你的時候,你疑心病好重喔~,現在卻一點也不怕我在茶水裡頭放毒,毒害你嗎?」
「怕什麼,反正妳所施的毒殺不死人的。」筆仙朔夜笑道,還以為這丫頭想說什麼呢!
「我施的毒可厲害呢!怎麼會殺不死人,別小看我了。」霓孀翹高粉唇囔囔抗議。
看著霓孀那不認輸表情的小臉,氣鼓鼓的模樣,讓筆仙朔夜不禁完爾一笑,「呵…,妳喔~!誤會我的意思了。」
「誤會?哪裡誤會了,朔夜不是看不起我施毒的功力才取笑我的嗎?」
「不是施毒的功力,而是沒致人於死地的壞心眼兒。」筆仙朔夜輕揚好看的嘴角,還不時啜飲著百茗茶。
「什…什麼意思呀?」霓孀露出一臉疑惑,什麼是…沒致人於死地的壞心眼兒?
「當初妳為了救我,不是朝著那襲擊我的魔界之人施毒嗎?原本我以為妳殺了對方了,不料前幾天我又遇上他了,這表示什麼?表示妳當時只是想限制對方的行動,並非想奪去對方的生命。」
「我…,因為爺爺說…」
「不干妳爺爺的事,是妳的善良得以讓那位魔界之人苟活,妳與其他魔界之人不同,之所以說握在你手上的毒並不可怕的原因,是因為妳在施毒時並沒想過要殺死任何人,單純只是為了保命和救人的目的是不?」筆仙朔夜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朔夜真的這麼認為?其實…我並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能安全逃離就行。」霓孀好訝異筆仙朔夜竟然是這麼看待她的為人,讓她有點受寵若驚,也感覺欣喜雀躍。
「依我看,妳還真的一點也不像是我所認識的魔界之人,該不會是怪胎吧?」筆仙朔夜戲謔的笑道。
「吼~討厭!討厭!朔夜是討厭鬼,想稱讚人家就直說,還拐個彎罵人。」霓孀氣嘟嘟的雙手插腰,卻惹來筆仙朔夜更多的笑聲。
看著筆仙朔夜的開朗笑容,霓孀心中不自覺一股暖,她喜歡這種感覺,這樣能和朔夜一起歡笑的日子,「…那個……。」
「嗯?想說什麼?」
「我…好像突然想到要什麼樣的謝禮了。」
「是嗎?什麼謝禮?」筆仙朔夜不以為意的喝著手中的茶水問著。
「朔夜,你…以身相許好了!」
「噗~…咳咳~咳咳咳……咳…」筆仙朔夜噴茶了,還回嗆,臉色脹紅的不停咳嗽。「妳…咳咳…妳這是在胡說些什麼?什麼…什麼以身相許!」
「不行嗎?可是人間界的說書人,不是都會常說救了誰的命,對方就得以身相許的故事嗎?我救過你的命,為啥就不能以身相許?」
天殺的!哪來的見鬼說書人,筆仙朔夜低咒一聲,「妳在人界到底都學了些什麼阿?反正不行就是不行,想別的。」
「蛤~,我不要別的,是你說過我要什麼謝禮都行的。」霓孀表現出沒有商量餘地的態度。
筆仙朔夜撇著嘴角問道:「妳確定?」
「嗯!我很確定,我就要朔夜以身相許,其餘的我不要。」霓孀堅決的點了個頭。
「那…就隨妳便吧!」這麼無腦的謝禮,筆仙朔夜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自己還是被當成“謝禮”的那一個,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好耶~就這麼說好的,來~打勾勾。」霓孀伸出玉手的小指勾著筆仙朔夜的長指,「約定好的,三生三世朔夜都得以身相許以報答霓孀的救命之恩!」
「喂!為什麼是三生三世阿?!我哪時候答應妳了?」筆仙朔夜微張開嘴巴瞠目望著自己被勾住的小指。
「嫌太少?那要不要改個生生世世?聽你這麼一提,我也開始覺得三世好像不夠耶~」霓孀表現出一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模樣,笑靨燦開的模樣好不動人。
筆仙朔夜俊顏上出現滑稽的撇動嘴角傻笑,三條黑線垂下,趕緊阻止,「不…三生三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這樣決定了!」
「嘻嘻…是嗎?那失約的豬鼻子~呵呵。」霓孀一根纖細的玉指堵著俏鼻,模仿著豬鼻子的模樣。
「是、是、是~,為了不讓我變成豬,我會乖乖照著約定走的。」筆仙朔夜沒好氣的捏了霓孀的小巧鼻子,輕輕跩動幾下。
「唉呦~這樣鼻子會紅掉的,放開、快點放開~」霓孀拍掉筆仙朔夜的大掌,阻止自己鼻子繼續受虐,「不過呀!其實我對以身相許的意思不是很了解耶~!朔夜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嘛?」
啪!某條神經瞬間斷裂的聲音響起,讓筆仙朔夜的笑容僵在俊顏上,「呵呵……呵…呵呵呵……,妳這丫頭竟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妳剛剛到底為何會那麼堅持阿!」筆仙朔夜僅存的理智終於燃燒殆盡,追著早已觀察到情況不對勁而偷偷逃跑的霓孀。
「哈哈哈~追不到,嘻嘻…,別生氣嘛~我是真的想要朔夜以身相許的呀!我想…那應該是能像現在一樣和你見面的承諾嘛!」偷跑在前的霓孀臉上掛著如花般的笑靨,邊跑邊說。
「妳完全搞錯了,錯的離譜了~」筆仙朔夜氣急敗壞的追著前方那抹輕盈蹦跳的倩影,發誓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愛將人耍著玩的丫頭。
兩人在林間追逐的身影,全落在打從一開始就藏匿在隱密之處的臻冶眼裡,臻冶只是想探查一下親愛孫女為何會對當初的解毒丹感興趣,卻不料撞見自個孫女和不打哪來的野男人狀似親密嬉鬧的畫面,讓臻冶氣的吹鬍子瞪眼睛。
「這…這丫頭竟然和一個男人廝混?而且……」臻冶穩約感受到筆仙朔夜身上所散發的仙氣,更加篤定這個跟自己孫女在一起的男人是位仙界之人。
原本臻冶欲想乾脆直接衝出去,將自個孫女帶離開這裡,遠離筆仙朔夜,但卻在看到霓孀那打從心底開心的笑容後,而有些躊躇不前。
霓孀的父母,在她尚還年幼時,就因為其他族人的迫害而喪命,雖然霓孀一直很樂觀開朗,也常將笑容掛在臉上,但…如此真心的開懷大笑,還是臻冶這個做爺爺的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
臻冶思肘了一會,別有深意的望著遠處嬉鬧的兩道身影,決定再觀察看看,就轉身大步邁離而去了……。
當霓孀回到魔界時,人界上的天色已晚,夕陽西落只留下些許餘光,陰暗不明的搖曳著。今天霓孀因逗留許多時間,深怕臻冶已經等了不耐煩而火冒三丈了,所以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四處尋找著自個爺爺的身影,小聲叫喚,「…爺爺~。」
「妳這丫頭還知道要回來阿!?」臻冶突然從霓孀的身後冒出。
「爺…爺…,我回來了。」霓孀小心翼翼的覷著臻冶,試圖觀察一下爺爺有沒有因為她晚歸而生氣。
「孀丫頭妳跟我過來,然後將大門栓上。」臻冶大搖大擺走入屋內,要孫女隨上。
雖然霓孀有些疑惑,不知為何要連門都栓上,但還是乖乖的照做,不想招惹那不怒而威的爺爺。「爺爺…門…我栓上了,你是不是有話想說呀?」
「那個男人是誰?」臻冶開門見山的問。
「誰…?」霓孀一陣心驚,心想爺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了。
「明人不說暗話,孀丫頭妳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爺爺招了。」
「…筆仙朔夜,爺爺我…」霓孀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只好硬著頭皮招了。
「那小子果真是仙界人,妳這丫頭是哪時候跟敵對的對手有這麼親暱的接觸的?」臻冶語氣酸溜溜的,只要一想到假如自己沒跟蹤上去,辛苦拉拔長大的孫女,就這樣莫名奇妙被拐走的話,多冤枉阿!
「唉呦~爺爺…,什麼親密接觸啦?!我們…我們是朋友…」霓孀扭捏的小女人模樣,早就將心意全表露無疑了。
「嘖嘖嘖…,朋友?我看妳這丫頭一顆心都繫在他身上了,還朋友!」
「哪有阿~!霓孀還是最喜歡爺爺了。」霓孀挨近臻冶身旁,拿出一貫的撒嬌模式。
「既然是最喜歡,那爺爺的話妳會聽吧?」臻冶挑眉問道。
「嗯…那當然,不過…如果是要我跟朔夜斷絕來往,我就不會聽!」霓孀最害怕的就是連自個最親的爺爺都反對她。
「妳聽聽,剛才還說最喜歡爺爺的,現在卻先給爺爺下馬威是不?」臻冶太了解霓孀的個性了,就算他真的要他們不來往,霓孀也不會聽。
「才…才沒有呢!我只不過是…」
「好了好了,爺爺一向對仙界之人沒什麼好印象,但壞印象也沒,妳和那小子的事自個看著辦,不過…不准幫他製作那絕世解毒丹,明白嗎?!」
「為什麼?不調配出解毒丹,那些人就都會死,爺爺就真的這麼狠心嗎?」
「不是我狠心,爺爺是想保護妳,孀丫頭…妳可知道為何仙界會集體中毒?」
「…是魔主為了攻佔天界才施的毒?」霓孀左思右想就只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畢竟那種『嗜血毒散』是王族才能擁有的劇毒。
「不是!是公主下的毒。」
「什麼?蠍媚奴?那丫頭幹麻毒害那些人阿?」霓孀對這位當初差點致她於死地的女人沒什麼好印象,但也很清楚蠍媚奴對於王位、侵略別人領土之事並沒多大興趣,又怎麼會是她下的毒?
「公主愛上了天帝的兒子──御名霄,大膽的向御名霄示愛,卻被嚴厲當眾拒絕,面子擱不下,所以就從那些小輩下手,目的就是要御名霄回頭懇求她。」臻冶特地去調查了目前天界的情況,也才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
「爺爺你沒說錯吧?那個…蠍媚奴愛上了天帝的兒子,那不就是下一任的天帝了,王族不是都很討厭天界人的嗎?」霓孀得知事情的真相而覺得好訝異,那個一向狗眼看人低,又刁蠻惹人厭的蠍媚奴竟然會喜歡上死對頭的天帝之子?
「這件事千真萬確,所以妳這丫頭要是真的幫助那小子救人,就等於壞了公主的計畫,妳和公主向來不合,這次要是妳再插手有關她的姻緣,公主絕對不會放過妳這丫頭的!」臻冶覺得這事情棘手,並不是單純想救人就救的了,可別人沒救到,反倒惹了一身腥。
「可是就這樣放任蠍媚奴胡來嗎?這可是好幾百條人命耶!」霓孀就是覺得氣不過,就算對方是高高在上的魔界公主,也不能將人命當螻蟻一樣踐踏阿!
「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們身為魔界之人,魔界的戒規就不能違背。」
「可是…」
「別可是了,『自掃門前雪、別管他人瓦上霜』,反正妳心儀的小子也沒中毒,妳又何必替自己招惹麻煩?就這麼說定了,爺爺不准妳擅自幫助那些天界人,明白嗎?」臻冶好聲好說的全道盡了,就盼望孫女能聽進他的話。
「…知道了。」霓孀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但要她就這樣不管那蠍媚奴胡作非為,她似乎覺得很不甘心。
「好了,妳回房休息吧!爺爺也累了。」臻冶終於得到孫女的承諾,總算是稍稍放心下來了。
「嗯…,爺爺晚安。」
回到房裡的霓孀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絲睡意也沒有,她只要想起當她對著筆仙朔夜說明無法幫忙時,筆仙朔夜臉上會出現多麼失望的表情,搞不好還會生氣的走人。
「唉…,我該怎麼辦才好呢?」霓孀困惑著,不管怎麼做好像都不對,讓她進退兩難。
她怕惹上蠍媚奴而招到報復,但又不想看到筆仙朔夜失望難過的表情,前幾天筆仙朔夜因為這件事情,煩惱到都不跟她說話,好不容易因為她的熱心幫忙,而讓筆仙朔夜臉上出現笑容。現下可好了,讓筆仙朔夜空歡喜一場,要是他生氣個幾天那倒還好,但是…要是他就這樣從此不理她怎麼辦?
「不…不行!我不要朔夜不理我,我一定得幫這個忙才行,不能讓那些人白白領死。」霓孀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於爺爺,她只能事後再跟他老人家賠罪了。
煩惱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的霓孀,才甘心閉上倩目休息,卻不知此刻的決定,竟然提早結束了兩人的緣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