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魔街14號之一　＃２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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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在現在的狀況之下，拔腿就跑是最好的選擇，但眼前那隻三頭大狗－塞博拉斯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恐怖氣息，卻讓我的腳發軟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塞博拉斯逐漸的往我靠近。


隨著塞博拉斯的靠近，我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隨著距離的縮短而越來越急促。然後，就在塞博拉斯完全的從門的另一側走出，停在距離我面前約有三公尺的距離之後，牠那留著滿地口水的三個大頭全都張大著嘴巴，朝我咬了過來！


就在那三個頭即將要咬殺我的這個時候，一件黑色的斗蓬從我的背後飛了過來，直擊到了塞博拉斯中間的那顆頭。


而塞博拉斯被那件黑色斗篷擊中之後，停止了往我咬來的動作，而是甩了甩頭把那個被丟到臉上的斗篷甩掉，低嗚了幾聲，接著就突然發飆似的從我身上跳了過去，怒吼著的往我後方的信子衝了過去。


或許信子早就有料到塞博拉斯會往她的方向走過去，所以她站得離進來的那扇門非常的近；但她絕對沒有想到塞博拉斯的動作會如此的快，所以儘管她已經站在門旁邊，卻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內對塞博拉斯撲過去的動作有所反應。


看著塞博拉斯撲向信子，而信子卻因為牠那出乎意料快速的動作而來不及反應，我不知怎麼克服了腳軟而不受控制的問題，拔腿就往信子的方向跑去。


看著那隻三頭笨狗越來越靠近信子，我咬著牙，祈禱著一定要讓我趕上，怒吼著跑向信子所站的方向。


就在塞博拉斯已經跑到了信子前方，並擋住了信子逃往門的路線之後，伸出了牠的右腳尖爪往信子快速的抓了過去；然後，或許是因為我的吼叫聲影響到了牠，牠的爪子在即將要碰觸到信子的那一剎那，突然的停了一下，但隨即又往信子抓了過去。


而我就趁著塞博拉斯停止的那一瞬間，衝到了信子的前方，抱著信子往塞博拉斯的左前方跳了過去，硬是讓信子閃過了塞博拉斯的爪擊。


但也因為我是用飛撲的方式抱著信子跳開，所以我就雙手扶著信子的頭以及背部，然後盡量以自己的身體碰撞、摩擦地面；而我抱著信子跌倒在地之後，信子看著那個在我背後，正轉身要我們方向的走過來的塞博拉斯，叫我趕快站起來逃跑。


但我只是大聲喘氣，緊抱著她不放開，卻沒有站起來。


「快點，牠過來了！！」


看著我大聲喘氣的信子，雙手環繞我的背後，似乎打算把我抱起的樣子。不過，就當她手放到我的背上時，我卻看到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等到我把她的手從我的背上拿到她眼前時，她看到她的雙手所沾滿的鮮紅色血液，不禁失聲尖叫了起來。


「呀啊啊啊──！」









而這，就是為什麼我會不斷的喘氣而又無法動彈的原因。


在我趁著塞博拉斯停頓的空檔衝去救信子的時候，儘管我很努力的想閃過塞博拉斯的爪子，但牠的動作還是太快，所以儘管我沒被牠的爪子當場撕裂，但我的背部卻也被劃了好幾條深可見骨的傷痕，而鮮紅色的血液也就從這幾道傷痕中不斷的流出。


才短短的幾秒鐘不到，那出血量就已經高到讓我意識逐漸模糊，四肢也不聽控制的地步了。雖然信子在發現了我嚴重失血之後，用她那不大的力氣想要把我從地上撐起，但以塞博拉斯逐漸靠近的現況來看，她根本沒足夠的時間去抬起我。


「妳趕快趁現在……跑到門的另外一邊吧……」我看著那雙手沾滿著我流出的鮮血，哭的非常慘的信子，虛弱的這麼說。


「不要！我不要！」她仍努力的想要撐起我的身子，搖著頭哭喊著。


「快……不然等到那隻笨狗靠近之後，不只是我，就連妳也都跑不掉了……」我努力的轉回頭看著那隻像是把我們當玩具玩耍，還捨不得弄壞我們的塞博拉斯。


「我不要……」


「我等下就會去跟妳會合的……相信我。」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用顫抖的手替她擦拭掉淚水，露出微笑這麼說。


不過，就在我這麼跟信子講著的同時，那原本還在我跟信子後方的塞博拉斯卻突然的跳到了我們的前方，然後趁著信子聽著我那麼說話，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三顆頭都張大了嘴巴的向我們飛奔過來。


而我在這個情況之下，確定沒辦法兩個人都安然無事的逃過這次的咬殺，所以我就使出我最後的力氣，把在我懷裡的信子給推往了右邊的方向，讓塞博拉斯的那三顆頭都沒咬到她，而是──直直的往我的身體咬了下去。


「不、不要啊──！」被我推開的信子看到了我被塞博拉斯整個咬住之後，哭得非常慘的喊著。


而被塞博拉斯咬住，被牠的牙齒貫串腹部，鮮血像是不用錢一樣飛濺出來的我，很意外的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就是有股熱氣襲上心頭襲上心頭的感覺，然後越來越想睡覺。


「誰說死亡的時候會有冰冷的感覺阿……騙人……」


心裡這麼想著，覺得眼皮好重的我，逐漸的閉上了眼睛……









等到我再度張開眼睛時，眼前所見的都不是什麼花園啦、地獄啦，而是看到那隻原本應該把我咬死的塞博拉斯，死狀非常悽慘的卡在這高不見頂的房間牆壁上。


看到這個情景，我趕緊往下看著我自己的身體，卻發現我身上該有的傷全都不見了，也沒有剛剛那失血過多的無力感，而是全身不斷湧出力量的感覺。


就當我還在納悶應該死得很慘的我，怎麼會一醒來就變得毫髮無傷時，一句「古斯……？」從我的後方傳入了我的耳中。而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看到的是那個仍然流著眼淚，但表情從悲傷轉變成害怕的信子。


「你……真的是古斯嗎？」她緊張的看著我，這麼問著。


「不然我是誰？」我則納悶的回以一個微笑，然後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把那個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害怕我靠近的信子抱了起來之後，問著：「我倒比較想問牠是怎麼掛的，而我又是怎麼變成沒事的？」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搖搖頭。


「你剛剛被牠咬住之後，鮮血狂噴出來的樣子，我真的以為你死了……」信子看我搖頭，說著：「但是說也奇怪，就在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的時候，你卻突然的張開了眼睛，然後笑得非常恐怖的把牠的嘴巴用手給扳開。」


聽著信子這麼說，我指著我自己：「我？」


信子點點頭，繼續說著：「然後更恐怖的地方是，你不只扳開了那個咬著你的那顆頭嘴巴，你還把牠的整個頭都給撕裂了……」


「你把牠的其中一個頭撕裂，讓牠感覺到害怕而後退之後，站在地上的你，不知道為什麼，傷口以非常快的速度自行痊癒，然後，傷好了的你就瘋狂似的開始以壓倒性的速度以及力量開始虐殺塞博拉斯，直到牠被你打到崁在牆裡。」信子回想起剛剛的狀況，露出害怕的表情。


「然後，你……你就看著那被你虐殺到死的塞博拉斯，以恐怖的笑容以及笑聲不斷的笑著，而放聲大笑的你，嘴角還露出很明顯的兩個銳利虎牙……那種感覺就像是……像是……」









「恩，這就是典型的吸血鬼病毒發作啦。」


正當信子害怕的跟我講著我剛剛如何屠殺地獄看門犬時，在我們進來的走廊那扇門旁，愛德華帶著好幾十位獵魔會成員，露出討厭的笑容這麼接話。


「愛德華──！」


看到愛德華出現在我們進來的門口，我憤怒的朝他大喊。而在我這麼喊之後，愛德華身後站著的好幾位獵魔會成員就很激動的要衝過來，但卻被愛德華一手給擋住。


「你要朝我這麼喊是你的自由，不過你也可以選擇安靜的聽我跟你說你之所以會失去意識跟幹掉那隻笨狗的原因。」他指著那隻已經有好幾位去處理的塞博拉斯屍體。


而我聽著他這樣說，的確很想了解原由的我就安靜了下來。


「不錯，你果然懂得怎樣選擇對你是最好的嘛。」愛德華非常冷酷的笑著：「既然你都那麼期待了，那我也就按照你的期待，跟你講你為什麼會這樣吧。」


「我想，距離你上一次給吸血鬼吸血應該正好是七天前的事情吧。」他比了個七的手勢之後繼續說著：「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被家畜幹掉的吸血鬼吸的，但那個吸你血的吸血鬼應該有跟你告誡過，你每隔七天就一定要他吸血，不然你體內的吸血鬼病毒會發作……然後開始你侵占自身的血液以及神經系統。」


聽到他這麼說，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你今天那種體內血液快沸騰的感覺就是病毒開始發作的副作用；而加上你剛剛被那隻笨狗傷到了好幾下，你自身的血液大量流失的情況下，吸血鬼病毒就更加容易的掌控了你的意識跟身體。」


「吸血鬼本身有著高度的自我恢復能力以及戰鬥能力，這兩點我想你剛剛已經體會過了；不過呢，雖然有這兩項優點，但被吸血鬼病毒侵襲的人，不出一天，自己的意識就會完全被體內的吸血鬼病毒完全取代，然後成為一個只懂得殺謬的畜牲。」


「恩……雖然你現在還保有自己的意識，不過接下來你能保有你自己意識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直到你完全被吸血鬼病毒掌控，成為了殺謬的兵器為止。」


聽著愛德華這麼說，我完全沒想到我疏忽掉的七日之限是這麼恐怖的東西，於是我就臉色蒼白的冒著冷汗，看著那不知為何，笑得很開心的愛德華。









「好啦，你想知道的原因我說完了，接下來就是該讚美你一下了。」愛德華朝後比了個手勢之後，戲謔的笑著：「我沒想到你們會以這種方法混進圖書館裡面，喔，不，你們能知道這扇門在圖書館中就很了不起了。」


「這方法的確不錯，但比較可惜的一點就是你們動用到了本大爺的名字。這讓底下一些害怕我的人立刻就過來朝我報告，而他們這麼一報告，我就立刻知道有人闖入了圖書館。」


「除此之外，另外一個可惜的地方，是你們以放火來做聲東擊西之策這點。雖然這是個不錯的計謀，但是對於我們而言，這棟圖書館裡最重要的就是這扇門，所以我們不論碰到怎樣的狀況，都會以保護門為第一優先，所以當火災一發生之後，我們就都趕到這邊了……所以你們還在跟那隻笨狗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你們在這了。」


聽著愛德華這麼說，滿盤皆輸的我憤怒的敲打著地面，氣自己不周密的計畫。而就在此同時，一個被打得歪七扭八的人體模型被丟到我跟信子的前方。


「對了，這是我獎勵你們，把你們帶來的圾垃還給你們。」他旁邊的梟把人體模型丟了過來之後，愛德華戲謔的說道。


然後就在我聽著他這般戲謔的言詞，咬著牙，憤怒的握著右拳的時候，我心臟突然的快速抽動四的跳著，血液也感覺熱到快要沸騰的樣子。同時，隨著身體感覺越來越熱，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唉呀呀，看樣子你又要吸血鬼化了啊。」看著我站不穩的樣子，愛德華這麼說：「雖然我大可以讓你吸血鬼化之後，讓你自己殺死你旁邊的裂嘴女，好讓你感受到殺死自己最愛的人的感覺……不過我想我還是大發慈悲，以神愛世人的信仰，讓你在還有意識之前殺了你吧？」


「哼……你只是怕我變成吸血鬼後反而不好殺了我吧……」我努力的保持著清醒，回以愛德華一個冷笑。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絕對逃不了的。」


愛德華啐了一下，似乎被我講中的樣子。然後，在愛德華的命令之下，數量龐大的獵魔會成員把我跟信子以及被打爛的人體模型給團團圍住，連一點可以逃跑的縫隙都沒有。


看著這個令人絕望的情況，我想起了昨天老太婆曾經對我說的話，於是就努力的維持自己的意識，伸出右手把人體模型抓了過來，用左手緊緊牽著信子，然後相信著老太婆所說的預言會成真。


而看著我做最後掙扎的愛德華，則是從他旁邊的姬那邊拿出了那把刺殺蔡老先生的小刀，笑得非常令人討厭的往我們的方向靠近。


然後，也就在這個時間點，這個應該是密閉空間的房間突然的刮起的小小的陣風，而這陣風也讓那個往我們靠近的愛德華停止了腳步；但那突然出來的陣風並沒有隨著愛德華停下腳步而跟著停了下來，而是越吹越大。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風越來越大，開始站不穩的愛德華跑回了梟跟姬所站的地方，露出不解的表情吼著。


接著，這陣風就像是要把我們跟獵魔會隔開似的，風不斷往我們跟愛德華中間吹拂，形成了一個用肉眼就勉強可以看得到的風牆；而隨著風力越來越強勁，擋在我們跟愛德華之間的風牆也越來越明顯，然後，就在風力強到連離風牆較遠的獵魔會成員都會被風捲了起來的時候，從風牆的正中間，露出個像是空氣被撕裂開來的空間。


隨著那被撕裂開的空間越來越大，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雖然如此，但我仍然緊緊的抓住站在我旁邊的信子的手，以及那個被我抱著的人體模型，直到我真的已經撐不下去，朝著在我旁邊的信子擠出最後的力量說了聲「抱歉」之後，眼皮不受控制的漸漸闔上……









然後，我就眼前一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