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緩下腳麻的感受後，芯瑜才終於在育宏的攙扶之下起身。
眼能所見的，是前方的蕭郁茹正以雙手握拳、右腳前踏的武打之姿，面向藏匿於林中，蠢蠢欲動的鬼影們。
「蕭郁茹身上的那個，我想得到明確的答案，」育宏鬆開勾起芯瑜手並站在她身旁，嚴肅的向前方詢問起，「現在我跟你算是合作關係嗎？」
「什麼身上的那個，小哥哥你稱呼人的方式真沒禮貌，叫我姐姐！」
雖然她沒有轉過頭，但還是能從她的語氣之中聽出她並沒有停止她的微笑。
同時，黑影再次襲來，姐姐操縱著蕭郁茹的身體，以敏捷後仰躲避輝來的利爪後，一腳踏起，以華麗的身姿送了他們一技掃堂腿。
被姐姐的美腿重挫的黑影沒多久便化做塵埃散去，她也趁此機會向育宏說道：「小哥哥如果有點什麼符咒，就給小姐姐一點用來防身吧。畢竟說不準你我等等會對上某個讓我們都自顧不暇的大BOSS呢！」
「大BOSS……是嗎，」育宏露出些許難為的表情，但還是從口袋抽出五張黃色的符令遞給芯瑜道：「這符叫五雷號令，沒有修練的人最多只能用到五張。因為使用時需要耗費極大的精氣神，所以務必小心使用。」
接過五雷符，芯瑜點了頭回：「要如何使用呢？」
才正有疑問，宛如野狗般的黑影便繞過蕭郁茹，嶄露血盆大口濺著猶如口水般的血水快速奔馳前來。
像是要趁此機會教學一般，育宏再次從口袋抽出五雷符，並朝野狗般的黑影從左至右用力一甩。
宛如奇幻電影般的雷電特效從符中顯現，並順著育宏甩過的方向形成一道閃電刺穿黑影之身。
「哇喔！」芯瑜驚訝的望向手中的五張符咒。
「就這樣，沒問題吧？」
面對育宏的提問，芯瑜不敢掛上保證，所以有些勉強的回了句：「我會努力活著的。」
「好，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如果情況不對，就盡可能跑遠。因為這樣或許還有機會離開常世。」
芯瑜點了頭，並緊握住符咒。在她將符放在胸前的此刻，育宏已經拉開球袋的拉鏈，拎起袋中的刀鞘並拔刀出鞘。
刀刃抽出所釋放的氣場從育宏的腳下擴散，連帶消滅了幾隻靠的太近的黑影。
望著持刀朝自己步步走來的育宏，姐姐稱讚道：「那把刀真不錯呢，小哥哥。」
沒有回應姐姐，育宏仔細觀察這些從女鬼橋的方向不斷襲來的黑影們問：「他們看起來像沒完沒了，妳知道原因嗎？」
「首先我們已經被捲進了他們的領地，不過這種基礎你應該有自己的見解吧？」姐姐笑著說。
「嗯，我有察覺到這件事情，然後呢？」
「然後！」姐姐邊說邊指向女鬼橋正凝聚而起的一團漆黑的形體，「那才是主體，如果不幹掉那孩子，我們怎麼殺這些小嘍囉都沒用。」
順著姐姐指去的方向，育宏認真打量了一番。
那是正在努力、試圖吸收周圍的靈體和氣息來讓自己進入完全體狀態的不知名靈體。
「我去阻止祂成形，雖然我還信不過妳，但……姐姐，能幫我保護王芯瑜一會嗎？」
對育宏的要求，姐姐露出微笑，並後空翻了一圈踹飛朝芯瑜飛去的鳥型黑影後，再她的面前著地道：「你不說我也會做的，小哥哥。」
只要有人保護委託人，自己就能放鬆對付主要的敵人。
育宏再次將目光對準女鬼橋方向的形體，隨後踏步向其急馳而去。
面對數量不斷增多的各形態黑影，育宏繃緊神經，向前揮過刀刃，制衡所有來犯的存在。
黑影們群聚而起，像是想專心對抗發現弱點的育宏般，比剛才發動了更為猛烈的攻勢。
先是如樹木般的大黑影垂擊而來，後是如同剛才的帶爪黑影揮爪掃來。育宏皆以常人無法做到的動作迅速閃過攻擊並持刀反殺。
看著育宏離目標越來越近，遠在後方觀戰的芯瑜也咬住了嘴唇，內心注滿了擔憂之情。
看著芯瑜的表情，姐姐雙手插腰向她微笑道：「怎麼，擔心小哥哥？」
「有那麼一點，雖然我不了解他，也知道他並非常人，但現在遇到的事情也非常理之事。」芯瑜看向成功抵達目標面前，並對其高舉刀身準備進行斬殺的育宏接著說：「但就是覺得，事情不可能會那麼簡單……」
「你說得沒錯！」
在此一瞬，喀啷的聲響傳遍了四周。本該在育宏手上的刀不知為何噴飛到了姐姐和芯瑜的身前。且沿著刀身往下看去，還有著仍緊握著刀柄未放的斷臂。
「欸？」望著斷臂，芯瑜只能瞪大雙眼，完全無法對此情景做出任何的一判斷。
斷臂仍再猶如湧泉般濺出鮮血，看見此景的姐姐將視線移向女鬼橋處。
「看來成形了，真是麻煩。」
育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手被眼前的成形的靈體硬生扯斷後，向後摔落女鬼橋的台階。
那是一個像魁儡一般，身高約一百五左右的靈體。
祂的身上充滿著木偶般的接合線，從形體上能看出祂能稱的上是女性，且祂每做出一個動作皆會伴隨喀喀作響，所做出的每個姿勢都十分的滲人。
不自然扭動的身姿，不斷旋轉的眼球和化為利爪的雙手。祂的存在宣示著此處早已是非人之境，無法用常理、現實、科學來解釋。
被恐懼壓的喘不過氣的芯瑜不斷喘著大氣，並向著女鬼橋階梯的方向看去，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廖育宏……死了嗎？
映入芯瑜眼中的，是失去了右臂，仰躺在階梯旁，明明睜著雙眼卻毫無動靜的他。
且緊隨其後的，是木偶女鬼正一步步走下階梯，嘴裡還念著：「一、二、三……」數著階梯數。
雖自己和育宏只是一面之緣，但沒想到多次保護自己的他卻在此刻離開了，而且還是面對這種完全不合理的情況下而離世。
芯瑜低下了頭，左手緊掐放在胸前的五雷符。
若自己不挺身對抗，下一個死去的便是自己。這個世界或許就是這麼的不合乎常理，無論多麼不合理的人，都會被更不合理的存在給殺死。
「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如果情況不對，就盡可能跑遠。因為這樣或許還有機會離開常世。」——育宏生前對自己的話語迴盪於芯瑜的腦海中。
我不想死，也不允許那保護自己的人被如此不合乎常理的存在褻瀆——這樣的念頭驅動了芯瑜的身體。
「對不起，廖育宏，我想我不是一個遇到事情只會逃避的人！」芯瑜的右手以食指和中指從左手處抽出一張符咒，其心中閃過的是自己從小到大，遇事總不服輸、對案子窮追不捨且從未失利的片段情景。
在木偶女鬼即將刻意踩下育宏的瞬間，芯瑜拔腿狂奔衝了上來，抬起右臂由左朝右揮出五雷符並喊：「滾——————開！」
符令受揮動的刺激生效，閃雷伴隨如雷聲般震耳欲聾的聲響，從符紙的中心點併發而出。
其放出的雷擊穿了木偶女鬼的身體，使其失去平衡感和接合點，各部位也因此散落一地。
看著右手夾住的符令緩緩化灰散盡，芯瑜明白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結束，但仍藉此機會，立刻跑到倒地的育宏身旁蹲下身子，再次夾起符令。
此刻，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姐姐慢步走了過來道：「不會見死不救、還真是有義氣呢。」
「或許只是一時的倔強吧……」芯瑜雖挺身反抗，但手腳仍因恐懼強烈顫抖著，「不服輸而已。」
因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無論何時都不願意放棄、不願意認輸，也因如此才能早早在二十三歲就創業。
姐姐輕輕點頭認同芯瑜的言論之時，兩人也目睹木偶女鬼再次重組起身，發出吱吱喳喳的聲音、擺弄著身上所有可以活動的部位後，突然停下了動作。
芯瑜吞嚥下口水，緊緊夾住符令。姐姐也跟著壓低身姿，緊握雙拳。
喀喳一聲，木偶女鬼的頭轉過三百六十度後，以散發紅光的雙眼直瞪著芯瑜。
隨即而來的，是她攤開雙臂，張開木偶不該有的血盆大口跳向芯瑜。
咬牙朝前揮出符令，雷聲又一次響起。但這次的閃雷沒能擊中自我拆散來躲避攻擊木偶女鬼。
「真是噁心！」
眼見情勢已無力回天，芯瑜索性背對女鬼，攤開雙臂擋住育宏的屍體後道：「這樣我們就互不相欠了，至少我也保護了你的屍體一次！」
芯瑜閉上雙眼，靜待結局。縱使不合理，也只能接受。本已拋下一切這麼去想的芯瑜，卻遲遲未等來自己預想的結局。
為此她感到疑惑的又睜開了雙眼，但其所見，卻是木偶女鬼被帶六芒星刀顎的武士刀所刺穿。
一旁來不及發起攻勢的姐姐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其原因正是育宏的斷臂像是被凝固以後的鮮血支撐而起，不該能動的右臂卻自己揮起了刀，從刺入木偶女鬼的部位向下切裂。
那凝固的鮮血實際上是未成形的血肉組織、裡頭甚至帶有正在修復的韌帶及血管。
木偶女鬼被切裂的部位濺出大量的黑血，伴隨大量掙扎而做出的扭曲動作產生的吱吱作響聲後，硬是被刀砍成兩半，掉落於地。
然，循著撐起斷臂的血肢看向其終點，便是仰躺在地的育宏。
血肢從其斷臂的切面處延展，並隨著他狼狽的低頭起身之際，右臂就像是受他肩膀牽引般，迅速拉回其斷裂處，硬是接了回去。
轉動手掌並握住刀柄、育宏緩緩抬起了頭看向眼前的兩人，其雙眼綻露的鮮豔紅光使芯瑜感到一絲恐懼。
望著這樣的育宏，芯瑜強忍恐懼，嘴唇顫抖的問道：「……你不是正常人我知道，但……你到底是什麼？」
「吸血鬼，」育宏從嘴巴發出微弱的聲音回應道，「就是個能力不全，自癒能力過於緩慢的混血兒而已。」
瞧見此景，姐姐帶著微笑走了過來，並拍了一下育宏剛才斷掉，還正在自我修復表層傷口的右臂道：「真有趣！居然接回去了，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卻能做到這種事，太有趣了！」
緩緩站起身子，望著衣服因手臂斷裂，滿是血跡和破損的育宏問：「結束了嗎？」
育宏輕輕點頭，芯瑜也於此時感受到壟罩在環境的壓力消失。
常世散去，育宏將目光從芯瑜轉移至姐姐身上後道：「我的案子結束了，但你的案子還沒。」
是啊……如果能問出什麼，我的案子也能結束了。芯瑜如此想著，並走向姐姐。
「姐姐，你知道蕭郁茹的同學是怎麼死的嗎？」
單手撐著腰，姐姐抬頭望向那受害者自缢的樹上回：「他是被害死的，被蕭郁茹的爸爸。」
「欸？什麼意思？」芯瑜疑惑的皺起眉頭，跟著一起看向那仍留下了繩圈樹梢。
「蕭郁茹的爸爸和那妹妹的爸爸起了爭執，原因是土地。」
「蕭家是釘子戶，死掉妹妹的爸爸是建商。為了得到土地，毫無良心的建商能不擇手段去做出各種行為，其中更是有請人對蕭家人下降頭的手段發生。」
姐姐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到樹木上頭道：「所以蕭郁茹的爸爸不堪受其折磨，飛去了泰國請了許多的佛牌回來，並且全都是陰牌。」她對樹做出類似釋放能量的動作，樹體浮出一個個藍白色、宛如火焰般的形體，隨後面向了芯瑜接著說：「姐姐我，也是其中一個。」
看著姐姐從蕭郁茹的衣服中掏出一張放有年輕女子、但卻是泛黃照片的佛牌後，無奈的搖頭，「可惜我不害人，因為我被殺死後，靈魂和殘肢被供於寺廟，每天聽著超渡經法、也獲得了除靈、退靈的能力。」
一旁聽著的育宏將背倚靠在另一棵樹上，神情疲憊的說：「還真是奇妙，明明是陰牌，卻擁有法師的力量，跟我那的女殭屍同事有點像。」
自己是吸血鬼就算了……同事還是女殭屍？芯瑜無奈的對育宏傻笑了一下後，繼續向姐姐問起：「所以，自缢的妹妹，是被其他陰牌陷害的嗎？」
「對，本來她可以照著遊戲規則，把女鬼橋的遊戲完成就好，但陰牌所寄宿的陰靈們卻干擾了她的思緒，控制了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完成，最終被業形盯上。」
「業形是？」芯瑜泛起疑問之際，育宏立刻為其解答道：「業形不是真正的靈體，祂們是受某個傳說故事、口耳相傳之下產生的假想靈。」
「就如同城隍爺最初只是護城河，卻在人們的繪聲繪影之下成了神明一樣。業形也是類似的東西，差異再於祂們是單純的惡意，只為履行傳說而殺戮。」
「如小哥哥所說，女鬼橋的傳說便是踩到第十三階時不能回頭，必須往前走到底才會沒事。」姐姐望向女鬼橋接著說：「所以只要未達成這條件，就符合業形抓她進常世的條件。」
聽完這些，芯瑜低頭沉思了一會。
因受害者的父親不斷逼迫蕭家遷居才導致了這樣的悲劇。這意味著這件事情本可以不用發生，終歸是人性作祟才致使如此結果。
「但……為何是找他的女兒？而不是他本人？」
姐姐露出無奈的表情聳了肩並向芯瑜說道：「因為找錯人了。」
「陰牌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神通廣大，他們害死妹妹也不過是因為從她身上聞到那建商的氣味，以為是他所以下手了。」
所以從頭到尾……就是一場不該發生的悲劇。無辜的孩子因為大人的自撕而失去了性命、就連想活下去的選擇權都沒有。
自己眼前的蕭郁茹若不是有姐姐保護，也可能落的一樣的下場。
「是嗎……我知道了。」抿起嘴巴，芯瑜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
見芯瑜似乎無法釋懷，姐姐將目光轉向育宏道：「你不是問我為何要撕你的符嗎？」
他輕輕點頭，似乎沒什麼力氣回應，只能看著姐姐向剛剛從樹中放出的形體們吹氣並於此現出諸多人形。
那是一個個都沉著臉，毫無表情可言的靈體。他們有男有女，其中那建商的女兒也在此之中。
「因為，真正的女鬼把他們困在了這棵樹中，若你封印了樹，他們會無法掙脫。」
望著女孩的靈體，育宏輕輕點頭感慨道：「看來對於除靈和理解靈體的動機，我也還太淺了。」
姐姐露出了溫和的一笑，「不，小哥哥做的沒有錯，因為女鬼還是會找機會吞了他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多虧你傷了女鬼，我才得以將他們解放。否則若女鬼哪天想到，和業形為了地盤對峙起來，是會為了補充自己的怨氣而吃了這些無辜的魂魄的。」
兩人對話的期間，芯瑜一直都將目光放在了已經成了鬼魂的受害者身上。
想起下午宇新曾對自己說過，蕭郁茹身後的她是為了求救而跟著，但顯露出了恐懼，然而現在都已得到答案。
她想求救的原因是因為她被困在樹中，她所恐懼的原因則是因為姐姐在蕭郁茹的身上。
但事到如今，說什麼也都沒用了。
對話結束的兩人也注意到芯瑜沮喪的神情，由育宏向其提問道：「對她的事情感到難過或憤怒嗎？」
芯瑜輕輕點頭回：「有那麼一點。」
「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送她們最後一程。」
最後，育宏從球袋找出用於超渡的符咒將靈體們一個個輪流渡化。芯瑜也在一旁看著，見證這些受害靈體化為白光消失的那一刻，為他們獻上最後的祝福。
「願你們的來世，都能過的更好。」
在一切結束後，育宏向姐姐提出了疑問，「話說，為何剛剛見面時你要裝的像瘋子一樣碎念？」
「哈，當然是要嚇跑你們啊，誰知道你們那麼有勇氣！哇哈哈哈哈！」
姐姐爽朗的笑著，並朝東河的女宿舍方向走去，留下育宏和芯瑜站在原地。
「所以，最一開始我遇到的那個女鬼還是留著吧？」芯瑜抱著疑問等待育宏的回應。
「嗯，」育宏回應著並望向樹上的繩結，「有些靈，你想殺也殺不掉，頂多只能讓他們安靜一陣子而已。」
說到靈體，芯瑜也對剛才的靈體泛起好奇心的問：「不過，為什麼業形會是木偶？」
「因為女鬼橋的遊戲中，總會用一個女木偶當替身，因為女鬼會附身於女木偶上來跟人玩鬼抓人，久而久之就算木偶沒被附身，人們也深信木偶本身就是怨魂的載體。」
「因此，木偶成了業形形成後，最好的形象選擇。」
聽完育宏的解釋，芯瑜無奈的露出微笑回：「果然人沒事不要胡思亂想跟多說話比較好。」
「怎麼說？」
「因為亂講話可能最終會形成業形。」
最終，兩人於東河的入口處分道揚鑣，案件也終於在這一連串的撞鬼事件中結束了。
到了隔天，芯瑜便撥通電話給了委託人，並將自己知道的一切真相向其揭發後，以把頭款匯回去的方式撤銷了委託。
對方雖沒來的及說什麼，但撤案這行為不僅成芯瑜不敗戰績的唯一汙點，還造成辦公室內的好勝與佳予不斷追問原因的狀況。
面對兩人的攻勢，芯瑜並未說出實情，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自己不想為了黑心商人做事便離開公司。
回到了家中，芯瑜拖著縱使睡了一晚還是疲憊的身體上到二樓房間，正思慮著如何補眠時，本該關緊的衣櫃門卻自己打了開來。
而且芯瑜還明顯看到剛剛衣櫃打開的瞬間，有一隻半透明的手伸出來。
遭遇此景的芯瑜已經累的無力，連恐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癱坐在床上舉起電話撥通後道：「喂……請問是廖育宏嗎？我又撞鬼了。」
第一章 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