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鬼靈精怪ｘ華鳳瑞鳥》主時代為18世紀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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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冠冕》
（Connect of Diamon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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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晨-07 ─
柏瑟鈴一路上踩著輕盈的步伐，還哼著雅爾芙海姆的曲子，拿著葡萄酒說要帶回去孝敬主──噢，父親。不過戰利品分幾杯給朋友似乎也不錯，尤其皮埃爾一副哭喪的臉望著自己的手，好像中間路程顯得尷尬又漫長。「嘿，別難過啦，或許我只是運氣好嘛，等會到客廳來開獎品，大家一人一杯如何？反正分完後還有剩下的再給父親。」這麼說感覺很不孝，但她還是想做個人情。
「噢，妳真夠朋友！好耶，那可是薄酒萊葡萄酒（Beaujolais），必須要細緻品味啦！」皮埃爾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來。恢復愉快心情的捲髮青年令所有人徜徉在歡笑。他們沐浴明亮月光與路易隨身攜帶的手提燈光交錯下，來到位於聖桑街的杜邦夫婦寓所。四人躡手躡腳來到公共廳就坐，眾人期待著愛芮絲斟滿一杯又一杯葡萄酒。
等到柏瑟鈴將斟滿的酒一杯杯交給大家後，她把自己的份留給凰瓊，然後拿著倒滿故鄉水果汁的杯子向大夥說：「那麼，敬友誼。」與大家都敬酒後，粉紅髮女孩才接口道：「皮埃爾既然那麼喜歡酒，有想過未來做酒保嗎？」
吞嚥一口並仔細品嚐過產於薄酒萊滋味的酒釀，皮埃爾才滿足地回覆女性友人的提問：「喝酒只是興趣，我真正想當的是商船水手啦，死活都得被徵召的話，那20歲前一定要先出海！」
「你真的不喜歡服役呢。」
「拜託路易，我說過絕對不替陛下打仗……其實我也沒那麼討厭他，畢竟陛下領兵擊退了很多攻擊法國的敵人，可是……唉總之，你我還不都要被徵兵。」皮埃爾一會兒喝光了葡萄酒。
「事實上我早你一年多出生應該提前入伍。不過巴黎身有要職所以免除兵役，你隨時來訪我都在。」
「什麼！」皮埃爾聽聞路易敘述後，立刻投以羨慕的眼光：「太幸運了吧！我也想要免役！你是怎麼做的？」
合法免除兵役確實有些門路，譬如以優異成績畢業於法條規定的全法高等院校、成為助祭教士、籌錢請代替者服役，又或者天生重大殘疾可免。往昔聽聞選擇違法且荒謬管道的案例也不在少數，然而金髮青年僅輕咳一聲好讓對方集中注意力聽清楚他的話：「城市裡能讀寫的男子通常可以達到免除作戰的條件。三年來陪你識字並不只為達成泰耶夫人的請求，我認為或許未來多少會派上用場。」
「好的，路易大哥哥！我會努力重新溫習前面全部的書！」
「雖然這不能保證你可以免役，起碼有其他技能可以多點謀生機會。」金髮青年不疾不徐地飲盡杯中的紅葡萄酒，他行事總從容優雅。路易的境遇聽起來似乎符合第一項，儘管皮埃爾猜不透友人究竟如何申辦流程，但捲髮青年自認不適此道，或許趕緊找個比搬運更難取代的工作更快。
「那我可以偶爾跟你一起讀嗎。」法蘭索娃語出驚人地詢問皮埃爾：「我要多學點好和愛芮絲通信，至少要能隨心所欲地書寫出我的心情。」
「可以啊……」捲髮青年詫異地回應對方。
「好。」亞麻髮少女開心地淺嚐一口葡萄酒。
「當水手真是意想不到耶，我聽說那類工作一離家就是好幾天耶，」柏瑟鈴啜飲杯中果汁看著皮埃爾說，「有明確目標挺不錯，但你應該不是真的純粹逃兵役才去當水手吧？」想著自己到地球的目標，起先只是單純陪伴主人，也未曾想過在此處結交朋友、認識新事物，這一切的緣分讓柏瑟鈴覺得有點如夢似幻，不過真要說自立的明確目標，她還未有想法。「法蘭索娃未來會繼承工廠嗎？」
「我不知道。」法蘭索娃小心翼翼地喝完紅酒，並將酒杯擱置在桌子上才補充道：「哥哥才有繼承工廠管理資格，但他認為我很能幹，所以不必擔心輪到他當家時，我會被催促著嫁掉或沒工作。」
「妳這麼強……悍，要比妳更強的男人才敢娶。」
「對啦，我就悍。」
亞麻髮少女雙眼盯得皮埃爾直打哆嗦：「好、兇……對了，先說清楚。我可不是只為逃兵才去當水手好嗎，環繞地中海的城市充滿異國情調又如此美麗，像巴塞隆納、馬爾他島、胡姆斯、伊斯坦堡、雅典、羅馬和威尼斯，這麼多新奇有趣的地方，誰不想去環遊一趟開眼界？」
「聊你的商務觀光旅遊就這麼倒背如流。」
「唉喔，這些是我四處打聽蒐集想見識的港都啦。話說路易和愛芮絲呢，回巴黎有何打算？」
「我應該會繼續忙書記相關的事務。」瞅視朋友們茫然的臉龐，金髮青年簡單說明是協助某位行政大臣處理內務作業。
「雖然聽不太懂但好像很厲害。」法蘭索娃說道。皮埃爾點頭表示同意亞麻髮少女，接著反問粉紅髮女孩：「妳呢？」
這是頭一遭居然有人會問一匹馬：「嘿、你以後想做什麼？」雖然前提是不曉得她的真實身分。儘管如此，柏瑟鈴感覺周圍朋友都找到能做的事，使得她雙手不禁盤起。事實上她不曾體會過這就是所謂的焦慮感，大夥在跑道上目標明確準備起步，唯獨她還在原地打轉。「我應該會先跟父親商量再做打算吧。」她的眼眸接著朝向窗外的夜空。「很晚了耶，差不多該就寢囉。」
路易與皮埃爾向女孩們道晚安，皮埃爾便跟隨金髮青年走進寢室。「哇，三年來我第一次到你住的地方！」捲髮青年四處張望著物品實在太少的室內，靠窗的木製桌椅、縫補過的貴妃沙發、簡單圓桌和一張普通的床，這些應是租借前就已備好的傢俱，大概只有幾件掛妥擺齊的衣物和幾本書是屬於路易的私人物品。「可惡，太乾淨啦，沒地方可以嫌。」皮埃爾大喇喇地坐上沙發。
「給你。」路易從櫃子上取下瓶子打開蓋子，俐落地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和字條一起遞給皮埃爾。捲髮青年讀起字條，立刻明白是通往路易巴黎住處的鑰匙。
「香榭麗舍大道。喔，我會唸耶！」
「好極了。」
「我有認真在學習！」
「是，你很棒。」金髮青年瞇著眼給友人鼓勵。
「你睡床吧，早點休息。」
「哦你人真好耶，路易大哥哥──」
「別再稱呼我大哥哥了。」路易好氣又好笑地躺進貴妃沙發椅，順手將燈火捻熄。皮埃爾的聲響隨著月光從窗戶映照入內而漸變成氣音。氣氛沉靜的臥室內，金髮青年側躺著思考方才談話。水手仍有機會被徵調，他當刻並未開口提及，值得慶幸的是兵役採抽籤制，或許皮埃爾被抽中也輪不到。
法蘭索娃謹慎地跟著愛芮絲走進臥房，見到滿屋一片書海。「愛芮絲讀這麼多書啊……好勤勉。」亞麻髮少女不禁讚美道。
柏瑟鈴晴天霹靂。
她忘記今天有朋友要來睡家裡，結果BL書放滿地，正當法蘭索娃想偷看一本時，柏瑟鈴一個飛舞姿勢用閃爍眼神擋住女孩的視線，塞給她以法文塞滿內容的《世界文化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珍藏全部塞進行李箱。「謝、謝謝讚美，都是爸爸讀過後送我的書……大概就像妳手上那本，如果有需要的話那本可以送妳。」
少女鄭重地開啟書本嘗試閱讀，發現許多文字艱澀難懂，她的兩片嘴唇緊閉，頭腦迴路感到擁塞。稍後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讀會《世界文化史》的一半，法蘭索娃才開口道：「好難，我會努力學。希望寫信給妳時能聊這本書的內容。」
「我期待妳的回信唷。」
之後，柏瑟鈴邀請法蘭索娃一起睡同張床，她接著熄燈就寢。她和女孩背靠背，想著今天一起遊玩的過程。一個值得好好保存的珍貴回憶，對柏瑟鈴來說相當難忘，更盼著這天結束後的未來，四個人還有機會像這樣相聚。不過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倒是法蘭索娃早闔上雙眼，意識進入夢遊。柏瑟鈴起身看著法蘭索娃，確定對方睡得相當沉，她便下床換了衣服並小心開門，拿著寶石通訊器走到客廳。
「主人，您在嗎？」透過項鍊投射鳳凰瓊的影像，柏瑟鈴看到對方還在提筆寫字。
「哦，感覺妳那裡很晚了，有什麼事呢？還是想家啦？」
「適應還好啦，就是有些心事。」
「說來聽聽？」凰瓊放下毛筆，手肘在下巴撐著桌案。
粉紅髮女孩開始分享一天的生活，最終提到朋友們各自都有人生目標，唯獨自己卻還不知道要做什麼，何況她嘗試去找工作還發現女性能做得太少。
「懂得開始思考就表示妳正在成長。」凰瓊甚是欣慰地說：「儘管人生目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甚至很多人一輩子都在尋找自己的天命，而最終會找到愛的真諦。」他的馬一頭霧水。「本宮意思是，妳可以先從簡單的去探索，妳想跟青琉說話嗎？」
「哥哥怎麼會在？」
「他拿些新摺子來給本宮，本宮平時也有把妳的狀況跟他說噢。」
她很久沒見到親兄長──紫色獨角獸青琉，與她粉紅色外型完全不同，很早就有人類型態，平時都在主人的哥哥身邊做事。儘管與親兄長相處時間甚少，柏瑟鈴仍然與他有著兄妹之間互相關照的情誼，因此當凰瓊提議時她立刻答應了。
同樣以項鍊作為媒介映照出青琉的投影，這名頭髮以蓬鬆捲度留到觸及肩膀下的紫髮青年，看到許久未見的妹妹也出聲招呼，並且關心對方這陣子在地球的學習狀況。
「不曉得該做什麼？不是不曉得，是還沒找到吧。」青琉的水藍色雙眸筆直凝視妹妹的桃紅色眼睛。
「主人說過可以從簡單的開始，可是我找過馬賽的工作，女生選擇不多。」
「對啦，一般人為了求生存當然會以工作先考量，但等妳定居巴黎，我們主人也會不定時寄錢去妳的寄養家庭，那經濟上還算充裕時，就不見得必須以工作為優先，巴黎聽起來有許多上流社會階層居住的區段，那妳最好先把禮儀學起來。」
「哥哥是指請、謝謝、對不起嗎？」
「是更繁文縟節，說實話我甚至覺得有些過於瑣碎沒必要，但入境隨俗一直是我們的原則，所以妳從這點去考慮。」青琉不急不徐地說：「另外充實知識也很必要，然後適應生活後可以再思考接下來想做什麼，總之一步步來。」
青琉接著分享自己如何成為鳳凰大帝的文官，起頭他和妹妹一樣懵懂，不同的是他常思索碰到問題該怎麼處理。於是獨角獸利用太陽重返後的契機，適時向鳳凰大帝表達自我見解，比如加快火精文明復甦的方法，促使日後主人與他談起維持世界平衡的話題並提拔他學習。柏瑟鈴津津有味聽著哥哥的學習過程，等到月亮即將落下，朝陽將從東邊升起時，她才帶著愉悅的笑容回到寢室，看到法蘭索娃還沒醒，她才爬上床補眠。
捲髮青年清醒時，天色逐漸明朗。窗外早晨臨至的腳步依舊，他卻感覺時間過得太快。猛然驚覺什麼於是趕緊翻身起床，見沙發上的金髮友人已不見蹤影，皮埃爾躁動的看似整個要從床上彈跳起來，才注意到對方的行李還整齊擺放在角落。鬆一口氣後他坐在床緣，開始思索自己的水手生涯會如何展開──未來遇到問題便鮮有機會再找路易耍賴，好輕鬆得到指引──十八歲要為自己的一切負責。
昨夜路易曾說早他一年出生，那意謂當年隻身來到馬賽的十六歲金髮少年，要單獨挺過異鄉孤寂並打理生活，令人驚訝的是，簡短三年內路易讓某些人對他抱持深度信任。若換自己加入地中海貿易商船飄洋異國，真能很好適應海上生活嗎？辦得到和水手們同心協力嗎？會不會有一刻忽然猶豫或迷惘導致身陷危機呢？
母親蔻伊經常唸他：「多向路易學著點。」儘管金髮少年在腕力賽擊敗異國的強健對手讓眾人倍感驚奇，但也不過是順手幫忙賭贏一小局，犯不著什麼事都視路易為榜樣吧。皮埃爾起初對此並不以為然，願意跟被排擠的陌生巴黎人交朋友，還不都是因為自己心胸寬闊嗎。然而溫文儒雅的異鄉客很懂得從經驗中學習，對方不僅順利融入本地生活，亦維持住北法中上流階級的教養。金髮少年的溫和有禮在狂放不羈的馬賽反而轉折成矚目焦點，同時成為令皮埃爾刺目的存在。
每個人總是在問：「路易今天沒和你一起嗎？」
被問煩的捲髮少年偶然聽聞心儀的伊莎貝拉對金髮友人懷有憧憬，他決定積極攏絡路易變成己方靠山。唯有如此伊莎貝拉才會注意到自己。皮埃爾不知為何很有把握路易有朝一日會返回紙醉金迷的巴黎，況且金髮友人似乎熱衷於港口流傳的海外見聞，對於殷勤想交好的女孩卻個別婉拒。這簡直再好不過了，皮埃爾認為只要從路易身上模仿個影子，絕對能讓伊莎貝拉將青睞轉向他。
關於追求伊莎貝拉，後來他成功先做成朋友。不過從母親口中才曉得是路易暗中引介機會。皮埃爾多少有點羞愧，如此體貼的友人，自己卻滿腦子想利用對方，於是慢慢改變對路易的觀感和態度。某刻母親以供應日後三餐作為報酬，讓路易欣然接受了週日伴讀的提議，於是皮埃爾必須努力忍受無聊到令神智昏聵的法語、簡史和基礎算數，不時還會被燦爛笑容迷倒萬眾的老師做隨堂測驗。「伴讀是富家子弟聘請我們這些人去工作才對吧？」眨著翠綠色眼眸茫然望向遠方的少年隨口反問，金髮友人卻稱讚他「能如此辯駁表示有將社會認知讀進腦海裡」。
如今相處的回憶陸續湧現，沒想到對方真正要離開了。三年來，路易未曾提過會回去巴黎，而他也將舊日的想法拋諸腦後。
「該下定決心了。」捲髮青年輕拍自己長著雀斑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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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杜邦夫婦住宅門口停了一輛漆黑鑲著棕紅雕花的馬車，路易正夥同一位穿著體面的中年紳士說話，紳士身穿整齊深灰色套裝和白色雙層頸飾，左胸配戴了扇貝形別針。馬伕坐在駕駛座照看著兩匹棕馬待命。「早安。」路易對提著行李前來的愛芮絲打招呼。
「各位，早安呀。」柏瑟鈴的煩惱在前幾晚與哥哥和主人談過後已減少許多，她又恢復成之前活躍的樣子。「妳們好，美麗的馬女士們。」粉紅髮女孩似是測試般朝兩匹棕馬揮手，兩匹馬兒的耳朵豎起，一匹瞇了瞇眼睛，另一匹微微鞠躬。柏瑟鈴這才感覺皮埃爾之前駕馭會對她耍帥的公馬恐怕真認得出她的原身。
「那今天就拜託啦。」馬兒們輕輕點頭，柏瑟鈴接著把行李放進馬車裡，然後將房門鑰匙交給路易：「再麻煩你一起歸還囉。」接著站在旁邊等待路易準備好。
就要跟法蘭索娃和皮埃爾道別，她還覺得有點不捨，不過每個人都有各自目標，不能因為難以見面就阻礙彼此的志向，此刻分道揚鑣，有緣或許會再相聚，至少她在巴黎還可以書信跟亞麻髮少女聊天，而且皮埃爾應該會來拜訪，想到這兒柏瑟鈴決定要笑著離開。
亞麻髮少女匆匆忙忙從街道彼端趕來，幸好還來得及。她向工廠管理人的父親請假，昨傍晚先借住麻田街的表姊家。法蘭索娃抵達時，見到了路易、愛芮絲與中年紳士以及隨時準備出發的馬車，於是她隨口問起皮埃爾，大家都表示還未見到這搗蛋鬼。留下愛芮絲和法蘭索娃寒暄，自稱「布德葉」的紳士跟隨金髮青年進屋回寢室取行李。
「有勞了。」金髮青年安靜地退至後方。
布德葉躬身向對方行禮，接著摘起胸前的扇貝別針揮舞空中，幾道細緻的螢光綠扇形光線交織成網狀，迅速掃視了一遍寢室內部，爾後中年紳士分別檢查各樣傢俱和門窗。經由特殊光線照射過後，某些地方浮現了少量原本難以察覺的印痕。布德葉反轉貝殼，從凹槽將某細長透明瓶狀物取出並噴灑，最後再用扇貝檢視一遍。
「報告，所有痕跡已去除完畢。」路易朝對方點頭，兩人便提起行李關門。金髮青年同樣請布德葉對愛芮絲的寢室也執行了相同清掃。結束後他們向坐在公共廳的杜邦夫婦告別並歸還鑰匙，才終於踏出住宅門口。
路易甫推開大門，被忽然蹦跳著貼近，並伸出雙臂的皮埃爾驚嚇一跳，連忙伸手輕擋下對方。
「都要離別了還不讓我友情大擁抱！」
「你的美意我心領了。男生還是握手吧。」
「那女生咧？」
「行禮致意就好。」
「你還是這麼硬梆梆……」見路易笑而不答，皮埃爾繼續調皮的碎念。捲髮青年終究趕上了時間，他滔滔不絕地說起這幾天說服某支海船商隊讓自己加入，然後發誓一定要去繞一圈地中海的周邊港灣再回國。趁皮埃爾話匣子大開，布德葉請愛芮絲進車廂入座。輪到路易上車時，為自己遠大夢想發聲的人才暫停演說，看著友人上車並關好車門。
「回巴黎記得寫信給我。有空一定會去找你們。」皮埃爾熱切地說道。
「愛芮絲、路易，願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法蘭索娃舉起手向馬車揮動。
「會的。」面對面坐在車廂的金髮青年和粉紅髮女孩，分別向車窗外的友人們揮手致意。馬車伕確認可以出發後便駕著馬匹駛離街道。望著漸行漸遠的朋友們，捲髮青年不顧形象地大聲向遠方呼喊：「期待再會！」
─ 第一部完結 ─
🔱備註 1：薄酒萊葡萄酒（Beaujolais）：早於1800年代就出現的葡萄酒，Beaujolais是產地名，中世紀即因博熱貴族們（Beaujeu）興起當地葡萄酒貿易。另可參閱近代令薄酒萊遠近馳名的「天然酒」（Natural Wine）之熱。
🔱備註 2：2009年起法國規定合法飲酒年齡為18歲，但以此之前並未明確規範。
🔱備註 3：免除拿破崙時代兵役，合法管道有以優異成績畢業於法國規定的高等院校（對應文中句子能讀寫之男子）、任職教會助祭教士、花錢另請替身（這項通常是貴族或地主以高價聘僱平民）以及天生重大傷殘者如身高不足一米六、患性病、四肢不健全和門牙缺失。荒謬點的案例曾有與高齡婦女婚嫁以達成有家庭可免役的條件。當然也有不少寧可將自己弄殘缺好逃役。違法則除有逃兵到境外，還有成群結隊當土匪的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