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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國神遊~再寫呂布飛將傳】第一章

紙類器皿 | 2024-02-21 12:02:26 | 巴幣 2 | 人氣 52

山西‧并州‧荒原上
北地晴朗的秋日天空,一排人字型的雁正在南渡,飛行著,時不時變換隊伍位置。此時,聽聞「唰」地一聲,一支紅色尾羽的箭矢穿透了雁群,擊中在天空中滑行的左翼大雁,只見牠不斷地墜落、墜落,最後在落下的地方激起一陣使小草彎腰的微小震波。
「射中了!」
草原上的少年們驚呼,為首騎著紅馬,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馬鞭一揮,尚且年幼的寶馬立靠朝目的地奔去,趾高氣昂地拎著他的獵物,展示給部下們看。
「好厲害!不愧是呂布大人!」眾人阿諛似地繞在少年身邊,伸手想要去摸一把大雁棕灰交雜的美麗羽毛,卻被他一把推開:
「哼哼,這隻鳥的羽毛看起來很不錯,又滿身肥膘,我要把牠的羽毛通通拔下來,然後把送給義父!」
少年志得意滿地揚起頭,還在沾沾自喜地炫耀著,渾然不覺後頭有一位傳令兵正追過來……
「呂布大人!」
丁原的傳令兵都是萬中選一的大嗓門,一里開外就能聽見他的聲音。聽見對方的呼喊,少年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呂布大人,丁原大人正在找您,在大廳裡,已經等了半個時辰都等不到人,準備要……」傳令兵話還沒有說完,男孩就急吼吼地喊了一聲「赤兔!」,接著就調轉馬頭往丁原府上跑。傳令兵騎得也是西涼好馬,但怎麼也追不上那匹小赤兔。
是的,眼前這位一句「丁原大人正在找您」給急得滿頭大汗的男孩就是日後在因兇猛殘暴聞名的西涼軍中,以武藝鶴立雞群、以人品遺臭萬年的飛將軍呂布,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成為三姓家奴,但騎射功夫在同年齡的孩子中已經是相當出眾了。
且說小呂布一路飛馳,將赤兔拴在并州刺史府門前,拎著衣襬連滾帶拍地跑進正廳給丁原請安。此時的丁原穿著便服,跪坐在正位上,平時空蕩蕩的客座現在坐著一位比呂布年幼一點,有著一頭亂蓬蓬黑髮跟圓滾滾太眉的男孩。
「義父。」呂布朝座上的丁原一拱手,後者點頭示意他入座,「這位是⋯⋯?」呂布看著座位對面瞪著一雙大眼睛的陌生男孩,他不像是西涼大族的後裔,身體稱不上健壯,外表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臉和衣服都亂糟糟的。
「雁門郡守將張遼,拜見呂主簿。」
還沒等丁原介紹,男孩就站起身來向呂布行了一個不怎麼標準的禮,後者敷衍地應了一聲,還歪歪扭扭地坐在位子裡。但在看見張遼的手——那是一雙身經百戰的手,上面佈滿習武之人獨有的厚繭與傷疤——呂布瞬間不淡定了,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原地跳起來:「義父,你該不會——」
「嗯哼,」丁原捋捋鬍子接下了呂布的話:「張遼現在也是我的義子了,某種程度上你們也算是兄弟,務必要好好相處喔。」
丁原看著是個粗人,實際上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不然在這個亂世之中,他也坐不穩邊關刺史的位子,其中廣收義子自然也是他計畫中的一環,用來強化他和部下之間的關係。這些呂布都知道,可是張遼,這傢伙——怎麼看都是個土包子嘛!人看上去呆呆的,武功想必也不怎麼樣,奈何丁原在上,呂布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張遼!等會出來陪我打一架!」
看著呂布風一樣跑出去的背影,張遼本想追上去,卻被丁原給攔了下來。
「呂布啊……這孩子還是只有個子長大而已,」丁原一手搭在張遼的肩膀上,走到前頭與他並肩,「雖然武勇過人,但是他只是有一點小聰明,這樣的才能並不足以支撐他在亂世中行走,反而容易引導他走向歪路。」
「是的,丁原大人。」張遼點點頭附和。丁原抬起頭,目光越過重重門扉,并州的天很藍,草地上結著一層薄霜,幾點黑色的鳥的剪影飛過,並著幾聲長鳴。
「張遼,你是我的義子,我收你入府,希望你能發揮與之相襯的武力與才能。」
「是的。」
「在這裡,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丁原舉步向前,張遼小跑步跟上。他望著年輕的小將,眼神流露哀戚:「呂布他啊,就像一具強而有力的兵器,雖然擁有力量,但會輕易地被人牽著鼻子走,為人所利用。但是,我不希望看見我的義子成為這個亂世的罪人——所以,張遼,如果未來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呂布這孩子就拜託你了,請你好好地監督他,別讓他成為使亂世更亂的禍源。」
「丁原大人,請、請您別這麼說……」突然被委以重任,張遼腿一軟險些跪了下去,直想大喊「末將做不到啊」,但丁原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將他抓起來。
「就這麼決定了,」丁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咧開一個西涼武人的爽朗笑容,將張遼想前一推:「好好去玩吧!」
「喂,成廉,你還記得這是義父收的第幾個兒子嗎?」呂布騎在馬背上,身後一群少年兵跟著他一起在荒野上遊蕩。
「我想想……有您、張楊,還有……嗯,大概是第五個。」一旁騎著驪色馬的男孩掰著手指,「哼!丁原他根本不信任我!」呂布皺起眉頭,雙腿一蹬,赤兔打了個響鼻便飛奔,後頭的下屬們也跟著疾馳起來。
「義父只要有我就夠了!其他的部將只會妨礙我的腳步!」呂布逆著風大吼,在一片平坦空地上停下馬:「喂!張遼!那小子跟上了嗎?」
「張遼在此!」
只見一匹白馬從呂布的隨從中突圍而出,馬背上是位英姿颯爽少年將軍,手持雙戟,馬蹄落地時踉蹌幾步,人和座騎都大口喘氣。張遼拉了拉因為不太合身而往上捲的衣襬:「還抽空換了件衣服。」
「好!來吧!誰先落馬誰就輸了!」
呂布揮舞手中的方天戟,直朝著張遼砍來,後者舉起雙戟格擋。兩人僵持不下,呂布手上一施力,將張遼不斷往後壓,只得鬆手後退,又一戟朝他側腰劈去,張遼飛身躲開,但呂布窮追不捨。雙戟雖靈活萬變,但兩三合後終不敵呂布力大,毫無攻擊空隙,只能一昧防禦,撐得張遼雙臂酸麻,
「哈!」
呂布大喝一聲,方天畫戟破開雙戟,張遼向後一倒,退了幾步,呂布槍花一轉,撞向張遼心口,將其推下馬去。
張遼在地上灰頭土臉地滾了兩圈,身上被呂布擊中過的地方猶在陣陣發疼,他支起上半身,卻看見呂布跳下馬,伸手將他拉起。
「能和本大爺戰上三五回,你也挺不錯的嘛!」
呂布握緊張遼的手,將他拖進懷裡,笑聲從他的胸膛直透到張遼的心臟:「歡迎來到并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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