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主題

【心得】《少女終末旅行》:擁抱終焉,以及在那之前

antony000555 | 2023-10-04 18:00:15 | 巴幣 0 | 人氣 182

【本文涉及動畫及漫畫全部範圍的劇透,請斟酌閱讀】

(由於我是以動畫接續漫畫的方式看完本作,在敘述上有動畫化的部分以動畫集數表示,其他則以單行本漫畫章節表示)


  這個世界曾經很是喧鬧,有人類從事的各式各樣的活動,武器也好,建築也好,書籍也好,藝術也好。那些記載著關於人類一切的事物,只是待在原地,或靜靜地守著,或隨著時光流逝毀壞。

  當一切都成了無意義後再來回想,好像那些早已無所謂的事物都曾有著意義,但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人類賦予了意義。

「造出地圖、造出飛機,無論是打算用那些機器維持城市運作,還是以達到最頂端為目標,又或是是人們想造出這麼大的城市,目的都是一樣的?」
「不,那甚至不是目的,只不過是就算知曉了末路也無法坐視不管,想做些什麼事的想法從心底湧出。」(CH43)

  明明知道最終都會成為虛空還是要做,因為想要,所以行動,不必有任何理由,意義自然會形成。長至世界的終結,短至個人生命的結束,不論是何者都代表著意義的消失,但這不影響人們的行動。畫地圖的金澤、造飛機的石井他們為的都不是移動的目的,但這些事蹟證明了他們的存在,就像漫畫第42話的火箭,先不論軍備競賽的可能,除了爭端與生存,好奇心更是驅使人類向前的動力,也造就了各種專屬於人類的科技。動畫最終話的照相機中,穿插著歡笑與殘酷的畫面,每個都是人類活動的痕跡。


「為什麼想知道過去的事情?一旦知道人們曾經這樣生活之後……突然就覺得不那麼寂寞了。」(動畫第12話)

  了解歷史,也就是認識人類迥異的文化與各式各樣的情感、理解這個世界的變化,並且察覺到自我與他者的連結,即使一切都化為烏有,這份共通的情感也不會消失。「明明是沒用處也沒什麼價值的東西,卻珍重地收著。」(動畫第8話)從遙遠的歷史到一個人的記憶,過去所承載的意義可以撐起一個人,即使有時有的是苦澀與悵然,懷念的心情也能讓人不那麼寂寞。不過有時記憶也是沉重的,甚至足以壓垮一個人:

「沒有忘卻的永恆--無限積累的記憶與無限積累的失去,這會將一切的思考帶向無解。」(CH39)

  看著世界無止境的變化,卻無法終結的由人類創造的智慧體,記憶無疑是令人絕望的,因為自己無法改變什麼,作為人工智慧也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小千和尤曾有一段關於生命的討論,能共情的似乎就是生命,但最後又得出了「生命會不會就是一種會結束的東西」,畢竟在人類的設定下,機器應當不是會自我毀滅的存在。

  「只能往上」,爺爺的指示已經在記憶中模糊,兩人卻沒有停止繼續向上走,就像螺旋一樣,生活看似重複卻仍是不斷前進著,而且沒有退路只能繼續。愈往上人類的科技似乎就進步了一點,諷刺的是衡量科技水準的卻是帶來毀滅的武器。

「看這又大又厲害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武器。」(動畫第11話)

  即使自己無意開戰,別人也可能會拿槍指著自己,這說明了防禦的重要。「錯的不是武器,而是使用武器的人類。」(動畫第11話)看到武器的破壞力有人感到罪惡,卻也有人感受成就,戰爭就是在文化差異(排他)與擁有權力的快感下產生的。就這樣人類爭戰不止,加速了自身文明的毀滅。

  先是一般的戰車槍枝,然後是炮彈與雷射武器,接近最上層時更發現了核子武器,那裡已被不明的長條生物接管,再往上或許是地球已經達到極限而展開了宇宙的太空競賽。可是到了最上層卻反而幾乎什麼都沒有,交通工具、武器、書籍甚至記憶都一個一個在途中被捨去,直到食物與水也跟著耗盡,終焉不得不到來。所幸他們已經能接受絕望、擁抱終焉--

「對於什麼都不了解就要消失這件事,我一直很不安,但在那之後我感受到自己與世界合而為一,彷彿能夠看得見、感受得到這整個世界,這麼說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CH47)

  世界可以無限大,但那未知讓人不安,世界也可以很小,小到只容得下自己以及手裡緊握的幸福。冰天雪地之中,再無目標,只是作為世界第一幸福與世界第一不幸的存在,代表著人類的一切文明成為停滯的世界的一部分。

---

  觀看與閱讀《少女終末旅行》的體驗是沉靜壓抑的,沒有高潮迭起的劇情,只有一步步走向終點的「漸漸不再是日常的日常」。這個幾乎只剩小千和尤的世界顯得格外孤寂,即使還有繼續向上的目標,絕望的氛圍仍縈繞著整部作品。

  「與絕望當朋友」固然是貫穿本作的概念之一,不過我認為作品對於人生觀的表達並非絕望,而是人類所追求的理想與幸福。本作藉由在臨近終焉時回顧人類文明提出了許多想法,作品從屬於他們兩個無力的生命的視角去探索社會、文化、生命等事物背後的意義,並重新審視早已被人類忘卻的事物。雖然探索的主題看似是宏大的,不過最終卻發現這些人類文明的背後其實只不過是對於理想與幸福的追求,而要得到這些,即使是在空無一物的終末世界裡,也是辦得到的吧

  即使人類知道結束的日子總有一天會到來,卻還是為著自己的理想過著每一天,如果在終焉到來的前一刻有「活著真好啊」的感嘆,那麼一切就是值得的了吧。萬物都會走向虛空,一個人在宇宙中連草芥也不如,但那又如何,人生的意義就不過是做力所能及的事,過好自己的生活,讓自己以及所重視的人們幸福,僅此而已

  你可以用輕鬆的心態打開《少女終末旅行》這部作品,看兩個女孩在這個末日世界裡有趣的發現,也可以細細品味其中人類與機器、與環境間的關係,並反思存在的價值與意義。這種緩慢的敘事節奏、一切結束後的反思與略顯壓抑的故事氛圍和本季播出動畫中的《葬送的芙莉蓮》有不少相似之處,雖然故事的主軸並不相同,但如果你喜歡其中一部作品的氛圍,或許也可以看看另一部作品!


創作回應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